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骨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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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骨之剑-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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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菲茨为腌鱼片执行第二次死刑的时候,这狭小的餐厅里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管家大人何必对食物发这么大的火呢?”
菲茨回过头,看见站在餐厅门口的希格。
“真是不好意思,希格队长,我刚才太失礼了。”
然而菲茨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半点和失礼后的愧疚有关的东西。
希格倒不介意,他慢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刺客和一个裹着黑袍的女人。
菲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直到他们坐在菲茨对面的桌子上。
那个刺客倒是在上船的时候就见过,不过这个女人……难道就是驱魔队里的死灵法师?
菲茨突然回忆起上午在船长室外头听到的那个名字——萨米尔。
就是这个女人的名字吗?可为什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菲茨拿着桌子上的酒杯,眼睛却不住的转向希格那边。
希格叫餐厅服务的水手拿来了食物,但是他和他的队员们看起来几乎都没有什么食欲。
那个刺客叠起双腿,背靠在椅子上,拎起盘子里的腌鱼片,抱怨道:“我真是受够了,怎么又是这个东西啊?再这么吃下去,我都可以把我自己变成腌鱼片了。”
“闭嘴,歆河。”女人的语气像是在教育一个多事的小孩,“不想饿死就快吃。”
“哎……你倒是好,”歆河垂头丧气的望着自己的盘子,“死灵法师貌似吃什么都能活,我就没这么幸运咯。”
死灵法师并没有搭理他,她皱着眉头细心的吃着盘子里的食物。坐在她旁边的希格几乎没有动过盘子里的腌鱼片,只是把杯子里的麦酒喝了个精光。
就当菲茨要将麦酒送到嘴里的时候,死灵法师指间一个闪光的东西吸引了他。
是一枚戒指——银色的底座上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绿晶石。它之所以这么吸引人,是因为那颗绿晶石反射出一种特别的金属光泽。那种光芒似乎具有某种魔力,它可以死死的抓住人类的视线,若要控制别的物种就更不在话下。
菲茨强迫着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的桌子。虽然他对隐蔽自己的视线很有自信,但是让他放弃的最大理由是,那颗绿晶石里可能有某种蛊惑术。
这女人可是死灵法师,她的东西里有什么变。态法术都不奇怪。
忽然,菲茨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他捏着杯子,却一口也没有喝下去。
蛊惑术?难道那个戒指是……“亡灵之绿晶石”?
酒杯里的液体莫名的晃动起来,菲茨捏紧了酒杯。
遗忘果然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啊……那家伙不是已经……
菲茨将酒杯放在了桌面上,眼神再一次移向死灵法师那边。女人已经开始喝起麦酒,略带金色的光芒从拿酒杯的那只手幽幽的溢出。
菲茨已经彻底的记起来了,自己多年以前跟着奥比勒斯——也就是海利特的曾祖父,参加那次“血灵兽狩猎”时,的确遇见过一个叫“萨米尔”的死灵法师,但那是一个既强大又疯狂的男人。现在这个叫“萨米尔”的女人,和那个“萨米尔”有什么关系吗?
“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死灵法师突然抬起头问道。
这时菲茨才知道自己的行动已经败露了,一时间他找不到解释的话语。
“法拉瑞西亚大陆的人怎么都这么神经兮兮的?”歆河白了菲茨一眼,“你这个老家伙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要是平时,菲茨的匕首早就刺穿了歆河的喉咙,但今天的菲茨没有拔出匕首,他甚至没有动怒。他知道,最坏的情况是以一敌三。要是这个女人真的和那个“萨米尔”有某种关系的话,他一定不是他们的对手。
“啊,这位小姐的美貌的确让人动心。”菲茨随意的回答道,期盼着快点结束这对话,离开这里。不过,他的赞美倒是出于真心,死灵法师的确具有冷美人的气质。
女人冰冷的一笑,仿佛是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而觉得讽刺至极。
“不介意的话,恕我先告辞。”说完,菲茨再一次拿起酒杯,把麦酒一口气灌进嘴里。
这个动作看似痛快,但从菲茨的表情上看却不是那么痛快。
该死的,我讨厌加了柠檬汁的麦酒。
菲茨站起来向门边走去,当然,他是不会注意到,自己挂在腰间的匕首其实闪着和那枚戒指一样的光,他更不会注意到希格的表情——下巴上的一个刀疤指向嘴角勾勒出的一个邪气的笑容。
“歆河,你觉得他怎么样?”等菲茨离开后,希格问道。
