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冲锋陷阵,列车员气急败坏的将几个企图翻越栏杆的老头子掀下来。
看着混乱的人群,萧阳心里也跟着慌乱了一下。看清楚不是自己那趟车,才又平静下来。
不是这趟车,海棠看着萧阳的眼睛,看你坐卧不宁的样子,是不是急着要离开我?
萧阳叹了口气,重又躺回海棠胸口里,海棠继续替他捶背。萧阳将脸埋进海棠的内衣,呵着气,手悄悄伸进女人的胸口抚摸,海棠看看四周,脸红了一下,悄悄将他的手移开,萧阳就又伸进去。
海棠无可奈何的叹口气,就笑了,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萧阳说。
海棠抬起萧阳的头,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个离不开女人的男人?
那一刻,萧阳迎着海棠的眸光,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海棠的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又叹了一口气。
海棠的表情令萧阳有些感伤,忍了忍说,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
许多年后,关于这句话,在许多场合的形形色色女人面前,萧阳又一无例外的重复过许多次,说多了,有时萧阳就怀疑自己也相信自己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可是此时,面对这个叫海棠的女人,他是真心的。
海棠很认真的看着萧阳的眼睛,真的吗?将萧阳紧紧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面颊,萧阳感受着海棠酥软的手心。
夜深了,萧阳的火车是十时的。候车室里放眼看去,除了偶有几个打牌消遣外,几乎所有的人都以各种姿势小睡着。很静。
海棠轻悄悄的对着萧阳的耳朵,我想你抱我一下。说着话,翻身跨坐在萧阳身上。萧阳看着海棠起伏的胸口,香暖丰润,下面紧紧的抵着海棠的那个地方,心里猛地一跳,象一粒火星扑的飞在枯草堆,蓬地一下火势就窜起来了。海棠感受到萧阳脸色的异样,还没有反应过来,腰就被萧阳双臂箍得要断了。
萧阳扳过海棠的身子,在海棠耳边低低的说,我想。
声音低得仿佛没有发音,但海棠听得很分明,海棠环顾着候车厅说,萧阳你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但萧阳的手已经伸进去了,轻车熟路抵达目标。
萧阳,真的不行,海棠哄着,要将萧阳的手拿开,但是萧阳很坚决,海棠挣扎了一会就软了。萧阳的手在海棠的身体里进出捏弄着。海棠的内裤渐渐就湿透了,就象干渴的人看到水却喝不着,就有一种赴死的决心,萧阳下面直挺挺的顶着海棠的身子。萧阳说,海棠,我好想。海棠也快抵抗不住了,手悄悄的伸进萧阳的下面握住,两个人都想纵火将对方化为灰烬。
终于,萧阳再也熬不住了,就想死在花架下。海棠,我们出去。
海棠眼睛痴迷的看着萧阳,没有说话,她明白萧阳的意思。
萧阳站起身,海棠扶着他,两个人有些步态踉跄,象喝醉了酒一样,往厅外走去。
广场上灯光黯淡,只有几辆出租车停在那里待客。旁边是一个花坛,借助昏蒙的灯光,萧阳越过栏杆跨进草丛里,海棠站在栏杆外,有些犹豫。
远处走来两个巡警。萧阳愣了一下,就又出来了。
海棠的脸有些红,萧阳,算了,我们回候车室,别这样,偷偷摸摸的我怕丢人。说着话,拉着萧阳往回走。
萧阳有些不快,站在那里不动。
海棠停下来,你说怎么办嘛,再说,你就要上车了--,头偎在萧阳怀里,我怕你累着。
两人手牵着手来到广场前的草坪里,一看,到处都躺着人。
萧阳有些失望。只好随海棠回候车室。
还没有进候车室,突然广播响起,通知十时的火车因故晚点四小时。海棠和萧阳一下愣在那里。候车室里乱起来了,有人就生气而无奈,许多人拖着行李箱往外走,打算去开钟点房。
萧阳胸中长长吁了一口气,海棠也放松下来,将身子依在萧阳怀里。
晚点这么长时间,到夜半三更的,好难受呀。海棠自言自语。不如到附近寻一家旅店,你先休息一下,你胃不好,熬夜肯定不行的。
萧阳也这样想。海棠替萧阳提着箱子,两人就又往外走。
不远处的芝兰小酒店还没有打烊,门前招贴灯火阑珊,两人要了房间,小姐在前面引导,匆匆收拾了一下,便道了晚安。
海棠给萧阳放了水,萧阳却迫不及待的将海棠放倒。海棠说,先洗一下吧。萧阳,做了再洗。海棠不再说话。两人脱了衣服,萧阳扑上去,样子有些象饥饿的狼,海棠在身下被撞得顶在床栏上。由于太过饥渴,两人都忍不住呻吟着,海棠在身下低低的叫着,撩拔得萧阳如火如荼
一连做了一个多小时,萧阳还没有泄,海棠在下面累得软绵绵的,萧阳浑身都湿透了,海棠心疼的抚着他的脸,在下面积极配合着。
夜风从窗隙里徐徐吹来,萧阳倒在床上。海棠起身收拾着。两人身体里流出来的东西湿了一大片。
海棠到洗澡间重又替萧阳放好了水,过来扶萧阳。做的时间太长了,海棠的腿很疼。萧阳看海棠走路的姿势,很得意,觉得海棠是自己的战利品,带着疲惫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不知什么时候,萧阳就醒了,看见海棠坐在自己身边。
你怎么不睡?他问。
海棠打开一个方便袋,里面有许多烧烤,居然还有酒。
时间快到了,你先吃一点吧,你胃不好,待会到了车上,寻个靠窗的位置。
萧阳看了一眼房间内的挂钟,离开车还有半小时的样子。
海棠知道自己喜欢酒。看着海棠,萧阳突然有一种想将海棠永远抱紧在自己胸口的冲动,海棠是自己亲手造就的女人呀!
