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罢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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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罢人散-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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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十足十的有资格谈论,”走向徐凤,“徐夫子被囚多日,衣衫褴褛,精神头却不错,竟还知道为楚天说话,”“哼!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评论在下?” “十六年前长海之战,徐夫子怕还是弱冠少年吧,家父慕容珌,不知道先生认不认得?”徐夫子突然一下子嘴唇发白,哆嗦起来:“你……你是慕容将军的后人?”楚姜闻言,神色也不自然起来,看来这次押对了宝,多年前父亲被害始终是始朝将领心中一个不愿触碰的话题,因为一旦深究,便是人人自危。这件事,徐凤又怎能不记得,他从小跟着楚宰,认识的自然是始朝最优秀的一批将领,慕容珌的用兵如神忠君神勇,一度在他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以说,那时候的慕容珌是每一个从军男儿心中的偶像。慕容一家抄斩,至今还在那一代将士的心里留下一个疑问,特别是徐凤这一代,那时年纪尚小,还没见过政坛大风大浪,只知道一心为国怎么也会遭受灭顶之灾。
“不错,楚商疑心我慕容家有二心,竟连仗也不愿意打了,连夜抄家,一百多口全部杀无赦。苍天见我可怜,偏偏留下了慕容黛,来看楚家如何覆灭。”“始朝顺天应运,哪是你一介女子能够参悟!还要看我朝如何覆灭,真真是笑话!”这小王爷从小灌输的忠君爱国教育太过深厚,这么点话都受不了,要怎么面对心中的恐惧。“小王爷说的没错,慕容黛或许没有命看到始朝的覆灭,可二位的覆灭却就在眼前。你说,如果放你们回去,楚天会相信你们么?”黛儿整暇以待看着他们两位错愕的表情,脸上一阵阵闪过纠结不安。如果你们连自己都不曾相信,你们要怎样面对必然的结局呢。“清之前怠慢了两位,之后一定加倍补偿,我会一天十二时辰让暗卫随着你们,不为别的,只为护两位周全。”龙吟啸故意说得客气,却是摆明了让他们不得寻死,“现在开始,你们自由了,两位想回去也好,想留下也罢,清都不会阻拦,当然两位或许也有机会看看,在楚天心里,你们到底是什么。”
随着离开帐篷,胸口有些闷闷的,黛儿才知道十多年前的这件事让自己多么的不舒服,帐外已是繁星满天,夜风清新的不带一丝尘埃,吸了几口才觉得好些了。“你打算中他的埋伏么,会不会太过冒险。”龙吟啸的心思,黛儿这时才想明白,这个人心思深沉,似乎能看透每个人的内心。龙吟啸牵起她的手,像是安慰一般,“黛儿你看这星星,每个星星都是一个人,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打不开的结,这是星星的劫数。如果执迷其中,便会暗淡陨落,消失在天际中。只有这样,这天上的星星虽然多不胜数,却是一个定数。”他转向黛儿,“我虽然识人辨人,也只知道如何利用人的执念,不知道如何解开它。有的时候我看你难过,只能手足无措,怨自己无能。”夜风很凉,但这一刻她突然觉得温馨静谧,他说他利用了徐凤楚姜的执念,却无法解开黛儿的那个执念,他在为她遗憾么,黛儿轻笑道:“总有一刻,我能从中解脱出来,慕容黛不愿意失去光亮,不愿意受人所制。”营销看着她,眼睛亮亮的,分明在说,让我帮你解开这个心结。
距释猊关十里处驻扎已有三日,楚姜徐凤和龙吟啸却好像达成了某种交易一般竟然没走,阵前叫阵已经换了几波,龙吟啸却始终按兵不动。
第十日,始朝耳城上将单弥邀阵,龙吟啸派韩粱率五千精兵追击,没打两下敌军败走,求助叶城,韩粱退二十里相望。
第十五日,叶城开城门,两万守军倾巢而出,与韩粱交手十余回合,不分胜负。退居城内,意图耗尽韩粱粮草。
第十八日,闻说龙吟啸因战局僵持大怒,临阵易将,贬韩粱为运粮将,起用新人冯参,加一万五千兵力。冯参为前朝旧臣冯居之子,因逼宫时冯居作为城门守将里应外合而获功,为官为将平平无奇,风流名号青木国中无人不晓。
第二十日,叶城守城洪范坐镇,暗袭冯参,眼看偷袭就要成功,竟不知怎么的冯参在睡梦中惊醒,传令营地后退十里,距大本营十里,洪范不敢深入,此役有惊无险堪堪避过。
