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还好,一听到“宋公子”这三个字,苏溶溶立刻恼了,她将杯子狠狠放在案几上,负气说道:“谁用他跟着!我就算死了,也不再劳驾他!”
英格武将出身,那里明白苏溶溶这是失恋,还以为他俩有了什么深仇大恨一般。正不知道如何开口安慰,只听见外面长生在和人说话:“谢谢宋公子,要不是您妙手回春,我估计就要和那瞎眼瘸子一般了!”
“那里那里,长生兄弟身子本来就壮,宋某不过略施针灸而已。”
苏溶溶一下子从榻上跳了起来,那是宋离的声音,他怎么来了?!难道是……难道是?!
“英格!”苏溶溶抓住英格的衣服,急切说道:“你帮我个忙,替我出去问问宋离,他来干什么。”
英格一愣,疑惑着点了点头:“那……宋公子要是找您,我该如何回答?”
“嗯……就说我不在!”
帐外,宋离一身青袍,衣抉飘飘,潇洒风流。英格知道他是汉人,于是拱手道:“不知宋大哥前来,有失远迎。”
“英兄客气!”宋离笑道:“实不相瞒,宋某前来是为了溶格格。”
英格实在没料到他这么直接,下意识向身后主帐看去。此刻,苏溶溶正贴着毡子偷听呢。
英格结巴回道:“格格没来啊。”
宋离浅浅一笑,一副怅然若失的表情:“哦,没来?!那英兄能够代宋某和格格说一句话。”
“什么话,宋兄请讲。”
“很简单,只有三个字”宋离说着瞟了眼主帐,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深沉:“对不起。”
“什么?对不起?”英格那方方正正的脸满是疑惑:“您是要和格格说‘对不起’吗?”
宋离说完,便转过身向着自己的黑马走去。他背影优雅,但又充满了狂妄,仿佛笃定苏溶溶一定会来找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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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6章 只是为你
苏溶溶眼看着宋离跨马上去,急的立马从帐中跳了出来:“宋离!”
宋离勒马驻足,扭头看向苏溶溶。
苏溶溶迎着阳光抬头看他:“你这么远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一句对不起?”
宋离眉头轻蹙,微微一笑:“也不全是。”
苏溶溶冷哼一声,似撒娇,似责问:“那还有什么?”
宋离从马上下来,走到苏溶溶身前,笑着说道:“这里人多,咱们别处说去。”
苏溶溶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她有预感,宋离会和自己说些什么,但再兴奋,刚才他对自己那么凶却不能轻易原谅,苏溶溶使劲板着脸说道:“不用了,这里没有旁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宋离一双眼睛直直看着苏溶溶,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更像是揶揄:“也行!那我说了。”
苏溶溶白了他一眼,心说终于逮着机会让他在众人面前和自己赔礼道歉了。
宋离缓缓开口:“我找到一味能抑制你胸闷的药了。”
“什么?!”苏溶溶愣住,又瞬间大怒:“宋离,你太过分了!”
宋离轻笑道:“在下不知格格何意,难道格格对在下有何期许?”
“我的期许就是你去死吧!”苏溶溶气的跳脚,抓过一旁小矮马的缰绳,跨马而去。
英格急赤白眼地追过去喊道:“格格,您小心啊!刚才还心疼呢,千万别大意啊!”
正打算转眼看向宋离时,他已经策马追了出去。英格不仅有些疑惑,他俩人这一来一去的怎么很有几分打情骂俏的意味。
小矮马腿短,跑的不快,宋离几下便追上了。苏溶溶胸口越来越憋涨,身子也开始摇晃。宋离在她身侧轻呼道:“你别紧张,慢慢喘气!”
“不……不要你管!”苏溶溶捂着胸口,恶狠狠喊道,只不过她气力不支,这话听上去像是扭捏撒娇。
可是她话音还没落,只听宋离胯下黑马一声长嘶,小矮马顿时“噗通”跪在了地上。苏溶溶差点儿被摔下来,惊叫着抱紧了马的脖子。
宋离跳下马,将苏溶溶从马背上扣下来。
苏溶溶回过神,看了宋离一眼,挣扎着从他双臂中跳出,愤然喊道:“是死是活是我的事儿,不用你管我!”说着就要往荒地上跑。
宋离苦笑道,怎么天下女子撒泼耍横都只是跑跑跑呢?!尽管这样想,他还是抓住了苏溶溶的手腕:“那个女孩儿叫玉儿,是福伯的女儿!”
苏溶溶愣住,心头一荡,但又冷脸道:“你这么急着向我介绍,难道是怕日后我给你回喜帖时写错了名字不成?!”
宋离忽地笑道:“格格想的真是长远啊!不过,我待玉儿如同手足,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几年前遭了变故,从此便下不了床。”
苏溶溶这才平静了些,转头看向宋离:“为什么?”
