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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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今生- 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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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已经多年不曾摸过琴弦,生疏了。”
他没有说的是自他入仕之后便一直很忙,然后因为商苏衡的青眼,他更有意无意地隐藏了这份技艺,以免多增烦恼,因而的确是很多年不曾摸过琴弦了。
“方才那一曲,很应时应景,你能不能再弹一遍给我听?”
“陛下有命,敢不遵从?”此时心境转换,他倒是很愿意弹给她听了。
他就在船头坐下,轻试丝弦,重调瑶柱,悠扬的乐声又一次在这月夜湖心飘散开来。
“起风了,有些凉,来,披上。”
商苏衡正听着曲子,高雁行陪着坐了一会,突然起身,进去拿了件披风,从椅手上拉起她,为她披上,认认真真地把更带子系好,再小心地抹平皱褶,眼角余光却悄悄地瞥向纪远思暗察他的反应。1215187
对于纪远思跟着上了画舫,他颇为不快,虽说是商苏衡叫他来的,可别家大臣都远远的躲着龙舟,就他不远不近地靠着,还弹个什么追月追星的曲子勾挑商苏衡,分明是有意的。
因为当初那事,他一直对纪远思有严重的心结。平时两人没什么交集,然后又知道了商苏衡真是放下了,倒也没什么事情发生,哪晓得今天,偏偏在这种团圆夜,这种应该他与商苏衡私享的日子,纪远思却跑来打扰,便特别的让他不舒服,所以有意无意地便想试试他。
纪远思微垂着头,半眯着眸,像是全心都在琴上,丝毫不曾注意他的这番举动。
披好的风衣,商苏衡重新倒回椅手上,高雁行自几上随手拿了杯酒,递给她。
“不要,已经唱了不少了,醉了头会疼。”商苏衡用手雅挡。不知道为什么,高雁行像是特别喜欢灌她酒喝。
“浅酌怡情,你也只不过喝了三两杯而已,不会醉的。”果然,高雁行又来哄她。
“反正不要,还是给我片蜜瓜吧。”
高雁行放下杯子,把那盘蜜瓜连盘端了,再叉了片,送到商苏衡嘴边。商苏衡就手吃了两片,忽然醒起纪远思也在坐,顿时有点微窘。
她小声对高雁行道:“我自已来,还有,你也拿点瓜果点心给纪远思那边,请他却叫他干坐着,很失礼。”
高雁行轻哼了声:“他正抚琴呢,哪里有空?”话虽如此,到底还是提了一壶酒送过去,不为别的,只因商苏衡言下那份待客之意并不难懂,话意里表达了主客有别,这一点,他挺满意。1215187
就这样,纪远思弹了一曲又一曲,偶尔会停下来,唱一点酒。商苏衡与高雁行两人依偎在一起,时不时指点远处,说说笑笑。画舫飘飘摇摇地在湖心游荡。
夜渐渐深了。
突然,楼梯那边脚步连响,一人很快上了楼,过船舱,出现在三人面前。
“陛下。”
商苏衡木呆呆瞪着面前一身风尘的人,再猛地惊跳起来,扑过去,兴奋大叫:
“秦朔!”

 爱今生 生活两三事之——吃醋是件技术活(二)

 再也想不到秦朔竟然赶回来了,呆怔过后,商苏衡高兴坏了,跳起来去迎他,脚上一个踉跄,直愣愣地就栽过去,秦朔眼疾手快地接住,紧紧地把人抱进怀里。
“我好想你!”她今晚真喝了不少,颇有醉意,平素的矜持自制都忘了,她紧紧抓着秦朔,笑魇如花,“我以为你赶不回来的。”
秦朔搂着她,“今日过节,自然要回来的。”八月节,团圆日,无论如何也要赶回来。
“对了,你一定还饿着的吧?快过来,”她扯着秦朔转身往船舱里走,把高雁行和纪远思两个全置之脑后。她一点也不知道,当她欣喜若狂般跳起来扑进秦朔怀里之时,高雁行已经有些难看的脸色在此刻如敝履被抛弃后,完全阴沉下来。“御膳房今天准备了不少好吃的,”她拽着秦朔来到桌旁,“啊,都冷掉了。来人——!”她扬声唤,“速速让人重新置些酒菜来。”
“不必了,陛下。”秦朔拦下,“这样就可以了。”
“不行。”商苏衡摇头不肯,“我知道你的,为了赶时间,一路上肯定是冷水干粮随便打发,回来了怎么可以再吃冷东西?一定要吃些热乎乎的,暖一暖,不然迟早胃要被你搞坏掉。”
“好,我听你的。”
“这才像话!”
