《宝贝战争 作者: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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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战争 作者:瑛子-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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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故,最近几天,周艳突然情绪低落,闷闷不乐。当然,看到如馨时,周艳会强颜作笑,尽量不把心事表现出来。细心的如馨还是从她的眼睛发现了异常,很快又从保姆口里,了解到周艳常常对着窗外出神,似乎有什么心事。如馨与周艳谈心,诚恳的态度感染了周艳。周艳倾吐了心事。几天前小姨打来电话,告诉她母亲的病情不容乐观,医生提出立即切除一只已经坏死的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前一阵不是说病情稳定了吗?”如馨焦急地问。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用了那么多药,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这么快就恶化了。我对医院真是失望了。”周艳伤心地哭起来。
  “艳,别,你别这样会有办法的!”一见周艳情绪波动,如馨就紧张不已,担心她肚子里的胎儿。
  “对不起大姐,我会调整好心情的。”周艳抹掉眼泪,尽量克制自己。
  周艳正承受着巨大压力。如果切掉一个肾,母亲就剩一只肾。而剩下的也是一只病肾,如果这只再坏死,母亲就要性命不保。尽管心里惦念母亲,但周艳始终遵守协议,不曾向如馨提过一次回去看看的要求。但如馨已完全感受得到,周艳内心里的煎熬和对母亲的强烈的思念和担心。出于人之常情,如馨决定陪同周艳看望母亲。当她刚一提出,周艳立即表示感激。看来她心里已盼望已久。
  “你就这样回去,怎么跟你妈解释?”如馨望着她高高隆起的肚皮,顾虑重重。
  “我已经想好了,我就说交了个男朋友,半年多前领了证,怕她担心就没告诉家里。”
  “结婚这么大的事,这能自圆其说吗? ”
  “从小我的事情都是自已作主,妈妈应该会相信我的。或许妈妈看到孩子,有了盼头,心里一高兴,病情能好转起来呢。”周艳抹去眼泪,冲如馨微笑。
  “你妈要问起,女婿怎么不回来看看?”
  “我就说他被公司派到国外学习去了,明年才能回来。”
  67
  在周艳母亲手术当天,两个人一大早就出发了。
  如馨载着周艳,趋车二百多公里,来到X市市郊的一家部队医院。周艳母亲住的是普通病房,四张床一字排开,住着四个肾病患者。周艳妈面色蜡黄,双目无神,看到女儿,她的眼睛里骤然闪出一道亮光。周艳将编来的一套谎言讲给母亲,母亲果然听信了她,面露喜色,还让她撩起衣襟,伸手抚摸了一下女儿圆圆的肚皮。
  医生拿着几张单子过来要家属签字,周艳和小姨仔细研究单子,病床上的周母不停地参与其中,在选择全麻和半麻的问题上,母亲与女儿发生了争执。
  周母盯着医生的眼睛问:“全麻和半麻哪个贵?”
  医生说:“全麻一千一,半麻四百。”
  周母不假思索:“半麻!”
  然后强令女儿在半麻上打了勾。
  医生离开后,周艳拉着如馨到走廊上,小声问她:“大姐,你知道这半麻和全麻是怎么回事?”
  因为如馨母亲做过开膛手术,如馨很明白怎么回事。全麻就是全身麻醉,患者整个人包括大脑处于昏睡当中,对医生在身体上开刀全然没有知觉。半麻则是局部麻醉,患者头脑清醒。一般情况,只要不是经济上特别困窘,这种大手术最好实行全麻。如果半麻,手术过程中,只要患者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身体被切开,甚至看到医生从里面取出血淋淋的内脏器官,这样极可能造成患者的恐惧和不安情绪,严重的引发精神崩溃,从而影响手术进行。 
  闻听此言,周艳二话不说,立即拖着笨重的身体追到医生办公室,将刚刚填好的单子给改成全麻。下午两点,主刀医生准备就绪,因全身麻醉而失去了知觉的周母被推进了手术室。手术一直进行了四个多小时。在等待的时间里,如馨担心周艳累着,说服她回到病房,在母亲空出来的病床上躺下休息了一个小时。手术结束时,夜幕已缓缓地降临。母亲依然处于昏迷之中,不过医生表示,手术成功。周艳一颗心稍稍落了地。母亲身上插着几根管子,双目紧闭,毫无知觉,周艳还是在病床前坐着观察了好一会儿,随后,又在走廊上抓着小姨的手,事无巨细一番番再三交待。最后,尽管不舍得就这样离开母亲,但看看时间不早,周艳还是乖乖地跟着如馨返回。
  因为晚归,晚饭时间里,如馨打电话回家。她告诉柳志文,她与王佳到Y市取证,现在正在高速路上往回赶。夜里十点多了,仍不见如馨进门。张金芳绷着一张脸,提醒儿子:“一天到晚不是案卷就是取证,就显她是个大忙人?你不要整天自我感觉太良好,麻木迟钝,任凭媳妇一门心思掉进钱眼里,你就不怕她跟人跑了?”
