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探花帅承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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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探花帅承瀛- 第2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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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庆听了,深为感动。心想,像这样的老臣,当今到哪里去找!于是,他频频点头,说道: 
  “老爱卿,真可谓是个老实帅也。” 
  帅承瀛听了,马上回话道: 
  “臣为民(汉),不为旗(满),只能称臣,不能为帅。” 
  嘉庆望他满头白发,年逾花甲,遂问道: 
  “老人家,你下步生活有何打算?” 
  “微臣已想好,还是到书院去挂单卖字。” 
  嘉庆愈加垂怜,说道: 
  “已如此年庚,当荣归故里,颐养天年去了。” 
  嘉庆说完这话,还未等帅承瀛作答,便又接着说道:“朕念你清廉一世,并授业于我一回,特赐你白银一千两,带回去养家度日吧。” 
  帅承瀛听了,即刻叩头谢恩,说道: 
  “微臣万谢圣恩,并铭记在心,世代莫忘。” 
  帅承瀛收下御赐一千两白银,便回寻阳老家去了。 
  然而,他并没有将这一千两白银用在补助自家生活上,而是办起了一座义学馆,用以培养家乡士子。 
  这个义学馆,即后来发展为有名的“寻阳义学馆”。 
  关于这件事,还引出了一个新的传说。 
  传说,帅承瀛得到嘉庆帝赐给的一千两白银,并没有立即将白银拿回寻阳老家,而是在北京买了二百盘驴驮子。 
  这日,他带上二百盘驴驮子,出了北京得胜门,便直奔山海关而来。 
  这事很快地传遍了朝廷。 
  有的说:“都说帅承瀛老实,圣上也夸赞他为老实帅。其实老实个什么?那驴驮子里装的是啥!” 
  有的说:“这二百盘驴驮子,将装有多少金银珠宝、御制铜钱!算来,恐怕是朝廷老臣中,没一个能比得上了的。” 
  话越传越多,未免有些添枝加叶。 
  这话传到了嘉庆皇帝耳里。 
  他初听有些不信。待再听时,便生气了。心想,他当着我和太上皇面装穷;我要他到安徽铜山去掌管铸钱炉,他又说只剩在手里三铜钱。看来这都是假的。这不明明在欺朕吗! 
  他想到这里,便立即降下谕旨,让把帅承瀛的驴驮子全部挡回来,截在午门外听候差遣。 
  同时,他又将满朝文武百官、五卿六相、四大朝臣,一干人等,全部带到午门议事。意在待帅承瀛驴驮子被截回来时,当场亮相,也好让大家看看帅承瀛的嘴脸,以便以此效儆天下。 
  正在这时,帅承瀛的驴驮子被截回,来到了午门前。 
  嘉庆将帅承瀛唤到跟前,面沉似水,问道: 
  “帅爱卿,朕来问你:这驮子可是你的?” 
  “回禀皇上:驮子是臣下的。” 
  “多少?” 
  “回禀皇上:不多,仅二百盘。” 
  “二百盘还不多?” 
  “回禀皇上:是的,要东西再多些,尚可添些。” 
  听到这里,嘉庆愈加生气,说道: 
  “帅爱卿,你口口声声说自己两袖清风,一身正气。朕现在倒要问你:驮子里装的可是何物?” 
  “启奏皇上:这个您就不必细问了。” 
  “不必细问,更会使你欺君。” 
  “启奏皇上:臣不敢欺君,只是尊君。” 
  “尊君?我问你:驴驮子里到底驮了多少金银珠宝、御制铜宝?” 
  “启奏皇上:微臣哪里有什么存相,所有这些,只不过是皇上所赐。” 
  嘉庆听了,有些莫名其妙,问道: 
  “朕早已知晓,所赐只不过千两白银,为何装得这多?” 
  “奏禀皇上:是微臣用御赐千两白银悉数买了驴驮子。” 
  “那你的驮子所驮何物?” 
  “奏禀皇上:还是不必再问为好。” 
  这时,一旁有个侍臣插话道: 
  “不问?想必你老实帅不好说吧。” 
  接着,又有一个侍臣问道: 
  “看来,你老实帅的资财是富富有足了。” 
  帅承瀛见到了这般时候,不将真相大白于大家面前是不行了,便将手一挥,吩咐家丁人等把驮子全部打开。 
  等驴驮子全部解开大家一看时,诸位朝臣个个目瞪口呆,惊异不止,只好愣愣地站着,相互望着。 
  连嘉庆皇帝看了,也都大吃一惊。 
  原来,帅承瀛的二百盘驴驮子里,装的全是补修皇宫时所剩下和拆掉的残砖烂瓦。 
  嘉庆望了老一会儿,这才问道: 
  “老爱卿,你驮这些废物意欲何用?” 
  帅承瀛听了,这才长长嘘了一口气,说道: 
  “禀奏皇上:实不相瞒,臣赖皇恩,虽为官多年,但家里只有草舍三楹。念我年老,待回得家时,恐连个住处都没有。臣这才在京城拣点了些补修皇宫废弃之物,也好回老家去盖上个住房。此,余愿已足了。” 
  嘉庆听了,深表同情,说道: 
  “老爱卿,何至如此。朕即降旨,为爱卿在老家寻阳盖一座翰林府,不就行了?” 
