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倾两朝欢- 第22部分

殿内久久没有声响。

卫君安隔着宽大的袖子，动作小小地给金国的跳舞者鼓掌。没有记得前世的生活前，她对这里的舞蹈也没有什么感觉，轻盈优美也是好看的，可记起前世之后，她还是喜欢有爆发力一点的舞蹈。

金国的舞就很合她的口味。

“好！”太子爷突然爆出一句，也不知是为舞蹈还是为美人。

“贵国舞蹈的确很有魄力。”皇上也赞叹。

“陛下过谦。”三王子满脸喜色。

“陛下，我等还有一个请求。”那侍卫走到中间，沉声道，“素闻夏朝官员能文能武，我斗胆请陛下恩准，让我能有机会与贵国的勇士一较高下。”

萧睿心里一惊，这个侍卫的声音不就是昨天的尉迟源靖吗？

隐藏身份要比武，究竟是何居心？

大臣们也不太高兴，他们陛下设的是宴席，又不是比武校场，吃个饭比了舞还要比武。

苏太师站出来说道：“我朝今夜只设有宴席，这大殿上也实在不适合，若是贵国想要比武，不如等到明日在校场比试如何？”

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可金国的人就是不依不饶，那侍卫哼声道：“莫不是怕了，想要推托不成？”

卫丞相也站出来：“我朝向来不推崇暴力，请将士海涵。”

金国的扁理哲笑着站起来：“相爷您的意思是认为我金国人都太暴力了？”

“比武嘛……”眼看着口舌之争就要开始，皇上悠悠开口，“也不是不好，总看歌舞也的确乏味。”

金国故意刁难，他又怎会不知，若是不同意，只会让他们小瞧了他们夏朝。

“凌涯，你去与勇士比试一二，点到为止，切不可伤了他人。”皇上的话看似嘱咐，却也无形中说明了他们夏朝的武功更高。

“……是。”邱凌涯犹豫了一下，他答应过萧睿要寸步不离地保护陛下，如今陛下下旨，他也不能不从。

邱凌涯下了场，装成小内侍的萧睿便悄然移到了皇上的身后保护。

“我们以此为圈，出圈者为输。”邱凌涯指着中间为舞者搭建的台子，“不可用轻功。意下如何？”

侍卫扬眉，从腰间取出一软剑：“可以！”

邱凌涯神色微凝，所有进殿者除了他而外都必须解剑，但金国的这个侍卫竟然还藏有软剑。

“请。”他要速战速决。

夏朝人都以为毫无悬念的比试在正式开始后却都捏了把汗。

那金国的侍卫不比邱凌涯的武功弱，两人你来我往打的不分胜负。

卫君安也看的很紧张，金国人的举动就像在示威一般，倘若输了比试，恐怕也会输了和谈的资本。

大殿上只有萧睿看上去轻松些，虽然表面上邱凌涯和尉迟源靖不分胜负，但实则邱凌涯占了上风，最初凌涯想要速战速决是解决不了对方的，所以改变了攻击后，尉迟源靖就落了下风。

很快，尉迟源靖接连被击退，掉下了台子。

大臣们爆发出欢呼声。

“承让。”邱凌涯收剑而立，退回皇帝身边。

“我甘拜下风。”那侍卫也没有恼，对着皇帝躬身致意。

武上赢了，众人自然开心，可还没开心多久，扁理哲又出了个难题。

刚才不是说了吗，夏朝是能文能武的，“武”比了，剩下的不就该比“文”了吗？

夏朝的文臣比武将多，这当然不是难事，诗词歌赋任君挑选。

可扁理哲说那没有新意。

“我国国主在决定出使人选时曾出了一道题，此题只被三王子解开。”扁理哲摸着山羊胡高深莫测，“不知各位可要解解看？”

这种情况下谁也不能说不。

扁理哲出的题在卫君安看来也是毫无新意，因为她前世生病期间无聊，她曾用这道题问遍了医院各个病房里的病人。

题目是这样的，如何将一张书信大小的纸剪成让成年人可以穿过的纸圈，纸圈不能断开。

她心里一阵好笑，若是出了其他的题目，说不定她也不知道，这只能算她运气好吧。

大臣们最开始在脑海里想着如何剪裁，陛下一声令下，就让宫女拿了纸张和剪刀过来，让他们都试试。

苏贵妃和卫昭仪也都分了一张。

萧睿看到卫君安对折纸张时，灵光一现，顿时就想通了方法。

太子拿着纸翻来覆去的看，也不知从何处入手。

金国的几人看着夏朝的人一筹莫展的模样，心里暗自开心。

“陛下。”卫君安剪好了纸，回头低低唤了一声皇上，扬了扬手里的纸。

皇上惊讶：“你剪好了？”

