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妻镜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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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镜中影-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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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丫环姐姐。”谌墨一口饮下,小赞,“好茶。”

  “真的是好茶么?”

  “噫?”

  好茶么?

  谌墨盯着那两扇有谌霁阖上的竹门,若非两人出自一个娘胎,她会将他祖宗八代翻出地下骂活再咒死!

  “我知道你曾中过一次春药,那一回,泡了一夜冷泉是么?这一回,我给你下了三成力道,做一夜春梦就好。”

  想起冰娃娃临走时的冰言冰语,窝在锦被下,将自己从头盖到脚的谌墨,脑里转过几百个讨回这笔帐的计量:最得用最有效的法子,是幽大小姐对他热情骤减罢?话说回来,这碧门的防卫不也不是忒样风雨不透嘛,冰娃娃也只不过用了一个小小易容术,就蒙混进来,若是以此法刺杀碧门老大,不也是防不胜防?

  天下间,在这当口,还能腾出工夫犯这心思的,怕也只有谌墨。

  想来,她所以能如此笃定清白无忧,是因太了解那脸冰软的小弟

  “谌公子。”竹门磕响,莺声唤起。

  碧四小姐?此时,体内已有些微小火渐燃,谌墨不由叫苦:当真是最难消受美人恩呐、

  “我看你今日在膳桌上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特做了一盅燕窝给你,你”

  “四小姐,在下已睡下了,不知明日”

  “睡下?”碧筝惊瞥尚未西移的日头,“谌公子,您身体不适么?怎么”

  谌墨才想顺接下来这话,又听:“我去替您叫大夫过来!”

  “不是不是。”谌墨跳下床,几步冲到外室打开那两扇竹编的门,笑脸迎人道,“碧筝姐姐,在下好得很。”

  碧筝进了屋来,先将燕窝盅搁置在窗下的柳木长条桌上,以大眸儿照她周身打个回旋,又举起纤手触触她额头温度,“你发烧了?”

  “没有,绝对没有。在下只是昨夜睡前因喝了茶而整夜无眠,适才才上塌补睡,身上的温度自热就高了,姐姐不必担心。”

  碧筝尚欲待表示温柔,谌墨已道:“姐姐,在下近来口舌无味,却厌咸厌辛,很想吃些粥品,比如百宝粥之类呢。”

  “百宝粥,谌公子想吃?”

  “是啊,姐姐晓得哪里有卖么?”谌墨眼透强烈希冀。

  碧筝笑靥如花:“真是巧了,这道粥我恰好会煮喔。”

  “碧筝姐姐连这道粥品也会煮?”

  “会煮会煮,谌公子想何时吃?”

  “明早可好?”

  “好!”碧四小姐满口应下,“谌公子快喝了这燕窝,上塌补眠去,管保你明早醒来,那道百宝粥就上了你的早膳桌上。”

  “谢姐姐。”

  “这燕窝快喝,看你喝下,我才安心。”

  撑着牙关,谌墨将盅内温热正好进口的燕窝一饮而尽。

  见自己一腔柔情尽入了恋慕者口内,碧四小姐心满意足,喜滋滋准备粥品去了。

  眼见美人芳踪终杳,谌墨松一口气,瘫俯桌上。有那道耗时弥久的粥品牵着,就算高手代刀,洗手做羹汤的不是美人自己,至少也有一夜的安生了。虽然,这一夜,自己无法“安生”,长年鹰打雁,今日被雁捉眼啊

  “谌墨,这碗燕窝还好喝么?”

  废话,怎最近尽有人问她这等问题?她仰首启口要骂,“你”

  “可不是我么?”消瘦了双颊,灰白了唇色的碧月橙,笑起来,竟是三分鬼的模样。


妇人心
  昨日,先以目观,后以耳聆,那场春戏后,碧月橙尤如一抹无主游魂,挪离畅华轩。但不甘呐,恨意支撑下,她几乎踏遍了碧门每一角落,而那个本应爱她惜她怜她的男人,哪有踪影?她不能相信,那个男人,不是为她而来;也不能相信,他竟也有要以那样热切的想要一个人时,而这人,不是她。

  多少年来,她敛尽身上锋芒,收尽骨里骄傲,一次次将尊严踩在足底,向男人求索一脉温存,但一个并不紧实的拥抱,一句并不能熨暖心头的软语温言,但是他最大方的给予。她曾体贴地为他解释,过往的残酷,汲光了他的热情和温度,她既非他不可,便需以女人的柔情,融他待他等他,但,如果不是身置其境,谁能想到?谁能相信?他也可以如这世上每一个男人般,迫急如火;也可以如这世上第一个男人般,霸道求取,甚至,他为要得着那个女人,委屈求全。但

  为什么不是她?为什么是“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为他做过什么?

  他在这碧门熬煎求存时,那个女人在哪里?是她啊,是她,在他最冰冷的岁月里,给他少女最温柔纯洁的情怀。

  他折损骄傲跪在当家寝楼前为一对兄弟请命时,那个女人在哪里?是她,还是她,付出的是少女的清白躯体!

