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世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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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世红颜-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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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领大人!”

正在这时,洛猛从远处策马飞奔而来。

“大人,雁口城中有人来报,城外来了一个红发银眸、抱着个孩子的小伙子,说是要面见大领大人。”

“红发银眸的小伙子?还抱着孩子?他表明了身份吗?”邢震洲觉得奇怪,他从懂事开始就从没见过这种怪人,更不消说还认识这么个人,但洛猛是个粗人,绝对不会撒谎。

“那小伙子说他叫梓央改,是从巨鹘都城大墚长途跋涉了两个月才来到雁口,看他的模样,似乎真的很累,但是没经过您和龙大领的同意,谁也不敢放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巨鹘人来和您见面。属下曾问过他好几次,要见您的原因是什么,可那小子死活都不肯说。”

邢震洲还在思索,龙骏彪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邢兄,依我看,咱们还是到城前去看看好了,听洛将军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好奇,想瞧瞧那长相怪异的小伙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跟在两人身后,洛猛歪着头摸了摸下巴,他似乎看出邢震洲之所以故意犹豫不决,无非就是在等龙骏彪开口。然而,邢震洲接下来的话,却着实震撼了他与龙骏彪。

“龙兄,你在城上观看就好,我想亲自到城下去会会那小伙子。”

“大人,您不是开玩笑吧?万一那小子是个影破,要行刺您怎么办?就算您要到城下去会他,也得让属下陪在您左右!”洛猛拱手拦在他前面。

“不,我要独自会他,谁都不得阻拦。”邢震洲说着将定天交给洛猛,翻身上马,“夜霾”一声长鸣,飞也似地朝城口驰去。

“大黑马……二叔?”

梓央改怀里的定邦远远望见了“夜霾”矫健的身影,虽然孩子只有三岁,但打从会叫爹娘开始,邢震英就对他说过骑着大黑马、长得有点像爹爹的人就是二叔。这孩子一路跟着冷星桓和梓央改来到烈洛,两个人不过哄了他一次,说他爹娘都去了很远的地方,要他先跟着二叔,他竟然深信不疑,连闹也没闹腾过。

“小公子,我可不知道那边的人是不是你二叔,等我弄明白了再把你交给他,现在你乖乖地别说话好吗?还有,千万别在别人面前提你桓姨,否则会被大野狼吃掉喔!”

定邦半懂不懂地眨着眼睛,看到梓央改扮鬼脸,好像有点怕怕的。但他始终是个听话的孩子,梓央改叫他怎么做,他就会怎么做,圆圆的眼睛盯了他一会儿,很快就使劲地点起头来。

“小伙子,就是你要见我?”邢震洲纵马上前,看到梓央改的红发银眸,在秋天的阳光下颇是惹人注目,的确有些惊异。

可是,还没等对方看清他怀里孩子的容貌,小伙子已经扬出左手,一条铁线“呼”的一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了邢震洲面门。

“好家伙!”

邢震洲一惊,连忙一个“蹬里藏身”,避过这一突然又凶狠的袭击,右手立马拔出了覆雷剑。剑锋一横,梓央改疾射而来的第二条铁线正好缠住了剑身,他收剑的瞬间,梓央改的铁线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样,竟然无法拉回,反而连人也险些被拉下马去。好在他还有一双铁拳,右拳硬生生地将左手的铁线砸断,才发现自己的玩笑似乎开得有点过头。

“不玩了!不玩了!我相信你就是我要找的大领大人还不行吗?”小伙子拍马后退,左手一个劲摆着,那副像小孩一样闹脾气的模样逗得城楼上的人都发出一阵阵哄笑。

邢震洲没有追上去,只觉这小子的反应太奇怪,刚才突然发狠用铁线袭击他,已经显示出不凡的身手,此刻竟立刻就变成了天真的大小孩,仿佛在跟他做游戏一样。莫非这小子想耍回马枪?他思索着,一边抬头望着梓央改的脸,厉九霄当初早就跟他提到过巨鹘军的新式武器,要是自己贸然上前继续和对方打,那古怪的小伙子会不会还有更危险的杀招?

正想着,就见梓央改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说了声“参见大领大人”,一面将孩子放到地上。

“二叔!”

孩子一声天真的呼唤,令邢震洲顿时又惊又喜,他一把将孩子抱起来,举过了头顶,好半天才放下,紧紧搂在怀里。

第二十九章 蓄势待发(三)

“定邦,真是二叔的定邦吗?孩子,你还活着……还活着呀!”