  帅承瀛闻听,立即跪地谢恩。 
  嘉庆当下派人去了鄂东寻阳,为帅承瀛修盖了一座翰林府,称御赐翰林府。 
  御赐翰林府,分两道宅院,前道宅院十楹,后道宅院十楹,东西两厢配房,外加门楼偏厦,甚是宏阔。 
  待翰林府修盖完了,帅承瀛这才告老还乡,回到寻阳。他看了这宏阔高大的宅院,深感皇家的怜悯。但是,他用心一琢磨,这样深宅大院,自家住也是太浪费了。他想,我居官多年,也未给家乡争得多少福份。现如今,应当给老家后代留下一点接续。最好的接续,莫过于办个义学。自己一辈子喜欢读书,也望家乡士子也能读上好书。于是,他将御赐翰林府前道宅院十间正厅及两厢配房,改作了义学学馆。自己家人,全部归住后道宅院。 
  嘉庆四年(1799年),帅承瀛以大理寺少卿衔授盛京书院掌院。大林书院,即后来的调梅书院,置寻阳内中街,始建于乾隆七年(1742年)。帅承瀛出任书院掌院后,曾邀友蒋祥墀为其撰一联,云: 
  地近圣居,洙泗宫墙瞻数仞; 
  基开王迹,镐丰钟鼓振千年。 
  此时,帅承瀛既掌大林书院,又照看寻阳义学馆。这两处学所,经费困难,未得解决。他时时在为其苦恼着。 
  偏巧这时,他的学生袁天亮,以都察院左都御史领钦差大臣衔来到了鄂东。 
  他来到鄂东地界后,便来到寻阳看望老师帅承瀛。他原想,老师家有了御赐翰林府,肯定日子过得不错。 
  然而,他来到帅宅一看,见三师娘赵茹清夫人正在织布机上织布,四师娘赵茹傧夫人正在织布机下纺棉。再看,只见她俩头挽云髻,身着布衣,既无珍珠琉璃,也没簪花雕叶,朴朴素素,普普通通。虽容鬓未苍,但人似是老了。他又进里间见了二师娘周月琴,只见她一头白发,两道霜眉,年逾古稀。两只眼睛,一只已被“玻璃花”占满,只剩一只了。但神采很抖擞,精力颇旺,身子骨也硬朗,腰不弯,背不驼。他与周氏唠了几句,便走出里间。 
  外间,徒空四壁,只悬着两幅字画,皆古人诗文,为帅承瀛亲书,用羲、献二王体,铁划银钩,遒劲秀美,深邃大度。 
  其一,为唐代诗人刘禹锡梦得的《陋室铭》,曰: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斯是陋室,唯吾德馨。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可以调素琴,阅金经。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南阳诸葛庐,西蜀子云亭。孔子云:“何陋之有。” 
  其二,为三国蜀国武侯诸葛亮孔明的《诫子书》,曰: 
  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澹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淫慢则不能励精,险躁则不能治性。年与时驰,意与日去。遂成枯落,多不接世。悲守穷庐,将复何及! 
  袁天亮看过,近前施礼,说道: 
  “二位师娘,家境何至如此地步?” 
  三师娘赵茹清停下机杼,叹了口气,说道: 
  “咳,你还不知道你老师的为人!他是非礼不为,非义不行。不义钱财,他从不取;不礼事宜,他从不做。朝廷给他的几个俸禄,还不够他施舍的。家下人等,只得自食其力了。” 
  四师娘赵茹傧放下纺车,接了上来,说道: 
  “你家老师,自告老还乡,出掌大林书院和寻阳义学馆以来,整日的为授业事奔跑。这不,又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干什么?” 
  “书院、义学是办起了,但是经费还远远不足。他这是出去找富户集资化缘去了,也好使其能办得更强些。” 
  袁天亮听了后,很是感慨。 
  他回到京城后,将这事禀奏了嘉庆皇帝。嘉庆皇帝想,这位老爱卿还在为培养家乡士子而辛劳,不惜余年,精神可嘉。 
  于是,他当即降旨给寻阳州知州大人,道:将寻阳的“厘税”银子,拨给帅承瀛,用这笔钱培养士子,开办书院和义学馆。 
  后来,大林书院和寻阳义学馆,为鄂东培育出不少人才。其中,有不少学生中了进士,成了翰林。家乡人都说,翰林府出翰林,这都是帅承瀛的功劳。 
  此为后话。 
  话再回到“百寿图”上。 
  刘墉、纪昀、王杰等,这124位翰林以书“百寿图”屏风为帅承瀛庆贺70寿辰事,原本未想让太上皇帝乾隆和皇帝嘉庆知道,干脆来个民间庆祝,那样将更会有趣味些,情谊也会更真挚些。然而,他们用心细致一想,觉得不妥。帅承瀛与两代皇帝,是“老主同场少主师”,既是乾隆的同窗,又是嘉庆的老师,关系最近。如果就此不说,待怪罪下来,岂可了得!再说,这些事也是人之常情,当让二位皇帝知道才是。况且,太上皇帝和皇帝日理万机,过于繁忙,有时未想到此事,这也是正常的事情。 
  果然,正待纪昀等要对乾隆禀奏时,乾隆竟传旨过问此事来了。于是,由纪昀出面,向乾隆作了回禀。 
  乾隆听了,心中大喜,说道: 
  “朕的臣子办事是干练,诸位翰林想事是周全,此以‘百寿图’贺寿,实为新鲜。请再算上二位,朕与皇上也参加。” 
  纪昀听了,跪地谢恩,说道: 
  “臣纪昀,并代替帅承瀛,一并万谢圣恩。” 
  乾隆也没有多说,当即将嘉庆找了来。 
  “皇儿,你老师帅承瀛过生日事,你知道不?” 