宋离松开苏溶溶的手腕,叹声道:“我也不知为何,她身体没有一点儿毛病,但就是动弹不得。”
苏溶溶刚想安慰“会好的”,可话到嘴边,竟然成了娇羞第一句:“你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宋离呵呵笑了笑,俊美的容貌举世无双:“不为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
苏溶溶一下子羞成了大红脸,这个宋离说话总是似透不透、似明不明,在你想要靠近时,变成刀子,让你划伤,在你想要远离时,又似羽毛,撩拨着心情。
两个人牵着马慢慢往回走,中午的日头正好在头顶上,将他们的影子缩成两个小点映在地上。苏溶溶一边走,一边偷偷看着宋离,感情就是这么奇妙,你会突然喜欢上一个人,如果他正巧也喜欢自己,那便是最美的事情。可是宋离到底喜不喜欢自己呢?
苏溶溶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地问道:“那个……宋离,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何还没有娶亲?”
宋离淡然答道:“身无长物,一事无成,自顾尚且不暇,那里能够娶亲。”
苏溶溶接口:“其实也不必要功成名就了再成家吧,我觉得家庭和事业并不矛盾。”
宋离轻笑一声,没有接话。苏溶溶知道他话不多,于是又厚着脸皮问道:“那个……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儿?”
也不知道宋离听见了没,他指了指远方,对苏蓉蓉说道:“英格过来了!”
一下午,苏溶溶都有些魂不守舍。英格和她商量下一步行动时,宋离起身就想走开。苏溶溶赶紧大惊小怪地喊住他:“你去哪儿啊?”
她这一嗓子,音量过于生猛,活活吓了英格一大跳。宋离也憋着笑:“我不妨碍你们了!”
苏溶溶放低音量,说道:“你别走,也来和我们讨论讨论。”
宋离摇头:“在下只是一介草民,怎敢插手官家办案。”
苏溶溶最受不了宋离这种自贬,她一拍桌子:“谁说的!你不能这样自暴自弃,看看我,我是个女子,不是也当上了捕快吗?”
说着,苏溶溶走到宋离身边,情不自禁拉住他的胳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宋离,你是个有才华的人,不要让那些个破规矩束缚了自己!你来帮我吧,行吗?”
宋离定定看着苏溶溶,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般,目光激动又伤感,慢慢的,他伸手覆在了苏溶溶的手上,声音低得像是呢哝:“我不是为了功名利禄……只……只是为了你。”
苏溶溶的心瞬间被铺天盖地的欢喜吞没,她第一次感受到爱情来临的甜蜜和面对幸福的措手不及,想来伶牙俐齿的她头一次结巴了,她想说很多话,但又一句也说不出来。直到英格也走了过来,友好地说道:“对啊,宋兄弟莫要再推辞,一起来吧!”
宋离看了看英格,又看了看苏溶溶,最终点了点头。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虽然英格十分利索,但他在分析案情上还差一些,以前种种几乎都是苏溶溶一人在安排计划,加上她最近总是大病小病不断,因此案情虽有进展,但十分缓慢。自从宋离加入进来后,他敏锐的洞察力、严谨的逻辑推理,丝毫不输给苏溶溶,很快,他们发现了案件侦查以来最大的一条线索!
正文 第47章 荣兴斋
自打有了北京城,便有了这么一句话“东富西贵”,东城最富又都聚集在东四牌楼。各地在京的世商富豪都围着牌楼,住在南大街、北大街、西大街。除此之外,钱庄、绸缎庄、药店、老字号的饭庄都在东四,能数得上的就不下百个!
这一日,两个荣马轻裘的客人沿着南新仓一路走到了隆福寺。隆福寺的庙会常年开着,凡珠玉绫罗、衣服饮食、古玩字画、花鸟鱼虫,以及寻常日用之物,星卜杂技之流,无所不有。不仅四城百姓都来购物玩耍,一些王公大臣和在京的外国人,也来此搜罗古玩珍奇。
这两位客人年纪不大,但都穿得十分奢华。个高的那个一身云锦长袍,外罩着黑丝绒的马褂,头顶六合帽上,一颗翠玉帽头儿极是罕见。个低得那个也是长袍马褂,一身富贵人家打扮。这两人都长得极是俊俏,尤其是那高个男人,真可谓长身玉立、卓雅不凡。
不过京城的人王子贝勒见多了,并不稀罕,他二人走在隆福寺庙会也不算出挑。走了一圈,他们走进了一家名叫“荣兴斋”的古玩店。伙计一个溜眼便看出二人是多金之人,赶紧笑着迎上来:“二位爷,您来啦!”
