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心,有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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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心,有贼-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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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当初他们也在那里吵过架……
记得他还在院子里失手伤了她……
笑意一瞬化为了虚无,他垂下眸子,眼底里浸满了落寞。
“吃饭啦。”
萧夫人“一声令下”,把众人都给叫了过来。
林淼和楼莺莺闹累了,早已饿得前胸贴肚皮,一听开饭,那奔来叫一个迅速。戚伯年事已高,难得这么多小辈聚在一起吃,也高兴地合不拢嘴,看来除了萧迟,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好。
众人也没有拘束,坐下就一同开了饭。席间萧夫人有意冷落自己儿子,一腔聒噪劲全留给了林淼和楼莺莺,不停逼问他们是怎么凑成对的。殊不知楼莺莺不过是祈求留宿了一晚,这到了萧夫人就成了郎有情妾有意,怎不叫她着急,忙道:“萧夫人别误会,我就请林水水收留我一晚,今日还是要回去的。”
林淼挑了挑眉,故作不明状:“回去,去哪里?”
楼莺莺一听顿时把话噎了回去,撅了撅嘴就管给自己喂饭。结果萧夫人和林淼又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炮轰,弄得到她一片混乱,只得央求着二人别再折磨她,乖乖招了实话。
“我本来是要去城东暂避的,没想到帮……啊!”
多说多错,楼莺莺终于发现自己人被套了话,气呼呼地闭上嘴,这回是真的不说话了。
林淼和萧夫人相视一眼,满意地笑了笑,心想这小姑娘这么好糊弄,今后有的是时间套情报,便就此放过她,不再加以逼迫。
待到几人吃完了饭,萧夫人赶紧了打发那两多余的走,省得人在面前晃给自己儿子添堵。林淼自是明白她的意思,赶忙领着楼莺莺离开碧霄斋,一刻也不多留。
萧迟虽是意志消沉,却也出来相送,对二人浅浅地笑,开口也不知能说什么。
“羡慕吗?”萧夫人拍拍他的肩膀说。
萧迟看了娘亲一眼,没有回话,他知道娘亲最懂他的心事,这般问也定是有她的理由,只是他说不出来那种滋味,与其说是羡慕,不如说是嫉妒,与其说是嫉妒,不如说是深深的无奈。
萧夫人不禁叹了口气,寻了个凳子让二人一同坐下。
“你们两个人啊,总是在比谁比谁更幼稚,你以为心澄喜欢偷吗?不就是觉得在江湖上惹点事能叫她那奇葩老爹注意到她,而你呢,还去帮她,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在干这种事,好歹当年你老爹根正苗红,你怎么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萧夫人的直白到底让萧迟觉得没脸面,直道:“娘,这等事就别说了。”
“说说你还不乐意。”萧夫人嗔怪之余,继续道:“虽然你两都幼稚,不过这些年好歹修成了正果,她也好,你也好,彼此都意识到了对对方的感情,这是好事,可是你有没有发现,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为了她付出,你有没有想过自己要的是什么?”
“自己要的是什么?”萧迟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
萧夫人拿出帕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郁结道:“我真是倒霉,我看你的情商绝对比你爹还低,就这么说吧,你想不想穆心澄嫁给别人?”
萧迟想了想,摇头。
“那不就得了,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完全不可改变的,你可以不顾一切,只要你有本事摆平所有可能的风险,方法有无数种,就看你怎么选了。关键是,你想。”萧夫人总结道。
萧迟似懂非懂地看了娘亲一眼,暗自陷入了沉思。这时,他的前方却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午后的阳光倾洒在她身上,光晕伴着她那张绝色的脸庞,看上去是如此明艳夺目。
“夫人,我想和萧迟说会儿话。”她安静地说道。

郡主会懂得

再见他是什么感受,心澄无法形容,他眼角的淤青明明已经退了,深邃的瞳眸却黯淡浊然,说是悲伤又并非那么彻底,说是怨又不至如此单纯,但她肯定是心疼的,犹如苦涩的药汁在心里蔓延,说不出,又安慰不了。
昨日在她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的别院,最终她没有哭,只是心里空落落的,没有去处,连怪罪自己父亲的愿望都悄无声息地埋没了。
本来皇上下旨赐婚就是稀疏平常之事,她始终是个郡主,身上流着皇家的血液,即便有过逃离,有过不谙世事,回到了这个地方,她依旧是穆轻言的女儿,正因如此,她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自由,包括选择未来的夫君也是一样。
可是,她喜欢萧迟啊。
很久之后她才明白过来,这世上再没有人像他这样待自己好,保护着自己不受伤,陪着自己度过形单影只的夜晚,为了自己的任性不惜一切代价。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明白,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接受他,那样的话也许……
