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色股香(完结) 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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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色股香(完结) txt-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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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愉悦他没尝过,但闻过!可真正得道之人会说:连对愉悦的执着都是执着,还不叫得道!真正得道的结果是“空”,连“我”都没了。也就是与万物为一体了!

  请君入瓮 五

  1998年3月18日,渤大机械的股票择吉日上市。
  王晓野和孙树和并肩站在香港联交所忙碌的大堂内,看着星光点点的红色数字不断跳动。开市的一瞬间,股价就冲上了5。80港币,这只金融风暴之后第一只在香港上市的中国股票格外引人注目,散户像蚂蚁雄兵似地将大量买单排在买方盘上。
  由于股票的90%都由郑雄和陈融所控制,外面真正可出售的股票仅有1。1亿港币的货,在供需严重失衡的状态下,股价一路上扬,冲破5。85,5。88,5。90,5。98等关口,收市时稳在了6。00港元。


  第二十九章 你死我活 (1998年3月)

  你死我活 一

  股票一旦上市,便如同一个新生儿诞生,开始了自己的生命之旅!而股市的命运也如人类的命运,是所有股民共同努力的一种合力!地球也像个股市,地球上的每一个人都是股民。地球的走向,终究取决于全体地球人的心力。人心在操纵这地球,也最终操纵着自己!
  郑雄和陈融这样约定他们的游戏规则:每天上午由郑雄买入;陈融卖出;每天下午则由陈融买入;郑雄卖出。这样每天上午郑雄买入的股票下午又回到了陈融那里,每天下午陈融买
  入的股票每二天上午又抛给了郑雄。如此循环往复,基本上是一个零和游戏,损失的只是一些交易费用,而香港的交易佣金为交易额的0。25%,每天即使做出500万港币的成交额,交易佣金也才1。25万港币,一年算200个交易天;全年也才250万港币。
  上市后连续三天,两人玩的都是相同的游戏。
  尽管是零和游戏,但股票价格却在两人不断的对倒过程中稳步向上,因为这价格是他们俩一个愿买、一个愿卖的价格,只不过郑雄和陈融不想引起香港交易所特别的注意,故控制其每天的升幅不要太大。尽管他们控制着价格;但由于股价每天都升;还是引来大量散户的追随,星期五收市股价冲破7港元。
  1998年3月24日,星期一,渤大机械正式对外公布:已经签约收购中国第二大环保机械生产厂家珠江机械,从此其市场占有率从30%上升到50%,成为业内无与争锋的巨无霸。消息一公布,渤大机械股价就像脱疆的野马,迅速冲破8港元,直奔9港元,买盘气势如虹,成交活跃,渤大机械一下成了股市上万人瞩目的股票。
  星期二,股价冲破了9港元。此时郑雄和陈融手中各有近9000万股股票,各自的账面净利润都超过3亿港币。眼见股价表现这样好,而且成交活跃,郑雄觉得可以考虑退出了,就找来王晓野商议,让他尽快去和陈融协商,最好这个星期内两方再发一发力,将股价推上10港元,然后下个星期两方按比例分步骤地慢慢撤出市场,将盈利套现。郑雄和陈融连日来都处在亢奋状态,仿佛歇息很久的酿酒师闻到了一股久违的糟香味儿。
  星期三,股价被两方合力向上推,结果收市逹到了9。5港元,本星期之内要推上10港元应该是指日可待了。当天收市后,王晓野从香港坐船到了蛇口,住进了蛇口南海酒店的商务套房,并约陈融前来面谈下个星期撤退的方案。

  你死我活 二(1)

