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云辰带头纵马奔驰起来,只好打马跟上。山道两边都是遮天蔽日大树,一入其中便有一种阴森压抑的感觉笼罩在她们的心头,挥之不去。山道虽然宽阔,但是一路上不停的上下起伏,还要偶尔跋山涉水,所以她们的速度依然快不起来。
路上行人稀少,本来这条路就不是官道,只有居住在深山的山民偶尔出门行走,一路上她们都看到过几个这样的山民,穿着一身兽皮袍子,老远的瞥了骑马佩剑的她们一眼,便惶恐的低头错身而过。
如此放马狂奔了半日,她们已经深入大庆国五十余里,一直领头的云辰突然勒马顿住,紧跟在他身后几女以为他察觉到了什么民状况,跟着勒马停住,纷纷拔剑在手,紧张的注视着周围的山林。
“这么紧张干什么,下马,吃饭,把马喂饱了再赶路。”云辰一脸轻松的率先跳下马。
几女面面相觑,不知道云辰安的什么心思,按理说走山道,应该白天抓紧时间多走几步,晚上寻个安全的地方歇息过夜才是正经,这云辰偏偏看来要反着来了。
云容本来想说什么,见云秀云曦甚至云雪都跟随云辰下了马,至于云静,虽然没有下马,不过这半天的颠簸,把昨夜与云秀疯了半夜她的瞌睡颠簸出来了,此刻坐在马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用实际行动赞成着她心辰哥的意见。
云辰把马交给云秀牵到路边的林子里去啃食野草,转身把哈欠连连的云静从马上拎了下来,交给已经等候在一边的云曦,这才走到云容身边问道:“一路上你有没有发现不对劲儿的地方?”
云容杏目一瞪,气道:“出了你不对劲儿,什么都对!”云容万没想到,把云辰叫下山来会是这种情况,他不但不约束云静,反而在一路上时刻给云静制造放纵的机会,让她如何不气。
对于云容心里的怨气,云辰能理解,他继续问道:“路上的那几个山民…我是说,你们往日游历尘世,世人也是不敢抬头看你们的么?”
“这有什么,山民淳朴,没见过什么世面,对于陌生人自然不会盯着看。”云容话是这么说,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失落,女人都爱虚荣,她们一个个长的天姿国色的她们,一路上带走了多少眼球,偏偏走到这里那些胆小的山民们,看都不敢看一眼。
“云容师姐,你说错了。”安置好马匹的云秀走了过来,“就因为山民淳朴,才少知世事凶险无常,她们应该比山外的人,更加肆无忌惮的迎视着我们才对,根本不该低头躲避,师姐你忘了吗;我们前年来,也是走的这条路,碰到的山民可就没有这么多忌讳。他们不敢看,只能说他们做贼心虚!”
“吵死人了,抓一个来问问不就知道了。”枕在云曦腿上睡觉的云静,迷迷糊糊的说出了一个最直接有效的办法。
云秀这样一提醒,云容终于发现有点不对了,不过她依然硬着脖子反驳道:“就算是那些散修想要对我们不利,可是他们也不该这么早来这里盯上我们,除非…。”
“除非他们已经知道我们身上有很多这个对吗?”云辰说着拍了拍身后的皮袋。
云容点了点头,五百颗白泽元晶,确实值得那些穷怕了的散修,不顾后果的提前而来,设伏杀人越货。
“假设他们已经知道了呢?”云辰紧跟着反问了一句。
“这…”云容答不上来了,虎踞峰周围偶尔也有一些散修游弋,虽然他们没实力也没胆量去猎杀元兽,可是这并不妨碍他们,躲在一边偷窥她们这群宗派弟子取了多少元晶,以便于在坊市的时候,联合更多的散修提前做好抢劫的准备。要知道相比较于锻造好了的玄兵,散修们更愿意抢劫元晶,一是玄兵目标太大,得手后还要时刻提防他人师门寻仇,二是元晶好分配,而且更容易流通出去。
“那怎么办?”云容举目四望,云静睡的正香,云雪一下马就闭目沉修,压根就没管她们在议论什么,云曦则低头装着在云静头上寻跳骚,实在让人无语。
“要不,我们马上回去,大不了今年不锻剑了,明年让师傅陪着来。”云秀给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师傅也真是,往年我们去坊市凑热闹都不放心的跟来了,今年带着这么多元晶出来锻剑,她反而放心的下,让我们自个来。”云容少见的开口埋怨了一回桂千月。
云辰看着这群有看法有想法却唯独没办法的女人,晒然一笑:“你们师傅是故意的,只有携带着贵重物品,才能引来旁人的窥觑,只有这样,才能引来杀戮,不见血的剑,算是剑么?”云辰说着弹了弹腰上的剑:“你们杀过人么?”