“什么怎么样啊?”歆河百般无聊的玩弄起盘子里的腌鱼片,“不就是一个色狼大叔吗?这种大叔在北塞尔城的大街上一拣一大把。”
“其实你也是能注意到的吧,他身上的那种强烈的不协调感。”希格开始提示歆河。
“你这样说的话……”歆河回想了一下,“你是说他的……匕首……?”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歆河突然坐直了身子。
“没错。”希格突然抽出自己背上的长剑,轻抚着剑身说,“那家伙要是真的只是在渚家端茶送水的话,说不定明天上帝也会请我去喝酒。”
说完,他又将剑收回剑鞘,带来一阵尖锐的响声。
“不过,萨米尔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大叔在看你的啊?”歆河转变了话题。渚家怎么样都不关他的事,面前这个死灵法师更能满足他的好奇心。
“……这颗戒指好像……认识他……”死灵法师的声音里混杂着一种怪异的韵律。
“……什么啊?”年轻的刺客趴在桌子上,一副早已对世界绝望的样子。
***
菲茨站在栏杆旁,望着远处的残阳。橙红的余照和碧蓝的大海混合出一种妖艳的紫色,在海平面上闪动着魅惑的光。
这就是所谓蓝袭海的魔力——连太阳都会被它迷惑。
菲茨已经不记得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蓝袭海是在多少年前,只记得当年他穿越这片海域之后,自己的命运就彻底改变了。
他伸手取下腰间的匕首,任凭夕阳将它染上一层黄色的光晕。他缓缓的将它拔出来,露出银色的刀身。夕阳那橙色的光辉可以将肆意的将刀鞘抹上颜色,却不能让这刀身有任何改变。一颗深红色的宝石镶嵌在刀柄和刀刃相接之处,由它延伸出去的是一条暗红色的纹路。这条纹路宛如一条纤细的蛇,蜿蜒在双刃之间。
“我们认识的时候又是多少年前呢?”菲茨对着匕首喃喃自语。
当然,菲茨知道这把匕首是不会回答的。
他笑了笑,“不断的回忆从前也是衰老的前兆啊。”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不能拒绝那些铭刻在心中的记忆。
参加奥比勒斯的“狩猎行动”的时候,菲茨只有十六岁。能够在这个年龄就被当时渚家的主人邀请,菲茨的实力可想而知。
然而,这些不过是陈年往事,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菲茨略微转过身,控制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右手握着的匕首蓄势待发。
现在,躲在墙角那面的某个家伙更值得注意吧。
“出来!”菲茨低声吼着,“我知道你在那里。”
从墙角传来一阵响声,但是那个人却迟迟不肯现身。
菲茨轻蔑的一笑,从右手飞出的匕首伴随着一阵红光直直的射向墙角。它稳稳的刺进墙面,如幽灵一般安静,但是它周围的墙面出现了明显的烧灼的痕迹。
“对不起,是我是我。”一个身影像没了魂似的从墙角跑出来,又跌倒在地上。
“卢比?”菲茨当然还记得他——这个向自己挑战的水手。“你来干什么?”
菲茨向他走去,然后伸手拔出墙壁上的匕首,收回到刀鞘里。
“我想求你一件事情……”卢比跪在地上没有起来,有些犹豫的说道。
“愿赌服输。”菲茨看着他,“向我挑战的可是你哦。”
“不是……”卢比埋下头,声音有些发抖,“我不是……为这个来的……”
“哦?”菲茨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这时,卢比突然抬起头,用无比坚决的口气对菲茨说道:“请收我作徒弟吧!菲茨吉拉德•;霍森先生!!”
“……什么?!”
 
6。卷一 风暴前奏。。  。。/ 烈焰纹章(1)
渐渐被暮色笼罩的大海,总给海利特一种虚幻的感觉。在他的印象里,蓝袭海应该是翻滚着愤怒波涛的危险海域,而从亚赛特大陆的坎库休尔港出发到现在,一切都是那么平静。这种平静反而让海利特觉得不安。
他拉过窗帘,转过身来才发现躺在床上的法师一直在看着他。
“怎么了?”海利特问。
“……没什么,你去忙你的吧,不用管我。”法师避开他的目光,说得有些吞吞吐吐。
“好吧,我出去一下。”海利特站在窗边,留意的看了看刚才给法师换上的绷带,才向门边走去。“估计明天上午就可以到达菲密路船港,再坐一阵马车就是青石城堡。渚家有很好的药,相信你的身体很快就能恢复。”说完这句话,海利特才觉得自己有些自吹自擂了。
凭这家伙妖怪似的恢复力,估计已经不需要什么药吧。
“一会儿我会拿点食物进来,船上的东西将就点吧。”说着,海利特已经走到了门口。
这时,法师却突然开口。
“……谢谢。”这句话似乎让法师憋了很久,才有胆子说出来。
“什么?你刚才说什么?”海利特决定装作没有听见,回过头问道。
“……没什么。”法师转过头,背对着海利特。
海利特暗自笑了笑。
事实上这个来自格罗利雅家族的法师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难以相处,虽然法师说话有些狠毒,总是摆出一副全世界都欠他钱的样子。
其实这家伙算不上坏,只是有点……奇怪。
***
菲茨抱着双臂,有些不耐烦的听卢比述说着对自己的崇拜之情。
“……这是我二十二年来第一次看见如此精湛的赌博技术……谈吐之间就能体现出你对这门深邃艺术是如此的……如此的……”面对着高人,卢比有些紧张,甚至忘记了早已预备好了的台词。
“精通。”菲茨提醒他。
“……对!精通!……何止是精通,已经出神入化,超越神的境界了……”卢比滔滔不绝的讲着,全然没有注意到菲茨的表情,“……您出牌时的眼神和气势,是如此的霸气……这让我甘愿败在您的手下……”
“啊这个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菲茨终于无法再忍受下去,打断了卢比的演讲,“这段赞美要是从一个美女口中出来就完美了。怎么听你说就这么别扭啊?”