  那个女人,可能如她爱他一般爱他?可能如她抛却一切抛却所有的爱他?

  不,这世上,没有一人,没有人,可及得上她的爱!

  她爱他,早在他跪在碧门前,跪在江南的冷风凄雨里,通身的泥污,青白的面色,却犹能高贵如一只鹤般睥睨尘俗时,隐身在门后的她,便己爱上了他!

  那个女人,爱不及她早,情不及她深,意更不及她真,她凭什么凭什么要夺去洌的专注瞳芒,洌的柔声诱哄,洌的痴狂心动?

  因为,那张妖冶的脸?但她的容貌,会输于她么?

  那么,便仅仅是因为,一个没有被男人开发过的躯体?

  

  “你?”体内骤蹿的一股烈焰,使谌墨蓦然意识到碧大美人何以此时现身的因由。

  “明白了?”碧月橙满意笑着,虽不敢轻易近身,目视这张艳如红莲的娇靥,妒脸几近扭曲,“谌墨,你唯一胜过我的,只是清白之躯,今天,你将失去你这唯一的优势,并且是你的姨娘我所赐,很有趣罢?”

  “有趣,很有趣。”谌墨颔首。

  没有惊?没有骇?没有怒?没有骂?这绝不是她想见到的反应!碧月橙恨睨去:“谌墨,你不求我么?”

  谌墨掌在袖内,攥握成拳,以指尖的锐利刺破掌心柔嫩藉以醒却心神,吐息己火热的唇,泛出一笑:“若求你,能避免事情的发生,我会求。”

  “谌墨。”得意却未忘形,碧月橙站离谌墨有三尺之距,一个足够安然夺门而出的距离,春药可令这妖女化身荡妇,却化不去她的妖根。那日畅华轩,烙在自己心头的魔魇,除却洌对妖女迫切的“要”,还有自己被妖女扼住喉时,那近在咫寸的死亡之影。她无法否认,她己惧她,畏她。

  “你须知,不求我,便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咯。”声放柔,音放缓,她在气度上,赢了妖女。

  谌墨耸肩,唯天与她知,仅这个动作,费她多少力量。“多谢提醒,不知请直示谌墨,你给谌墨安排的男人,是哪一位呢?”

  “怎么,已经迫不及待要男人了么?”碧月橙柳眉弯挑,媚哂道,“你可知,姨娘我为你,是颇费了一番心思呢。本来,我想从临水城的乞丐窝里找一个男人给你,但细想,又变了念头。”

  找一个这世上最卑贱肮脏的男人给妖女,羞辱的力度,单是想,亦觉得足以够了,但结果却未必如己所愿。以四大家族的力量,想要使一个微贱人、一桩丑陋事消声湮没,并非难事。而以谌墨的妖性,没准并未将贞操视成生命般宝贵,若不能取她性命又不能给四大家族泼污造黑,她冒着失去洌最后怜惜的风险得来的果,又哪来得甜美滋味?

  “所以,我给你挑了一个足以配得上侯门之女,也足以与孝亲王争妻的男人。按这个男人的规矩,他碰了你这个处子之身的女人,就必须娶你,他的显赫家世,亦足以使这桩艳事撼动天昱朝堂。届时,你给洌戴上的这顶绿帽子,必使堂堂孝亲王在高高庙堂间颜面无光,如此,洌的一腔怒气,会向谁发泄呢?云伯侯爷?谌小侯爷?四大家族?不如你来想像,优雅温润的洌,一旦恨起时,会是什么模样?”

  “嗯,”谌墨沉吟,摇首,“无法想象呢。”身上烈焰,己焚至四肢百骸。

  可想而知嘛,先中冰娃娃的招,己脸下三成,而这位往昔的江南第一美人下的燕窝盅里的,绝不止三成。两厢夹攻,她一尾小小妖鱼,如何禁受得起?冰娃娃,你很好,很好喔,到此时,还能壁上闲观

  “你无法想像,是因你没有见过,而我,见过呢。”碧月橙视她目,恣笑尽欢,“他会将一个人的皮,一点点剥下;他会把一个人的血,一滴滴放干;他会使一个人的肉,从脚到头,一寸寸割尽”

  谌墨眉尖浅浅颦起。

  视她如此,碧月橙好不兴奋:“如何,是不是觉得那个人,不是你认识的洌?咯咯”

  “是啊,的确有些陌生。”谌墨据实颔首。

  “唉,原谅姨娘,一时高兴,说得太久了,没有体谅到你此时所受的熬煎,你身上的滋味,很不好受罢?”

  “的确不太好受。”一万只蚁,存于全身骨骼的每处,群攒细叮,怎会好受?

  “啧啧,真是可怜。”美人啧舌惋惜,螓首浅摇,“姨娘现在就来告诉你,这个男人是谁可好?”

  纤指妩媚撩发,“碧门大当家,听说过么?”

  噫?

  

  “病了?”

  碧澜点头,“侍候谌公子的兰儿是如此说的,说谌公子躺在床上,像是病了。”

  碧笙沉声:“人病了,她跑来找你有何用?怎不去叫大夫,碧门的人何时变得这般无用了?”

