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探花帅承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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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探花帅承瀛-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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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帅承瀛听了,随即一语:“美中不足,脚板太宽,被窝里二兄总驾扎量,愈量愈麻,愈麻愈量,凉凉麻麻。” 
  二嫂一听,有些受不住,便搜尽心思想挖苦帅承瀛。她用眼一看,见帅承瀛戴副玉镯,于是她出口道:“金玉镯,银玉镯,不知谁家盗玉的丫头给。” 
  帅承瀛一看,见二嫂胸前大襟扣襻上拴对香荷苞,于是他说了句:“红香荷,绿香荷,未晓何户偷香的小子拴。” 
  二嫂见帅承瀛上穿青衫,下着青裤,像水洗过一样;头上热汗浸着乌黑头发。于是,她挖苦道:“披青衣,梳水发,三弟顶上屁浇腚。” 
  帅承瀛见二嫂上穿红袍,下着红裤,像血染过一般;桌下水盆泡着血红裤头。于是,他讽刺道:“着红袍,穿血裤,二嫂胯下火烧云。” 
  二嫂见帅承瀛揭了短,便举拳要打,边说道:“请吃拳头巴掌手。” 
  帅承瀛见二嫂奔来了,便转身就躲,边说道:“要挨**卵子毛。” 
  他俩这一打闹,被在帅承瀛书房查看读本的老爷子帅上敬听到了。但是,他年老了,耳朵有些背,没有听清楚,便出来吆喝住帅承瀛,问道:“太无礼,方才你对你嫂嫂说什么来着?” 
  帅承瀛听了,知道生父厉害,又见他没有听清,便随韵改口道:“她要吃:海棠李子桃。” 
  帅上敬听了,觉得有些不对,便说道:“我问你上联。” 
  帅承瀛立即改口应变道:“她曾采:莲花荷叶藕。” 
  帅上敬听了,说道:“好,好。” 
  儿媳妇赵彩凤一听,脸一红,走了。 
  帅上敬的老伴,名叫瞿云鹤,是瞿学富的堂妹,也是个读书女。 
  到了晚上,帅上敬回房后,老夫人瞿云鹤瞅着他只是笑。 
  他问老伴笑什么,老伴说:“二儿媳和承瀛对联,承瀛说什么来着?” 
  “不是‘海棠李子桃’吗?” 
  “不是。还有。” 
  “不是‘莲花荷叶藕’吗?” 
  “不是。” 
  “哪是什么?” 
  “看你耳朵是有些背了,一时听不清。” 
  老伴说着,往老头子跟前凑凑,掐了老头子一下耳朵,悄声地说道:“二儿媳出句‘拳头巴掌手’时,承瀛答的是你下边的东西,‘**卵子毛’。然而,你作公爹的还说‘好好好’,你说羞不羞!” 
