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妻镜中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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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妻镜中影-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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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戴叔叔”

  “笨蛋!你的戴叔叔有这等很需要?比你父亲、比你万余会众的性命更重要?”

  “不是”

  “你们若不想被他牵制,被他毁了万人的性命,就设法制住他,以你的武功,很难吗?”

  “可是”

  “你的戴叔叔重要,还是我重要?”

  “霁哥哥重要!霁哥哥重要!”

  “你若听话,等这边事过后,我会去找你。”

  “哎?”

  “难道你想一辈子都偷偷跑到京城寻我?”

  “想!嗯不想!”

  唉,谌霁仍是不甘呢,自己怎就会被一个笨蛋给牵住?

  “你当真会去找我,然后,一辈子不分开?”幽静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掀着小嘴,问得万般小心,千般惶恐。

  谌霁清寒的眸,被她可爱的模样惹上笑意,“你若听话。”

  “听话听话,我会让爹爹带人去西域藏起来,爹爹若不听话,我哭给他看!戴叔叔若敢不依,我废他武功断他四肢!”几根白胖手指,钻出了温热暖被,举指发誓,谌霁将她指头攥进掌间,“傻丫头,一定要在西域等我,等我”

  自有了想要守护的人,方才明白,为何当初姐姐明知傅测不爱,仍要执意守在王府。虽那样的爱情他仍不认同,对他亦不适宜,但爱上一人的心情,总是感同深受了。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风雨歇,孝亲王府小南轩,落花处处,零落成泥碾若尘。

  “刺杀江南大吏?”临花窗下,傅津对手内信玩味观赏几回,道:“这位戒匿名者,心思细腻得很呢,竟是没有一丝迹象可寻。”

  “三哥认为其上所说真耶假耶?”六皇子嘴里嚼着点心,问道。嗯,三哥府里这位厨子与碧门有一拼呶

  傅洌淡然道:“若是假的,对方能讨到什么好处?”

  “喔,有理。”再吃一块,这豌豆黄真是清甜可口哦“若太子哥哥想来挑拨火气,这等的法子不是他的风格。”太子深沉如斯,对阵时,惯用城府之计。

  傅津丰唇挑谑,“二皇兄很有趣。”

  傅澈颔首:“的确很有趣。”好吃,好吃,要不要把这厨子挖回广义府?

  “你准备如何?”傅洌随意淡问。

  五皇子嘴边谑意犹在,美目戾芒陡现,“二皇兄替为弟想出这么好的法子,为弟岂能不用?”

  别人万民书出,他亦万民对之,这是文。

  别人杀伐抬起,他亦照般奉回,此乃武。

  “噫?”又将一块一口酥大填进口腹,六皇子傅津兴致盎然。“三哥,动哪里?”

  “先从西北三省的巡抚开始。”

  “好,好,好!小弟一直很讨厌那个长了三根胡子的冯老头,先从他开始!”再吃再吃,他如此善良脆弱的人,需要积蓄体力,做起事来方能手快脚快不误事咩。

  “韩昌还活着吗?”

  “活着活着,那小子命还真是大,听回来的人禀说,晚去一步那小子的小命就能丢了。没想到人家劫后余生第一话是,‘为求真求实而亡,方不负对圣人教诲’,哈哈”无怪三哥容留着那活宝天斗地斗,原来能这样令人开心,哈哈

  “谁还活着?五皇子又动杀人魔心了?”闲声至,门扁响,王府女主子排阔而入,“莫要造孽太多哦,不然我家意意的芳心你更难获得。”

  “三嫂”六皇子傅洌才想就王府后厨的厨艺拍上几句马屁,眼际陡感有冰刀霜剑擦颊来,转首看,唯见兄长温雅面颜三哥会变脸?

  谌墨把手内的果点盘置下,黛眉浅颦:“两位王爷,近来来王府来得好勤快呶,莫非你们也想让我们家王爷赏二位俏婢美人?”

  傅津托懒道:“三嫂,三哥将美人外推此举,不外向三嫂表衷心而己,三嫂可不要不领情呢。若这世上有人敢向三哥开口讨要这府内的镇府之宝,小弟敢说,三哥会把这天给改了颜色,三嫂信也不信?”

  谌墨黛眉微挑:镇府之宝?孝亲王府有镇府之宝?

  “墨,莫理他。”傅洌探了手,在两位贤弟的四目注视下,将妻子拉到膝上,亦将这双妙目的焦注拉回自己脸上。“丫头们说你今日的胃口又不好,沉疴又犯了?”

  他既不介意,谌墨又哪会装羞涩来着?双手圈了他颈,嗔道:“我的病有母亲的药养着,不会轻易犯,倒是你,别总让他们两个烦你,省得将十二岁的孩子再给招惹回来。”

  傅洌抵她额上:“墨儿在这里。”

  孝亲王的简言省话,在考验人的理解功底。好在孝亲王妃如今业己练得不坏,当下悟了那未诉诸于口的深意,嫣然一笑,“王爷夫君,现在看来,你比你的六弟要可爱的多喔。”

  嗯?正举牙大啖、细细品咂王府厨子好托的傅澈,教这不知怎地就扯上自己的话一吓,一口素菜包就噎在当际,咕咕茶水送下,抚着胸,大眼睛眨巴眨巴,向恶魔兄长问道:“五哥,三嫂谈我作甚?”

