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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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今生-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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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阶前停了张围着云纱步辇,珠翠女子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登上去。
上了辇,商苏衡不管不顾地倒在软枕上,闭了眼,完全不理会自己被抬往何处。
 “陛下。”
  耳畔又响起一声轻唤,又一次张开眼,商苏衡发现步辇已经停下,珠翠女子平伸手臂,躬立于辇下。她扶着她的手,走下来,不甚用心地打量了一下身在何处。
还是她醒来的那座宫殿,好再次回到原地。
商苏衡在前殿坐下后,珠翠女子建议道:“陛下,用些膳吧,您已经有三日粒米未进了,再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支撑不住的啊!”
吃了东西才有气力,才有精神,才能想出办法脱离这场灾难,所以她必须吃东西。商苏衡说服着自己,慢慢点了点头。
珠翠女子见了,大喜。踩着碎步迅速出去,吩咐了一圈,不多时,人出人进,大大小小地盘盏盅碟摆了一桌,珠翠女子请她来到桌前。
“太医说,线上这几日宜进食清淡之物,所以奴婢自作主张,吩咐膳房做了这些,不知可还合陛下心意?若陛下不喜欢,奴婢这就吩咐他们重做。”
商苏衡没有理会。她拿 赳果上的银著,就眼前的盘子,随便夹了一样,放进嘴里,咀嚼、咽下;再见又从另一个盘子里夹了一筷子,咀嚼、咽下。舌头上的味蕾似乎都退化消失了,塞进嘴里的食物完全吃不出味道,不过,她不在乎,反正目的是填肚子,吃的是什么能有多大关系?
再随意夹了两样菜,又将面前细瓷小碗里的粥吞下一半,感觉再咽不下任何东西,商苏衡放下的筷子。
一直伺立在侧珠翠女子挥挥手,立刻有人上前撤去菜肴收拾桌案,又两名宫女捧来食盆、净水、茶盏与手巾,让商苏衡漱口净手。于此同时,一名小侍猫着腰,悄无声息地走进殿,跪倒,禀告:
“陛下,禁军统领风从龙风大人求见。”
 “不见。”商苏衡想也不想地拒绝了,她没心情也没兴趣面任何人。
“是。”小侍应声退下。
 未久,这名小侍去而复返。
 “陛下,风大人再次恳请陛下赐见。”她飞快地奏禀着,“风大人说了,陛下一病多日,他甚为担心,希望见见陛下,还有,风大人觉得如今朝中的事完全交由纪丞相处置亦甚不妥当,他希望……”
“够了!”商苏衡喝止,“说了不见,就是不见。出去!”
 “奴婢去劝劝风大人。”珠翠女子急忙忙开口。说完,她不等商苏衡应许,躬了个身,匆匆出殿。
 “今夜,我定要见一见陛下!”外间传来道浑厚低沉的男子嗓音,隐含着焦虑与愤怒。
接着是不翠女子那细声细气的声音,也不知是安抚还是规劝。渐渐地,仿佛是发生了争执,声音忽高忽低,断断续续地随风飘入殿内。
“……想杀……”
“不可!……”
“……我信不过他!”
“陛下……安然有序,没有乱子,也只有他……”
“哼!若非……又怎么会……”
“他的忠心……朝廷上下……病休痊愈……需要时间……”
“……看着他!若有不妥,哼!”
 ……
脚步声渐行渐远,珠翠女子终于将风大人劝退。  
第九十章 惑 一
夜色沉沉,暗无星月。
商苏衡独自一人倚在窗前,茫然地瞪视着外面昏黑的夜空。所有的人都被她赶走,包括像是司职总管的珠翠女子。
时值初夏,原本这种季节,哪怕是夜里,风吹拂身上也只会让人感到舒爽清凉,然而,此时此刻,吹拂在她的身上晚风却令她感到刺骨的寒意。她抱紧自己的臂膀,籍此抵御寒冷和孤寂。
窗外,那些随风起舞,不能自主的枝条,仿佛就是现如今的她,被荒唐的命运肆意摆布。她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她又该怎样才能唤出那个弃了这身皮囊的女皇,好让她回去,回到她原本的世界。 
她努力回忆那两次的梦境,梦里那个与她长的异常相像的女皇,她感觉得到她的伤心痛苦、愤怒与怨恨,感同身受。可是感同身受不等于她就应该代替她来承受她全然不知的一切吧?那关她什么事!
还有一点让她不通的是,两次梦境都发生在岐县的一家招待所,而不是在照明殿里。虽然那里离照明殿不算特别远。
更难以理解的是她晕过去时是在宿舍里,甚至还是在大白天,并且晕过去之前的两天都未曾再作过与昭明殿有关的梦;她醒来,则是在这间同样离昭明殿有着不短距离的另一座宫殿。
除了梦里梦外都有那座昭明奶,她看不出两者间有什么特别联系。
难道说,会发生这一切是因为昭明殿里有什么神秘气场?那这个神秘气场所涵盖的范围也太广了吧?不管是魔幻电影还是世界奇迹都没不曾弄出过涵盖范围这么大的气场。再说了,就算真有什么神秘气场,那又为什么似乎只有她受到影响?别的不清楚,她至少知道一起参加那次考古活动的四个人只有她做了恶梦,也只有她被影响。
是因为梦里的女皇跟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吗?