  帅上敬听了,没有作声,心想,承瀛这孩子大了。 
  瞿氏云鹤,也没有再多说。心想,承瀛不似上几年了,眼看着一天天的成人了。 
  他俩言外之话,是应该对他好好地管教和诱导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二儿媳赵彩凤将厅堂收拾停当,在茶案上摆放好棋盘,又放上两杯茶,然后来到帅上敬宿屋门口,没有打门帘,隔门说道:“公爹,茶和棋都置好了。” 
  她知道公爹好棋。 
  帅上敬应了一声,赵氏彩凤便退下了。 
  帅家,没有雇用佣人的习惯,一般家事都是自己理会。他们几代都是这样。到了他这代还是。赵彩凤本是个勤勉人,又知书达理,进门后,看了看,便也习惯了。 
  帅上敬下棋,对手自然是承瀛了。因为他的棋招高,只有他才是父亲帅上敬的对手。他也知道,父亲回来一趟不易,很快还要走的,需要让他好好歇息几日。再说,自己正处在伏期中,也是个一年难得的休息时节,也好玩个痛快。 
  不过,帅上敬与他下棋,还是有着另外一番用意的。 
  说话间,二人洗漱完毕,在厅堂外的庭院中伸伸胳膊,扬扬腿,弯弯腰,便走回屋里,来到茶案跟前,拣座坐下,然后下起棋来。 
  帅上敬是蓝棋,承瀛是红棋。 
  二人走了一局,未分胜负,接着又来一局,结果还是无上下。这时,二儿媳赵彩凤来唤吃饭了,二人才离去。帅上敬说道:“饭后接着来。” 
  赵彩凤一笑,说道:“饭后,我也有功夫了,承瀚也闲在,我们都来看看,也好给三爷助助兴。” 
  “多谢俏佳人嫂嫂。”帅承瀛又是嗔怪一句。 
  赵彩凤见公爹在跟前,不觉有些脸热。 
  帅承瀛看了,想起昨日对句,便戏笑道:“这次,‘火烧云’怎么飞到上面了。” 
  赵彩凤见挨了骂,很想回敬他一顿,但见公爹在前,也不好将话挑明。她抬脸看看,见帅承瀛喝的茶水还润在唇边,于是笑道:“‘酒杀唇’,焉能不红。” 
  这话,帅上敬是没有听出来。不过,帅承瀛是知道,这是她在用“酒杀唇”影射昨天对联中的“屁浇腚”,及桌下那个水泡经水裤衩事。 
  帅承瀛也不争辩,大家围席,团团圆圆,便用起膳来。 
  早饭完毕,收拾利落,帅氏父子便开始对弈,大家也便围拢观阵。其实,何止是观阵,而是听他父子吟联。 
  帅上敬说道:“这棋局,亦同世事。在人生之旅上,少不得要遇上各种各样的事,须一步一步谨慎,万莫造次,免得生出是非。到那时,悔也晚矣。这叫一时生足,千古悔恨啊。” 
  帅承瀛说道:“父亲所说极是。就拿这棋面来说,有时是一步一步求稳,有时是一步一步加紧,奋起拼杀,实同战场。” 
  帅上敬也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接上来问道:“江南江宁府莫愁湖边,有一楼,名曰‘棋胜楼’,不知你听说过没有。” 
  帅承瀛道:“我只是在寻阳州苦读,尚没有到得他方去,哪里会知道。” 
  帅上敬道:“我在深州任上时,曾去过那里。那江宁的景色如何,咱也不必说了。那棋胜楼的建造怎样,咱也不用讲了。单说那楼名字的得来。相传明太祖高皇帝洪武朱元璋,在这里与开国名将徐达比试起棋招来。结果徐达胜了,朱元璋便把莫愁湖赐给了他。为了纪念这件事,便在这里修建了这座‘棋胜楼’。这就是这个楼名的来厉了。” 
  帅上敬说到这里,沾了一沾茶,接着说道:“后人为此,还曾写下两副对联,不知你读过没有。” 
  帅承瀛说道,“父亲大人走的地方多,见的事情广,定会知道的,我哪里晓得,还是说给我听听吧。” 
