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军师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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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鼎军师2-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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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亮了许多。

    吉日已到,鸣钟城悬灯结彩锣鼓喧天。

    苏戈亲至边关迎来了送亲的队伍,贺然则率百官于城外恭候。

    因迁都与战乱,送亲的仪仗略显有些寒酸,但这已经不错了,此刻的赵国君臣实在是没有太多精力准备这些了。

    车驾进城后就开始了一连串的繁琐仪式,贺然既不懂也无心看,尽量远远躲着,他不愿面对樊媖,一直在偷偷的观察南荠。

    南荠的表现甚是得体,俏脸上的笑容温和且不失矜持,面对樊媖时那笑容又多了几分亲昵与关爱。樊媖反倒是一副不怎么领情的样子,其实她并非针对南荠,从始至终她脸上的神情都是淡淡的,仿佛自己只是个看客而不是新人。偶尔看到贺然时她的眼神才有了几分生机,不过传达的却是鄙夷与幽怨。

    直到日落时分纳妃的各项仪式才算告一段落,贺然暗自松了口气,刚要溜回府却被苏平疆唤住了。

第九十八章 愿君陪寝(下)

    等众人都退下了,贺然也想随着告退。

    苏平疆再次唤住他,贺然苦着脸道:“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还留我作什么?”

    “我改主意了,你去跟她说吧,我得去信阳宫陪荠儿了。”苏平疆不容商量的说。

    贺然抖手道:“这算什么?说好的事怎么说变就变呢,君无戏言啊。”

    “我得避嫌,不能让荠儿生疑,从今日起,这迎平宫是一步也不踏的了。”

    贺然无奈道:“我再去求辅宰,大不了请长公主去跟她说。”说着就要朝外走。

    恰在此时,赵国礼官进来禀奏,神情怯怯道:“王妃有一事相请,望大王恩准。”说着又对举步要离开的贺然道,“军师请留步,此事有关军师。”

    贺然叹了口气,明白樊媖肯定不会饶了自己,一定是变着法子要难为自己。

    苏平疆道:“什么事?”

    礼官面现难色道:“王妃想按民间风俗请军师陪房,外臣也知此请不合宫廷礼制,可王妃坚持让外臣来禀奏,言道,此番嫁在王侧恰逢国难当头,至亲骨肉不能来送,只叔婶同来,王妃甚觉伤感,念及曾与军师有旧,也算是个亲人了,按宫廷之礼亲眷是不可陪房了,可军师不比别人,大王当不虞其有刺杀之心,是以愿请外室陪房,王妃说说大王不允,就不进喜房。”

    贺然心下苦笑,这樊媖真是做得出啊,如果苏平疆真是与她同房,自己就得在外面听一晚,她这手段可真够狠的。

    礼官呲牙咧嘴的等着训斥,心里也在怪这位九姑娘太难侍候了,不想苏平疆爽快的一挥手,道:“她这次出嫁多有委屈之处,寡人也正想让军师去好好劝慰一下,准了,你这就带军师进去吧。”

    礼官大喜,谢了恩,躬身请贺然前往喜堂。

    想什么辙都来不及了,贺然硬着头皮跟他进了喜堂,堂内红烛高烧,樊媖凤冠霞帔端坐正中,俏脸仍是不带丝毫表情,四个丫鬟垂首侍立连个大气都不敢出。

    见到贺然随礼官进来,她用那双能勾魂摄魄的凤目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一个字也不说。

    贺然施了礼,咧着嘴避开她的目光,等了一会见她仍不开口,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道:“臣有事启奏,可否请王妃先屏退左右。”

    礼官闻言一惊,哪有王妃跟臣属一室的?虽知这位军师常有惊世骇俗之举,但不得不阻拦道:“这恐怕,军师请恕下官多嘴”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樊媖打断道:“好啊,军师要避耳目容易的紧,到里面去说就是了。”说着起身就进了内室。

    这下连贺然都傻了,立在那里直嘬牙。他明白樊媖这是存心生事,自己要进了王妃寝室那可就算大不敬了,说难听了就是yin乱宫闱。

    礼官吓得脸都白了,这位姑奶奶可是肩负和亲重任的,如此胡闹万一要引起两国争端可就事与愿违了,回去后自己掉脑袋都算轻的。

    看到贺然也无计可施,情急之下他走到为首的丫鬟妆鱼身边低声恳求起来,他知道这个时候只有妆鱼或许还敢劝劝九姑娘。

    小姐今天的样子让妆鱼也怕了,可架不住礼官的再三哀求,咬了咬牙仗着胆子进了内室。

    礼官愁眉苦脸的刚与贺然说了两句话,妆鱼皱着眉出来了,对他道:“王妃说了,大人若想不惹麻烦就赶快离去,在外面一个字也不要乱讲,一切有王妃担当。”

    礼官不知所措的看着贺然,一个劲的摇头。

    贺然是说什么也不敢进内室的,对礼官道:“你去请大王来吧。”

    礼官听他这么说如释重负,慌忙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苦着脸道:“大王去信阳宫了,恐怕得大人亲自去请了。”

    贺然有苦自知,苏平疆这一去是谁也请不回来了,他刚说了以后绝不再进迎平宫,这句话肯定得算君无戏言。

    他低头想了想,然后扬声对礼官道:“大王可能是顾念王妃一路劳乏,加之心情不佳,是以暂且回去,大人,咱们也先退下吧。”

    礼官巴不得能这样,连声称好。

    二人还未走出门,樊媖从内室走出来,喝道:“站下!”