众女一起摇头,就算偶尔出门一趟,碰上什么穷凶极恶之人,不是被她们的名头吓跑了,就是出手教训一顿,也不曾伤人性命。
“这是桂千月师伯,放手对我们的一次磨砺,她让我们在不得不杀人时,熟悉杀人的感觉。”其实下山时,行千重就告诉过云辰,很多宗派都把每年的坊市,看做是一次对门下弟子的试炼,目的就是让未经风雨的弟子门人,在没有师门长辈陪同的情况下,与散修的抢杀中更快的适应残酷的修士界,相比于行千重的坦诚相告,桂千月做的有点神神秘秘,让几个弟子摸不着头脑。
只是桂千月显然没有想到,有人已经把她们身上背负着数量庞大元晶的事泄露了出来,以至于让云容她们面对的险情超过了她的预计,在一进入大庆国,就被人盯上了。
“什么熟悉杀人的感觉,杀人跟杀一头元兽不是一样么?”云容不服气的道。
“我也不知道,也许只有等我们杀过人了,才会体会到个中滋味。”云辰也没杀过人,那次一剑斩下狄千桐的手臂,给他的感觉就是兴奋。
“那怎么办?”云容第二次问道,不同的是,这次她单单对着云辰问的,既然是桂千月对她们的一次血炼,这样回去肯定是不行的,而继续前行,在散修们已经提前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显然跟送死没区别。
“很简单,回去,回去走另外一条路,这样就有敌人以逸待劳的等着我们,变成了敌人必须翻山越岭的来追我们了。”云辰再问清那两条路的去向后,就打定了主意,他走这么远,无非就是给可能隐藏在远处的敌人一个错觉,如果他们是老鼠敌人是猫的话,他这突然一改道就由猫捉老鼠变成了猫追老鼠,迫不及防之下,鹿死谁手还是后话。云辰是没有游历的经验,但是并不代表他没有脑子。
对于唯一能拿出主意的人说出的办法,云容她们自然不会有异议,只是云容依然觉得,如若她们现在就被散修们盯上了,还是及早回山比较好。
PS:昨天本来说12点的时候更一章的,结果睡着了,好吧,我懒死,今天啥也不说了,这是第一更,就是码到凌晨,我也要把这昨天欠的一章加今天两更完成。。。
第061章 前后夹击
休息了半天一夜后,估计前方的散修已经得到消息开始着手布置伏击,云辰她们开始往回走,已经逐渐适应了山道起伏的马匹,再跑起来显得轻快了不少,一路上那几个还在山道上游弋的“山民”见她们突然回来了,虽然依旧不敢抬头迎视,却掩饰不了他们侧脸上隐现的那一抹错愕。
折返上左边的官道后,虽然两边依然高树参天,不过不但路平坦了不少,路上上来往于两国之间的商旅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看着他们望向她们有惊鸿一瞥的惊艳,再到一种沉溺的凝视,云容尽管心里再不服气,也不得不承认云辰的眼光犀利,那几个讲究‘非礼勿视’的山民,怕真是散修提前散布出来的眼线。
既然是官道,就少不了城镇集市,也就有酒楼客栈,这让大手大脚把银子撒光了的云静万分后悔,有银子花不出去时候她烦,有地方花钱却又没银子的时候,她更痛苦。
闻着酒楼里飘出来的饭菜香味,云静使劲的咽下自己的口水,然后又纵马赶上云辰,拉着专心赶路的他使劲的摇,“心辰哥…”后面的话,已经不需要云静说,云辰也懂,静儿嘴馋了。
“死丫头,现在什么状况,你还想着吃。”云容在身后忿道。
云辰给了云静一个歉意的笑容,“静儿,忍一忍,等到了大点的州城,我去弄点银子。”
云静连连点头,她可是知道,狄云辰养父狄方海名下的钱庄商行遍布西南四国,云辰去弄点银子花花,还不是小事一桩。只是云辰心里清楚,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离家七年多的他就是站在狄方海的面前,怕是他一时半会儿也不敢相认,更何况外面这些商行管事,哪能随便把银子给他,他这不过是给云静一个盼头罢了。
一路上她们昼夜兼行,偶尔小栖喂马,再碰到大点的城镇,她们基本上是绕行而过,云静再没有胡闹着让云辰去弄银子,从云辰云容她们逐渐变得凝重起来的脸上,她知道,怕是真有散修要打劫他们了。
五天来虽然没有遭遇到什么袭扰,但是连云静都看出来了,她们已经被一些可疑的人尾随盯上了,若非云辰数次阻止,云静早已拔剑相向了。
但是她们的坦途也就到此结束了,遥望东南方有着高大城墙的中都城,一行六人不得不在下午时分向西南折向密林山道,现在她们离天汢宗只有两天的路程,用云容的话说,如果马儿吃的消,一天一夜就能赶到。
从新走进人迹罕至的密林山道,阴森的感觉让时刻提放的她们更加压抑,就连只要醒着嘴巴就闲不住的云静,也紧张的紧抿双唇。
转眼间天色已暗,天空的月色透过枝桠的缝隙,洒下一个个冷幽的模糊光斑,起伏不定的山道在黑暗中似乎永远没有尽头,除了偶尔虫鸣和夜莺的鸣叫声,整个山道显得静悄悄的,胯下马儿的呼哧声在这一刻显得异常清晰刺耳。
在一道山坡下,领头的云辰突然停了下来,不用云辰提醒,云容她们也察觉到了异常,因为她们已经有一阵子没有听到虫鸣鸟叫声了,如果这片山林里不是藏有恐怖的野兽,就是藏了人。
