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难入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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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君难入瓮-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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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不是在关心我,那就是在担心凤羽的安危。我想你至今还是认定,南陵会与西楚联手来对付凤羽?”他轻缓的说道。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只是机会不大,西楚帝生性多疑,谁都不信,怎么会贸然与南陵联手?至于欣阳的婚事,怕也是那楚惊云自作主张而为之,为的是西楚还是他自己,现在还不得而知。

“先前还有疑虑,不过殿下这么说了,晴初就顾虑全消了。”晴初坦诚不讳的看着他说道。‘只是我还是对你不放心罢了’。不过,这后面的话她可没有说出口。

她仔细的分析过了,西楚王穷兵黩武,奢逸成性,以致西楚内乱不断;凤羽则是世家明争暗斗,□乏术。而南陵呢,却是皇子间争权夺利。就目前来说,还不会有闲心引起战争。

只是……她瞟一眼他冷毅的面容,思忖道,原本她只一心想回去,无作他想,可如今见他当真如此冒险的带自己回凤羽,心里又有些忐忑,他真是为了实现他对她的诺言这么简单么?还是,他去凤羽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所以,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掉以轻心,让他有机可趁。

她忽然觉得心很累,对这种你猜我想的把戏厌倦到不行,偏偏无力抽身,只转而问道,“不知殿下打算何日起行?”

“定在后日,不过……你准备好了吗?”他定定的瞅着她,目光深了几分。不知她是否准备好又一次面对令她始料不及的状况了么?

“我?我有什么可以准备的?”她迟疑的问道。她被他的目光瞧得有些背心泛凉,不过是回家而已,怎么听他说的像要去出征一样,他似乎话里有话啊?

君平岳只是意味深长的凝住她,不再言语。他想,有些事情,不做好准备,是怎么也接受不了的,可他却不想对她说,就任其自然而来吧。

两日后,午夜。更夫才敲响了二更锣,晴初,君平岳,还有他的两个贴身侍卫一行四人,静悄悄的从别庄后院的侧门离开。别庄是位于云城南面,只需出了城,就已经到凤羽了。

他们都已经换上了凤羽衣裳,君平岳和晴初打扮成上京做买卖的商人夫妇,刘荆刘恒是随从,四人轻车简从,连面容也易妆成不易让人注意到的模样。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直到傍晚才来到凤羽的一座叫釜城的小城里,见天色已晚,于是就打算在此留宿一晚,明早再启程。

他们选择坐在客栈的一个角落里,晴初与君平岳一桌,两个随护一桌。晴初看着君平岳那张平凡无奇的脸,扑哧的笑出声来,怪不得人家说,无论怎么变,只要心不变,眼神也不会变,瞧他,那冷锐的眸光还是一样的犀利,与那张面孔格格不入。

“你笑什么?”君平岳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问道。此时她已经装成了普通的商人妻子的模样,也掩去了清丽的容颜,可笑起来的时候依旧般般入画,楚楚流丹。

“没有。”她可不敢直白的说自己笑话他,只扬起小脸用手轻抚着问道,“这下真的认不出是我来么?”她以前听说过有这种易容术,可从来没有见过,所以新鲜得紧,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用了些什么东西沾在她脸上,让自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清秀的小家碧玉。

他们乔装改扮,也是为了路途上可以方便些,不易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尤其是,在凤羽有太多的人认识谢晴初了,万一被人认出来,出了什么差错,是他和她都不想见到的。这一次,两人在这个点上想法一致。刚好君平岳懂得易容之术,恰能利用这个来做些掩饰。

君平岳沉静的回答,“不会,只要不碰水,它就不会掉下来的,小心些就是了。”

“那之前你怎么不给我这个?那就更可以做到万无一失了。”虽然至今还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可总会有这个可能的。

君平岳轻瞥了她一眼,淡然的说,“我以为……你不会喜欢整天带着面具做人,难道不是么?”

闻言,晴初一鄂,一下子凝住他的脸无法移开目光,的确,自己本来就讨厌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若再让她天天做这些,只怕是比死还难受。不过……什么时候他这么了解自己了?

她略为尴尬的干咳两声,又问道,“嗯,我们人不在,不怕有人知道?”他们现在唱的可是空城计啊!