  “妈,瞎猜疑什么?别总是用老眼光看人,我相信她,你所担心的事永远不可能在她身上发生。”柳志文自然不高兴母亲的言论。
  柳媛媛在一旁火上浇油:“妈,您就别白费口舌了。柳法官做事只讲证据,只要他没亲眼看到,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还是老婆的话好听,怎么能相信老妈的?”
  柳志文横了妹妹一眼:“要么你住下,要么赶紧回去,别在这儿添乱!”
  张金芳又道:“就算我瞎猜吧,你也不想想,天天不见人,她在外面赚再多钱有什么用?你还能守着一堆钱过日子?”
  柳缓缓哼了一声,低声道:“忍着神龟!”
  柳志文瞪她一眼:“说什么?搧你!”
  柳媛媛把脸仰向哥哥:“你搧!”
  柳志文举起的胳膊又放下,叹了一口气,将自己关进卧室。看了一会儿电视,还是不见如馨进家,一个女人家,夜里跑高速,实在让他放心不下。于是拿起电话,又想怕影响如馨开车,于是通过如馨律师所的同事要到了王佳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王佳,你们现在到哪儿了?”
  “柳大哥,马上就要出高速了,一会儿就到家了,你放心吧。”王佳回答得干脆利落。
  柳志文心里也一下子踏实下来。夜里十一点多,如馨风尘仆仆地到了家。柳志文在母亲的白眼里,到厨房给热了饭菜,亲眼看着如馨狼吞虎咽吃下去。看着婆婆满脸的旧社会,如馨也懒得理会。心里想,这老太太真是不讲理,我和你儿子一样工作,一样辛劳,为什么回到家我还要承担家务?我给你儿子做十顿饭,没见你说过一句感激的话,你儿子给我做一顿,你就给我吊脸子?你有怨气就憋心里吧,我没精力来哄你,只要我男人相信我,你愿怎么猜怎么猜去。
  第二天周末,柳志文不上班,早饭后习惯性地到楼下,拎着桶和抹布,仔细地为妻子擦车。这车他极少用,但爱护它更甚于妻子。擦着擦着,柳志文的目光忽然落在车轮处,发现轮胎缝隙间有大团的泥巴,车身上还溅着明显的泥点。他觉得奇怪,在城市里行车,哪来这么多泥巴?擦完车上了楼,一头扎进书房打开电脑,查询Y市近几日的天气状况。发现这个城市最近十日内始终天气晴朗,一滴雨都没落过。
  当晚,他有意无意地问妻子:“昨天你和王佳下乡啦?”
  “没有啊,怎么啦?为什么这么问?”如馨望一眼丈夫,不解其意,他的问题让她感到莫名其妙。
  “没什么,”他不动声色,“车上那么厚的尘土,还以为你跑一趟农村呢。”
  临睡前,他靠在床头看电视。她跟他聊天,他一反常态,带搭不理。她像往常一样,在他身上掐了一把:“怎么突然变得盛气凌人啦?这么冷淡,我不高兴啦” 
  若在以往,他一定会关掉电视来哄她。此时,他对她的挑逗毫无兴趣,皱着眉头推开她的手:“别打扰,我看电视呢,愿看一块看不愿看你自己先睡去。”
  如馨看一眼电视,并不是什么吸引人的节目。
  68
  如馨回去看母亲。看到妈妈的状态越来越好,因为停止了化疗,头上又长出一不少新发头。陪父母吃饭,饭桌上妈妈说起一件奇怪的事。
  “如馨,你们家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如馨不假思索。
  “真是怪了。前一阵,你婆婆三天两头往这儿跑,跟我拉家常,我都有点依赖上了。这一阵怎么搞的,一个多月了,影子也没见着,电话也没一个,你婆婆是不是病了?人上了岁数,说倒下就倒下了,要是真病了,我得赶紧看看去,几天不见,我还想得慌呢。”
  “您甭担心了,我婆婆好着呢,比我都健康。”
  “那就更怪了,为什么无缘无故的没联系了呢?想打个电话问问吧,可咱是个病号,不好主动去找人家,别让人家把咱当累赘。可不问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我什么地方说错话了?得罪了人家?”
  “妈,这事你别太放心上,我婆婆虽然六十岁的人,脾气还是个小孩子,一天晴一天阴的,冷不丁地抽风是家常便饭,谁也不搞不懂她究竟怎么回事。”
  父亲横了她一眼:“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如馨不再说什么。
  王宏英仍是不解:“一团火怎么忽然就变成一块冰了呢?如馨,是不是你惹婆婆生气啦?”