“心澄。”蓦地,萧迟叫住了她。
心澄撇开思绪,抬头应了声:“嗯。”
明媚的日光在她脸上晕开一抹柔色,菱唇微微翘起,好似在对他笑,萧迟愣愣地看着,却只能忍住一腔的情绪不让他们流泻。
那些日思夜想,那些辗转难眠,都是因为她不在身边,他一直不敢肯定她对自己有情,只盼自己份执着能将她打动,好不容易看懂了她的心,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她拢入怀中,到头来却要面对这样的离别。
而这一别,兴许就是再不相见。
“想说什么?”他竭力克制住自己,尽量让口气显得平静。
心澄顿了顿,微微启口:“想说……”
想说的太多,不知从何说起。
此刻的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人打扰,没有人偷听,她可以放肆地说出自己的胡闹和荒唐,无论是否会成为现实。
可她终究还是说不出口。站了一会儿,轻轻环住眼前人的腰,撒娇一般地钻进他怀里,就像在瀑布边偶遇时一样,把一切抛诸脑后,什么都不去担心。
“心澄……”萧迟看着她偎上自己的胸膛,顺势提起手,就这样拥紧了她。然,纵有千言万语,他都只能放在心间,唯恐说得太多成了彼此的负累,也叫她无端起了想念。
拥抱好像仅仅是拥抱,究竟是谁想留恋,没有人知道。也不知过了多久,他们默契地松开彼此,看着对方的脸细细端详。
两张脸,彼此都看了好多年,从相看两厌到如今的熟稔甚至相恋,中间有过多少曲折,恐怕他们自己是最清楚不过。可即便他们拥抱过,亲吻过,却谁都没有说过自己心里的感受。
偏偏那不是等待,而是忘记了要去明说。
萧迟以为心澄会哭,却意外地发现她在对他笑,而且笑得那样美好,舒了口气,朝着他开口:“我问你些事,你要如实回答。”
萧迟有些诧异她的俏皮,却也微笑着说:“好。”
“丐帮的密道是你故意引我去的吗?”
“……是。”
“玉女宫的名册是你故意给我的吗?”
“是。”
“银天派的机关你是早就知道了?”
“是。”
“那你做这些都是为了补偿我吗?”
“是……不,不是!”
萧迟就这样慌了神,定睛一瞧,这才发现眼前的姑娘在戏弄自己,看来过去的形象真是一下打回了原形,说着说着竟然被她给带跑了话题。
抓了抓脸颊苦笑,看到她如此地高兴得意,萧迟心里却又莫名地难受,喃喃自语道:“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什么?”
“现在说……”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做这些再也不是因为补偿,是因为我喜欢你,那样的喜欢你,只要能见到你笑,便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
“没什么。”
话到嘴边,终究还是收了回去,萧迟掐了掐面前那张没什么肉的脸,义正言辞地说:“快回去吧,再不走我就要来坏郡主好事了。”
心澄问话还未结束,一时有些不明就里,想了想,却沉下了脸道:“嗯,我是来告诉你,再过五日我就要去瑜耀国和亲了。”
过了那个尴尬的时刻,好像话都变了味道,说起来不是那么沉重,别有另一番滋味,多了期待,多了坚定,甚至能叫她放轻松。
萧夫人说得对,他们都太幼稚,幼稚地不会判别自己心里究竟要的是什么。
心澄有些懊悔,想起自己出门前留了封的遗书,以为可以就此了结这桩强加于她婚事,如今一想,不仅毫无意义,且只会徒增其他人担忧。
萧迟温柔地笑了,靠在她耳际,抚着她的头发,用深沉的嗓音说着:“我知道,我一早就知道了。”
“嗯。”心澄点头,除了点头便是转身,仿佛对这个地方不存留恋。
萧夫人说过,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完全不可改变的,方法有无数种,就看你怎么选了。是她未选好最妥帖的办法,所以才会这么犹豫,对他欲言又止。
“穆心澄!”
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心澄停下脚步回头,迎来了急切冲过来的他,还有无比一个炙热的吻。
“唔!”心澄切切实实地懵了,整个人被萧迟的气息所包围,本能地想推开,却起不了作用。他将自己狠狠抵在墙边,双臂如同桎梏,不让自己有一丝一毫的逃脱机会。猝不及防间,一双唇被他肆意地覆压舔吮,直至让舌尖探进了口中,勾起她生涩的依附与缠绕。
他好像在占有自己。
心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想,只觉得萧迟的吻叫她窒息,紧贴着他的身躯也似乎变得渐渐无力,直到这个吻终结都未能缓过神来。
“郡主,一路顺风。”他放开她,看着那微红的脸庞说。
那一刻萧迟终于发现,自己最想要的是留在她身边。

郡主需逃走

为促国家之间的和谐共处和平发展,和亲之事乃常有,不过对穆氏王朝而言这算是头一遭,待之不可谓不隆重。
平静的几日过去,皇都上下迎来了如祭奠一般的喜庆,皇帝昭告天下心澄郡主的远嫁,望百姓都能当要事看待。
刚经历过霍家的丧事,这突如其来的喜嫁自然是叫人高兴,百姓们无不好奇这郡主是什么来头,一听是灵郡王爷的女儿,更是生足了凑热闹的心,大家知道灵郡王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那其女也当是美若天仙。
可惜这样一位郡主的庐山真面目终是不能令人得见。这日送亲的队伍从皇宫一直延伸到了城门,街道上人声鼎沸,侍卫宫女里三层外三层,就连那坐着人的马车都瞧不太见,更别说这倾城绝色的郡主,不过前头这骑马的瑜耀国皇子也生得英姿飒爽,风度翩翩,看看也算赏心悦目。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百姓凑个热闹也就过了,苦的是那些宫女,本来在宫里呆的好好的,如今要不远万里陪嫁去另一个国家,何况这陪嫁的人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主,怎么说也是她们吃亏。
“哎,你是哪宫的呀,难不成是娘娘把你扔来的?”