  帅上敬说道:“好,这也便于吾儿长长见识。”接着,他便指出了其中的一联: 
  世事如棋,一局争来千秋业; 
  怀情似水,几时流尽六朝春。 
  帅承瀛听了,非常欣喜,说道:“这话也确是,朱元璋一下子夺得了天下,创立了千秋业,这不是一局定乾坤吗。这话,正好点明了上联意思。江宁,南宋初称建康府,明代改名应天府,到了本朝改为江宁府,五代南唐时又叫金陵府。它是三国的吴、东晋、南朝的宋、祁、梁、陈六朝的故都,明初朱元璋也曾定都在那里,前后历九百余年。这些,在下联中也嵌明了。同时,这副联也表达了岁月悠悠和无尽沧桑之感,甚有情味。” 
  帅上敬听了,也不去评论他话语的深浅入时程度,接着道出了其中的二联: 
  钟山东峙,长江西来,地势壮金陵,登斯楼也,喜时局揪枰,一着棋高凭秀手; 
  霞黛南屏,清凉北依,天安悬紫塞,忆彼宇兮,注波光云影,千秋旨胜重华村。 
  帅承瀛听了,马上想起,这联乃是父亲帅上敬所作。在今年春天来信时,还曾提过此事。于是,他说道:“家父谦逊了,此乃出自大人手笔。不屑说,这联是何等雄浑,正显示了父亲的胸怀。” 
  帅上敬听了,也没有去辩明自己作这联的所思所想,接着他又说下去,道:“也确是在今年春上,我曾去杭州一次。在杭州西湖的‘平湖秋月’景观处,有一酒楼,名曰‘仙乐处’。此名为酒楼,实际上还备了棋弈,因此也有弈楼之说。那里也有一联,我看了,以为生趣,便记了下来。”,随即,他道出此联: 
  翘首仰仙踪,白也仙,林也仙,苏也仙,我今赢醉湖山里,目观棋局,非仙也仙; 
  及时行乐地,春亦乐,夏亦乐,秋亦乐,冬时寻诗风雪中,面对弈盘,不乐亦乐。 
  帅上敬夫人瞿云鹤,也是个读书人。她本以为老头子与儿对弈,是要动用些训子之言,万没想到,竟说出些棋联来。尤其是后一联,颇有放荡、行乐之怂,便有些不高兴。而帅承瀚夫人赵彩凤,却似乎是看出了一些高低。帅承瀚,则更好此道,只是一昧观棋子。不过,这些人,看是看,想是想,思是思,却谁也没有出声。只有赵彩凤,不时地填茶倒水,倒多了一点儿走动。 
  帅承瀛却也是年浅气盛,总好在老爷子面前卖乖。这会儿,他听了帅上敬所讲述的联后,说道:“这联尤妙。妙就妙在,它将四时和四客都囊括进去了。” 
  帅上敬问道:“都哪四客?” 
  帅承瀛说道:“白乃白居易,林乃林和靖,苏乃苏东坡,我乃棋客酒客诗客也。” 
  帅上敬听了,说道:“这话,说的也不差。”蓦地,他将话题一转,说道:“以上所言,都是身外话,现在咱来个眼见为实的。承瀛,你能不能面对着这盘棋子,自制一副联,让为父听来。” 
  帅承瀛一听,说道:“你是说这棋子上的字吗?” 
  帅上敬说道:“当然。” 
  正这时,赵彩凤打茶回来。她看了棋盘一眼,说道:“这副联可有点不好成。这红蓝双方棋子,是:将、士、相、帅、仕、象、车、马、炮、兵、卒,共有十一个字,要联成上下一副联,却分得不会均衡了。” 
  不料,帅承瀛却说道:“这有何难,看我将它掰开。接着,就听他说道: 
  马走斜,车走纲,小卒过河象对相,帅到最后还呼帅; 
  包半炮,火半炝;轻兵渡江士出仕,将临归终仍唤将。 
  赵彩凤一看,十一个棋子上的字只用了十个,还缺一个,便问道:“你这是为了好分,竟丢一子。” 
  帅承瀛问道:“哪个?” 
  赵彩凤说道:“炮。” 
  帅承瀛说道:“炮打隔山罩,掰的就是它。你看,‘炮’的一半不有‘包’吗,‘炝’的一半不有‘火’吗,火、包合起来不是‘炮’吗!” 