  大当家在生气?“兰儿说,她看过,谌公子的确是早早卧上了床,但她是听了橙小姐的吩咐之后又去确认的,所以怕这其中有什么不对”

  怎又是她?碧笙凝眉。

  “碧澜是想,兰儿的担忧也不无道理,是以奴婢想请示过大当家后,去看一眼谌公子,再对症去喊大夫,毕竟,这谌家与橙小姐的恩怨己牵涉皇族秘辛,咱们不得不防。”

  “我去罢。”

  “嗯?”

  “百善圣女会、比武大会召开在即,你事务繁重,做你的正事,我去罢。”

  何时,大当家成了碧澜的跑腿?碧澜思不得解即不思,有人代劳保乐不为,躬身道:“奴婢谢大当家体谅。”

  

  碧月橙斜倚门柱,姿态撩人,不看面色,较之扶案而踞的谌墨,反倒更似中了春药的人。

  “姨娘还在犯愁为你找一个份量足够的男人时,今早便听说,常年在别苑修养身体的大当家己然回门了,真是老天都助姨娘呢。我还听说,他对你是格外赏识照顾,世上能让碧大当家青眼相加的人不多,你这张脸,还真是好用。”

  上天怎会安排这出戏码?谌墨疑声:“姨娘,您确定,您为在下安排的那个男人,当真是碧、大、当、家?”

  “确定确定,十分确定。”碧月橙娇声连连,喜笑颜开,“来此前,我己差了小婢给大当家送信,说你身子欠安。相信以他对你的赏识关爱,会亲自前来罢?这会儿,没准就要到了呢。不过啊,这事过后,‘姨娘’两个字,怕是要改口了,称我为一声‘姑姑’罢。唉,我们还真是有缘,不管如何,都脱不得干系,老天爷,还真是爱玩呢。”

  是啊,老天爷,还真是爱玩呢体内的蚁,变化成蜂,根根细针蛰钻进骨进髓营汲出串联全身的钻痛

  谌墨长吸口气,笑道:“姨娘既如此苦心安排,不想留下来看欣赏这场好戏么?”

  “唉呀。”碧月橙掩口娇笑,“谌墨,若你不是我的敌人,我们必然是知己呢,你如何得知姨娘此时的想法?原本着,我担心那碧大当家武功太高,我隐藏不住,但看你这副娇艳欲滴的模样,但凡他是男人,进堂来也只有疼你爱你的工夫了,哪还顾得其它?”就如“他”一般!念至此,眼内愿澜又起。

  “而且,不止是我,这事进行到半截时,碧门的老老少少都会看到这场戏呢,必然使之成为一夕之间传遍大江南北的江湖韵事,不怕碧大当家不认帐,不怕你进不了这碧门的门。‘碧门男人婚前不碰处子,碰必为妻,婚后唯妻一人’,这个规矩,对你有天大的助益呢。”

  “那么,你便留下来看罢。”


两重天地间
  “那么,你便留下来看罢。”伴随这话同发而至的,是谌墨点在她哑、麻两穴的指。

  “”碧月橙瞠目不解:到此时,她还能如何顽抗?

  谌墨因这番运气动力,火内热焰更剧,一笑之间,媚魅不可挡。“姨娘,或是姑姑,我决定了,接下来的您安排的这场好戏,您最好凝神细听,一定是高潮迭起,意外重重、惊喜重重呢”掀袍,抬足!

  

  树间的谌霁,飘身而去。

  这个毫无为姐之仪的墨儿施药,概为教训她的为所欲为,但他绝不会任她身陷危境。是以,一直在旁守护。

  碧月橙来时,他未拦,一因她乃女子,二因他亦想知这女人意欲何为。碧月橙字字进了他耳,彼时不出面,是想让墨儿更多吃些苦头。后来,有男人近了,他方欲起身拦下,己见她摇来的手

  他明白,纵是身中春药,墨儿也清楚自己要什么。

  那一次,妖鱼与肆意小魔女互相耍异,彼此都中了春药,她身泡一夜冷泉,肆意则到雪地静坐,真有一不肖男子欲趁虚而入的偷袭,两人的应对,都是割断其喉的一刀。

  妖女和魔女,由来出人意表。

  且谌墨自挺熬过那一次春药之后,体内己有了抗性,虽不能完全免疫,但意识不会失去自主的清明。

  墨儿,知自己在做什么。

  

  “谌公子,大当家来了,您门怎么是敝着的?噫,公子您还躺在床上?”

  小婢话未落,一只修长大掌己探进被下,抚在她火烫额上。

  “怎么了?”男人厉吼,“怎烫成这副模样?快——”掌心,忽添进一只亦是一般烫灼的柔软小手。

  “不要叫大夫”

  “墨,手怎么了”指节,触了她脉,倏然一震!“谁做的?碧月橙?”

  “大当家,公子怎么了?小婢马上去传大夫”

  “不必了!”碧笙凝声喝止,“你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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