第二十三日,冯参扬言报偷袭之仇,全军开至叶城城下,叶城投石相抗,冯参抢先率军浇筑水泥封死城门后,后退三里躲避投石。叶城投石渐歇,冯参再次率军佯装攀城,引来投石后立即后撤,如是四五番。叶城石块无几,围城半月,叶城弹尽粮绝,降。冯参入城,不撤城守,终日城中吃喝玩乐。
此时单弥已经由密道逃回耳城,在冯参之军背后攻击,冯参连日扰城,自己的军队也不曾休息,一时间大肆吃喝放松警惕,竟不敌突袭,只好求助大军,龙吟啸亲率大军助阵,单弥见势不敌,后撤临、叶、耳、幕四城腹地,龙吟啸率军如影随形。
(始朝王宫)
楚天正听着前方战报,一边对着司空澄点头,“很好,微生清谨慎,要诱他进入包围并不容易,还丢了我耳城,不过他仁君的派头做得太足,竟没有杀了洪范,这下他必将自食其果。”司空澄出言提醒,“王,要小心。微生清这么短时间竟能将青木尽数收服,政务战事井井有条,必有其过人之处。”“我知道,但是这仗,寡人做了这么多牺牲,总是收网的时候了,这圣人围猎,网围三面。可惜,寡人不是圣人。”
司空澄道:“洪范已派人来报,叶城已经准备好,望王上调动阙朝望三城予以配合,希望一击击杀,对付这样的对手,不到最后总是不安心的。”
“这样的对手又如何,还不是在层层试探后,便失去了警惕,他若是头脑还清醒,就不应该深入敌军腹地,即使手上有个叶城是包围圈的缺口,但那始终是敌军的地方。
微生清不过两年,就把青木搞得有声有色,可惜,再出色这也不过两年时间,国本不稳,根基尚浅,又怎么能动这样伤筋动骨的念头。寡人倒是有一点不明白,这微生清一向心思缜密,怎么会做出离池夜袭这样莽撞的事情,要拿我始朝祭旗?寡人倒要看看他有多少斤两,竟敢在没坐稳王位之时就御驾亲征。他不是说始朝气数已尽么,寡人就让他看看,什么叫做根基深厚动摇不得!”
青木王全军八万三千人深入临、叶、耳、幕腹地。
十二月廿二,叶城反,四城加之其后三城呈包围夹击之势。
青木军全军被困于薪原。
(青木军营)
龙吟啸静静坐着,如今被七城围困,他倒也不慌不忙,举手投足皆是大将之风,虽说这结果早早意料之中,但这种境况,总是让人有些担心的。楚天以四城为饵,决心下了血本必定要诱他上当,龙吟啸将计就计,以全军做饵,这场心机争斗,到底谁才是最后的赢家。黛儿也坐在他一旁,看到军报上分明写着叶城反了。依照他的性格,从不下无把握之棋,当初留下洪范,又处处给他机会反水,以洪范一城兵力,要控制起来,也并非难事。
“末将前来向王领罪!”帐外有人大声通报,语气间竟是揶揄般随意,龙吟啸脸上却浮现出笑意:“哦?领罪可以,是否负荆?”言罢那人挑帐进来,只见眉眼之间尽是风流不羁,一身军装,穿在他身上,竟有些不伦不类,只是那双眸子灿若星辰,干净透亮,“冯参前来领罪,这仗末将打得不规矩。”“你倒也知道自己不规矩,吩咐你意思意思就成了,没想到你倒真能把叶城攻下来,竟还是用的下三滥的手段。”他就是冯参?黛儿倒是觉得似乎见过他。“哈哈,怎么能叫下三滥,是洪范一根筋,同样的错误也能犯个十七八遍,原本逗逗他的,谁想到他这般配合。”他转过身来,看到黛儿看着他皱眉思索,装模作样的低声在她耳边问道:“听说慕容堂主坠崖失忆,连王上都不认得了,估计也不曾记得我。”他叫自己慕容堂主?黛儿突然恍然大悟,他根本不是冯参,他是曲佑,旮玛堂的堂主,似乎除了几位堂主和龙吟啸,谁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模样。曲佑与龙吟啸和黛儿一同长大,早些年时,便安插进青木了。眼前这位冯参风评不佳,怕也是龙吟啸有意为之,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一位闻名青木的纨绔子弟竟是将才,这怕是敌将万万想不到的。“我记得。”黛儿接过话头,“千万别!”冯参却大呼小叫起来,“黛儿你这是害我么,如今他可是王上啊,你不记得他却记得我,莫不是嫌我死的太慢?”一边还对她挤眉弄眼,一副风尘老手的摸样。黛儿笑道,“你这不是负荆请罪么,又何妨再加上一条。”龙吟啸心情也好,便一同打着趣,看来落影门高层的关系还是比较好的,除了已经死去的阴风。
“如今叶城已经按照王上计划反水,那边也已经准备就绪了,今晚便能有消息。” “很好,棋虽险,可胜算却大,我们就看看楚天的网几时能收?”冯参狡黠的笑笑,“原本这始朝君臣一心,我们青木君臣就要被祭旗了,可惜这楚家实在不适合为王,这暗隙早生,我们也就姑且推波助澜,成人之美罢。”
“楚天用人却又不能尽信,优柔寡断,这一道那一道防线的互相防备,终究耗尽了自己的气力,哪有什么心思来对付我们。手下也多是些徒有虚名的所谓名将,竟让你个游手好闲的将军打了个落花流水。”龙吟啸瞥了冯参一眼,揶揄道。“诶呀呀,你真是……心胸狭隘,我只不过是让黛儿印象深刻了一些,你便否定了我的全部战功,这仗你爱打不打,我下回就坐在帐中喝茶,管你是死是活。”
