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战争 作者: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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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战争 作者:瑛子-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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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家里,婆婆回来了。但如馨再次看到婆婆时,她的心境已完全改变。
  早上那种说出真相的强烈想法,也已经荡然无存。
  如馨整夜未眠。
  人生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拥有温暖的家庭。这温暖二字,是不是必须要有孩子的参与才能使其具备真正的意义?因为孩子,这一年来,家里过的是什么日子?不断地猜疑,解释,争吵,眼泪,彼此的折磨和痛苦,还有温暖的感觉吗?表面上的和谐掩饰不住内在的空虚,是不是只有孩子的填补,一个家庭的空虚才能够真正排除? 
  一个老太太,一直被儿媳视之为神经质的老太太,尚且能够设身处地角色置换,尚能如此大度地放手,你为什么不能?你做不了一个完整的女人,怎么忍心让你的爱人做不成一个完整的男人?一个正常的男人,如果不能有自己的孩子,这辈子该有多遗憾?他应该拥有他这个年龄的男人可以拥有的一切,谁也没有理由去剥夺他做爸爸的权力和幸福。你的心的就不是肉长的吗?你为了自己的幸福,为了自私的情感,你要一辈子抓着他不放手吗?一定要他陪着你承受这份命运的不幸和不公吗?无辜地搭上他的幸福?就算他愿意,你的良心可以安宁吗?
  两个人的确曾经相爱。难道因为曾经相爱,就一定要死死在一起捆一辈子?你真的能够给他一辈子幸福?你和志文,未必还有什么爱情,如果有,那也不过一份没有血缘的亲情罢了。而这种亲情,则是由于长期的共同生活而形成的习惯和依赖,换一个女人,只要有了一定的岁月累积,也一样会建立新的依赖和习惯,新的亲情那时,就会觉得原来旧的习惯并不是惟一的生活方式
  他说不在乎有无孩子,说跟你结婚不是为了生孩子,未必不是对你的同情。或许对你以后孤苦伶仃的生活放心不下,所以才不忍让你离开。你为什么不能解除他的后顾之忧呢?
  不眠之夜的痛苦思索,如馨终于作出了一个令她心碎欲绝的决定:退出。
  退出这个家庭,重新走自己的路。不能为夫家留后,这是谁也没有办法改变的现实,你不是观念守旧的人,但这个家里的老人始终固守陈旧的观念,他们的观念逼迫你不得不在心理重负下生活,而这一切并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与其苦缠在一起双双痛苦,不如彼此都走出去,以后的日子是好是坏,都是你的命,你必须咬牙挺过去,没有过不去的鬼门关,离开了这个家,未必不是一个解脱,你本是一个快乐的人,你应该过那种属于自己的轻松日子
  天一亮,如馨就拨通了周芸的电话。
  “你找赵挥了吗?”如馨问。
  “我在等你的回话啊,没有你的旨意,我哪能随意去惹事?”周芸说。
  “你别去了,不用了。”
  “你给家里解释清楚啦?”
  “已经完全解决了。”
  “真的没事儿了?那以后好好过日子吧,别再惹事生非了。” 
  79
  早上如馨走出家门,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楼下徘徊。
  过去一看,果然是赵挥。
  他依然平静的神色,掩饰不住眼睛深处的郁闷和憔悴。如馨简直无法想象,面前这个男人的心情,该有多么糟糕。
  “赵先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想跟你们家人解释那晚的事情。”赵挥看着她说。
  “是周芸吗?她找过你了?”
  “周芸是谁?不认识。”他反问,“还用别人找我吗?从里面出来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想到了。”
  “你想到了什么?”
  “别嘴硬了,你的脸上都写着呢。”
  两个遭受重创的人彼此对望一眼,愈发地同病相怜。
  “已经没有必要了。”如馨黯然道。
  “很有必要,我必须去说清楚。”
  如馨语气坚定:“赵挥,你听着,如果真想帮我,就别去!这儿没你什么事儿,我和柳家的恩怨已经结束了,你就别淌这趟浑水了。”
  “你说什么?结束了?”他吃惊地望着她,“有误会为什么不讲清楚?”