菲茨示意他站起来,“你的崇拜之情我收下了。但是不好意思,本人不收徒弟。”
卢比有些失望的站起来,沉默着不说话。
菲茨本来以为他要死缠烂打,没想到卢比这么快就放弃了。这倒让菲茨有些惊讶。不过菲茨还是松了一口气,虽然卢比的确小有天赋,但是菲茨现在身为渚家的管家,怎么可能随便收人作徒弟,更何况是教赌博。
“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吧!”菲茨正准备转身离开。
“我已经……我已经……没有工作了……”卢比依然站在原处,低着头。
“什么意思?”菲茨停下脚步。
“刚才,诺亚拉船长……已经将我开除了,因为我输掉了那件魔法长袍……”卢比的声音有些发抖,“明天到了菲密路船港……我就必需下船……”
“哦?是吗?”菲茨依然背对着他,用冰冷的语气头也不回的说,“那就回老家种田去吧。”
“……我现在根本没有地方可去……”卢比站在那里,捏紧拳头的手不停的战栗,不知为何开始讲起自己的身世,“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家里因为欠债,所以哥哥离开故乡去了北塞尔,希望能找到一份工作。几年后,从北塞尔来的几个家伙说哥哥杀了他们的兄弟,要从我们家带走一个人。姐姐被带走了,当我到北塞尔找到她的时候,她早已被卖到了妓院。而我哥哥在酒馆工作的时候,因为惹怒了一个法师,被杀了……”
“这种事情没什么好奇怪的,”菲茨再一次打断了卢比的话,继续着前面的语气,“复仇、背叛、欺骗、敲诈、谋杀、抢劫、偷盗,这些事情在北塞尔每天都要演好几遍。如果你想以你的经历来博取别人的同情的话,我劝你还是趁早收手。”菲茨转过身,深不见底的褐色眼眸里透出血一般的红色,“我告诉你,我也是在北塞尔混大的。那座连雪都能被染红的城市,没有所谓的‘同情’可言。”
卢比沉默了,就好像被刚才菲茨的眼神刺伤了一样,刚才那股激动劲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或者,”菲茨见他不说话,于是换上了嘲讽的语调,“你想说你的失业是我的责任,所以我要对你以后的生活全权负责?别忘了,向我挑战的是你。你……”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谁对我的生活负责。”这次换成菲茨被打断,卢比毫不回避他的目光,“我的生命只属于我一个人。为了活下去,我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学习生存技能的机会,所以才来求你收我作你的徒弟。”说着,卢比又撇过头,“即使我今天没有输给你也是一样,只要看见了你那样高超的赌术,我也会求你收我作徒弟。我不是想依赖你,而是想更好的独立生存在这个世界上。所以请你不要误会。”
说完,卢比转过身,朝船舱走去。
“还有,”卢比想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谢谢你,让我见识了这样一场精彩的赌博。我输得很心服。”
卢比的话让菲茨觉得有些意外,他笑着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看着卢比离去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好长好长,菲茨开始考虑是否要改变自己最初的决定。
“等等。”就在卢比要走进门内的时候,菲茨突然叫住了他,“回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
然而,卢比并没有向他走去,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等待菲茨那还没说完的话。
夜幕渐渐降临,在太阳沉入大海的那一刻起,蓝袭海就投入了黑夜的怀抱。远处的海平面上浮动着蓝色的光,它们优雅的摇曳着,仿佛是来自深海世界的召唤——危险但又令人心醉。
黑暗模糊了菲茨的表情,只有他的声音在这海中央穿行。
“你不是想活下去吗?那就让我给你一张通向生命彼岸的‘门票’吧。”
“……门票……?”卢比喃喃的念着。
***
“这到底是……什么……”卢比半蹲在地上,将马灯又提近了一点。他疑惑的看着菲茨,“这个是……”
“门票啊门票。”菲茨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微笑着收起自己的匕首。
卢比狐疑的看着这张“门票”,发现它不过是一张再普通不过的羊皮纸。要说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它被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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