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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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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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光是安静这一点,恐怕我就做不到了。”男人很惋惜地摇头。
骆赛安慰他说:“自然界生物本身就有自己的生命循环,并不需要被饲养也会长得很好,有时候人类因为自我满足而过多的干预,反而让生物族群不正常发展。”
作为和平象征的鸽子悠闲自得地在广场踱步,让或者突然被正群惊飞的鸽群,都让来看的人感到心情愉快。然而在一些旅游城市的广场,因为游客的过量投喂,造成了鸽子的大量繁殖,鸽群遗留的粪便、滋生的各类病菌都令市政府头疼之极,在伦敦特拉法加广场、威尼斯圣.马克广场,甚至通过立法禁止游人投喂鸽子。
“你是一位很有见地的贤者。”
被这样称赞让骆赛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平时他就算被称赞,大多是被誉为有趣的麻瓜或者的脸还能看的宅男。
然而尽管有见地的贤者听起来很不靠谱,但从这个极具风度的男人嘴里说出来,却意外地有种让人信服的力量,就像一位位高权重的人物微笑着。
“你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骆赛从善如流地点头。
“从前有一个名叫塞米拉米丝的少女,受到众神的庇佑而生,尽管她在牧人的家里长大,但她的美丽就像永恒的星星,没有被粗糙的麻布衣裙、脏乱的羊毛堆所掩盖。当她长大被牧人卖给了王家卫队的长官。在很偶然的机会下,国王的一位将军看到了她,并深深为她着迷,他用镶满了无数宝石的衣裙和黄金白银打造的首饰装扮属於他的少女,并决定娶她为妻子。”
一个灰姑娘式童话的开端,骆赛很认真地听着。
“他们举行了盛大的婚礼,举国上下都知道了这位将军的妻子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将军甚至觉得他已经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久之後,将军必须跟随国王出征,漫长的战事将军一直忍受着对妻子的思念,终於有一天他忍不住派人秘密地把妻子接到了军中。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甚至大胆,她看到了军队正猛烈地攻城,於是想到了想到了发动侧翼的攻击的方法,甚至说服了丈夫交给她一支军队从侧面攻进城去。”
所以说,女人彪悍起来有的时候绝对比男人更令人吃惊,花木兰、杨门女将可不是中国专利产品啊……
“那天的黄昏,发丝染血的塞米拉米丝站在城墙上向国王和他的军队招手,那美丽的身影就像一位从天而降的女神。国王看到了她,并追问将军她的来历。将军无法隐瞒,只好告诉国王她是自己的妻子。国王没有再多追问。可等他带着胜利回到了王宫,却下令召见了立下大功的将军妻子。”
“塞米拉米丝没有再回到将军的府邸,惴惴不安的将军等来的是国王要封塞米拉米丝为王後的命令,国王甚至许诺如果将军愿意再娶妻,可以把他的公主许配给他。真是太可笑了……深爱着的妻子被夺走,将军甚至觉得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命令,然而那却是他一直发誓效忠的国王所下的命令,他无法违抗。心灰意冷的将军像发疯一样奔到了郊外,在一棵树上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到死,将军都不知道其实塞米拉米丝并没有爱过他。她如愿地成为了王後,可这还不能满足她的欲望,她用诡计诱使国王将权力交到她的手上,最後成功地夺权成为了这个国家的女王。她的军队甚至征服了米迪亚、波斯、埃及、利比亚。然而一切的最终,她却是被她的儿子篡夺了王位,孤苦终老。神没有遗忘塞米拉米丝,把她召回变成了一只白鸽。”
故事很真实也很残酷,骆赛听完觉得有些憋闷,尽管听起来像是一位女王的发家史,但像牺牲者一样的将军却让人不得不心生同情。
因为故事讲得有些太久,鸽子们已经把地上残留的粟米吃了个干干净净,在两人的脚下转来转去边歪头打量之後,确定已经没有食物了,就都扑啦啦着翅膀飞走了。
米努吐斯慢慢地把袋子里剩下的粟米都倒在地上,鸽子们就有呼啦啦地飞了回来,因为粟米不多了,很快又吃完了,然後鸽子们完全没有感激之心地又飞走了。
“瞧,如果没有食物,它们甚至不愿意陪你多待一会。”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份伤感,不知是为了故事里那个眼里只有权势的美丽女王,还是因为面前这些眼里只有粟米的鸽子。