“尚思,快些去准备。”
“我看看,有什么可以先吃点垫垫底,对了,有螃蟹,下酒最好了,我帮你剥壳。”
“别,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你别伤着了手。”
“才不会,你洗手去,还有脸,看你这一身的灰。”
……说话声不断地从船舱飘出,饱含温柔情意,着实羡煞旁人。纪远思已经停了抚弦,微垂着头颅,不知在想什么;偶尔悄悄向里面瞄上一眼,然后再觑上端坐在不远处的高雁行,看他搁在椅子扶手上的拳头越握越紧,指骨捏得发白,眼睛死瞪着舱们口那薄纱细帘,周身的寒气浓得直接可以冻死人。
舱里,商苏衡不时给秦朔夹菜、添酒,嘴里则继续絮叨:“吃过了早点回去休息好不?”
“还是陪陛下再赏会儿月吧?”
“不用,月亮哪天不能看?何况刚才和高雁行已经看了好久,你没日没夜的赶路,一定累坏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
“也好。”
“尚思,吩咐——”本来准备吩咐返航的,商苏衡忽然改口,“等我跟高雁行说一声。”此刻,她才记起,自己把高雁行晾了很久。
“高雁行,回宫了。”她从船舱里探出头,看到纪远思,才记起船上还有一人。
“啊,纪远思,夜深了,我就不多留你了,你也回去休息吧。”
听到商苏衡问问都不问他一声,就径自决定了回去,高雁行那个气啊,他辛辛苦苦计划了那么久,先是有纪远思搅扰,现在又来了秦朔,彻底黄了。
“陛下,之前说好了去湖心岛的,你忘记了么?”忍住气,他提醒她。
“下回再去好不好?秦朔累了。”
“不去算了,你们回去吧,我今晚就在这湖上了。”
“那,好吧。”商苏衡觉察到高雁行的不快,略微衡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秦朔的身体更重要。
“等等,”刚缩回的脑袋又探出来,“记得别又喝太多酒。”这人有些贪杯,再犯个脾气……不叮嘱一下不行。
高雁行闷闷地哼了一声,算做回答。
纪远思上了自己的小船返航不提,商苏衡与秦朔两人把画舫留给高雁行,改乘小舟回宫。
“小别胜新婚”这话半点不假,秦朔出了一趟远门,恰恰又在商苏衡最期待他回转、却又以为完全无望的时候意外出现,商苏衡真是喜翻了心。
本来,她虽然体贴,但并不是个主动的人,又加上这么一个至尊地位,许多事只是一声吩咐而已,今晚则曲意温柔,格外地不同,叫秦朔受宠若惊。
“陛下,不必了,我自己来。”
“有什么关系?我帮你洗不行吗?”
汉白玉的大水池旁,商苏衡和秦朔正抢浴巾,蒸腾的热气熏得她头有些重,脑筋有些迟钝,还有些难得的执拗。
“这等事怎么能叫陛下做?”
“这事怎么了?”商苏衡嗔道,“之前你也不是没帮过我……”她掰起指头算,“洗澡、洗头,还有洗脚,还穿衣服、梳头发……”越数越多,她忽然发现,只要秦朔在,这些贴身的事几乎被他包办。
“等等,”她揪住秦朔,“你还当自己是我的臣属,所以伺候我吗?”