定邦不知邢震洲见到他究竟兴奋到了什么程度,但二叔泪如雨下,把他的小脸也打湿了,他连忙伸出两只小手,轻轻拍打邢震洲的脸。梓央改在旁看到这对久别重逢的叔侄,都差点感动得掉泪,心头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地,能向冷星桓交待了,他仰望着天空,深深吸了口气。

三人进得城中,直到去了邢震洲的帐篷,安顿好定邦,梓央改才将父亲梓博鸿的亲笔书信和齐淮礼留给定邦的一块金锁片交给了他,并诉说事情的来龙去脉,唯独隐瞒了冷星桓的事。想起去世的兄长和被齐淮信押回朔芳、不得不与儿子分离的大嫂,邢震洲不禁泪落涟涟。

“央改,也许千言万语也难表达我对梓将军和你哥哥央真的谢意和惭愧,若你不嫌弃我这个落难大领,就做我军中将领,直接归属我的主力军吧。如果我军可以一举反击,我一定会亲自将令尊和令兄接到鹤平封赏。”

“谢谢大人的好意,央改如今得以重返故国军中,必定会那个什么……肝脑涂地为梵灵尽忠!只是依目前的情势看,大人您和龙大领还不能对霜华、巨鹘联军轻举妄动。”

梓央改的话惊动了在场所有的人,然而不过一会儿,大家全笑出声来,人人都在怀疑这小子到底是个幼稚的孩子还是成熟的大人。听他说话的口气,没一点可靠,而邢震洲却要封这种怪人为将。

洛猛清了清嗓子,“小子,照你这么说,以梵灵、烈洛联军目前的兵力,加上归冕都不是敌军的对手?”

“洛将军,看你壮壮的身板儿,就知道你身经百战。可即使是你像这种强健得跟山一样的将军,也难保不会被武兆康老头儿的联弩射成刺猬,更何况是虾兵蟹将?”

“嘿!你这小子怎么说话的?”洛猛头一次遇到了比他这粗人还难搞的家伙,这个毛头小子,不仅嘴毒,行为还乖张得要命,一开口就听得人一肚子火。

梓央改朝邢震洲那边望了一眼,见他没说话,摆手笑了笑。“拜托,洛将军,你刚刚不就想说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可对于武老头儿,你又有几分熟悉?武老头的师傅是百年前在霓月九国都被称为怪才的牛鼻子老道——无极真人,行兵布阵全得了那妖道的真传。现在巨鹘军中不单有联弩队,还有重铁甲战车队、方刀队、金壁银钩队和暗野队,梵灵和烈洛要是不研制新武器,还用破铜烂铁跟他们打仗,迟早大家都得一命呜呼。我啊,还没满二十,可不能就这样跟着你们大伙儿一同掉脑袋。”

“喂!”洛猛实在受不了他的臭脾气,捏着拳头就要站起来,恨不得跟这臭小子单挑。

邢震洲将折扇在桌台上轻轻磕了两下,“罢罢罢,猛子,你三十几岁的汉子,干什么非要跟个孩子家较劲?”

“大人,这小子才不是一般的孩子!他分明就不是真心投靠,从一开始没把我们的军队放在眼里!”

“是吗?我记得在我小时候,曾听爹跟大哥说过一句话,他说男孩子就是要嚣张,要喜欢挑衅、喜欢打架,将来才会成为真正出色的武将。而央改骨子里就有这种天份,难道不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他若像你所说,不是真心投靠,那么定邦又如何能毫发无伤地回到我身边?”

“大人!”

“都退下吧,央改,你好好休息一晚,明日早晨来帐中见我。”

“好的,大人,我一定会尽量不睡过头!”

直到告辞的时候,梓央改的语气还是那样惹人发飙,洛猛骂骂咧咧地背着双手走出帐去,回头还不忘递上一个恶狠狠的眼神。

梓央改想起冷星桓的话,总算没有冲上去和他动手,但这种忍耐法似乎也太折磨人了,手心里握出的两把汗居然流到了地上,就差还没把地皮烫得翻过来。小伙子暗暗叫苦:“师姐啊师姐,武将的生涯怎么远远不如我想象中的美好?除了大领大人,军队里是不是就只剩下了妖魔鬼怪呢?”

只有在夜里,邢震洲的帐篷里才会变得安静。没有臣子进进出出,也不用接待烈洛盟主们,他觉得轻松不少,但另一方面,他却像在渴望着什么。转身看了看对面床榻旁边的兰格,她正哄着定天入睡,可那神态和动作看来始终有点别扭。他不禁站起身,走到她旁边低声道:“还是我来抱着儿子好了。”

兰格眨了眨眼睛,拍着孩子的手停顿了一下,将孩子交给邢震洲。“大人,真的很抱歉,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不是不喜欢我身上的草原气味,还是你这个亲爹抱他,他才会安心入睡。”

邢震洲轻轻摇着孩子,微笑道:“要你帮我照顾定天,是辛苦你了。不过你也别太烦恼,再过几天,洛猛就会送孩子去梓京,交给他外公。”

“你是说……归冕大领连长韫?你上次不是说天儿是继承人吗?怎么又要把他送走?”兰格不由惊讶。

“因为定邦回来了,我就应该履行和去世的大哥以及连大领的承诺,让定天改姓连,成为归冕的准继承人。”邢震洲平静地说着话,凝视着儿子的目光异常温柔。

兰格沉默了片刻,她不是不知道原本邢家的大领准继承人是定邦,但她不明白自己应该对邢震洲此举而感动,还是该为定天感到遗憾。

“大人,你可要想清楚才好,定天一旦改姓连,他就等于只是你的半个儿子。你曾经失去过一个儿子,现在又要送走定天,你真舍得这份父子之情吗?还是你明明舍不得,却故意要在我面前装作没事?”