、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 4003

骆赛也挺为那位将军不值的,毕竟在故事里最无辜的人就是他了,被心爱的妻子背叛,又被效忠的国王背弃。
不过,这只是一个故事吧?
这位米努吐斯先生讲得还真不错,让人有种亲历其中的代入感。
正想感谢他的故事,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尖锐的鹰鸣,骆赛还没来得及抬头,一直稳稳坐着的米努吐斯已经极快地站起身来。
就见一只高山猎隼像魅影般掠过广场上空,正收拢了双翅,身体呈纵轴平衡的迅猛姿态向一只来不及飞走的白鸽扑了过去,白鸽即使察觉了危险,却依然无法躲开猎隼像歼击机一样的狂猛袭击,一下子就被猎隼锋利的前爪与後趾抓住。
抓到了猎物猎隼毫不在意旁边的观众,直接就在广场上开吃,刚才还一片祥和的广场顿时因为一只被开膛破肚鲜血横流的鸽子弄得极为血腥。
米努吐斯皱紧了眉头。
骆赛注意到猎隼脚上是有脚环的,大概不是什麽野生猛禽,应该是家养的。尽管驯养隼类在一些阿拉伯国家是一种财富和身份的象征,但猎隼本身就是保护动物,一般来说能够驯养它的人估计也不简单。
一声哨鸣,猎隼放弃了猎物飞了起来,落到了一个忽然出现的男人手上。
这个男人看起来比米努吐斯还要高大,密短的黑色络腮胡,棱角分明的五官,没有微笑的脸上有着贵族的冷峻严肃,没有主动打招呼,更没有任何表示友好的举动,他只是站在那里,带着皮手套的左手托着那只刚刚撕咬过白鸽的猎隼,深邃的目光中有着一种高位者的残酷。
“米努吐斯,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跟那女人的化身有任何接触。难道你打算违背我的命令吗?”
米努吐斯的脸色僵硬了一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掌中曾经装过粟米的空纸袋被捏成了皱纸团。
“这只是臣下的一点念想。”
“哼,”玩鹰的男人显得非常不悦,“那个贪得无厌的女人,你记着她又有什麽用?听到你自杀的消息时,她甚至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只顾着用尽一切手段地讨好我,甚至向我发誓她只是迫於权势才会跟你结婚。”
米努吐斯犹如钢铁般笔直的身体仿佛经受不住打击般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然而那个男人却依然毫不留情地刨开他的伤口:“你只是她的工具,一个台阶!米努吐斯,难道你还没看清楚吗?!”
“够了!!”
尽管隐忍中有着痛楚与愤怒,米努吐斯还是向玩鹰的男人恶言相向。
“即使是神,也无法左右情爱。”
“那个女人算什麽?……”男人脸上露出了憎恶的神情,但是看到米努吐斯略显苍白的脸色,他也只是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再说下去,“跟我回去。我无法容忍我的将军再一次为了旁物背弃我!以後要是再让我看到你跟那些白鸽有任何接触,我会派出军队把它们全部杀光!”无容质疑的威严,让人绝对相信如果米努吐斯若是再撒出一把粟米,那麽所有的鸽子将会遭到残忍的猎杀,一只不留。
男人说完,转身大踏步离开,而在小广场外不知什麽时候停了一辆白色宾利轿车,两名仆人站在车门旁弯腰守候,男人带着猎隼上了车,然而车门并没有关上,似乎在等待米努吐斯。
看着敞开的车门,米努吐斯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只好转过头来向骆赛说:“真抱歉,看来我要走了。我的王脾气不是很好。”
在猛禽的出现,俄耳和特洛斯已经飞快地跑了回来保护在骆赛身边,米努吐斯欣赏地看了一眼那头彪悍的杜宾犬:“你是一位相当优秀的侍卫。”
自家的狗狗被称赞等於自己被称赞,骆赛极为自豪地拍了拍自家狗狗的脑袋:“呵呵,这是当然的!呵呵……”被赞扬的杜宾犬伸出舌头回应地舔了舔骆赛的手背,发出一声响亮的吠叫,当然,另外一颗“布偶头”完全没有动静地僵硬中。
“很高兴能与你聊天,这真是一次难得的经历。”
米努吐斯笑着告辞。
虽然不知为什麽总觉得有那麽点古怪,但对於这个男人的友好,骆赛是有礼貌的:“我也一样,希望以後还能再见!”
“一定。”
两人友好地握了手。
米努吐斯忽然压低了声音,戏谑地微笑:“顺带一提,你的宠物刚才能动的脑袋是左边那颗,现在变成是右边了。”
“?!”
骆赛低头一看,被戳穿之後撇开脑袋不肯认错的那个绝对是特洛斯无疑!!
米努吐斯已经离开了广场,白色宾利轿车呼啸而去。
小广场又安静了下来。
“咳咳,真是位有趣的先生。该回家了。得赶快了,要是被发现可就麻烦了!”虽然米努吐斯没有对特洛斯和俄耳的情况大惊小怪,但不代表其他人也是这样,稍微耽搁了些时间,骆赛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
俄耳甩了甩假装布偶而僵硬的脖子,没有人在,他自然能够开口说话了:“医生,要不我们变成人的样子回去吧?这样就不用担心被看到了。”
“咦?对啊!好办法!”
骆赛对俄耳的提议非常赞赏,然而……
“诶!!我忘了把你们要穿的衣服带出来了!!!”
“……”
“……”
“……”
是牵着一头两颗脑袋的杜宾犬,还是牵着一个脖子上拴着狗皮圈的全裸美青年,哪个更引人注目?!
遛狗还是遛鸟……
这是个问题。
参考资料备注:
塞米拉米丝:亚述神话传说中,迪丽基吐女神的卵生女儿,一位亚述女王。
米努吐斯:亚述国王的军机大臣。


