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稍等，这就来了，我先帮您将外衣解了，许就没那般热了。”碧桃见她脸色越来越红，也有些着急，可备水的确要花些时间，和露一回营就去传唤粗使的太监了，已经不可能再快了，所以她只能先安抚一番。
正说着，两名小太监抬了浴桶来，之后是四名太监轮番向桶里注水。商苏衡急不可耐地走过去，把手探进了桶里。
温的。
“换过，换过，朕要凉水，冰凉冰凉的水。”
和露忙摇头：“虽然是夏季了，可这里白天炎热，夜里却还是很凉的，奴婢可不敢给陛下用冷水……”
“将你换你就换，快换！”商苏衡恼了，她甚少有这般口气严厉的时候，把和露几个吓了一跳，不敢再驳，小太监们连忙抬了浴桶出去倒掉，又重新打水。
这厢小太监们忙着换水，碧桃立到了帐门口，打着帘子，方便他们进进出出，远远地就看到泰朔大步向这边走来，不消片刻便来到眼前。
“泰将军。”她微微欠身，向他行了个礼。
“我给陛下送些醒酒药来。”泰朔摊开手掌，现出掌心里一只白瓷小瓶。
碧桃正要接过，送水的太监提了桶亦来到门前，她忙收回手，重新打起帘子，“还请将军自己拿与殿下吧。”
泰朔看看进进出出的太监，只犹豫了一下，便低了头钻进大帐。
“臣泰朔见过陛下。”
“泰将军免礼，这么完了来找朕有何事？”商苏衡勉强忍下越来越烦躁的感觉，尽力平和地问他。
“臣给陛下送些醒酒药来。”泰朔站起身，又一次递上瓷瓶。
“多谢你了。”商苏衡大喜，“这药怎么用？”
泰朔正要解释，晃眼瞄到桌上的篮子，眉头一紧，顾不得回话，大步走上前，抓过篮子，确定了刚才那一眼并未错认，当即变脸。
“陛下吃了番红？”
“嗯，怎么了？”
“陛下吃了多少？”
商苏衡偏头想了想，“总也有七八个吧？”
泰朔脸色愈发难看，“什么时候吃的？”
他口气低沉严厉，简直像审犯人一样，商苏衡有些火了，和露更已经憋不住，大声质问：“泰将军，你这是什么口气？”
“臣该死，”泰朔忙跪下，“臣一时心急……”
身子越来越燥热，简直像着了火一样，眼看着水也准备好了，商苏衡不愿再听泰朔有什么要说的，只盼能快快泡进桶里。
“无论什么事，都等明日再说，泰将军请回吧。”
“此事与陛下有关，等不得明日。”泰朔急道。
“那就快点说，究竟什么事！”
看到商苏衡眼睛不住的往浴桶那边瞄，泰朔知道她忍不住了，“陛下不是酒醉，此时沐浴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它越来越严重。”
“那是什么？”商苏衡心不在焉的文，管他是什么，她现在只想泡水。
“臣不知陛下吃了番红，不然定不会让陛下饮酒。”泰朔叹道。
“烦死了，你到底想说什么？”泰朔不是一向少言寡语的吗？这次怎么废话这么多？
“番红佐酒，可以助性。”
助兴？助什么兴？商苏衡没反应过来。
泰朔看出她未听懂，犹豫了一下，一字一顿地又说了一遍：“就是可以助——性。”
商苏衡呆瞪着他，不是很清醒的脑子转了半天，猛地反应过来。
“啊！”她蹬蹬蹬倒退了几步，差点摔倒，和露忙抢着搀扶，她却像触了电般，用力一甩，挣脱开去。
“你是说助——性？”她再问一声。
知她懂了，泰朔垂下眸子，低声道：“正是。”
“出去，全都给朕出去，没有吩咐，谁也不准进来！”商苏衡捏着拳头退到了床榻边上，大声吩咐。
泰朔默然不语，躬身又施了一礼，便向外退去。
“陛下？”和露却不肯走，惶然叫着。