  后者耸肩,魅丽美眸在瞥见兄长唇际笑意时,亦一笑。“小六,走。”

  “为什么?”傅澈吃得两腮鼓成最讨他欢心的青蛙,“为什么?”

  “你看看那边,如果你还能呆得下去,敬请自便。”傅津掌朝他头顶毫不惜力的一敲,扬长去也。

  那边?那边?那边看什么?喔喔,走了。

  小南轩内,王府男女主人唇相接,鬓相磨,厮缠如交颈鸳鸯

  

  御吏韩昌上来己身屡遭暗刺、盛传纷纭的万民书事不了了之、忠亲王因偏宠爱姬致使左右两相失和,更甚,西北大吏接连暴毙之讯传回京城

  天熙帝的龙体之恙再也无法继续缠绵龙榻了。

  撤身幕后,是为使不甘者更不甘,按奈不住者不再按奈,一触即发,势成水火,以使由来深领圣意的太子能居中优游,立威立信。而收受最终之利者,自非天子莫属。

  但如今看来,他高估了某些力量,也低估了某些势力,于是,原本即无意自华丽舞台就此隐退的天熙帝,病愈临朝


将变
  天子既愈,百官朝贺,后宫自亦歌舞贺之、盛宴祝之、佳人悦之,彰显天朝华丽荣盛景象。

  至于,那位不久之前,才在宫墙内红颜未老人先逝的莹贵妃,除却一座金屋无人、暖玉已消的暖玉斋,仿佛被棉絮吸去的一滴水,再无痕迹可寻。至于这座宫阁主人曾为君王带来的销魂,自有芳华更盛的后来红颜替她慰藉。

  后宫,从来不缺如花美貌,也从来不乏了遗忘。

  “碧澜受袭?”古刚话出,傅冽仅是一怔,谌墨已豁然立起:可爱的碧澜丫头受袭?“伤逝如何?”

  “碧澜信中说,对方显然有意活捉,所以没有下杀手。否则十名顶尖高手突然伏击,她不可能仅受轻伤。”

  “活捉?”傅冽长眉稍扬,“可查到对方身份?”

  “从迹象上看,对方的带头人,似是天遣会大小姐幽静。”

  谌墨蹙起峨眉:“这是何时的事?”

  “五天前。”

  五天前?谌墨啼笑皆非,五天前,幽小美人还与冰娃娃你侬我侬,莫不是,小美人也学会了某人的本事,分身有术了不成?

  “不止于此,我碧门各家管事亦屡屡受袭,到目前,江西、湘南两地的管事下落不明。”

  傅冽细眸机芒掠过。“就此,碧澜看法如何?”

  “不管来者是否天遣会,有人已对碧门施算是事实,所以,碧丫头申请启用碧门全国精卫。”

  “准了。”傅冽低首,这话用的是沉略的声嗓。

  “天遣会”

  “天遣会自上次在京事败,已遭重创,先莫说他敢不敢招惹碧门,单就其实力,同时在全国各地对碧门各地管事发动突袭,也不太可能。”谌墨道。

  古刚为女主子的精到剖析折服:“王妃说得极是,碧丫头恰也作如是想。”

  谌墨好笑:“若碧丫头未作如是想,我说的就不是极是了对不对?”

  古刚面赧垂首:“王妃”

  妻子顽皮,傅冽挠了她手心一下,“一有江西、湘南两地管事的下落,速速来报。”

  古刚身退,傅冽温润颜面浮上深思疑云。

  “你要离京了罢?”谌墨凑首来问。

  傅冽捧了她巴掌小脸,“随我去。”

  谌墨摇首:“皇后的寿辰将至,太子妃又拉我助她操持,离不开。”更紧要的是,二皇子通敌的证据即将到手,这个当际离开,过往的心力岂不浪费?

  “墨”他薄唇触她细白耳珠,“随我去?”

  “诱惑也没有用”这男人,调情的手段越来越高,高到她稍微不防就要溺足深陷“而且,我时下的身子也不方便远足”

  “嗯?”傅冽凤眸一紧,“哪里不适了?”