“放心,五殿下陪着侧妃在庄子疗养里,只是,岳家夫妇出来置办货物而已。”岳姓是他们的化名,庄子早就有南宫一鸣安排好的人顾看着,离开一阵子,应该不成问题。

这时,外头有两个衙役大步流星的走进来,就在晴初他们身旁的桌子落座,侍卫刘荆刘恒两人立即敛起神,绷紧神经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过,在主子没有发话之前,他们是不会轻举妄动的。

“哎,待会得空就回家看看吧,不然有一阵子的忙咯!”其中一人说道。

另一个人大大口的喝了一碗米酒,用手背拭去嘴边的痕迹,大声说道,“真是的,需要天天巡逻么?又没出什么大事,还让不让咱们喘气了?”

他说罢便被身旁的人捂住嘴,那人戒备的看看四周,周围的人都识相的低头自顾自的吃喝,他才压低声音说,“你不要命了是不是?上头说了如何便如何,还轮到你我质疑的?”

被摁压的人也知趣的点头,他才松开手来,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
“老哥,陛下真的要大婚了?”

“那还有假的?你不见府大人那风光的模样?他是崔大人的门生,等玲珑郡主当了皇后,哼哼……”

两人了然的对视一眼。

“铿锵”,晴初手里的杯子掉落地上,碎瓦四溅。

他们以为自己说得很小声,可是君平岳他们都是学过武的,耳力自比一般人好很多,坐得又近,是以是把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陛下?大婚?玲珑?皇后?她没有听错吧?晴初的大脑忽然空了一片,僵直着身子怔忡出神。

见那两个衙差寻声望向他们,神情很是狐疑,君平岳便敏捷的拉过她的手,说道,“怎么这般不小心?又犯病了么?”他细细的替她拭去手上,裙上的茶渍,继而满脸抱歉的对周围的人说,“拙荆失礼了,还望各位海涵!”说罢还起身拱手一揖,做得十足的像凤羽人。

周围的人都理解的笑笑,那两个衙役也随即回过头来,不再理会他们。

“我有些累了,想先回房休息……”晴初木然的说着,也不待他回应就自己先起身离开了。

“我陪你上去。”君平岳说道,然后朝刘荆刘恒两人使了使眼色后,就扶起失了魂的她上了楼,她这时也没心思管这个,只任由他拉扶着。两人那份亲密看在外人眼里,就是一对恩爱的年轻夫妻。

晴初脚步无力的踏上楼梯,面无表情,直到回了房,才用着空洞虚弱的声音问他,“你早知道了是不是?”所以那日他才问她的准备好了没有,说的就是这个,呵呵,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嗯。”这下君平岳不知说些什么好,只选择了沉默,寒漠的黑瞳睨着她惨败的脸,空出的手紧握成拳。

果然,她心里还装着那个人。

  章节58
只见晴初麻木的走进了厢房里,神情恍惚的在窗边的软榻前歪坐下来,木着脸,不哭,不闹,也不作声,只是怔怔出神的望向窗外,不知思绪飞向了何方,整个人像失了心,失了魂,哀愁迷茫笼罩了全身。

小七要大婚了,小七要大婚了……她一直想着这句话。

本以为,这一天还离得很远,很远的,原来,不过是咫尺之间啊!快得,让她措手不及。

她揪着自己的衣襟,手指捏紧得泛白,觉得好像透不过气来!痛吗?既然如此,为何不昏过去呢?她恨自己太清醒了!就因为不够糊涂,她才清楚的知道,他作为一国之君,身上肩负的责任太大,要大婚也是必然的。

偏偏那一幕不理还乱的纠缠,忽然又重现在她的眼前,生生夺去了她的呼吸。他真的,真的要属于别人了。呵呵,可这是她自己放弃的,又有什么好怨的?难道还要他为自己终身不娶么?不可能的。而且依她现在的身份,是个已死之人,也见不得光,他即使想寻,也无从入手,怕也是放弃了吧?