    二人相对苦笑,只得又转了回来。

    樊媖冷冷的看着贺然道:“今天是我的喜日,又怎会心情不佳?”

    贺然低头道:“逢国有兵患,诸事筹备欠周,这心情不佳是臣妄自揣测的,请王妃恕罪。”

    樊媖哼了一声,对礼官道:“你下去吧。”

    礼官万般为难,迟疑着看看樊媖又看看贺然。

    樊媖冷声道:“军师陪房是大王恩准了的,你还多什么事?!”

    礼官嘴里发苦,期期道:“可大王今晚,请王妃以大局为重,不要不要因一时之兴而令两国起事端。”

    樊媖抿了下樱唇,想了一下道:“你们都退下吧,鱼儿留下就是了。”说着她在堂中坐了下来。

    礼官知道不能再强求了,对贺然点了点头,施礼后与另三个丫鬟一起退了出去。

    “有什么话就说吧。”

    樊媖又开始盯着他看,那眼神看似不带丝毫情绪,可贺然却觉得有千钧之力,压得他不敢抬头,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句整话。

    樊媖咬了下樱唇,凤目中突然就有了泪光,指着他道:“被选来和亲是我命苦,本没什么好抱怨的,可可谁不知你权倾朝野?当既接了我的情花,为何就不能阻拦一下?我自知无才无貌,不曾对你有什么奢望,可都言你怜香惜玉,为何就不帮我一帮?和亲女子有几个不是凄凄惨惨的?”

    贺然叹了口气,道:“王妃有所不知啊,国内之事臣虽能作几分主,可有些事也是不能左右的。”

    樊媖仰起头,任珠泪流淌,哀声道:“罢了,不过一面之缘,我不该因你接了情花就奢求庇护,事已至此难为你也是无益了,你去吧,樊媖命该如此。”话虽如此,可她肝肠欲断的神情泄露了内心情感,如果不是对这位易国军师有着深深的爱慕,她当初绝不会送上情花,虽然当时迫于形势是以一种近乎玩笑的方式送给他的,但在内心却是庄重且充满希冀的,尽管这种希冀很渺茫,她仍希望自己在他心中能占一点分量,无眠的夜晚常会偷偷幻想天赐机缘之下与心爱郎君双宿双飞的美好情景。

    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薄情郎全然没把自己放在心上,她如何能不心伤呢,本来她是想好好找找他的麻烦,可此刻又不想难为他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既然自己不能惹他怜爱那就没必要跟他过不去了,这算不上他有什么过错,独自自哀自伤好了,犯不上迁怒于人。

    樊媖年纪虽不大,但却很是通达明理,先前的怨气平息后已经想通了,只想快点打发他走,然后自己好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第九十九章 应时而战(上)

    贺然见她哭了立时就觉得头疼了,看了一眼妆鱼,这小丫头甚是伶俐,马上起身进了内室。

    贺然这才低声道:“你且不要哀伤,我有话要跟你讲。”

    听他不以“王妃”相称了,樊媖心中生出希望,可随即又哀叹了一声,道:“到了这个地步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了,我也不想听了,你放心吧,我不会再生事也不会再难为你,只安心作这王妃,你去吧。”

    贺然张了张嘴,然后默默的站起身,樊媖的理智超出了他的预料,既然如此有些话还是等以后再说的好。行至门口他不放心的扭头看了一眼,只见樊媖紧咬着樱唇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两行珠泪无声的在流淌。他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又走了回来。

    樊媖听到脚步声急忙拭了泪水,睁开眼皱眉问道:“为何去而复返?”

    贺然直接在她几案对面坐下,不顾礼数的自己给自己倒了樽酒,饮尽了才开口道:“索性还是跟你说了吧。”

    樊媖一言不发只是凝眉注视着他。

    贺然一边给她酒樽满酒一边道:“你说你命苦被选来和亲,你可知这灾祸都是你自找的?”

    樊媖端起酒樽浅浅的饮了一口,依然紧闭双唇的看着他,那份强作镇定的功力连贺然都不得不钦佩,这是个极有主意的女孩子,颇有御姐风范。

    “惹祸的就是那朵情花。”贺然盯着她的眼睛说。

    樊媖的目光没有丝毫退缩,闪出几许困惑,不信道:“这如何能与情花扯上干系?”