  “没有啦。”若据实说,怕他是哪里也不肯去了,但他是碧门当家,碧笙是他毕生需尽的责任,而碧门又曾是他的庇护之所,他理应庇护碧让。何况,碧澜丫头又是那样的可爱有些小事,还是待他回来再知会。“许是天气转暖,胃口不太好,以往每到夏天,我都是极少在外面奔波的。”

  她胃口不好,傅冽早听厨间说了,还想着追问原由,是以她的话,他不曾生疑。

  心缜思密的孝亲王呐,在妻子软香温玉偎来时,竟未察觉妖人儿眸底的狡深笑意。以至很多年后,每每忆及此时,仍为自己的这一线疏忽痛悔欲狂。

  情似雨后粘地絮,心若风后入江云。这次第,柔情蜜意,权为他日锥心刺。

  有关江南官场事,天熙帝责人再查,孝亲王主动请缨,获准后赶赴江南。

  此举,在太子,直认是天子对三兄弟的有意倾斜。

  而在二皇子,则是天赐良机。

  “九王婶,您如何得知,若动了碧门,孝亲王必然前往?”傅潜不解。

  碧月橙笃定笑道:“此乃碧门的最大秘辛,在确定忠亲王的能力是否足够保护我之前,还不准备让阁下得知。”

  “你——”二皇子对这女人事到如今的狂妄极不欣赏,才欲起怒,臂上一具软躯偎来。

  “王爷,九王婶的话有理呢。”春叶霞衣云裳,金镶玉嵌,娇靥如花生艳,“不管怎样,孝亲王能离京,九王婶居功至伟,王爷,您可得多谢九王婶哦。”

  忠亲王当即意会:在这位昔日的江南第一美人利用价值未殆前,尚须给她几分容忍。

  碧月橙矜持抬首,妙目在这女子脸上瞄过,“忠亲王,这便是您自孝亲王府带回来的那位爱姬?”

  春叶袅袅行礼:“九王婶,早闻您的名了,今下一看,咱们还真有几分像,若不是这张脸,怕春叶还出不了孝亲王府呢。”

  这浅显的明讥暗讽,碧月橙懒予回应,问道:“小小的一个碧门丫头你们都擒不住,打草惊了蛇,想要再捉可就难了。纵使如今孝亲王离了京城,你们又能做什么呢?”

  忠亲王晒道:“九王婶,您怕已有了打算罢?”

  碧月橙眸内阴狠陡现:“我要谌墨死!”

  “不行。”春叶截然道,“九王婶,我劝您,莫妄动,谌墨杀不得。”

  碧月橙冷冷掀眉:“你不狠她?”

  “个人恩怨不足道。她有用,对王爷的大事至关有用,所以,九王婶,您若想动用王爷派给您的侍卫杀她,那些侍卫将当即收回。”

  “你是什么东西,敢对我如此说话?”碧月橙不屑叱道。

  春叶也不恼,抿嘴一乐:“九王婶,小辈们尊重您,乐意敬您一声,您可别不知自重呢。”

  爱姬这不张不驰的应对,甚得忠亲王欢心,他揽了美人,笑道:“叶儿说得对,九王婶,请您自重呢。”

  “九王叔,近来可好?”

  房内忐忑踏步者回首即问:“你当真可以助本王和母妃安然离开境内?”

  谌墨不答反诘:“王叔可听说过肆意堂?”

  傅珏怀眉心一展:“是那个专售各道消息的肆意堂?”

  “不止如此。”谌墨将带来的包裹解了结,取出其内所储物件,“它还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渡送出境,只是这个营生不比贩售消息来得轻松好赚,是以并不广泛为人所知。”

  这话,连及桌上物件,令广怡王起了喜色,“当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

  谌墨颔首。

  “你不怕送我走了,那三兄弟对你不利?”

  进到西域境内,受左贤王掌控,那位太妃的日子又哪里会好过了?不过,话当然不能如实了说。

  “他们三人为给碧月橙一个安身之处,恁多年来以太妃的性命牵制于你,而你的惟命是从,也着实让他们为你的孝心而感动呢。”

  “感动?”傅珏怀冷嗤,“魔鬼也会感动?孝亲王妃,你未免太拿他们当人看了罢?”

  谌墨一恼,冷道:“九王叔,你会为你的母亲忍辱负重,他们便不能为他们的母亲讨还欠债了?若太妃不曾施手害人,焉会有今日处境?”

  广怡王怆然怔住。良久后,觑她神色,“你爱上孝亲王了?你还终不能步你姐姐后尘”

  “莫提我姐姐!”谌墨击案,“你们每人都喜拿我姐姐说项,我的姐姐何尝欠你们来着?若我猜得没错,那封引我到牡丹园目睹孝亲王与贵王妃幽会的信,是你递的罢?你一直想引起谌家与孝亲王府的隔隙,难道是为替我姐姐出头?”

  这女子广怡王面色青白相加,“你姐姐命丧孝亲王府是事实”

  “我姐姐的事不劳你过问。”谌墨心生厌烦,挥止,“九王叔的东西到底拿来没有?还是您有意废止合作?”

  与三兄弟有牵扯者,必不得善终,既然她一心飞蛾扑火,旁人又能奈何?广怡王不再费舌,取了袖内乾坤:“这是其与外域来往的信件,外域鉴章及其私人印章凿凿在目。”

  “有劳九王叔了。”谌墨将案上包裹推过,“九王叔只管设法将太妃接出宫来,静候佳音就是,三日内自会有人与阁下联系。这人皮面具的用法,附有书面指点,请潜心修习。至于这两份西域客商的身份证物,请小心保管,尤其小心您那位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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