“我呀是礼合宫的,到不是娘娘扔了我,只是宫里人太多,就硬是把资历浅的我给派来了。”
“这样啊,我也差不多,可怜我还有爹娘在这,这么一走怕是回不来了吧。”
“妹子就别难过了,皇命不可违,谁让咋们命不好呢。”
“哎……”
宫女们虽不至怨声载道,但心里头也定是多有不愿,垂着头跟着马车,神情恹恹。这时就见一位身姿挺拔温雅男子走到人跟前,训诫道:“走了有走了的好,指不定郡主就会赏识你,总比留在宫里做苦力好。”
“哎?”两个小宫女一愣,一看这侍卫衣着讲究,该是个侍卫长兮兮的人物,便也将信将疑道:“军爷,你说的可有什么依据?”
那人笑了,儒雅的表情一点不像个当兵的,若不是这男人皮肤太黑还有条疤,恐怕也能叫人悸动几分,但听他道:“在下当了好些年的兵,两位姑娘信便信,不信也无妨。”
说罢,也不多言,匆匆忙忙挪到队伍前头,跟着大部队继续行径。
两个姑娘虽是有些莫名,但瞧着周围愈发的哄闹,便也不再交谈,心里的小盘算自顾自地打了起来。
今日白云厚积,遮了阳光也瞧不出碧蓝的天,可是,天气宜人。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开了皇都,入夜之时总算是赶到了毓瓷。因着人实在太多,赶路的侍卫大多都在城外安营扎寨,只留一些人和宫女在客栈守着皇亲国戚。
毓瓷这地也久未见过这么大的排场,小小的客栈压根安排不过来,掌柜只能把好房间先腾给人家,好生伺候着,至于后续的客人怕是也住不上了。不过掌柜到也不觉惋惜,心想能见到灵郡王爷的女儿也是种福分,可惜到头来却是事与愿违,人郡主从进来就一直蒙着面纱,走过也是行色匆匆,那较好面容愣就是没给他瞧见。
掌柜暗自哀叹着没眼福,侍女就扶着人上了楼。
“郡主,小心些。”
“嗯,多谢。”
“郡主先歇息会儿,奴婢给您去打些水来。”
“有劳……”
“郡主可别这么说。”说着,侍女勤劳的身影从就房里闪了出去。
待人一离开,心澄起身冲到门口探了探头,确定没有人在外头守着,这才吁了口气,缩回来把房门关好。
太不习惯了,她生到现在也不是没人伺候过,可从没见过这么殷勤的人,简直把她当个没手没脚的,什么都要人替她做,亏得她再三要求不让人近身,不然指不定连沐浴都要来帮忙。
心澄把面纱拿下,又扯开厚重的礼衣,开始寻觅身上藏好的东西。
为了不叫那什么皇子看到真面目,她也是费了些心思,婉拒再三,先是说自己略感风寒,后来又说于理不合,总之大费周章没叫人在离开前看到自己的脸。蹊跷的是她父亲也没说什么,甚至还帮着将人拒之门外,也不知他想到自己要逃走会是什么感受。
算了,还是别想了。心澄对自己说,反正想了只会越发忐忑而已。
礼衣虽然宽大,但里面藏不了大东西,只放了一些银子和一把匕首。至于逃走时穿的衣服,心澄也是弄了件紧身的夜行服,直接穿好裹在礼衣里头,臃肿是臃肿了些,不过幸好没人看出来。
想了半天,终究还是要逃走,万幸没人看到她那封冲动的遗书,不然她也是百口莫辩。那日一时冲动,后果也尚未考虑全,直到听见萧夫人和萧迟的谈话,她才发现自己需要解决的问题绝不仅仅是自己的婚事那么简单。
除了这些,还有萧迟那个失控的吻……
此刻窗外万籁俱寂,好似细微的动静也能变得无比清晰。
黛眉微颦,双颊飘红,心澄拢了拢衣襟,抿唇嘟囔道:“什么一路顺风……”
“郡主,您歇息了吗?”喃喃自语的当口,外头传来了姑娘的声音。
心澄倏地拉好衣服,四周一望,端坐起来道:“进来吧。”
“是。”侍女应声而入,手里端着水盆,样子甚为恭敬,心澄以为她要伺候自己洗漱,便自然地拆下头饰,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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