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雪落悠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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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雪落悠歌-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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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几人吃早饭时,凌湛空偷偷问花醉荫:“花公子,你和那白狐公子很熟吗?”
花醉荫:“曾有一段时间一起去办些事,还算熟。”
凌湛空:“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花醉荫:“虽表面冷了些,实际是个好人,身手非常了不得,自小他父亲对他要求及严格,他母亲是西域人,是二十年前被叠翠宫所灭的一个西域帮派掌门的独女,所以他身兼中原和西域武功之长。”
凌湛空明白了,原来玉无瑕的母亲和叠翠宫有仇,那玉无瑕昨晚也去偷听倒是说得过去,只是他为什么要帮我呢?就不怕我是叠翠宫的眼线么?而且我的天听术居然也没有发现他,此人功力实在深不可测。
花醉荫:“凌老弟,不妨和我们一起去洛阳吧,我在那里有产业,我和茗溪决定从此隐居在洛阳,不问江湖事了。”
凌湛空道:“好,神都洛阳誉满天下,我去看看也不错。”
花醉荫:“那太好了,我们三个再加上昨日你宴席上见到的秦远楼刚好同路,只是秦远楼今天在汉阳有事要办,我们明日再出发。”
凌湛空:“好。”

早饭后,方流云和方流水还有茶叶要回清泉山庄了,段潮歌也要回家一趟。
方流云拍着凌湛空的肩膀:“师弟啊,为兄欺负你是天经地义,别人可不能,谁要是欺负你了,立马写信给我,看为兄端了他老巢。”
凌湛空:“得了吧您,我要混到那份上也太不济了吧,倒是师兄你要保重,照顾好师伯和伯母。”
方流水把凌湛空拉到一边道:“师兄一路保重。”
凌湛空:“一定,你下半年赴京做官,可要当心,不求飞黄腾达,图个心安便好。”
方流水点点头,看了眼凌湛空低下头,小声道:“你要去洛阳?那你替我看看清漪好不好?她若过的好就罢了,如果那个人对她不好,师兄你,能不能,能不能,帮她离开那个人?”
凌湛空一阵心疼,双手放在方流云肩上,道:“一定!”
凌湛空又嘱咐茶叶照顾好方流水,茶叶也叫凌湛空保重。
最后走到段潮歌面前,段潮歌:“凌大哥今后有时间一定来寒星门啊。”
凌湛空道:“有机会一定去。”
段潮歌见他说得清淡,心有不满,神色哀怨。
凌湛空见状忙说:“替我向你二姐问好。”
段潮歌咧嘴笑了。

送走了他们几个,凌湛空问身边的花醉荫:“花大哥可知道白狐公子目前住在哪里?”
花醉荫道:“玉家是陇西巨富,玉无瑕到了一处地方,只住最贵最豪华的客栈,凌老弟你去汉阳最豪华的客栈问问必然可以找到他。”
小二告诉凌湛空汉阳最豪华的客栈是倚凤阁,是凤鸣山庄的产业,过两条街就到了。凌湛空到了倚凤阁,问掌柜的可否通报一位姓玉的公子有人拜访。
掌柜的:“玉公子?他一早就带人走了,公子贵姓?”
凌湛空:“免贵姓凌。”
掌柜的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函递给凌湛空:“玉公子交代了,若是有一位凌公子来找他便把这个给他”
凌湛空谢过掌柜的,走出倚凤阁,到了一处清幽的荷塘边上,确定四周没有人,打开信函,里面一张薄宣纸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同仇敌忾,举手之劳。”同仇敌忾想必是指玉无瑕也想对付叠翠宫,举手之劳就是承认昨晚是他帮了忙,正和凌湛空的猜测相符,不过他仍然不解玉无瑕是怎么肯定自己不是叠翠宫的眼线呢?