高个男子点点头,开口却是南方口音:“来了。”
小个子一个错愕看过去,高个子故作不经意地看了她一眼。原来这两人一个是宋离,一个是苏溶溶。宋离一口南方话说的十分地道:“我们随便看看。”说着扫了几眼文房四宝,便向字画走去。
伙计立刻恭谨跟着,但凡见宋离打量一个物件超过两眼,就开始介绍,他语气不疾不徐,神情不卑不亢,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大场面的人。
宋离看了一遭,转头看向苏溶溶,摇头道:“还说是京师呢,我看还不如咱们金陵。”
苏溶溶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能点点头:“就是”。
说着,两人就要往外走。伙计赶紧说道:“二位是金陵人士?”
宋离撇他一眼:“如何?”
伙计笑道:“不瞒二位,小店还真有一件宝贝。”
宋离半信半疑,极是轻慢:“什么宝贝?”
伙计压低了声音,凑了过来:“徐渭的《菊竹图》”。
宋离眼眸一亮,大笑不止:“京城之人果然吹牛不怕吹破天!那《菊竹图》早已被大内所有,你还想欺我不知?!”
伙计也笑了:“这位爷您还真不知道!前明忘了之后,这《菊竹图》便被咱世祖爷收入大内,后来被当今圣上赏给了一个汉族大臣。那汉大臣家道中落,就把这幅画当给了我们!”
宋离眼眸轻眯:“若真是徐渭的菊竹图,纵然千金也值得,可现下挂羊头卖狗肉的实在太多,除非轻眼所见,要不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是白费!”
那伙计犹豫了一下,说道:“两位请坐,我要进去和掌柜的禀报一声。”
宋离点点头,伙计进了内堂。这时候苏溶溶凑过去说道:“你真是金陵人啊?”
宋离看了她一眼:“小时候教我的先生是。”
不一会儿,一个满面红光,笑嘻嘻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拱手之后,笑着说道:“二位客人远道而来,咱们就是有缘!”
宋离拱手回道:“不必客气,刚才伙计说有徐渭的《菊竹图》,我们想一看真伪。”
那掌柜许是没想到宋离这么直接,也不再寒暄,直接说道:“看是可以,但……不能白看!这一行的规矩是下了定钱的十分之一才能看!”
苏溶溶一听,脱口道:“你这不是强买强卖吗?万一是假的怎么办?”
那掌柜带着点儿皇城人特有的傲气,斜眼说道:“这行的规矩这是这样,您二位可以琢磨琢磨。”
宋离想了会,问道:“不知老板开价多少?”
那掌柜的比出一根指头。
宋离点头道:“若是真迹,也算公平。行,我付!”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银票,苏溶溶探头一看,上面写着“纹银一百两”,她一个哆嗦,天呐这幅画要一万两?!她父亲是二品大员,一年俸禄才155两,这简直是天价了!
苏溶溶下意识拉了拉宋离的胳膊,但是宋离已经将银票递给了掌柜。掌柜仔细看了票号和钱庄,这才笑眯眯装进衣服,带着他们向内堂走去。
伙计伺候着两人内堂坐下,掌柜的去拿画,苏溶溶打量了几眼布局摆设,又向宋离看去。他正气定神闲地喝茶,完全没有刚出了大血的心疼。
片刻之后,掌柜抱着个宝匣走了过来,放在条几上,说道:“两位请过眼。”
宋离放下茶杯,取出方绢擦了擦手,然后才走到条几上,仔细端模着那幅刚刚展开了半卷的画。老板正要全铺开,宋离按住他的手,只说道:“不用展了,这的确是真迹!”
他这一句,把剩下三人吓了一大跳,只看了半卷就能断定真伪?!苏溶溶有些心颤,但她见宋离信心满满的样子,也不好开头。掌柜的和伙计相互对看了两眼,然后才说道:“您……您真乃行家啊!”
宋离笑道:“您过奖。”
掌柜的收好画后,又问道:“那您今日取画,还是再约改日?”
宋离笑道:“您也太心急了!实不相瞒,我姓陶。”
那掌柜的一听,脸色顿时变了,眼眸中满室恭谨与激动:“金陵陶家?!天爷啊!怪不得您只看半眼就能辨识真假!原来是陶家少爷!您能来我店铺,真是令小人蓬荜生辉啊!”
苏溶溶愣住,这是怎么个意思?
宋离哈哈笑道:“那我再告诉你一句是一位姓金的朋友让我来的。”
那掌柜更是颤抖了,看着宋离就差跪下去了:“您是金爷的朋友?!您怎么不早说呢?让小的也好伺候着!”
宋离摆摆手:“不用那么麻烦了!实不相瞒,我这次来京是得了消息。”
“什么消息?”那掌柜凑了过去。
宋离这才沉了脸,严肃说道:“丰台的张宅遭了血光之灾……”
刚说到这儿,那掌柜噗通便跪下,哭号道:“陶爷啊!小的只是个生意人,什么也不知道啊!”
苏溶溶也是大惊,宋离怎么将查办的案子说了出来?!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宋离扶起掌柜笑道:“我也是个生意人,在商言商,其他的一概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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