商苏衡拧紧了眉,为这个结论愤怒不已,长得像又不是她的错,人家长得像明星是跑去电视台上作模仿秀,她长得像女皇就应该莫名其妙被换灵?
这种事要是发生在银幕上,她只会笑笑,反正影视里没什么不能换的,换皮换脸换魂灵,只有你想不出,没有它做不到,这类影片她也看了不少,至多笑叹一声剧情太狗血。然而,当这种事真要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妈的!狗。屎!狗。屎! 
除了这几个字,她实在吐不出,她不愿吐出稍微有点涵养的话来,可就算如此,依旧不足以宣泄她的无边愤怒。
诅咒除了能泄一时之愤,其它的什么也做不了,这点她很清楚。这一整天,她喊够了叫够了也哭够了,换得一身疲惫外,什么也没有剩下,所以现在,哪怕她推敲半天,得出了这个荒诞无比的结论,也只是无声的咒骂了两句,再见也没气力狂呼乱叫。
她所有的精力体力在这混乱荒谬的一天里,全数耗尽。
一日奔跑呼号引喊引发的疲惫,再见加上反复苦思冥想造成了倦意,渐渐,商苏衡支撑不住了,她软软地扑倒在桌案上,昏昏然睡去……
紧闭的殿门,无声无息地慢慢开出条细缝,一道人影提了盏六方宫灯闪进来,举起灯笼照了照,发现商苏衡扑倒在案头。她轻手轻脚地靠近前,弯下腰,网商苏衡已经睡着了,于是放下手中的灯,自架上取了件银狸皮袍,轻巧地盖在她身上。
随后,她取下撑子,放下窗,只留了一条细缝透气,又看香炉里又添了些香,然后再次打量了一遍,确定无有不妥,这才重新提了灯,悄悄退到殿外,掩好大门。
步下台阶,走了几步,她又停下,转过身子,对着背后森严肃穆的殿堂,略微注目,又转回首,低地垂着脑袋不知道想些什么,半响,幽幽吁了口气。
   “尚总管在烦恼什么?”
“啊!”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惊呼一声,旋即以手掩住嘴巴。
“吓到你了?”发声的人从暗处走出来,走到灯笼的光线可及的范围。
“奴婢见过风大人。”
 看见清了来者,她镇定下来,轻轻一福,向来人施了个礼。
“尚总管到底是尚总管,果然好定力。”
 尚思微微叹息:“风大人可还是怪罪奴婢?”
 “岂敢岂敢,陛下身前的一切,已尽数由总管包办安排,陛下既无不满,我又何敢怪罪?”
“风大人果然是在怪罪奴婢了。”
 “哼!”风从龙重重一哼,并不否认。
尚思不愿在此时与他口角,于是转了话题:“风大人怎的还未休息?”
“我从各宫门处看见了回来。”
“风大人这些日子辛苦了!”她又福一礼。
尚思一直轻声细语,谦恭有礼,风从龙也不好意思再板着脸,他抬眼瞄了瞄幽暗无声的甘露殿。
“陛下睡了?”
“是,倚窗而眠。”尚思指了指东头的那扇窗。
“你怎么伺候的,竟然让陛下倚窗而眠?”风从龙怒气又升,“难道你不知道陛下这身子才略微好了些么?”
尚思轻叹:“奴婢如何不想陛下安枕于榻上?可陛下不让人伺候,如今仆在案头睡着了,奴婢也不敢唤,怕惊着了她。大人你也知道,她这病本就是心疾,太医院的那些也都说了,要安神,要安神!奴婢哪还敢随意惊扰?好在这天也入了夏,夜里不凉,奴婢给陛下盖了件袍子,应当无妨。”
风从龙听了无话可说,只能长叹一声,“唉!”
一时,二人皆默然。
少顷,尚思再次开口:“风大人,您也歇着去吧。”
“我睡不着,”风从龙摇头,“尚总管要去歇息了么?”
“奴婢今天日值夜。”
“这几日天天都是你在值夜吧?”借着灯笼,风从龙瞄了瞄尚思的脸色,“原本这值夜的事无须劳动总管,只是这几日……也真辛苦你了。”
“奴婢不辛苦,奴婢只是希望陛下早日好起来,”尚思略露期待,“真正好起来……”
“都是纪远思的错!”风从龙恨恨道。
 尚思无言。
 原本,她对纪远思隐隐有几分同情与理解,他并不甚过错,只是不爱陛下而已。可当她看到陛下为他癫狂,终至一病不起,就算如今醒来又仿佛入了魔,同情也渐渐转为怨恨。 
陛下终究是陛下,对他痴心一片,他怎忍心如此折磨陛下!
“反正我已经已经警告过他,朝中之事若有一星半点差错,我就是拼着被陛下斩了,也会先要了他的脑袋!”
“纪相对国事还是尽心尽力的。”
“哼!若非这一点,陛下吐血的那一天,我就砍了他了!”