    “赵王正是因为知道了你曾送过我情花才生出这个计策。”说着他自嘲的笑了笑,“你刚才也说了,世人皆言我怜花惜玉,赵王用心不用我说你也该能猜到了,这一招的确让我很为难,数度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拒绝和亲的借口,后来以为战事一开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可不料局势生变,易赵两国又签下了阵前之盟,九小姐是明理之人,你倒替我想想有什么借口可拒绝和亲,就算我权倾朝野也不能悖理乱道行事啊。”

    樊媖听完俏脸忽然晕染开淡淡绯红,那双会说话的明眸传达出丰富的信息,她低下头,用低低的声音道:“我猜不出我王有何用心,也不懂这怎么就让你为难了,你说给我听。”

    贺然的心怦然而动,樊媖那娇羞的神态固然动人心弦,但这份聪慧与大胆更是惹人怜爱,他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措辞。

    樊媖抬起头,明眸含情带羞的看着他,见他慌乱的避开目光时忍不住展颜一笑,过了一会才幽幽道:“不用说了,就算真是祸起情花我也不后悔,要怪只能怪自己福薄,知道你曾为我为我为难也就够了,你不用防着我,我虽是赵人,但不会坏易国之事。”

    贺然吞吞吐吐道:“我已经跟大王商量过了,他刚跟我说绝不再踏足迎平宫,你”

    樊媖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紧张且激动问:“你把话说清楚些,你跟大王商量了些什么?”

    贺然坐直身子正色道:“大王心中只有王后,因为你是和亲来的,所以不得不让你暂居宫中,大王宅心仁厚不忍误你终生,以后若时机得宜或许会贬你出去,不过要等多久却难有定期,到时何去何从全凭你的心意,我本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可嗯你心里有个底就行了,呃有点疼,你快松开手,别让人撞见。”

    樊媖听到后面已经激动的难以自持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听他喊疼才慌忙松开但依然揪住他的衣袖难以置信的问:“当真?你不是哄我?”

    贺然郑重的点点头,道:“是真的,你可不要让我为难,千万不要有里通赵国的举动,否则我也保不住你,不管来之前他们嘱托过什么,都忘了吧,这种事不是你一个女子该承担的。”

    樊媖酥胸剧烈起伏着,小脸涨得通红,巨大的惊喜让她几乎难以承受,好一会才明眸闪动着无尽喜悦问:“你刚说什么?”

    贺然只得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樊媖点头道:“这个不用你费心,他们嘱托我时我根本就没怎么听,赵国既弃我,我何必还为其所用?我早就打下这个主意了。”

    贺然哑然而笑,这小丫头的主意太正了,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那就好,在宫中这段日子你帮我做点事吧。”

    樊媖现在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了,连声道:“你说你说,做什么?”

    贺然低声道:“替我留意着点王后的动向,她本是顺国派来迷惑大王的,现在虽与顺国断绝了关系,但我怕她暗中培植羽翼夺权乱政。”

    “行!”樊媖痛快的答应下来,随即又心急道:“你可别让我在这里住太久,其实赵国此际内忧外困根本顾及不上我,你让大王过个一年半载的就把我贬出去吧。”

    贺然笑了一下道:“这要看你了,要是想回国,过个三两个月就够了,捏造一个里通赵国的罪名送你回去就行了,不过我怕赵王会难为你,他可是个精明人,肯定能猜出是怎么回事。”

    樊媖羞涩的瞋了他一眼,娇声道:“谁想回去了?”

    贺然陪笑道:“要是不回去,就得多等等了,这本就是不合礼法的事,做的太过分了难塞世人之口,所以不但要等到时机合宜还得找个合适的借口。”

    “好吧。”樊媖抿嘴而笑,她是个明白人,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上天已经如此眷顾了就不该再贪心了。

    贺然指了指外面,道:“耽搁太久了恐惹闲言,我得走了,你切记谨慎言行,别让人看出什么端倪。”

    樊媖对他俏皮的眨了下眼睛,道:“放心好了。”贺然起身欲行时,她面带娇羞的低声道,“你可要收好那朵情花。”

    贺然咧了下嘴,道:“那天收的都留在统领府了,我不是存心戏耍,只是当时不太懂这情花有什么用,你可别怪罪。”

    樊媖噗嗤一下,纤手灵巧而动不一刻就把泪痕斑斑的绢帕叠成了一朵情花,含情脉脉的递到他面前。

第一百章 应时而战(下)

    回到军师府,竹音笑吟吟的问:“怎么样了?安抚好那小丫头了?”

    贺然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道:“现在理我了?求你好几天你都带答不理的,我现在也懒得理你!”

    竹音咯咯而笑,“我是怕办不好才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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