“不。”秦朔摇头,柔情满目,“我喜欢。”
“这还差不多。”商苏衡满意了,“所以嘛,同样,这些事,我也可以做。”
“我舍不得。”
这话听着着实舒服熨贴,商苏衡笑得眉眼弯弯,如新月一般,更坚定了她要体贴一回的心意。
她伸出青葱指头戳戳秦朔,然后挑起眼,斜斜向上睨了他一眼,“哪,这可不是每天都有的哦,我今天心情好,所以你才有机会享受一回,到底要不要?不要的话,再要想我这般伺候你一回,可不知要等几时了哦。”
从未用过这般娇柔手段不代表她不会用,或许换句话说,撒娇发嗲是女人的本能,端看你想不想,愿不愿意使出来罢了。商苏衡今天接着酒意,展露出平素极难得见的另种风情。
秦朔一把抱起眼前有意迷惑他的妖精,跨进白雾缭绕的水池。
“洗鸳鸯浴吧。”
在情事上,一向很体贴小心的秦朔难得发了回狠,害得商苏衡一觉睡到近午,耽误掉上朝。
午膳的时候没见着高雁行,商苏衡只道他夜里贪看月色,也睡迟了,一时没有在意,直到晚膳,还不见个人影,多少有点不放心,差人一问,回话却说已经用过了,她才反应过来,高雁行这气竟然还没消呢。
“要不要去看看他?”看她蹙眉,秦朔问了句。
“不必,小鼻子小眼的,别理他!”
平日里高雁行争个上风,秦朔睁只眼闭只眼,除了本身性格使然外,也是不愿让商苏衡为难。反正高雁行爱计较,要犯别扭躲起来,吃亏的是他自己,他也不会傻得去提醒他。
到了第二天过午,高雁行还是没个人影儿,商苏衡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去瞧瞧。这一瞧才发现,高雁行竟然还滞留在画舫上,在湖心飘荡。
“你怎么还呆在这儿?”在甲板上找着倚着贵妃榻吹风的高雁行,商苏衡踱过去,伸手碰了碰他,“湖上风大,也不怕着凉。”
“哼!”高雁行重重哼了一声,别过脸。
商苏衡移过去,蹲下身子,再次与他面对面,“别在这吹风了,他们说你又没好好用饭,我已经叫他们弄了点你喜欢吃的,回去吃点,嗯?”
“哼!”高雁行再次转了个脸。
接连碰了两个钉子,商苏衡有些苦恼,无声地叹了口气,又想了想,再道:“对了,你不是湖心岛上留了个什么惊喜的吗?现在带我去看好不?我很好奇呢!”
“没了!再说了,你不是有秦朔这个天大的惊喜么?我那不成材的玩意儿哪里值得看?”
“别这样,”商苏衡笑笑,扯了扯他的衣袖,“秦朔不是出远门嘛,又费了好大劲赶回来,再说,我这不特意来陪你了么?”
高雁行豁然坐起来,“我也不是说你不应该陪秦朔,可你不觉得太厚此薄彼了?秦朔病了,秦朔出远门,哪一回你不是全副心都挂在他身上?有秦朔在的时候你眼里哪里有我?秦朔生病你大老远地赶来伺候,秦朔想你陪,你从来不会拒绝,换了我,你就总是有理由推三阻四,又是不能误了早朝,又是想休息。要不就干脆将我撇一边,要不就直接赶我走,我算什么?!”
“你想太多了,平日里我们不都让着你……”没想到以前的事,高雁行竟然还记着,高雁行竟然还记着,商苏衡蹙了蹙眉,试图开解一下,哪知道立刻便被高雁行打断了。
“让着我?让了我什么?依我看,你的心根本就不在我身上,根本就不曾重视过我,不过当我是秦朔不在时的调剂品罢了!”