邢震洲伸出右手,轻抚着她的脸,“你是个善良的女孩,自嫁给我之后,我只想单纯地疼惜你、照顾你,实在不愿将你也卷入政策和战争的恶风险浪。我明白你对定天的好,可身为父亲的我又何尝舍得我唯一的儿子?当年我和彬瑶的结合,本就是出于政策需要,在归冕逢难之时,是梵灵伸出了援手,却从连长韫手中夺走了彬瑶。如今彬瑶去世,梵灵陷入困境,你以为连长韫会那样轻易就出兵援助我们吗?如果不送出定天,他不但没有理由与我们联合,恐怕还会倒戈相向。兰格,事态就是这么严重……”

第二十九章 蓄势待发(四)

兰格心头一阵酸楚,她还从未看过邢震洲如此愁苦和无助的模样,这个男人究竟是如何将心里的悲哀压抑了那样长的时间?一席倾诉,他几乎连儿子也抱不稳,将孩子放在床上,垂下头黯然神伤。

“大人,也许……我给你生了孩子,你就不用这么痛苦了吧?”她突然抬起头,两道异样的目光正对着邢震洲的眼睛。

“你说什么?”

“我想……真的很想我们能有一个孩子,不,要两个、三个……我不要让你再尝到骨肉分离的伤痛,再也不要了!”她扑到他怀中,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眼角的泪簌簌而落,染湿了他的衣襟。

迷乱而疯狂的拥抱,终于将邢震洲的理智彻底击溃。也许是因为冷星桓的关系,自从和兰格大婚以来,邢震洲与她虽然常在一起骑马、游玩,却不曾与她有过真正的男女之亲。而定天出现在他俩的世界里,已然不知不觉加深了二人之间的感情,热情善良的兰格见过邢震洲的骄傲,也看到了他的脆弱,或许连她自己也没能发现,她已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

今夜的邢震洲是狂乱的,浑身犹如燃烧着烈焰,仿佛要将兰格席卷起来,掠夺到某片天堂中去一样。兰格感觉到那种力量,虽是初次与男子这样接触,女人的本能却被自然催发,她将身躯紧紧贴上他健硕的胸膛,好像能感觉到他内心滚烫的温度。

“兰格,你会讨厌我吗?如果只是因为同情我的处境,现在就立刻推开我,打晕我也行……”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姑娘的樱唇已将他的唇封住了……

夜风轻拂,帐篷里的两人却丝毫没感觉到凉意,身畔环绕着灼热的余韵。许久,邢震洲才放开了兰格,心却暗暗跳动,还好这一次他叫的不是冷星桓的名字。看着睡着的兰格,能闻到姑娘身上那透着青草味的芬芳气息,他笑了笑,欠起身子半卧在床塌上,从帐篷的缝隙里看夜空中的星星。自和连彬瑶成亲开始,他便已不再那样怨恨和仇视女人,也许能和兰格生下孩子,对身为大领的他来说,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师姐,为什么我一到这里就看到这种事呢?难道只是巧合?”

谁也不知道,这个瞬间,梓央改刚好从外路过,好奇心促使他朝里面望了一眼。此刻的冷星桓应该重新出发回了大墚,可自己又该给她写一封什么样的信?他为师姐感到不值,却仍只能怏怏地走回自己帐中。

翌日,梓央改摘来些药草敷了敷眼袋,照例去见邢震洲。

“大人,真是对不住,我好像……不,是属下来晚了。”小伙子发现自己的敬语、谦称用得实在很生涩。

邢震洲没有责备他,伸手搭上他的肩膀,笑道:“央改,在我军中不要拘束,不习惯的事别去做,我需要的将领不是要对我毕恭毕敬,而是要有真才实干。”

梓央改淘气地摸摸头,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大人之所以找我来,一定是想问关于巨鹘、武兆康和新式武器的事吧?”

“你果然是聪明人,相信你过来的时候,也已经听说我要把我儿子定天送去梓京的事了。”

“嗯,听说了,但归冕是保护梵灵和烈洛联军的第一道屏障,您把小公子送去那边,就不怕敌人突袭?万一连大领和厉将军的军队抵挡不住,小公子岂不是危险?”

“不,定天在梓京,不但不会危险,还会比在这里更安全。”

邢震洲脸上始终没有褪去那丝笑容,梓央改莫名地从其中感觉到了诡异。

“我们会在敌军完全懈怠后发动攻击,但我们并非要通过归冕直奔鹤平。”

“大人想迂回作战?”

“不是迂回,我决定和龙大领商议,等时机一到,便从鹰野山麾军,进攻酆阳城。”

听了邢震洲的话,梓央改不禁一惊。酆阳隶属巨鹘,其城池所在之处正好是巨鹘与霜华东西分界线上,而鹰野山脉刚巧就延伸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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