已经鸣过第一声汽笛了。月台上的风有些凉。
到了就给我写封信。海棠将手里的东西塞给萧阳,里面是吃的。
我走了你怎么办?萧阳凝视着海棠。
海棠低低的埋下头,又摇摇头,我不知道。
稳定下来给我个消息,别让我担心。海棠替他整理着衣服。
萧阳沉默了一会,海棠,不管事情有没有着落,我不想回来,我想先在南江寻个事做。
海棠愣了一下,为什么?就明白了。可是
你放心,到时我打你三叔的电话,你也到南江来。
海棠不说话,不知是不是点了一下头。
汽笛又响,快关门了,萧阳冲上门梯,站在门边,看着下面的海棠,海棠一只手抬起来,似乎想牵着他的手。他们知道,再过几分钟,他们就会越来越远。
萧阳寻到一个靠窗的座位,将手贴紧在车窗上,海棠呵了一口气,在车窗上画了一个圆圈。
车身猛地颤动了一下,开始缓缓前行。
萧阳海棠跟着向前走。
萧阳
火车越来越快。
萧阳将头伸出窗外,海棠的身形淹没在黑暗里。耳际只有无边的风声呼啸。
第02章 南江街头
房间里又脏又乱,闷热难当,臭哄哄的。萧阳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看着墙上的几张美艳的裸女图,在这样的环境里,却吊不起半点胃口。
才到南江的那一刻,站在人流车流的大街,萧阳竟有些不知所措和茫然。几年前,自己曾在这里求学,而眼前,一切又显得那么陌生。站在人车拥塞的街头,他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
面试结束,剩下的就是等通知。口袋里的钱除去车费,已经所剩无已,这些钱一大半是海棠给的,另外的则是萧阳一整个冬天在山上挖树根的收获。省城的消费实在令他望而生畏,这一点,萧阳深有体会。他想快点寻个事补贴生活。职介所是要收费的,萧阳不想花这笔钱,只能自己到处碰运气。寻了几家用人单位,不是只招女性就是扛沙子水泥的重体力活,萧阳不是不能吃苦的人,可是这么大的城市,这也实在让他有些不甘心。虽说前人有舜躬耕垄亩傅说举于版筑的不朽先例,可萧阳觉得自己不是伟人,不过肉身凡胎,再说了,若论躬耕垄亩,自己吆喝牛尾巴的技巧倒可能比之舜更为娴熟些,想及此,便自豪。终于寻到一家酒店,主理厨师招徒弟,实际是帮忙打下手配菜的,萧阳想,万一在北华面试没有通过,学个手艺,也能混口饭吃,而况厨师这行大多可以混个嘴油肚圆,萧阳自己有句座佑铭:不为良相为良医,不为良医做大厨。良相父母心,良医济世情,可是大厨管住天下人的那张嘴也不错。就毛遂自荐,瘦子周厨师看着萧阳,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倒象个女孩子。
做这一行是要学会吃苦的,看你皮薄肉嫩的受不受得了哪!厨师有些怀疑。萧阳说,我是山里做粗活出来的。厨师当然不信,但还是笑着收下了他。
不管怎么说,萧阳不用露宿街头挨饿受冻遭人白眼了。
门响了一下,是老二和老幺。
老二叫黄成,是个菜贩子,在武庙地菜市场做着菜生意,每天半夜里踏着无牌三轮车,躲过警察的层层岗哨将菜从龙口批发市场贩出来,再运往武庙地去卖,为扩大生意,老二也想方设法拉拢一些酒店管事的,给附近几个酒店送菜,但只能做些小本生意,酒店要的高档菜老二做不了而且也没份。萧阳本不认识老二,老幺有天晚上说带他到一个熟人家里吃饭,萧阳虽寂寞无聊,但和别人素未谋面,如此去甚觉唐突。老幺极力撺掇,还神秘的告诉萧阳,生生酒店几个漂亮的女孩子已经去了,酒店的女孩子们一个个花容月貌,萧阳心动了一下,几个人乘了夜色,兴致很高的赶去,等到了才知道,就是老二家,屋檐破落,灯光昏暗,至于女孩子,不过一屋子光棍。这才知道上了老幺的当,兴味索然,很乏味。要走,怕被人说自己重色轻友,若不走,又尴尬。老二却热情,盛情请萧阳入席,几杯酒下肚,彼此攀谈投缘,至此和老二竟成了莫逆。