凌湛空踱着步子走着荷塘边,满塘荷叶青翠欲滴,才露出水面的小荷随风摇摆,这时荷塘对面传来一阵悠扬婉转的埙声,饱满圆润,平稳流畅。
凌湛空其他乐器不拿手,独爱埙,可现今吹埙的人实在少,很难遇到一个,所以听到如此悦耳的埙声凌湛空有心结识吹埙之人。
凌湛空举目望去,荷塘对面一个身姿窈窕的女子在亭子里吹埙,清风吹起她的青色丝衣,漆黑的乌发和长长的青色发带飘洒,映着眼前千万顶碧荷,伴着仙乐般的埙声,真跟下凡的天女一般。
凌湛空不由地绕到荷塘另一端,走近凉亭,站在亭外,看着青衣女子的侧面,肤如凝脂,鼻梁高而不挺,给人以高雅温润之感,长眼睫毛如小扇般垂着,下巴尖巧,时不时的清风拂来,拂起她耳边的秀发,隐约露出微微摇晃的白玉耳坠,脖颈微露如一抹雪痕,纤长的白臂如玉藕,玉指修长灵巧地按在一只仕女埙上,裙摆在风中袅娜,勾勒出女子笔直的长腿、绝美的曲线。
女子吹奏的投入,没有发现亭外的凌湛空,一曲终了,转身欲走,看到凌湛空,不禁愣在那里。眉如青山远黛,目若清远寒潭,瑶鼻朱唇,凌湛空不由得看呆了。
青衣女子美目流转,开口道:“小女子方才一曲献丑了。”声音如风击碎玉般玲珑剔透。
凌湛空忙回过神来,道:“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小姐见谅。”
青衣女子莞尔一笑,露出几颗贝齿,道:“公子客气了。”那一笑如清莲初绽,凌湛空感到有一阵清风吹进他的心里,在他内心最深处最柔软的地方荡起一泓涟漪。
凌湛空看着青衣女子渐渐走远的俏丽身影,才一拍大腿:哎呀,不是想结识的么,怎么忘了问人家姓名?转念又一想,罢了,人家还不知道是哪家的闺秀,我怎么好贸贸然问人家闺名。摇摇头走了。

第二天清晨,凌湛空、花醉荫和苏茗溪与秦远楼在汉阳城北汇合一起去洛阳。秦远楼江湖人称“百里穿杨”,天生臂力惊人,拉的一手好弓,如今不过三十岁,已经是洛阳龙门镖局的总镖头了,他师傅宋光誉没有把总镖头之位传给亲生儿子,而是给了他这个徒弟,可见秦远楼的确有本事。干镖局这一行,除了武艺高强能震慑绿林小贼之外,最主要的还是人脉,人脉若是好,绿林道上的远远一看到你家镖局的旗子便不打主意放你过去,即便有人来劫镖,你只要是和这地界上的主要帮派有交情,把关系抬出来,打个招呼也就没事了。这人脉的积累除了要时间以外还要银子,秦远楼每年都送不少银子给绿林道上的帮派,白道上的帮派有了什么事,他能帮就帮,该出力就出力该出银子就出银子,什么红白喜事也少不了他的身影,帮派之间有了矛盾他有时候还得周旋其中,没有点能耐是当不了总镖头的。
花醉荫和苏茗溪总是待在一起,那剩下的凌湛空和秦远楼两人也只能待在一起,过了几天两人就称兄道弟了。一天,四人在河边休息,秦远楼用匕首把捡来的几根树枝削成木剑,说是要回家给儿子玩。凌湛空夸他真是个好父亲,秦远楼笑笑说没有父亲不爱儿子的。凌湛空见他高兴,抓紧时机问道:“霁月道长那次说叠翠宫在洛阳有动静,秦大哥可曾听说?”
秦远楼道:“不曾,多半是碧箫侯给他的消息。”
凌湛空:“碧箫侯?小弟仅略有耳闻,还请大哥指教。”
秦远楼:“碧箫侯是被封在洛阳的万户侯,祖上是开国功臣,使一支碧玉箫,便以碧箫为封号,如今的碧箫侯不过二十六岁,之前带兵打过不少胜仗,只是近几年一直在洛阳不曾去边关打仗,这应该和他娶了公主有关,皇上舍不得女儿和女婿分离,现在看来,恐怕还有个原因是因为碧箫侯要将精力放在彻查叠翠宫的形迹上。”
凌湛空:“他为何看重叠翠宫之事?”
秦远楼:“杀父之仇。老侯爷当年率兵攻打西域弓月城时,弓月城主和叠翠宫的残余势力联合,老侯爷和弓月城使者会面时被使者乘机下了毒,当时虽没有立刻丧命,痛苦地熬了十年,全身剧痛而亡,当时碧箫侯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凌湛空点点头:“原来如此。”