  陈融来到南海酒店,提议先去附近酒吧一条街喝酒庆祝一下。王晓野连日来早已身心疲惫,正好乐得前往。蛇口的酒吧一条街号称“蛇口兰桂坊”,是酒吧最集中之地,也是变相的红灯区。
  两人进了一家叫“滚滚红尘”的酒吧。王晓野平常不太喝酒,但今天两人都兴奋,想彻底松弛一下绷紧了很久的神经,所以没吃饭就要了一瓶意大利红葡萄酒。几杯酒落肚,王晓
  野和陈融都谈兴大发。回忆这个项目所经历的波折和危机,尤其是搞定张越和孙树和的过程,令两人都生出了很多感慨,而下礼拜将股票抛出套现,就名利双收,大功告成了!
  刚喝完一瓶,陈融马上又叫了一瓶。他有些激动,因为他又找到了老同学之间的感觉,又可以像从前那样无所不谈了!他甚至给王晓野透露了他自己下一步的计划:赚到钱之后就去到美国留学,因为这一直是他未完成的梦。他一提美国,也令王晓野想起自己的美国往事:清贫而充满压力的学生生活,当然还有那令人孤独、伤感、激动而又炫目的纽约,而纽约正是陈融神往已久的城市。在陈融的不断要求下,王晓野一边喝酒,一边向他娓娓道来他心中的纽约。
  “我对女人感觉的最大变化来自纽约。”王晓野说。
  “为什么?你好像从来没和我谈过,在愉景湾的时候我看你依旧跟儿童团长一样,这是林洁对你的最初印象。她的判断挺准!”
  “我与那个北大的女人在纽约分手。从此就像跳进亦梦亦真的戏台。以前只说生活像梦,现在知道生活就是梦,所以我格外喜欢《牡丹亭》里的《游园惊梦》!”
  “可是渤大机械这场戏演得也很精彩啊?咱们既是导演,又是演员!但戏还没演完,还得继续呀!不过还是先讲你的纽约吧!”
  “纽约是我迄今为止漫游过的最大的发酵场,好像那儿集合了全世界最齐全的酵母和菌种,人间的一切元素都在此不停地发酵,衍生出千奇百怪的味儿和梦。纽约是个奇妙的城市!”
  “为什么你认为它奇妙?”陈融问。
  “因为不仅中国人很难搞懂纽约,就连多数美国人也搞不懂纽约。有句名言叫: Only New Yorkers love New York!(只有纽约人爱纽约!)言下之意,多数美国人并不喜欢纽约,因为它太令人炫目、迷离,它太大、太花、太乱、太不安全。一句话:它充满太多的危险和诱惑!既然是诱惑,则必有迷人之处,而迷人之处又必有危险!人间的事儿好像总是如此。总之纽约决不代表大多数美国人心中的美国,它太特别了,多数美国人生活在田园般的中小城填,而且基督教氛围浓厚,所以他们很难喜欢纽约!”
  “那你说我们这号人跑到纽约还有混头吗?”陈融问。
  “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纽约是移民的天堂,是天生的开放城市。凡开放的城市和国家,必充满活力,比如从前的上海、香港也这样。如果说美国是个大熔炉,那么纽约就是这个熔炉的核心。纽约不仅大,而且花样和层次复杂,所以还有关于纽约的另一句名言: Your New York will depend on who shows you around New York! (你的纽约得看谁领你去逛纽约!)因为纽约的不同社区和圈子有天渊之别,其中既有贫富、种族的,也有文化、行业的差异,所以有人到了纽约以为进了地狱,有人则以为到了天堂。”
  “我就去过一次纽约,只呆了三天,体验不深。你曾说过,一个城市起码住上一年才会有感觉。”陈融面露遥远之色。
  王晓野说,“是的!如果将中国各级官员轮番派到纽约住一年,无论是工作、学习、考察还是玩,哪怕成天逛街,都将是中国的福音。这钱将花得最值,而且实在是区区小钱。”
  “我的很多梦都是让你给煽乎起来的。你说东方人应尽量到西方混一段日子,而西方人则应该到东方混一阵儿,否则这一辈子过得不合算!我前年去了一趟西藏,也是受你引诱。唉,你说住在纽约有人们传说的那么邪乎吗?”陈融问。
  “也邪也不邪,就看你自己想怎么活。比如我刚开始找房子时,发现报纸上很多出租人的要求条件是GM,当时还以为是通用汽车的缩写。朋友大笑,告诉我这是Gay Man,也就是男同性恋的缩写,这才恍然大悟。可在同样的纽约,我也经历了万人空巷夹道欢迎刚从监狱放出的南非黑人领袖曼德拉。那激动场面实在令人难忘,成吨的纸屑从百老汇大街两边的高楼撒下,表达了纽约人对这位追求自由的不屈战士罕见的敬意。那年我二十七岁,而曼德拉正好做了二十七年牢!”王晓野的脸上肃然起敬,“上次举行这样的仪式是欢迎从朝鲜战场被杜鲁门撤职的五星上将麦克阿瑟。这就是纽约对自由的态度!”
  陈融对纽约的兴趣更浓了,便问起王晓野第一次去纽约的感觉。王晓野说,“第一次到纽约是放假去玩,一下飞机便直奔剧场看戏。因为戏由我的哥们谢悟德主演,去纽约的机票也是他送的。”
  “咱们上学的时候还常看话剧、歌剧!可那都是些遥远的事儿了!那时虽穷,可比现在充实!”陈融感慨地说。
  “因为那时有激情嘛!激情总是和理想连在一起的。还记得咱们在宿舍里学《列宁在十月》里面的那段演讲么?列宁站在车间,对人山人海的工人慷慨激昂?”