  “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如馨满面疲惫,“如果你是我的朋友,这个时候,就该理解、尊重我的选择。”
  赵挥呆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些日子可以说赵挥有生以来最灰暗的一段时光。自打离婚,他就一直为女儿的幸福生活而努力,为此绞尽脑汁,费尽思量。前一阵吴远虹再次带着女儿失踪,搬家,转学,换手机号为了不让女儿的身影脱离自己的视野,他被迫无奈,不得不出此下策,借用GPS定位系统以确保随时得知女儿的下落。元宵节前的那个下午,他与女儿约好,带她去看海鸥。海里的游艇、海边的游人、天空飘飘扬扬的雪花和彩色的气球一群群海鸥在海面上盘旋,甚至飞到海边与游人嬉戏,那一切,形成一幅多么和谐优美的画卷幸儿被深深地感染着那个下午,可以肯定她是快乐的,开心的可是,当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晚餐还没吃完,幸儿就开始坐立不安,条件反射地要求他送她回家。她说妈妈要回家与她过节,她不能让妈妈回到家找不到她。赵挥尽管觉得遗憾,但为了不让女儿有心理负担,还是尽快将女儿送回了母女俩的新家。亲眼看着女儿进了门,又叮嘱她关好门窗,他这才带着一丝欣慰带着一缕伤感转身离开。不知道那天是怎么回事,是否接触了带有流感病毒的人群?一向结实的他回到家就软了下来,躺倒了,高烧一夜,如果不是如馨及时赶到,送去医院打针用药,又整夜相伴照顾,真不知那一晚会怎样挺过。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个夜晚竟然成了他人生最可怕的一场噩梦,亲爱的女儿稚嫩的小脸犹在眼前,正是花蕾般的年纪,她何故要结束自己如花的生命?她哪来的勇气?在他离开后的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的心灵正在承受着什么样的痛苦和压力?
  他仍然沉浸在幸儿自杀的噩梦中不能自拔。更没想到的是,这场噩梦竟然波及到了另一个家庭的和平稳定。望着叶如馨这张疲惫的脸,望着她绝决的眼神,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如馨道:“如果仅仅是误会,那倒好办得多。双方的问题太多了,我们都很累,或许结束这一切,才是彼此最好的出路和解脱。”
  “真这么决定了?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深思熟虑,这是惟一的结局,真的,我累了。”如馨抬眼看了他一眼,“谢谢,赵先生,谢谢这种时候你还能想到我们家的问题,不知你的心情好点了没有?”
  “我没事儿。”赵挥转过脸去,用轻松的声音掩饰伤感的心情。
  正在这时,如馨看到公爹拄着拐杖从楼洞里走出来。柳洪亮习惯性到楼下人工湖边锻炼,无意中向这边张望,刚好看到了她和赵挥。
  如馨拉了拉赵挥的衣襟:“我们别傻站着了,走吧。”
  说罢,如馨与赵挥并肩向停车场走去。 
  柳洪亮呆呆地站着,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还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儿媳的无辜,那么就是这位老人。但此时,望着儿媳和另一个男人双双离去的背影,老人也不禁疑惑了。难道,传闻中的一切,都是真的了?
  80
  这天,如馨去一家酒店办事,无意中碰到韩晶。这个女人依然肌圆玉润,白晳丰腴,面含微笑,从容自信。一双充满善意的眼睛,除了增添了几分成熟韵味,与十年前几乎没有二致。如馨不由想到,志文的母亲还是很有眼力的,如果当初柳志文娶的是韩晶,如今会怎么样?不用说,孩子已经上小学了,一家人温馨甜蜜,幸福美满,绝不可能有如今这些扯不清的烦恼。
  次日早晨,趁着张金芳出去买菜,柳洪亮下楼锻炼,如馨将自己的东西装满了后备箱,拉到了旧宅。她给婆婆留了一封短信。她的信没有婆婆的那样情绪饱满、感人至深。这一刻她的心在滴血,留下的却只一行淡淡的字:“爸,妈,我走了,具体事宜我会和志文谈的,保重!”
  张金芳捏着字条,颓然坐在沙发上。柳媛媛从外面进来,从妈妈手里拿过短信,冷笑一声道:“还真够绝的,说走就走了。”
  张金芳呆呆地道:“女子变了心,八马难拉回,由她去吧。”
  柳媛媛不平道:“怎么还让她给甩了?要分手也得是我哥甩她,真窝囊!”
  柳洪亮叹口气道:“你们就别再责怪如馨了,她或许也有她的难处,一切随缘吧。”
  夜幕降临,如馨拖着疲惫的步伐,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了住处。一脚跨进门,猛然看到客厅内有个红点在一闪一闪。“谁?”如馨受惊不小,心脏腾腾地跳起来。
  灯亮了。柳志文赫然坐在客厅里,闷头抽烟。
  这也是他曾经生活过的地方,有一把钥匙还在他手里。
  这是柳志文离家的第四天。他不回家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一下,而不是逼她离开。当母亲打电话告诉他,她从家里搬出去了,他还不肯相信。现在看来,这是真的。她所有的私人用品都从共同生活的家里搬了出来。
  “你来干什么?”她冷着一张脸,他的猜疑和不肯理解已经让她深受伤害。
  “你打算干什么?”他反问她。
  “这不明摆着吗?既然过不下去不如分开,一天到晚彼此折磨,这日子谁受得了。”
  “我还是想知道,那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必要吗?”