《病历记录第四十一页:牛的防疫》

、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 4101

骆赛轻轻按住一只才十天左右大的黑沙皮幼犬,无比利索地给了它一针,他的动作非常熟练,在小狗正因为被陌生的兽医检查身体时不高兴地朝主人呜咽的时候,左手麽指和食指捏住了小狗前肢肩肿侧三角肌处的稀松皮肤,在皱格地位置由下向上地刺入注射。
而它的主人──一个小女孩泪汪汪地盯着小沙皮犬,好像被打针的人是她一样紧紧捏住她爸爸的手:“为什麽,为什麽要给妮妮打针?它一直乖乖待在家里,又没有得病……”
忽略掉这只叫“妮妮”的小狗其实是公的,骆赛颇能理解身为主人对自己狗狗的紧张,对於客人的质疑也没有不高兴。
注射完之後拔出针头并用碘酊棉球消毒之後,他把小狗从诊疗台上抱了起来,送到小女孩的手上,然後蹲下身,以与小女孩同等的高度跟对方认真地说:“并不是不出门的小狗就不会得病。刚到新家的小狗狗其实身体基础比较弱,有一些病毒更可能是刚出生的小狗从母体带来。刚才我为妮妮注射的是增强抵抗力的血清,七天里不要带它出门、暂时不要洗澡,狗和主人都尽量不要接触外界的其他狗狗,在这段时间里,如果妮妮有任何不舒服的症状,比如说发烧、流鼻涕、咳嗽或者拉肚子这类的症状,就必须立即把它带过来就诊。然後在它出生满五十天左右的时间,再带它过来打第一针疫苗。明白了吗?”
对於一个才五六岁大的小孩子来说,他的话实在有点不容易理解,但那个小女孩却能够感受到面前这个戴着眼镜、穿着白色大褂的兽医先生并不像那些大人们那样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而是郑重地把照顾小狗狗的责任交到了她的身上,告诉她应该怎麽做,并相信她能够尽到一位合格小主人的责任。
一份责任感就像怀里的小沙皮犬一样沈甸甸,但却让小女孩的胸膛涨满了努力的信心:“是!我明白了!我会照顾好妮妮!五十……减去十……四十!四十天後带它回来打疫苗!”
“你的算术学得很不错!”骆赛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後弯腰起身,经过沙皮小犬皱皱巴巴的小脸时忍不住逗了逗它湿润的小鼻子,“我想你的小主人已经记住了要点,那麽,我们四十天後见了。”
“谢谢医生!”
“叮当──”小女孩一脸慎重地抱着她的小爱宠跟着爸爸离开了,或许就在刚才,本来还把一只小狗当成玩具的孩子明白了自己应尽的责任。
送走了客人之後,骆赛给诊疗台做消毒,虽然来诺亚动物诊所看病的宠物依然少得跟没有似的,可医生还是按照规矩进行消毒,一次都没拉下过。事实上一些小规模的诊所不一定能做到彻底消毒,有些病宠放出来四处跑也不主人和医生都没有进行适当的控制措施。生意太好了的时候,兽医忙着看诊,在诊治完上一只病宠後完全没有洗手就给下一只病宠看病,很容易就令本来没病的宠物被细菌或者病毒感染。
骆赛一直都很重视这些看起来似乎无关紧要的细节,在以前的宠物医院工作时,触诊後洗手、洗刷诊疗台、公用温度计消毒这些事情有时连护士都会偷懒,他却每次都做得无比仔细,因此他一直都被医院同事认为是个有偏执强迫症的龟毛男。
不过就像有些打扫卫生的人一样,一开始只是打算收拾一下脏乱的书台擦擦桌子,可擦着擦着就觉得其实柜子也该收拾一下,於是把书柜里所有的书都重新搬出来排序放好,干好了之後就像反正都干开了不如把地板也擦了吧,房间的地板擦好之後索性把屋子都搞一遍好了……
本来只是清洗一下诊疗台就够了,可本着反正都是要干的念头,於是医生从桌面搞到桌底,桌底又搞到地板,等正打算问医生一些事情的青年来到诊疗室时,就看见那个瘦瘦的年轻兽医正好撅着居然很翘也似乎很有弹性的屁股,仔仔细细地在消毒地板。
“医生……需要帮忙吗?”後面那半句几乎是贴在骆赛的耳边说的了。
对於喜欢动不动就趴上来撒娇的大型犬,对於它们的主人来说,那绝对是甜蜜又痛苦的折磨,杜宾犬罗纳威这种四五十公斤的还能勉强撑得住,要九十公斤的高加索犬,那绝对能把人“啪叽”砸趴下的悲催。
不过幸好俄耳很注意并没有把整个的重量压下去,只是半压地贴在医生背部,似乎对医生在干什麽非常好奇的样子。
乖巧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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