帐中气氛轻松,龙冯两人谈笑风生,黛儿却有些困了,早早的便回帐休息,没听他们那些复杂的战略部署。
作者有话要说:

、无争——恭亲王番外

夜深了,恭亲王却依旧在书房踱步睡不着,就在下午,恭亲王收到一封密函,楚商不知道这守卫的犹如铁桶一般的恭亲王府是怎么有人进来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反正当他回过神来,书桌上便放着一张密函。密函上说,青木王被困始朝腹地,如今向楚天交换条件,以楚姜徐凤换耳城。楚商有些不明白,这应当是派遣使者送到楚天那里的,为何又会将密函送至自己这里。
只不过想到独子楚姜,恭亲王还是有些慌乱,更慌乱的是,那人竟然能够进入王府犹如无人之境。有人能进来,便能取他性命,可这摆明了便是要挟,他们要什么,恭亲王也很清楚,但是多年为臣,而王又是他的亲侄子,这还是让他有些纠结。
烛火突然摇曳的诡异,恭亲王蓦然发现墙上多出一个影子,慌忙间转身,只见来人眉目清爽,一身青色衬得人俊朗逍遥。来人抢先开口:“恭亲王,在下是来取回密函的。”楚商心下一惊:“密函是阁下送来的?”“不是。”密函不是他送来的,也就是说,他们不止一个人的轻功已臻化境,恭亲王愈发警惕,但多年上位也让他磨砺的处变不惊,楚商淡定开口:“密函上的事,阁下应当同王上商量,这臣子的生死岂是自己能决定的。”
经丘轻笑:“亲王如此说倒是装糊涂了,楚天自能收到密函,而且已有三日之久。”言罢含笑看着楚商,楚商心里却翻江倒海,三天来薪原按兵不动,王上也没有找自己入宫商量对策,到底是什么意思。圣意难测,这位侄儿比兄长更加的心思不定,此刻这闯入者一提醒,楚商有些坐不住了。“王爷应当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不外乎两种可能,一则不让王爷忧心难过,二则根本不想王爷知道此事。不论哪一种,楚天都看来下定决心,要自己来解决这件事了。”楚天哪里会考虑自己的感受,楚商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一点,如果楚天让自己知道这事会怎样呢,最好的结果不外乎自己痛表忠心说楚家男儿为国而生,望王上以国事为重,不要理会敌军的要求。接着楚天掉几滴眼泪,这事也就结束了。大军压境,这事大家摆开来讲,光是朝廷上的舆论,就会使楚商不得不走出大义灭亲的一步。
这当然也可能是楚天不想让他抉择难过,可楚天至少得装模作样的询问一下他这个父亲的意见,根本连敷衍都不愿意,便擅自决定了楚姜的命运,多少让楚商有点堵。“王上并不想杀楚姜,可惜恭亲王府和青木是不同的阵营。”青衣男子见楚商纠结,不慌不忙的继续,“若我是王爷,便要试他一试。倒是求求楚天能不能换城,若是他肯,在下便不要这个儿子又何妨。”这句话说得极为厉害,就是说,这央求不过是试试楚天心里恭亲王府有多少分量,若是他认同愿意保下这王府而不急于眼前战功,做臣子的自然是激动地宁愿肝脑涂地,亲生儿子都不见得想要回了。“王爷不必纠结,在下会等王爷作出决定,告辞。”
来人身形一动正欲离去,楚商突然出声,“等等,本王想确定,青木王是什么价码。”青衣男子回首道,“有功之人,欲从政则高官厚禄,不入仕则良田千顷。”“良田千顷,我凭什么信你们会遵守诺言?”“王爷不过试一试,楚天答应你你便是赚了,不答应你也不亏。至于是不是能遵守诺言,在下虽然可以保证,王爷却未必能信。只不过,王爷也只能选择信我。”楚商喃喃道:“良田千顷,与世无争……好!姑且试他一试。”
作者有话要说:

、君臣

(始朝皇宫)
恭亲王不安的跪在阶下,座上的楚天脸色阴晴不定,这恭亲王连夜进宫怕是什么都知道了,楚天原本打算对青木不予理睬,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虽说派出司空澄前,司空澄曾经劝过他,“王上,若是青木要人换城,您就把这烫手山芋交由王府便是。”楚天心下盘算,虽说这恭亲王府极有可能被迫大义灭亲,但这楚姜可是亲王府唯一的血脉,这楚商年纪大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壮士断臂的魄力,避免旁生枝节,不如不让他知道,谁知道消息传得这般快,等楚商跪在面前,楚天确确实实的陷入了被动之中。
“王上,这可是老臣唯一的儿子啊,如今困在敌营杳无音信,求王上让老臣带兵前去营救,这青木之兵已是困兽,在再掀不起波浪,老臣只是想救出楚姜啊,他也是你的堂弟啊。”楚天微微摇了摇头,慢慢走下御座,扶起楚商,“王叔快起来罢,这更深露重,可要注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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