第九章 神都洛阳 

一行四人到了洛阳城门口时,凌湛空和秦远楼正骑马走在前面,花醉荫和苏茗溪的马车在后面跟着,忽然一名老妇抱着一个两三岁大的粉雕玉琢的男孩子冲到路中央跪下。凌湛空和秦远楼下马问那老妇这是做什么,老妇只是喊:“你们哪位是花醉荫花公子?”
花醉荫跳下车走上前来:“我就是花醉荫,伯母找我何事?”
老妇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你自己看。”
花醉荫读了信,伸手看了看那孩子的左腕,果然有一点红痣。此时苏茗溪也走到他身旁问:“醉荫,怎么了?”
花醉荫把信递给他,满是不安地看着苏茗溪。
苏茗溪接过信,信上写着:
花郎,见字如吾,君当年离开洛阳一月,妾发现暗结珠胎,在父母兄长安排下,到妾之乳母李妈老家待产,兄长在洛阳等君消息,岂料君一别三年无音讯,近日妾兄听闻君来洛阳,便叫李妈将孩子交予君。孩子已有两岁,乳名蓉郎,生日八月初三,左腕上有一红痣,与君无异。妾已于去年嫁为他人妇,与夫君琴瑟相和,孩子交予花郎也了却妾一桩心事,从此与君缘尽,勿念。落款是卢枫。
苏茗溪抬起头来,秀气的眉毛微蹙,俊目闪着意味不明的光看向花醉荫。花醉荫的目光怯怯的,嘴唇轻咬,像个犯了错的孩子,摸不准苏茗溪会有什么反应,大名鼎鼎的花醉荫有居然也会有这般模样,若是没有亲眼见到又有谁能想象得出。苏茗溪叹了口气,眉头舒展开来,微微一笑倾城,道:“怕什么,他是你儿子,难道我不准你认他不成,反正咱俩不会有孩子,以后这孩子就和我们住一起吧。”
凌湛空和秦远楼闻言,心中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老妇人执意要跟着小少爷,花醉荫只能同意。

快到中午时,一行人已经到了洛阳城的闹市区,秦远楼和他们道别,并嘱咐凌湛空有空去龙门镖局做客。花醉荫的宅子醉茗山庄在洛阳城西,占地颇广,内部建筑静雅别致,假山湖泊设计精巧,如今正是盛夏时节,香气四溢,蜂飞蝶舞。花醉荫叫一个丫鬟带凌湛空去休息,并约他晚上一同吃饭。
丫鬟领着凌湛空到了一个名叫雅逸园的院子,院子里有棵高大的银杏,偌大的院子里一片落叶也无,可见时常有人打扫。丫鬟将凌湛空带到一间卧房,推开门道:“主人交代,凌公子今后就住在这院子里,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就在屏风后面,凌公子先请沐浴,奴婢一会送饭来。”
凌湛空道:“有劳姑娘了,敢问姑娘芳名?”
丫鬟:“奴婢名叫喜鹊,就住在西边下人住的院子里,凌公子有事尽管吩咐喜鹊。”说罢行了个屈膝礼退了出去。
沐浴完毕,凌湛空到隔壁饭厅吃了午饭,之后就在山庄里闲逛。山庄里有一片荷塘,凌湛空看着这满目碧荷,想起了那次在洛阳见到的吹埙女子,这样清丽脱俗的女子有着怎样的故事?我还会再见到她吗?