“出去！再不走，朕要砍人了！”
和露和碧桃还犹豫，商苏衡就手抓了枕头砸过来，“滚！快滚！”
两人无奈，只得也退出帐去。
爱今生 第一百一十八章 长夜
两人一出帐，等在外面并未离开的秦朔便沉声问：
“方才回营之后陛下可是还吃了番红？”
“是。”碧桃忙答，“吃了两个。”
“你们俩在这帐外守着，在本将军回来之前，无论是谁无论任何理由，都不许让他靠近陛下这御帐半步！否则—”秦朔鹰眸怒张，比尖刀还要锐利的光芒有如实质般割在碧桃与和露身上，刺骨疼痛。
两人怕极，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颤身应是。
秦朔得了两人承诺，转过身看看七八步开外处，轮值巡夜的羽卫与骁卫，如以往一样严整肃穆，略放了心，这才大步向高雁行的营帐而去。来到帐外，也不招呼，直接挑帘入内，鹰眸一扫，发现要找的人正盘坐在一个热气蒸腾的木桶里。
“快起来！”
高雁行正在做药浴。
他好容易弄来连紫的根茎，正按照太医院传的法子为自己治疗，等小腹内渐渐凝聚了几分热意，他用心引导，耳边猛地响起一声响，他一惊，那一点气顿时散了。他大怒，猛然张眼，却看见秦朔阴着个脸立在桶边。
“请高司奉速速起身穿衣。”秦朔仿佛看不见他一脸愤怒，再次催促。
奇了，他与这靖北将军半丝交集也没有，他知他身份也就算了，这一脸焦急地找他来又是为什么？
“我为何要更衣？”
“伺候陛下。”没工夫多解释，秦朔答得简洁明了。
高雁行又羞又怒，脸上青白交加。
“不去。”
“这是你的责任！”
高雁行听了，脸绿了，“那又如何？不去就是不去，叫她找别人去！”
“你！”秦朔右手如电，一把揪住高雁行的脖子，提他出水面。
虽然被勒得快喘不过气，高雁行依然冷笑：“死也不去！”
秦朔瞪着他，眸光幽暗阴郁，半晌，就那么手一松，高雁行咚地摔回桶里，溅出水花一片。他呛咳着爬起来，抹去眼前水花，只见帐帘轻晃，刚才威胁他的人，此时影子都不见。
出了高雁行的帐篷，秦朔大步赶往军医处，直接从床上提了人，用力摇醒：“番红佐酒，除了用人解除药性，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什么？”军医本已沉睡，给他这一摇，脑袋还蒙着，哪里又听明白他说的什么？
秦朔耐住性子，又问了一遍。
“就我所知没有。”医官摇头，然后一脸暧昧地看秦朔，“你又不是不知道，番红本来就是房事助兴之物，多做两回便解了，且不伤身子，最是上品春药，怕什么。不过大将军，你不是不近女色的么？我在营中这许多年，还从没听说大将军也有这方面的需要，不如明个儿，我再给您开几贴壮阳药补补？”
“闭嘴！”秦朔心急如焚，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胡扯，“真的别无办法？”
“真要不行，那就忍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吃了八九个，可还忍得住？”
“八九个？”军医惊叫，“那怎么能忍，还不逆血充脑，活活烧死了？”
“该死！张复来，你定要给本将军想出法子来，否则我现在就剁了你！”
“将军，你就是把我剁了，我也没法子啊！”张复来跳脚。
秦朔脸上阴霾密布。拖得时间越久，陛下便愈危险，他不敢再停留，转身就走。
“哎，等等。”张复来又叫住他，秦朔猛回头瞪他。