商苏衡僵住了脸,默了一会,慢慢站起了身,如果她不在乎他,犯得着跑来又哄又劝地碰钉子么?只是这话,她突然不想解释了。
话出了口,高雁行也惊觉似乎有点过火,只不过睿然商苏衡接受了他,但由于她始终也没明确表示过爱他,这心里一直有个疙瘩,平日顺风顺水地自然不会去想,中秋夜商苏衡待秦朔分外热情的表现却着实刺激了他,叫他眼热嫉妒不已,然后等了两天,商苏衡才记起他,才过来看他,心里一不痛快,话就这么冲口说了出来。
“你要这么想,也由你。”
高雁行本想道歉,可面对商苏衡已经冷下来的脸,话又憋了回去。
再听得商苏衡这么一说,更不知道能说什么,低低哼一声,他第三次别过了脸。
“饭菜,我会让他们送到船上来,吃不吃的,随你。”
再呆下去实在没意思,商苏衡转过身,离了画舫,乘小船上了岸。
见商苏衡被他气走了,高雁行大悔,明明他只是摆摆姿态,期待商苏衡也如对秦朔那般,尽展柔情地哄哄他的,哪知道一个不小心却弄成了这样!只是这会子,再让他服软,主动巴上去,那就跟扇自己嘴巴子一样,不是容易事了。
商苏衡郁郁地回了宫,见到秦朔的时候心情还没平复,笑容也有些勉强。
“怎么了?”
“没什么。”
“是不是因为高雁行?”秦朔微微转眸,很轻易地就猜出原因。
“不要提他。”
“高雁行也就是那张嘴好逞强,你……”
“说了别提他!”商苏衡有些烦躁。
秦朔挑挑眉,“好,不提就不提,那你也别气了,伤身子。”
“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高雁行惹了她,她却拿秦朔撒气。
“嘘……”秦朔用手指点上她的唇,慢慢地摩挲着,“别和我说对不起,你不生气便好。”
夜里,待商苏衡睡下,秦朔悄悄起身,出来寻高雁行。
“你闹够了没?究竟想怎样?”
“闹?我怎么就闹了?”岂有此理,他得了便宜还卖乖!跑来向他显摆是不是?高雁行火大地跳起来。
“有什么事咱们私下解决,别弄到她那里去。”
“好啊,怕你不成?”高雁行抬手挥出一拳直扑秦说面门,他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你还真是欠教训!”秦朔活了,抬手一格,反掌作刀劈了过去。本来打算和他好好谈一谈的,哪知道他一上来就动手。
“哼!看究竟谁教训谁!”高雁行拧身避过,抬脚就踢。
两人一言不和,打到一处。
秦朔从军效力,学的是马上功夫,势重力沉,招式雄浑,以一挡百;高雁行走江湖,擅长地是轻灵飘洒,迅捷如风的近身缠斗,两人各有所长,一时倒也分不出胜负。
时间久了,两人斗得兴起,全忘了身在何处。船上的桌椅摆设全都拿来当作武器,乒乒乓乓地砸了个稀烂,船顶都拆了大半,把巡夜的禁军吓个半死,忙不迭地报给了风从龙。
风从龙起来一看,叫苦不迭,想想这两人功夫都是不弱,这架他自己未必劝得住,并且这事迟早会让陛下知道,不得已,差人去唤醒了商苏衡。
“住手!”商苏衡匆匆爬起来,赶到湖边,看着被拆得差不多的画舫,还有那两个还在纠缠不休的人,又气又急,催船追上前,大喝一声。
“你们两人干什么?半夜里不睡,爬起来打架?啊?”
“陛下?”两头牛终于发觉了不妙。
“别喊我!”商苏衡怒瞪两人,气得直哆嗦。
“说什么没问题,说什么好好相处,原来都是骗人的,对不对?我早料到不可能的,那为什么要开始?为什么?”
“不是这样的,陛下!”两人难得的异口同声要解释。
“够了,什么都不用说!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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