卫君安点头。

“那就展示给他们看看。”皇上微笑着提高了声音。

众人都看过去。

卫君安将纸递给了伺候她的向平。

向平展开那张被卫昭仪剪开的纸，很大的一个纸圈，没有断裂的地方，没有满地的纸屑，让两个人穿过去都不是问题。

扁理哲很是诧异，下意识地望了眼侍卫。

果然侍卫就是尉迟源靖，站在上面的萧睿将扁理哲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

侍卫只看了一眼上位者的情况便收回了目光，然后三王子开口笑道：“夏朝真是人才济济啊。”

比试赢了，但大臣们却不怎么开心，他们被皇上的女人给解围也算是丢尽了他们做臣子的脸面。就连卫丞相也不由一怔，这个假冒的女儿远比他的真女儿聪明。

这，可不是好事啊。

第三十二章　后宫不可干政

（今天起，恢复更新）

头天晚上的夜宴在双方都不怎么愉快的情况下结束了，原以为第二天的谈判会因为夜宴而有所改变，没想到，金国的态度依旧坚决。

扁理哲代表三王子，说金国地处偏远，人多物薄，金国的产业跟不上，想要夏朝送他们两座城池，他们也会赠送美人以示交换。

这种严重不平等的条件夏朝是自然不会接受的。

苏太师与卫丞相作为夏朝的代表，说愿意每年送物资给他们，甚至可以增加到以往的一倍，但金国又不同意，觉得这样是依附他国，有损国威。

两方谈不拢，自然就不欢而散。

连着三次谈不拢，第四次的谈判的日子还未选定，夏朝皇帝得到了一个消息——金国正在征集士兵。

这个消息皇上没有在朝堂上讲出来，他是真的不愿意开战。

“三王子，这夏朝皇帝始终不肯同意我们的条件。”扁理哲回到驿馆就对尉迟源靖说道，“您说，他们得到我国征兵的消息了吗？”

虽然征兵的消息只是一个幌子。

尉迟源靖正盘腿打坐，似在冥想。

“开战对我们没有好处。”尉迟源靖这几日在外面行走也知道些夏朝百姓对皇帝的看法，他的确是位难得的好皇帝，倘若打仗，他们金国只会败不会赢，民心所向的国君，他们会拼死一战。

再说，他的目的也不在于兵戎相见，也不在那两座小小的城池。

他要的，是金国的国主之位。他需要更多的金钱来招兵买马，这样，他才斗得过那两个哥哥。

“我让你查他们的皇子，查的如何了？”

扁理哲回道：“查过，大皇子二十又四，是夏朝的太子，未来的君王，不过，是个好淫乐之人。二皇子与三皇子已被封王，留在封地，按照夏朝规矩，若无君王召见不可离开封地，不足为惧。四皇子是苏太师的外孙，年十九，喜欢游历，会武功，她母亲是贵妃。还有六皇子和八皇子，年十一，是不得宠的妃子所生。夏朝皇帝就这么几个儿子。”

尉迟源靖沉思了片刻，睁开眼睛：“如今最得宠的妃子可是上回夜宴时看到的那名女子？”

“三王子英明，正是她。她叫卫君安，是卫丞相的千金。今年刚入宫。”扁理哲在夜宴那天晚上过后就特意去调查过她的身份来历。

“她可有子嗣？”尉迟源靖又问。

“尚无。”

尉迟源靖又闭上眼睛：“多了解一些关于她和夏朝皇帝的情况。”这枕头风吹起来可比大臣们说的话还管用。

都以为夜宴一事卫君安会更加受宠爱，其中的不开心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那种场合下，虽然她没有站出来而是让向平代为展示，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是她解了那道题。一个妃子跟随皇帝参加宴席是一回事，自己非要标新立异的出风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昭仪娘娘，陛下定是为了金国之事而烦恼才未曾宣召，您别烦恼。”叶宁看她愁绪满面，出声安慰。

卫君安叹气，侍寝那都是其次的，她白天去问安也避而不见，陛下肯定是在生气了。

“金国使臣他们是要什么条件吗？”陛下不见她，其他妃子也不待见她，卫君安只好问起了这件事。

“据说是想我朝送两座临近他们金国的城池。”向平回答。

宫里的宫人聊这些事太多，想不知道都难。

卫君安笑道：“他们可还真是狮子大开口。”

“可不是，说是最多按照以往的物资多送一倍，这是最低限度。”叶宁也听说了一些。

卫君安敛笑，问道：“以往都是送什么？”

“好像都是金银珠宝、马驹、布匹一类的。上回送的是粮食。”向平回忆过往送出去的东西。

这种送法，金山银山也送没了啊，消弱了自身的能力，养肥了狼，最后被吃掉的不是自己吗？

“为什么不联姻呢？”卫君安不解。

联姻？

刚准备出声宣布皇上驾到的钟昌被身边的皇帝制止，他们刚进门就听见了这两个字。

“联姻？”向平也对此很疑惑。

卫君安耸肩，这是根据前世所有电视剧得出来的结果：“若是将我朝的公主嫁于金国国主或王子，这样一来，我们夏朝与他们金国就是亲家，将来他们的儿子做国主做王子于我朝也是有益的。再不济，送个细作过去监视金国的一举一动也好啊。”