傍晚,喜鹊把凌湛空带到花醉荫和苏茗溪的住所茗香阁,晚饭已经摆好,花醉荫正在喂蓉郎吃饭,蓉郎被一边的李妈抱着,花醉荫拿着勺子劝着他吃:“乖宝宝,吃啊,不吃怎么长个啊?”蓉郎依旧不张口,李妈看着直皱眉道:“老爷,饭不是这么喂的,你勺子离他嘴那么远,他又不是蛤蟆会吐舌头,怎么吃?”
苏茗溪乐了,对花醉荫道:“我早就和你说了勺子送近一点,你不信,现在李妈说了,你信了吧?”
花醉荫理屈,把勺子送到蓉郎嘴边,蓉郎果然不情不愿地张口了。李妈道:“老爷,饭还是我来喂吧,您看着学,过阵子就会了。”花醉荫觉得这话很对,就把碗和勺子给了李妈,把蓉郎抱过来放在腿上。
苏茗溪对凌湛空道:“瞧瞧,花大公子还真是个当爹的料。”
凌湛空道:“花大公子干什么不是料?”
花醉荫道:“你俩一边凉快去,别带坏了我的蓉郎。”
苏茗溪:“我俩还懒得理你呢。湛空,你那院子可还住得惯?”
凌湛空:“那院子太好了,我住着内心不安,寻思着怎么才够付你和花大公子房租呢。”
苏茗溪道:“呵呵,你是我们的朋友,还救过我的命,随便住就是了,最近可有什么打算?”
凌湛空道觉得还是先自己查叠翠宫的事情比较好,道:“有一点事情要办。”
苏茗溪见他答得含糊也不多问道:“有什么事要帮忙尽管招呼醉荫和我。”
凌湛空道:“好的。”

夜里,凌湛空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查找叠翠宫的线索该从何开始呢?又怎么找到韩清漪呢?要不明天先去看看丁十八吧,再不行去找秦远楼。
凌湛空入了梦乡,梦里又见到了那个吹埙的青衣女子。

第二天早上,凌湛空到了洛阳城里,问一个当地人是否知道惠荃茶楼在哪里,那人道:“碧箫侯府对面。从东大街一直走,到了侯府路就好找了。”
洛阳城里繁华非凡,商铺鳞次栉比,街道上车水马龙。凌湛空找到了惠荃茶楼,还是一家规模蛮大的茶楼,有三层,最上边还有个八角小阁楼,门口的迎风飘舞的幡子上写着大大的“茶”字。大堂的柜台上一个身着灰衣的单薄书生正在噼噼啪啪拨着算盘,可不就是在汉阳认识的丁十八么!凌湛空走进去站在柜台前,丁十八见眼前的账簿被人挡了光,抬起头来,看到了凌湛空,眼睛瞪得老大:“啊呀,凌兄,你怎么来了?”
凌湛空笑道:“不是你喊我到洛阳找你玩的么,怎么,想赖账?”
丁十八忙道:“没有没有,我这不是没想到你怎么快就来了。来来,你快找个位置坐下,我给你沏茶,算了,底楼人多,走,我带你去楼上。”拉着凌湛空的衣服就上了楼梯。
凌湛空:“你不做账了么?误了你的正经事我可担待不起。”
丁十八:“没事,一会再算就是。”
两人在二楼一处靠窗的桌子坐下,边喝茶边聊天,凌湛空有意将话题引到碧箫侯,丁十八指着窗外,道:“看见那门了么?就是碧箫侯府的大门,你就坐着,保不齐能看见他出门。”
凌湛空看向窗外,不远处,一座大宅子的朱红围墙整整占了一条街,围墙很高,凌湛空只能看到府里的屋顶和郁郁葱葱的树木。大门是朱红的钉门,门上挂着两串黄色枣型灯,中间一块光亮的大匾额上写着:“侯府”两个镀金大字,在阳光下闪着有些刺眼的光。
丁十八道:“这碧箫侯打仗可厉害了,四年前娶了皇上的第三个女儿丹珍公主就没有再打仗了,人家现在既是侯爷又是驸马又不要上战场,多快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和公主结婚四年没有子女。不过,去年……诶哟!你看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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