  “有必要,我要知道。”
  “你不都已经猜着了吗?孤男寡女,整夜守在一起,还能干什么?”她嘴角划出一丝冷笑。
  “我想知道事实真相。”
  “非要我亲口说出来?说出来,你就能原谅吗?何必这么折磨自己?有意思吗?”
  “我不信。” 他希望她和以前一样,面对猜疑百般推诿,找借口搪塞,可是,她低下了头,不再与他对视。
  “是事实,”她说,“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我不想听什么对不起!”
  “可我必须得说,对不起,请你离开这儿!”
  “我要是不离开呢?”
  “那好,我走。”如馨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赵挥,我想到你那儿去,我的汽车出了问题,你来接一下好吗?”
  赵挥问:“现在?”
  如馨答:“对,马上。”
  放下电话,如馨对柳志文道:“你还不走吗?”
  柳志文恼羞成怒:“我要见姓赵的王八蛋,我有话说!”
  二十分钟后,赵挥的汽车到了。
  雪亮的车灯下,赵挥看到柳志文和叶如馨双双站在楼下,两个人的脸色都那么难看。此情此景,叶如馨的用意已是一目了然。
  眼睁睁看着一个家庭正在裂变,理智告诉赵挥,必须阻止他们。制止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说出真相。
  然而不知何故,一番短暂犹豫后,赵挥从车里钻出来,径直走向叶如馨,低声道:“我们走吧。” 
  如馨望了他一眼,欲跟他离开。
  “等一下!”柳志文愤怒地挡住了他,“赵挥,你想干什么?”
  “这儿不是法庭,我干什么不需要向柳法官汇报。”赵挥语气平静,心底里突然蹿出一股无名的火气。如果这位法官在法庭上把女儿判给自己,让女儿能够生活在自己身边,割腕的悲剧还会发生吗?绝不可能!
  柳志文鄙夷地盯着赵挥,某些输官司的人情绪变态,往往采用一些极端的手段报复法官,难道这就是属于赵挥的报复方式?柳志文喉结滚动着:“赵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要是个男人,就他妈的把你的目的大声说出来,要报复就冲我来,别他妈在女人身上打主意,像个缩头缩脑的娘儿们!”
  赵挥显然被“娘儿们”一词给刺中了。他望着柳志文,冷冷一笑,声音不高,却是一字一顿,狠狠地回击:“报复?说到报复,刺刀见红的方式更对我的脾气!既然这样,那好吧,柳法官,今天我不妨坦白地告诉你,我爱上了叶律师,本来我并不打算横刀夺爱,但如果她要选择我的话,我当然不会继续隐藏自己的感情。只要她愿意,只要她需要,我愿意给她我的一切,这就是我的目的!”
  “太过分了!赵挥你他妈不要欺人太甚!”一向冷静处事的柳志文,突然变成一头发狂的狮子,不由分说一拳砸了过去。
  “法官就他妈的可以这样欺负人吗?”赵挥也毫不示弱,挥拳砸了回来。
  这一场面是如馨没有料到的。看到丈夫与人打架,无论如何,这种时候她都应该站到丈夫一边,去帮助丈夫,或者用自己的身体去护住丈夫。可是,她的脚却一点都不听使唤,她走向了赵挥。她冲他狠狠地叫道:“住手!我们走!”
  如馨率先走向赵挥的汽车,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赵挥瞅了一眼柳志文,也回头钻进车子。
  柳志文如一尊泥塑,愣愣地站在车道上,眼睁睁看着车尾消失在夜灯下。
  疾驶的车内,赵挥的嘴角隐约挂着一丝血迹。如馨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泪痕。她的心在滴血,她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
  沉默许久,赵挥问她:“干嘛拉我来扮演这个不光彩的角色?”
  “其实你早已经进入了角色,演了很久了。”
  “刚才说的话,完全是为了配合你演戏,别误会。”
  “知道,你也不要自作多情,”如馨冷冷地说,“不管怎么说你演得还是不错,谢谢。”
  “你上哪儿去?”
  “上你家吧。”
  “我会误会的。”
  “就算借你房子一间,住一晚就走,既然配合我演到了今天,还在乎一个晚上吗?”
  “也罢,好人就做到底吧。”
  81
  柳志文在与妻子新婚时生活的旧房里独自呆了一夜。睹物思人,昔日恩爱与甜密往事历历在目。他无法相信这一切会是真的,可是这一夜,他的妻子确确实实没有回来。第二天早晨,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上班。这一日心神不宁,根本无法专心工作。打开厚厚的案卷,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中午,没有丁点食欲的他打起电话,拨通赵挥的手机。并非以法官、而是以一个男人、以如馨丈夫的身份,约赵挥出来谈谈。哪知赵挥一点情面不给,只是冷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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