云辰不动,他身后的几女也不敢擅动。
大约半刻钟,一阵“窸窣”的声音中,一群二十余个黑衣蒙面的人从山道旁的密林中钻了出来,不同于那种江洋大盗,他们统一的佩剑,露在面巾外的那双眼睛,流露着激动,忐忑和期许,甚至还有几个人还在气喘吁吁,显然是几天前云辰的突然变道,把他们折腾的不轻。
云容她们骤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略带颤栗的右手已经下意识的紧握上了剑柄,这将是她们第一次面对同为修士的敌人,即将展开的殊死搏杀,而且对方人数多出她们几倍,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没有人说话,散修也是修士,那些打劫的口头禅是万万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双方以一种绝对沉寂的方式对视着。
“锵!”的一声,一个黑衣人上前一步,拔剑向着云辰的方向手腕一抖,一声清脆的剑鸣声中,一道浅红色的剑气向着领头的云辰瞬发而至,云辰在对方剑锋遥指他时,已经翻身而起,落到了云静的身前马背上。
剑气不是向着云辰发射的,而是向着他身下的马。这一道剑气虽然击中了马的头部,但是并没要立刻要了马儿的性命,马儿痛苦的长嘶几声,惊起飞鸟阵阵,跪倒在地哀号着兀自挣扎。
所谓的下马威,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知道我们是谁,你们的师门长辈也交代过,遇上我们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不想废话,丢下你背上的动东西乘早滚蛋!”感觉到了从云辰她们背后隐约传来的阵阵马蹄声,领头的黑衣人直接向着她们亮明了自己的实力——一个能隔着二十米距离发剑气伤人的剑师,这在宗门内,至少是十一层以上的心法修为,也就是说,比云雪还要强一些。
感应着他们身上远远传来的元气波动,云辰立刻知道这群人都是炼气化元的散修,连忙挥手阻止了紧张的云容云静她们下马拔剑,果断的解下袋子丢在了地上,望着二十米外山坡上的黑衣人淡淡一笑:“我从来不喜欢废话!”
“心辰哥!”云静不干了,从来只有她抢人家的东西,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抢她的东西了?就连云容云雪也是诧异的望着云辰,她们实在想不到一向果决的云辰,为何变得如此‘软弱’!
“现在下马,滚到林子里去。”黑衣人见对方很识相,再次命令道。
但是这次云辰没有继续‘软弱’,而是玩味道:“我这个人很懒,不习惯靠两条腿走路,而且不论是回宗门还是去天汢宗,都那么远!”
刚刚还忿忿不平的云静一听差点笑出来了,她心辰哥用这种调调说话的时候,就代表着他又在算计人了。
“不留下马,难道被抢了之后还想去求援么?”一个很稚嫩的声音在黑衣人群中响去,这个明显比云辰她们还要小一点,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散修,擅自出声立刻换来了领头黑衣人一道凌厉的目光。
“这个主意不错!”云辰依然淡然自若。
“休要多言,你们下还是不下。”领头的黑衣人回头过来,再次威胁道。
“如果你们想跟我们火拼一场,下不下马有区别么?”一场狭路相逢的打劫,硬生生的被云辰变成了谈判。如果云辰愿意双手奉上元晶,这群散修是不会妄动干戈的,因为他们清楚,一旦开启战斗,面对宗派出来的杰出门人弟子,纵然他们人数占优最终获胜,但那也是惨胜。
这群散修在宗派破落消散,或者被逐出师门后,依然孜孜不倦的修炼为的是什么?说大了是为了他日复兴宗派或者学有所成后一鸣惊人扬眉吐气,说小了还不是为了元气入体后,那比凡人多活的几十年寿命,所以如果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取元晶,没有人愿意再去拼命。
云辰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了,这让云容云曦暗自着急起来,她们万没有想到,绕了这么远的路,还是被人前后夹击了,而且如果抢劫的散修们前后一起动手,山道两边虽然不是悬崖峭壁,但也是密集的荆棘丛林,在这漆黑的夜里,在习惯了昼伏夜出的散修面前,她们能逃脱的希望实在渺茫。
着急的还有云辰对面山坡上的一群散修,散修虽然经常联合起来打劫宗派的弟子门人,但是散修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也划分为不同的势力,这要是云辰她们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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