此言一出，立于外面的皇帝就被震惊得愣怔。

“昭仪娘娘，这，皇族血统不可乱，又怎可下嫁给他国的王子，娘娘这话可千万别让陛下听见。”向平忙对卫君安解释，“况且，娘娘您这话都已经干政了。”

卫君安受教的点点头：“我知道了。”她不也是无聊才说这些的嘛。

“陛下，陛下……”钟昌的声音和脚步声渐渐远去。

里屋的几个人都瞬间吓白了脸，完了，陛下全听见了。

然而，卫君安担心了一天，但皇上却没有召见她，也没有怪罪她。

也不知她永泉宫的哪个多事的在外乱说话，仅一天时间，后｜宫就都知道了卫君安胆大妄为的言辞。

不可避免的，她又被苏贵妃叫去训了一顿。

卫君安知道这次是她自己的错，态度倒很端正，承认错误保证不再犯错，搞的苏贵妃想骂她两句都没心情。

刚出颐华宫，苏贵妃那里逃过了，可逃不了话题中心人物，公主。

夏朝如今尚在适婚年龄的公主只有一位，五公主萧乐儿，年芳十七。

五公主的母妃是淑仪，生她时难产死了，她是又奶娘将她带大，但在名义上她还是苏贵妃的女儿。

她对卫君安的厌恶程度倒是像极了苏贵妃，看到卫君安就恨不得打对方一巴掌，不过多年的礼仪修养还是让她忍了下来。

“你是不是跟我父皇说过什么了！”她的性子倒不如苏贵妃那么深沉，“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啊。”

“公主，那些话是我失言了，我向公主道歉。”卫君安也不会恃宠而骄，只要不是故意陷害她，她还是很谦和的。

“像我道歉有什么用！”五公主大声嚷嚷，“我警告你，要是我父皇真把我嫁给那些野蛮人，我跟你没完！”

再好的修养遇见这种事也就荡然无存了。

卫君安在心里说道，其实三王子那张脸长的蛮帅的，不像野蛮人。不过，面子上她还是谦卑地垂着头。

五公主试了几次想要再骂两句，到最后也没找到词，忿忿地一甩袖子走了。

还没回到永泉宫，她又遇见了四皇子。

萧睿笑得揶揄地走过来，说道：“朝堂上对你的言辞可是争辩的很激烈啊。”

卫君安这才知道什么叫捅了马蜂窝。

这下子，就算想要陛下原谅她都不可能了。

“是吗。”想到陛下可能会不再理她，卫君安就没了精神。

萧睿颔首：“是啊，就我一人赞成，其他大臣均反对，能不激烈嘛。”

卫君安愣了一下，“四殿下赞成我的说法？”

“至少，我认为可行。”萧睿很认真地回答，“可惜，都反对。”

“那，陛下，也反对吗？”别人反不反对她不管，她只管皇上对她说辞的看法。

“父皇，应该是不反对的吧。”萧睿其实也拿不准父皇对这件事的看法，但是，他看得出卫君安此刻的想法，“你很在乎我父皇对你的看法？”

“四殿下还是正经点的好。”卫君安不回答，瞪了他一眼，带着人走了。

萧睿在后面笑得开颜，这人，看来是真的对他父皇上了心。也好，就算她有别的什么目的，也不会伤害他父皇。

回到永泉宫，卫君安就像一个思春的少女坐在窗户边。

她真的很在乎皇上对她的看法吗？

卫君安想不通，她好像只是不想总跟陛下这么僵持下去，这种感觉……这种感觉有点像他们形容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

她该不会是……

想一想，陛下对她真的很好，很宠她，也很疼她。

“真喜欢上也不是不可能的。”卫君安喃喃自语。

“卫昭仪，陛下宣您去庆安宫觐见。”叶宁小声地在卫君安耳边说道。

“真的？”卫君安欣喜地转去看她，却见叶宁捂着嘴偷笑。

卫君安伸手狠狠敲了下她的头：“好你个该死的丫头，你不想活了！”

“卫昭仪，陛下有旨，宣您去庆安宫觐见。”传话的是钟昌身边的人，这回是真的了。

“是，有劳公公来传。”应了声，卫君安又敲了下叶宁的头，恨不成气地说道，“你若再如此不知轻重，总有一天你会害死自己。”

叶宁看出卫君安是真的生气了，也不敢再造次，老实地陪着卫昭仪去了庆安宫。

“来啦？过来。”皇上一看到卫君安就如往常般把人叫过身边。

卫君安想着之前的事想要跟皇上请罪，话还没开口，皇上就递了本折子给她：“你看看。”

“臣妾不敢。”卫君安在他身边跪下，再不敢像上回那样肆无忌惮地看奏折了。

皇上把她拉起来，声音也没像是在发怒：“你看后给朕一个看法。”

被逼无奈，卫君安只好粗略地看了眼折子上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