老幺邵勇,和萧阳一样打下手配菜,因为同在生生酒店,两人早就认识。在酒店里,萧阳是一个很深沉的人,而且显得才气逼人,看萧阳的气度,老幺很羡慕,有一次,厨师长将老幺训诉一番,说菜不干净,偷懒不干活,而且头发蓄得怪里怪气。休息间的通报栏里还有邵勇的大名。酒店的生活很压抑,有个人做出头的椽子,这令萧阳突然很放松,虽然萧阳并不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但也决不愿意生活在刻板单调的环境里。既然有人做了头一个,自己有一天不小心做了第二个,相比起来,就不至过于引人注目了。有了这种想法,加上老幺十分崇拜萧阳,二人自然交往颇厚。事后萧阳才知道,老幺来酒店是有背景的,老幺的亲叔叔老井就是这个区工商局稽查大队的,老幺进来也就是老井的关系,就算老幺犯一百次错,酒店最终也不会拿他怎样。知道了这些,萧阳有些暗自庆幸,一是自己没有做后来者,二是认识了老幺,就算不指望老井能帮自己什么忙,但至少心理上有了些硬度。
某一天,下班后,黄成来接萧阳邵勇去南湖一个小饭馆里喝酒,黄成因为做了一桩额外生意,赚了一笔钱,兴致很高,几个人酒足饭饱,沿着湖边小路散步,过了湖边,就是江堤,榛莽离离,有些荒凉,风夹杂着雨星拂过江面,三人面江而立,借着酒,遣兴抒怀,各人都有些感慨。大江苍茫,英雄何处?濯足荒原,三个赤足布衣,竟就有些慷慨激昂。邵勇开玩笑提议说,不如我们三个就结为兄弟吧!萧阳还没有反应过来,黄成极力赞同,酒精在身体里的激情尚未消退,萧阳顺水推舟也同意。当时的结拜比起若干年前的英雄们来就寒碜单薄得多,没有撮土为香,没有磕头,更没有歃血盟誓,也就邵勇的一个提议,剩下的两人表示赞同,按年龄,萧阳长黄成一岁,黄成长邵勇二岁,理所当然,萧阳是老大,依次黄成老二,邵勇老幺,这称呼就确定了。然后老二说,老大有一天做官了可不要忘了弟兄们。末了还笑着引用了一句:苟富贵,勿相忘。萧阳和老幺说,你呢?老二信誓旦旦,如若我老二赚到钱不请你们我老二就不是人!老二的目光仅限请客吃饭,话虽粗鄙倒也质朴。老幺说,你老二有一天当了老板我们自然也是要跟着享受的。萧阳和老二看着老幺,你呢?老幺摸摸眼镜子,拍拍口袋,一无所有,红了脸有些自惭形秽,我?萧阳和老二大笑。老幺的确什么也没有,萧阳和老二的笑声里就有些恶作剧。
老大,老幺戴着近视眼镜,逼近萧阳的脸,老二请客。
老二得意的看墙上的裸体美女,私处用一片树叶遮住,让人饥渴难耐欲火焚烧。
萧阳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在哪里,萧阳的肚子也有些饿了,而且很想喝酒。
老二还想坐下来慢慢欣赏,老幺有些等不及,走走。
离酒店不远处是一溜大排档,老二进了一家熟人的酒馆。
麻雀,忙哪!老二在菜板前摸摸丝瓜,捏捏苦瓜,挑选着。
老板很胖,但很和善,萧阳不明白怎么叫麻雀。
天很热,三个人坐在狭小的里间,风扇一阵一阵的吹着热风,连带着油烟味,萧阳满身流汗呛得有些受不了。老二急忙去拿了好几瓶冰啤,启了盖,嘴对着瓶,萧阳一口气喝了一瓶,感觉体内有些凉爽。
菜很快点了,一盘盘的送上来:豆瓣鲫鱼、篱蒿熏肉、麻辣鸡、凉拌牛肚、回锅牛肉、清蒸鲩鱼、风味野山椒、江鲇火锅。
篱蒿便是江南文人嘴里的篓蒿,是南江的一道名菜,虽有名却不贵,大小酒店都可以吃到,也是萧阳的最爱。萧阳看着老二说,你可真够排场,搞得这么丰富,下次我可请不起你的。
老幺弯着脑袋,眼镜子恶狠狠的看着一桌子菜,喝了一大口酒,抓起筷子,妈的,老二肯定赚了大钱,吃,不吃白不吃!
老二得意的说,要吃要喝今天老子管够!
一瓶酒下肚,又送上来三瓶二锅头。萧阳说,老二,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二说,喝酒喝酒。老幺伸过头想说什么,老二将老幺的头顶回去,你给我多吃少说。
每人手里的一瓶二锅头,就都干了。看看窗外,天已黑透,萧阳知道,酒馆又要忙碌起来。萧阳的酒量有些差,老幺就帮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