  你死我活 二(2)

  陈融说,“当然记得!你还特爱演这段,以鼓舞大家的士气去面对期末考试。后来列宁的那几句演讲词连我都背熟了。”陈融借着酒劲摆出了列宁的手势和腔调,“‘工人们,士兵们!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胜利,一条是死亡!’然后在鸦雀无声的气氛中略为停顿,突然用力挥臂并斩钉截铁地大吼一声:‘死亡不属于工人阶级!’‘呜啦――’工人和水兵的欢呼和掌声排山倒海,几乎掀掉车间的顶棚!”
  王晓野说,“是啊!多么激动人心的气势和场面,你能无动于衷吗?看来俄罗斯和中国的革命的确都把各自的主力,即工人和农民煽乎得恰到好处!可咱们现在做投行,演的是同一台戏,煽乎的却是资本家,当年革命的对象!”
  陈融说,“也许我如今演戏太投入,只顾演戴着面具的角色,反而没时间像从前那样看戏、听音乐了!”
  王晓野说,“看戏我可一直没停过!纽约的最大好处之一便是看戏方便,世界各地的戏都能看到。最难忘的一场戏是在林肯中心看昆曲《牡丹亭》,全本几十场戏,连演了三天才完,最后谢幕时观众的掌声竟长达半个小时。那时我的哥们谢悟德已成为该戏的导演。”
  “你觉得哪种人会特别喜欢纽约?”陈融问得更具体了。
  “两种人,银行家和艺术家。因为纽约是世界上最大的金融市场和艺术市场。”
  “我想读的是纽约大学电影系,它就在市中心。看来纽约是个不错的选择。”陈融显然对未来充满神往。
  “真没想到你还有学电影的雅兴!”
  “我想,如果能把咱们的故事拍成电影一定够精彩!”
  “你还真想让一场悲剧诞生?”王晓野笑问,“还记得咱们一起去看中戏演的《俄底普斯王》么?”
  “当然记得!所以我才想赚点钱就走人,免得悲剧发生。钱是赚不完的!再说,在中国赚了钱还不见好就收,迟早会出事!你没见那么多人早就把老婆孩子送到了国外?奇怪的是,骂美国最凶的人却往美国跑得最快!”陈融的心里话滔滔不绝。
  王晓野想起纽约往事,喝得更多,现在已经有些恍惚了。此刻陈融实在无法忍受身边没有女人陪酒,就招来了两名身材修长的小姐陪酒,于是在女人的助兴之下;两人又开始喝杰克丹尼,这是陈融的长项。王晓野酒量不行,结果几个来回之后,他就倒下了。
  陈融一看正经的事还没谈王晓野就醉了,赶紧叫司机去药店买解酒的药。司机刚走;王晓野的手机就响了!此刻他已经醉得不省人事,所以陈融帮他接听。
  一打开电话; 就听到朱倚云无比焦急地说:“喂,是我!”尽管酒吧间比较吵,但陈融还是听出了这是朱倚云。朱倚云开门见三地说“是我”,足见两人的关系不一般。
  但陈融无意戳破这层关系,就赶紧说:“喂!我不是王晓野。他刚酒喝多了,正在休息呢!”朱倚云听出是陈融的声音,依旧用焦急的声音说:“你是陈总吧!这样,我跟你说也一样,不过请你马上通知王晓野!”
  “什么事啊,这么急?”
  朱倚云用哽咽的声音说:“我们孙总刚刚去世了”。
  陈融一惊,忙大声问道,“你说什么?孙总去世了!”
  朱倚云说,“这两天,我们和孙总一直在处理收购珠江机械的事。由于星期一对外公布了收购的事,结果引发了珠江机械的许多职工强烈反对。他们认为张总没有征求他们的意见就把公司给卖了,一时公司里人心惶惶,担心新股东会大量炒人,而且有人揭发收购中的外商是张总的情人,还有人写联名信告到省纪委,要求保障普通职工的权益,取消本次收购。由于张总平息不了这场风波,所以昨天紧急传真要求我们帮忙。”
  “那结果呢?”陈融此刻也着急了。
  “孙总过去心脏一直不太好,上星期公司上市形势大好,他有点兴奋,老毛病又犯了。本来他在家休息,但突然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就带病和我们一起来了。可今天一到珠江,就被工人们给围住了,责问他为何低价将公司买走,还骂他和张总狼狈为奸,让张总摇身一变成为资本家。孙总本来心情就比较烦躁,而且在渤大从来没人敢这样质问他,因此他的态度也很强硬,说收购完全是商业行为,你们有问题去找法院吧!工人们一听,更是火上加油,场面就失控了。最后我们几个人被逼进了公司的小礼堂,工人们把大门锁住,说不取消收购就不许我们出去。”
  “你们可以叫公安啊,人身威胁那还了得?”陈融说。
  “我们的手机都被他们抢走了,没法打电话!孙总脾气倔,组织大家从窗口跳出去,找市领导去讲理。所以我们一个个从窗口往外跳。孙总本来身体虚弱,跳下去没站稳,就摔了一跤。由于这几天来的紧张劳累,加上他的心脏病,结果引发了心肌梗塞。他平常随时带在身上的药丸在职工抢手机的混乱中弄丢了,结果他一口气上不来,就去世了。”朱倚云说完已经有点泣不成声。
  陈融一边安慰朱倚云不要着急,一边擦着自己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朱倚云急迫地说:“目前最急的是股市的反应。公司老总去世和收购珠江机械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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