“那个，吃了番红的是将军您自己吧？”张复来小心翼翼地问。
“与你何干？”
张复来腆起脸，“嘿嘿，我的意思是说，如果是将军您自己，那倒也不见得忍不得。”
“什么意思？”
“将军生性坚韧，耐性本来就比常人强许多，然后将军一身功夫多少也可以逼出一些药性来，再来，实在不行，嘿嘿，”张复来伸手到胯下，做了个搓揉姿势，“自己解决两次，纾解纾解，慢慢地久熬过去了。”
秦朔扭头就走，夜风送回句“管好你的嘴”，人已经远了。
求援无果，秦朔再不敢耽搁，急忙忙返回。御帐外，见了和露碧桃两个，沉声问：“陛下怎样？”
两人皆摇头，“奴婢们不敢进去，不知如何。”
秦朔凝神细听，隐约听到粗浊的喘息，却不知里面人情况究竟如何，又不便进去看，正得不知怎么办才好，“啪”，帐里传出杯盏摔碎的声音。
秦朔心头猛跳，再顾不得许多，丢下句“退远些守着，不许靠近，更不许放人进来”窜身入帐。
和露与碧桃早就六神无主，只有按他吩咐，远远地退守在外。
入帐后，看到的一幕差点让秦朔心魂俱飞。商苏衡正自地方捡了块碎瓷片，狠狠地向手腕划去。
“陛下不可！”他飞扑过去，于千钧一发之刻，将自己的手拦挡在瓷片与商苏衡之间。
鲜血迸飞。
商苏衡浑身似火，极勉强地保持着灵台那一点清明。她知道再这么下去的话，只怕真是要控制不住了。她决不能让欲火熏了心，倘若真丢人现眼地随便拉个男人来与她做那档子事，还不如死了去。
她用力咬了自己一口，舌上一阵剧痛，清醒了两分，瞥见桌上瓷杯，喘息踉跄地走过去，抓起往地上一摔，之后再拾了块大的，咬了牙，闭上眼，狠狠地向胳膊上划去。
瓷片入肉的声音清晰可辨，可她却丝毫没感觉到疼。
豁然张眼一看，一只蒲扇般的大手挡在她的腕上。
秦朔！
她像被火烧到般往后就跳，口中怒道：“谁派你进来的？出去！”
秦朔不应，也不理自己正在流血的右手，探身向前，左手如风，握住商苏衡依然捏着瓷片的那一只腕子。
“陛下松手，切莫伤了自己。”
“你放手！”商苏衡又惊又怒，扑面而来的男性阳刚气息令脑袋又是一阵眩晕火热，她猛地闭上眼，大大喘了口气。
“陛下丢了它，臣即刻放手。”秦朔一面哄她，一面伸了带血的右手，小心翼翼的靠近，飞快地一拍，夺走了她手中的瓷片，远远地丢了出去。
瓷片脱手，商苏衡又气又恨，更是紧张，也愈来愈管不住自己。
“再不滚出去，朕定杀你！”
“臣知道。”秦朔低喟。
熟悉的燥热再次席卷而来，愈发凶猛，顾不上再理他，商苏衡牙关用力，想在舌头上再来一下。
秦朔幽暗的眼眸始终紧紧盯在她脸上，不敢漏看任何一丝细微变化，就怕她还会伤害自己。见她嘴边肌肉一抽，知她想咬舌，电光火闪，便捏住了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挤进去，硬塞了食指中指于牙缝中，随即松开捏着下巴的那只手。
“便咬着臣吧。”
他动作委实太快，商苏衡几乎没感到受阻，既定的动作依旧执行，“咔吱吱”撕裂皮肤，摩擦上骨头，微凉的血液顿涌，腥甜气味立刻充盈整个口腔。
咬上手指的那一刻，商苏衡已知道咬着的不是自己，本该收口吐出秦朔的手指，可脑袋已掌握不住对身体的控制权，舌头自作主张地绕上去，舔舐起来。
“好甜。”她含糊呢喃。
被灵巧火热的舌头缠绕上的那一刻，秦朔额上的青筋连跳两下，脊背瞬间蹦得笔直。
商苏衡吸食了两口鲜血，睁着已经迷蒙的眼，向秦朔伸出手去，指尖触到他身上冰凉的铠甲，兴奋莫名。