“若陛下总不见大好,咱们只能仰赖他了。”尚思不无忧心地说。
观白天陛下的样子,依旧不像是神志清楚,至少不像是解开心绪了。陛下总也不临朝,朝野上下若不是纪远思压着,真不知要出什么乱子。风从龙已将宫里的门禁改为一级戒备,怕的也是会出什么乱子。只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朝廷内外已经有不少人说纪远思专横独权,并三番五次要求进来探视陛下,靠着风从龙态度强硬地拔剑拦着,才都给挡在宫门之外。也多亏大家都知道统领风从龙对丞相纪远思一向颇有微词,不然,恐怕真要怀疑,陛下是不是被这两人联手软禁在深宫了。
即使如此,也拖不得很久,陛下再见不临朝,只怕真要大乱子了!
“这两日,还请风大人多多注意 。”
“这个我当然知道。”风从龙挑起眉,“不过,尚总管,你的意思不会是说,陛下还不准备临朝吧?”
“当然不是,”尚思忙否认,“陛下今日已经醒转,胡太医也说大好了,我想再不要两日,陛下必能恢复往昔。”
言下之意还要再等罗?风从龙大感焦虑,盯紧尚思的眼睛,重重道:“明日,明日我定要劝一劝陛下,尚总管,你可不许再拦着了。”
尚思苦笑:“风大人若能劝得住陛下,奴婢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拦着?”
风从龙鼓的满满的气立时漏掉了一半。
是啊,若他能劝得住陛下,又何至于此?
第九十一章  惑 二
如果商苏衡在昏睡过去之前曾有过期盼,这茺唐可笑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的话,那么,当日出东山,晨曦透过窗棂将腰酸背痛的她自案头唤醒,看到目光所遍及处一如昨天,也足以让她再次真切地体会到,一切不是幻觉。
倒是有一点与昨日不同,她觉得自己平静鑫了,已经能较为理智地看待问题,面对现实。反正再见怎么悲惨,日子总要过下去。既然她无法海扁那个制造这场混乱,摸不着也看不见的苍天大老爸一顿,那么,再愤怒怨恨也只是徒劳,只会气得自己半死而已,倒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走下去。
这一点,就目前来看见,似乎不难。
好歹她的身份旭一国之女皇呢,饿不着冻不着,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或许这就是这场换灵闹剧的最大福祉?她不无讽刺地拉扯了下嘴角,逸出一声淡漠地冷哼,喝!
“咿呀”一声,沉重的大门开了条细缝,她抬起头,瞄了眼,见到昨日那女子悄悄地走过来。
这女子正是总管尚思,她看到商苏衡安坐窗前,微微一顿,之后迅速走上前来。
“陛下,您醒了?”
 四名宫娥应声捧了水盆、盂盆、手巾、托盘跟随入殿,亦来到她向前,跪倒,高高托起手中之物。
尚思自托盘上拿了杨枝做齿木,揭开搁在边上的瓷盅盖子,从中挑了点折细末,然后递给她。商苏衡接过,放入嘴里,感觉到清凉微咸的味道,她用牙咬了几下,又在牙齿上蹭了蹭,吐出。丢弃在托盘之上。心中却在想:万幸她学的是历史,对于 这齿木的用途多少知道一些,虽然未必做得很正确,可错也不会错得太离谱。
尚思在她吐出齿木后,又递上了茶盏,商苏衡接过,含了口水漱了漱,吐在盂盆里,又接过尚思送上的手巾抹了把脸。
洗漱已毕,那四名宫娥悄然退下。尚思则从架上拿出一套衣袍,来到商苏衡身旁,道:“容奴婢为您更衣。”
“不必,这就就好。”
“是。”
因为不习惯铜镜,商苏衡分辩不出镜子里映出的脸庞气色如何。但,分辩不出不等于猜测不到,这具身体一病多日,想来脸色不会好看到哪里去,只是她并不在乎。
见她不打算妆点容颜,尚思眼中泄露出一丝失望,却依然抱着一丝侥幸开口试探:“陛下,今日上朝么?”
商苏衡锁起了眉。她现在还都摸不着头脑呢,上朝?暂且饶了她吧!
“我,”她一顿,改口,“朕”别扭啊,她暗忖,“病了几天了?”
 〃陛下昏睡了三日。”
“那今天是第四日了?”商苏衡改了个字,顺应这里的表达方式,心中则想,原来她来此四天了。
“是。”尚思应了声,再问回头,“陛下可是觉得哪里不适?是否要传太医前来?”
 “胡太医……”商苏衡低喃,这胡太医就是昨天的那位褐衣人吧?
将她的迟疑当作不解,尚思忙解释道:“陛下,还有一事奴婢正要禀告。” 
“嗯?”
“太医院丞王清,因救治陛下不力,已经让风大人给砍了。”
 风大人?她记得昨夜相见她的那么禁军统领大人好像就是姓风,他应该是叫……
“风从龙?”
“是。”
医官虽说官职不大,也是朝廷命官,私自处死,这罪可大可小,风从龙一向是陛下亲信,陛下按说不会为个小小医官而重罚于他,但这些日子陛下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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