  “我哪里有,我整天忙得团团转,哪有工夫惹她。”
  从父母这儿出来,如馨不由又想道,看来有必要跟婆婆谈谈。有些事情回避不得,不把那晚的误会解释清楚,婆婆心里这个死结打不开,整天一锅里吃饭,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天回家看她那张阴沉沉的脸,日子还真没法过。
  回到家,如馨在厨房里告诉婆婆,找时间谈谈吧。这次张金芳没拒绝。由于这天柳媛媛回来了,单独谈话不方便,于是与婆婆约了明天早上,待柳洪亮下楼锻炼,柳志文上班去,婆媳俩才能有单独谈话的时间。这一晚,婆婆脸上的颜色好看了许多。如馨不由得又想,看来婆婆一直在等待她的解释,看来婆婆还是愿意相信她的,只要能说出合理的理由,婆婆应该是情愿相信那是一场误会。
  不料就在这个晚上,如馨正睡得迷迷糊糊,手机铃声突然大响。睁开眼睛,看看表正是凌晨一点。她摸出手机看一眼来电,立即下床去了卫生间。柳志文也被吵醒了。他睡意蒙胧地问她:“怎么晚上不关机呀?谁呀这么晚打电话?如果是陌生号码千万别接,弄不好就是话费诈骗集团的,你一摁接听键,几块钱就被电信扣走了”
  这时他听到她对着手机喊了声:“周周芸哪!”
  不过一分钟,如馨已从卫生间出来,三下五除二穿好衣服。她对他说:“周芸儿子突然发高烧,人事不省,送医院了,我得马上赶过去”
  柳志文立即掀起被子欲穿衣:“半夜三更的你不能一个人出门,我陪你去!”
  “不行!你去了周芸会不习惯”
  柳志文还在床上愣着,如馨已经拎起包抓起车钥匙冲出家门。
  他好生奇怪,他陪妻子去帮助危难中的周芸,周芸会有什么不习惯?
  如馨一路疾驶,飞奔去了老宅。周艳突发剧烈腹疼,保姆吓得不知所措,慌忙打电话喊如馨过去。人命关天,出了家门如馨就拨了120。她到达时120刚好也到了。只见周艳面色苍白,口唇失血。医生给诊断,说是急性肠炎,可能不小心吃到不清洁食品引起的。如馨顿时捏了一把汗。怀孕以来,如馨最担心的就是生病,怕用药,一直细心地、小心地、呵护着、照顾着周艳,周艳自己也很注意,连感冒都没害过。如馨问医生,这怎么办?不能随便用药吧?有没有什么有效的土方法?医生告诉她,问题不大,很快针对孕妇情况开了些药,叮嘱了诸条注意事项,诸如多喝些乳菌钦品之类。 
  天亮以后,周艳腹泻已止住。如馨亲自给做了早饭,周艳喝了半碗白粥,状态逐渐好转。这时王佳打电话来提醒如馨,今天要去Y市取证,她已经高速路口等她。如馨简单填饱了肚子,又开车出发。上了车,想起柳志文,便打电话到家里。听到话筒里传来志文的声音,她一下子放下一颗心。
  “不是刚刚去过Y市吗?”他问她。
  “你难道不知道吗,为一证据往同一个地方跑十趟八趟不足为奇。”她说。
  “嗯。”他当然知道。去年有一阵子他办案为获取一件证据,一周之内与同事往北京开车跑了三个来回。夜夜开长途,骨头都散了架。
  放下电话,如馨驾车去接王佳。车子开出没一会儿,手机铃又响起来。
  周芸打来的。
  “你在哪儿?”周芸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完全是质问的口气。
  “我在路上,接个人,马上进高速了,有事吗?”如馨如实答。
  “凌晨一点半,志文来过我这里,你们俩是不是打架啦?你跑哪儿去了?我告诉你,什么事都没有家庭重要,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好端端的日子给葬送掉。”周芸语气严厉,完全在打抱不平,主持正义。
  如馨上次请周芸配合她的谎言,当时周芸就很奇怪,到底怎么回事?让我说我的亲戚住在银都花园,我哪有什么从山西来的矿主亲戚?当时如馨说,让你帮个忙,你看你这麻烦劲,不就一句话吗?非要刨根问底干什么?不帮就算了。一句话把周芸顶了回去。周艳的事,是如馨心里一个大秘密,赵挥是惟一的知情者,她不愿意第三个人知道,哪怕知心好友。所以周芸一点不知情。至于这个未来的孩子,她早已想好了说辞,到时候面对亲朋好友,邻居同事,一个“抱养”把所有的嘴巴都封住。
  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一次,由于手忙脚乱,编谎话终于露出了马脚。
  好家伙,柳志文明明已经知道了她在撒谎,刚才在电话里居然不动声色,跟没事人一样。
  如馨的心沉沉的,从来未有过的沉重。
  好在这位女律师具有天生的处惊不变、临危不乱的素质。就算这样,她依然能够专心致志地行车,能够聚精会神地去面对工作中更为棘手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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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好,Y市的事情比较顺利,先后两个小时就办好了。下午三点多钟,如馨和王佳已回到律师所,她交待王佳在办公室整理材料,而她自己提前回了家。
  一进门,只见婆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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