  “父皇,啥时事?” 
  “你当上了皇上,把老师都忘了,架子真不小啊。自古以来,有三不可不知:父母之年不可不知,天地之年不可不知,老师之年不可不知。天、地、君、亲、师,仁、义、礼、智、信,都应切记心里。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师尊。师长犹同父母,岂能忘怀。今日有忘师之为,明日就有弃父之行也。” 
  乾隆的一席话,只说得嘉庆脸热起来,说道: 
  “父皇,实在是皇儿喇忽了。” 
  “你能喇忽,我却不能喇忽,帅承瀛生日,朕还要亲自到场。” 
  嘉庆听了,这才觉得自己失礼。然而他想了半天,也没有能想出个更好的祝贺方法来。 
  还是太上皇上乾隆想事周到,说道: 
  “咱皇家什么最尊贵?” 
  “传国玉玺。” 
  “那么,将传国玉玺给诸翰林书写的‘百寿图’盖上,岂不更好!” 
  嘉庆听了,乐得一拍掌,说道: 
  “万谢父皇提示,皇儿知道了。” 
  说罢,当即让大学士于敏中将“皇帝之玺”大印取来,加盖在翰林们的‘百寿图’上。从此,“百寿图”身价陡涨,变成钦赐之物了。 
  待送“百寿图”那天,更是热烈。 
  太上皇帝乾隆、皇帝嘉庆乘坐的两驾御辇走在前头,后面是金瓜、铖,斧、朝天镫,再后面便是124名翰林组成的翰林队伍。“百寿图”,因为加盖上了“皇帝之玺”大印,成了至尊至圣至上之物,早有扈驾大臣护送抬着走在最前面了。 
  帅承瀛在北京虎坊桥家中,看到了这个场面,看到了“百寿图”上的那124个不重样的篆写的“寿”字,以及那加盖的鲜红红的“皇帝之玺”大印,只觉老眼昏花了。待跪迎时,竟流下昏黄老泪来。 
  泪光中,他恍惚走过了自己的沧桑一生。 
  泪光中,他恍惚看过了自己的荣辱欢悲。 
  瞬间,那124个“寿”字,变成了124张图画。这图画,急速地在他的眼前闪逝着?? 
  乾隆四十年(1775年)查处金堡案。曾是明末进士的金堡,削发为僧后称谵归和尚,住持广东韶州丹霞寺,著有《偏行堂集》、《偏行堂续集》、《屹海焚余集》诸书。乾隆在审查呈缴的禁书时,发现其《偏行堂集》“语多悖谬”,遂被定为“逆书”。谵归虽死,仍被毁塔磨骸,将寺庙夷为平地,将丹霞寺五百众僧尽皆处死。 
  帅承瀛想,我是乾隆的朋友,我要是谵归呢? 
  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查处尹嘉铨案。曾是大理寺卿的尹嘉铨,年逾七十,解甲归田。他为提高本家门第,上奏折给乾隆,为其父尹会一请封谥号。其父尹会一,字元孚,号健余,直隶博野人。清初著名学者。雍正朝曾任过河南巡抚、吏部侍郎等职。著有《修习斋祠堂启》、《习斋先生入乡贤祠文》、《颜习斋先生墓表》、《健余先生文集》、《小学纂注》、《近思录集解》、《抚豫条教》等。他以为父亲作为巨大,自当请求封号。只因奏折言辞有过,致使乾隆不满。遂进行查禁其著作,发现“多有碍语”。结果尹嘉铨被处绞,家产抄没。 
  帅承瀛想,我是乾隆的重臣,假若我是尹嘉铨呢? 
  乾隆五十四年(1789年)沈德潜案。沈德潜,字确士,号归愚,江苏长洲(今吴县)人,清代诗人。乾隆十九年(1754年),乾隆二次南巡时发现了这个人才,称其“年逾八十,实为蓬瀛人瑞,今来接驾,著加恩,给予礼部尚书衔”,实任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并御赐进士。待沈德潜于乾隆三十四年(1769年)去世后,乾隆曾谕令将沈入祀贤良祠,并御书碑文以示纪念。然而,当审查徐述夔文字案时,发现沈曾赞扬过徐的诗句,并为徐作传,又发现沈诗中有“夺朱非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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