  大家一看,都有些骇然,感到帅承瀛这孩子确实是天资过人,聪敏无比。 
  见到这个场面,帅上敬认为是到了该要说话的时候了。于是,他说道:“学彼之长,攻己之短,这是世人所常说的话也。水深流且慢,人贵语尚迟,这是世人所积累的谚也。近日来,我一直在观察你的言行,见浮荡而有余,稳健则不足。前日,我会见了你的执业塾师瞿学富老先生,他说,你们曾东门试骏,在对答中曾引用过韩愈《师说》中的话。现在,我想将《师说》中的话再引到这里,并说之于你。《师说》云:‘生乎吾前,其闻道也,固先乎吾,吾从而师之;生乎吾后,其闻道也,每先平吾,吾从而师之。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是故无贵无贱,无长无少,道之所存,师之所存也。’这话流传了八百余载,应该说不无道理吧,你当细玩味之。” 
  帅上敬说罢,想了想,又道:“我离家千里,眼看着又要走了,不能总在你身边。父不在,母大;母不在,兄大;兄不在,嫂大。你应该很好地听你母、兄、嫂的话,严求自己,以锤炼出个人才来,也是我帅氏家族的几代愿望了。” 
  接着,帅上敬又说道:“严求自己,努力进取,不等于争强斗胜。越是优势者,越应有海涵才是。纵览今日棋局,我倒有一作结楹联,不知你如何体会了,让我先来说说看。” 
  随即,他吟哦出这副楹联来: 
  世事如棋,让一着不为亏我; 
  心田似海,纳百川方见容人。 
  帅承瀛一听,晓得这是家父要自己配上一联,以表达自己的心计,也算要了个口供了。他想了想,当场说道: 
  喻语同灯,亮一点即明慧胆; 
  警言若闪,动几弯便彻惊雷。 
  过几日,帅上敬休假期满,便踏上赴任归途。他临走时,将帅承瀛叫到跟前,没有说得太多,只给他留下一道算术题,让他细细演求。这道算术题是:棋盘上,纵横共有六十四个方框,从第一个方框做起,先填两粒米,以后成倍递增,看到第六十四个方框时,能填有多少粒米。 
  他初听时,觉得容易,当即答应下来。待家父走后,他即行演算。哪想,他演算到第三十二十方框时,就演算不下去了,那米粒的数量就已足能装两麻袋了。他概算一下,要推算到第六十四个方框,唯恐米粒都要把天下的大地覆盖上一二寸厚了。他没有再往下演算,把这事当他二嫂赵彩凤说了。 
  赵彩凤说道:“三弟,看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你道老爷子真是叫你去演算吗?这是让你喻理,从中找出个道道来。” 
  “什么道道?”帅承瀛问道。 
  “它说明着世上的知识无尽焉,让你努力去探取。遇事,不要看其表面容易。往往是越容易的事,竟是越艰难的事。此当切记。” 
  帅承瀛一听,茅塞顿开,说道:“是了,老爷子在家日曾问过我:世上是金子贵重,还是银子贵重。我曾答曰:金子贵重。老爷子说:错了。最后告诉我:‘仁义’二字最为贵重。 
  看来,这都是同出于一理的了。” 
  帅上敬走后的一天晚上,赵彩凤将帅承瀛唤到自己居室。 
  那居室里,点着一盏带红罩子的灯。 
  帅承瀛进屋一看,见赵彩凤正坐在灯前看书。再一看,赵彩凤的脸被那灯一照,显得红扑扑的。常言“月下观鲜花,灯前看美人”。再加上赵彩凤年轻,长得又俊俏,这可变得更加妩媚动人了。于是,他灵犀一动,话又来了。但是,又一时地找不到相应的话,正这时,他见赵彩凤在看书,便说道: 
  “二嫂读的可是《闺秀家训》,还是《女儿经》之类?” 
  赵彩凤将书一亮,说道:“别没话找话,自己看去。” 
  帅承瀛一看,见是《百家姓》和《万事不求人》。于是,帅承瀛吃惊道:“啊呀,就凭体这名门闺秀,大家才女,还读这个!” 
  赵彩凤道:“这个怎的,你以为它浅白,低下,不值得一读吗?好,现在我就就这二书问你两个问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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