“好凉，好舒服。”吐了手指，身子前倾，把脸向着铠甲蹭过去。
“不可！”这要蹭上去，脸非揉烂不可。秦朔眼明手快地提着她的衣领，将她扯开去。
“别走，给我。”触手可及的清凉滋味被人夺去，商苏衡脸皱成一团，挣扎着又向前，胡挥的手指碰触到他臂上的铠甲，大喜，一把抱过去。
缩手，转身，秦朔瞬间绕到商苏衡背后，反剪了她的双手。
“放开我，放开我。”商苏衡拼命挣扎，迷蒙间，看到帐篷一角的那扇屏风，她记得屏风后面是水，冰凉冰凉的水。
“水，我要水，放开，放开，该死的你放开，让我去！”她又扭又踹，拼命想挣开身后的桎梏。
此时若让她下水，冷热一冲击，经脉一个承受不住，只怕当场便会爆裂。秦朔咬咬牙，横下心，腾出一只手来，三下两下扒了身上的盔甲，踢到一边，握住商苏衡腕子的手轻轻一带，将她带入怀里。
“陛下。”他极低极低地喊了声。
身后这具高大结实，还带着凉爽体温的身躯的诱惑力比之冰水大太多，商苏衡直觉转身，双手勾住他脖子，把发烫的脸贴上去。
比起直接盖到脖子上肌肤的双手，火热的脸庞挨触到的粗糙衣衫太让人不满意，她本能地扒拉开那恼人的衣衫。
不过一会儿，商苏衡就差不多将秦朔的上衣全扒光了，可还是不满足，她始于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是阻碍享受的讨厌东西。
秦朔一直动也不动地任她肆意施为。手钻进衣衫里摸来摸去了，他忍着；脸贴着胸膛左蹭右蹭，他忍着；哪怕是被扒光了上衣，整个身子都贴在他身上揉来揉去，他还是忍着；知道看到了商苏衡撕扯着要把自己也剥光，他终于慌了。
“陛下不可！”
那素来令人心安的沉稳嗓音此刻又暗又哑，并且比之先前挡瓷片，塞手指时的迅疾果决，此时的秦朔却无比畏缩拘谨，始终垂于身侧的双手连小尾指都不敢动一下，只能徒劳地妄想用言语阻止商苏衡作乱。
商苏衡哪里会理他？她现在满脑子只知道要舒服。衣服脱不来，就乱拽，拽不动就瞎撕，边撕扯还边不停地往秦朔身上揉蹭。
两件轻薄的丝袍哪里架得住她胡扯乱撕一气？袖子飞了，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前襟烂了，呈现滑腻腻的肩膀，还有月白色的抹胸——
秦朔猛地别开脸，用力闭上眼睛。
他的生理反应也已经要藏不住了，商苏衡在此时，在这熊熊大火之上又浇了一桶油。她勾住他的脖子，往上一跳，挂上身，两条脚紧紧缠上了他的腰。幽兰般的香气，柔滑软馥的触感瞬间全挤压在秦朔的脸上，这是她的——
“咯咯吱吱”一丝鲜血自比蚌壳还紧的嘴角缓缓溢出，秦朔硬生生地把脸再别开一寸，无比艰难地抵御着面前动人的身躯所带给他的嫉妒诱惑，不让自己就此化狼。
商苏衡完全不知道秦朔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挣扎，挂在他身上的身躯纵情地左右扭摆，摩挲着以追逐快感。
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再这般下去迟早要出事。
秦朔终于出手。
他伸左掌托起那渐渐下滑，就要触及他贲起的欲望中心的圆臀，探右手食指中指压在尾椎骨之上，微微一吐力。
“呜呜——”
自商苏衡喉咙里发出声妖媚婉转的呻吟，穿透秦朔的耳膜，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