十年了,青梅竹马,朝夕相伴了这么多年,原以为自己不过是习惯他的陪伴,却不曾想过,真要离开他时,是这般的难受,好像被鞭子直挥向心间,一下,一下,又一下,无休无止,缠绵悱恻。她痛苦的合上眼,咬着下唇忍住几近昏阙的心痛,逼着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君平岳静静的坐在一旁,凝睇着那纤细的身影怔忡失神,她黯然落寞的直视着远方,在想谁?想他么?难道他就这么好?看着她仿佛要消散了似的失魂样儿,连带着他的心也揪住了!他倏然闭上眼,手握着拳,不断的深呼吸,才将自己心头的那道无名怒火压下来。

他试着唤了她几声,没得到她的回应,到最后觉得实在是看不下去,他才悻悻的走了出去,留她独自一人被黑暗吞噬。因为,他可没那个闲心那个气度,眼睁睁的看着她为别人伤神。

如是一夜。意外的,两人都夜不成寐,浑浑噩噩到天亮。

他天蒙蒙亮就起身了,简单的梳洗过后,来到她的房前,见着门竟是虚掩着的,难道她也这么早就起了?他轻轻的推开门走进去,环顾一下,竟惊讶的发现她依旧颓坐在窗边,依旧是那个漠然的姿势,前头的棱窗开得大大的,晨风拂过,单薄的衣裳便迎风而起。难道她就这么呆坐着一夜没睡来糟蹋自己?

他沉下脸,捏紧了拳头,冷冷的看了她一会,见她对自己还是不理不睬的,便想开口骂出声,可是他的教养,他的理智,他的性子,都不允许他无状,继而让他再一次把自己的火给压住。

没有掩上的房门被风吹得“嘭嘭”的摇曳作响。现下快要入秋,早晚都带着初秋的凉意,该是添衣加被的时候,她倒好,以为自己身强体壮,竟敢吹一夜的冷风,真真是不要命了!

他冷哼一声,先转身回去先把门关好,再赶紧拿过披风,走到她跟前将她围得个密密实实的。自己温热的手一碰上她的,才发现那玉白的小手冰得吓人。她触了温暖,哆嗦了一下,想抽回手,却被攥得紧紧的脱不开,很快就放弃了挣扎,恢复平静。

他对她下意识的反抗无动于衷,另一手伸去探探她的额,手上感觉的烫热让他眉宇拧得紧紧的,看来她定是受了风寒才发起热来。此时,他再也忍不住开口说道,“你非得这么作贱自己?病了痛了苦了,还不都是你自个儿受罪?这么做值得吗?”

晴初徐徐掀开眼帘,轻瞥了他一眼,复又垂眸,掩去心中不欲人知的苦涩。

可君平岳是谁,哪里容得她一次又一次的忽视自己。他怒脸一沉,挤坐在狭小的软榻上,大手一张,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愠怒道,“大婚就大婚,与你何干?你不也跟我成亲了吗?你只要……那你只要看着我就好,不要再去理会别人了!他能为你做到的,我也可以做,甚至于更好!你听清楚了么?”

他该不理她的,可偏得自己心软,看不得她这么伤心,忍不住想关心她。她为何还要想那个人?他真就有这么好?连一个人都保护不了,怎么配做万乘之君?她只要一心一意的留在他身边就好了,他会好好待她不就可以了?而且,她也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不是么?

他一鄂,随即苦涩的微勾起唇。一心一意的跟着自己?连这种话都想得出来,看样子,他已经陷得很深了。罢了罢了,是又何妨?她本来就是他的妻啊,他中意她又怎么着?思及此,他的怒气已经消减泰半,于是他也不管她的愿不愿,只管把她抱到到里室的床榻上,拉过被子帮她掖好,细细的看了她好一会,然后去叫刘恒请个大夫替她诊治。

既然上了心,再想放任她不管,怕也是难了。

也许是太疲惫了,又或者是君平岳的守护太温暖,晴初一沾了枕,就昏昏沉沉的睡去。可是在睡梦中也不得安生,豆大的汗珠徐徐而落,脸色青白交加,嘴唇泛紫,看着是难受得紧。

她在枕上左右摇着头,凄楚的低喃着,“痛,痛……很痛……”

一直坐在床沿的君平岳愣了愣,才欠近身子,焦急的问,“痛?哪里痛?嗯?”

可晴初哪里会回答,只是无意识的喊着,“痛……痛啊……”

他见她痛得难受,心也跟着被抽紧,急得在房里来回踱步,朝门口大喊道,“刘荆!刘荆!该死的!为何大夫还没有来?!”

本守在门口的刘荆,听见主子的喊话,立即快步走了进来,不过眼神可不敢乱瞟,只低着头说,“回主子,刘恒已经去找大夫了,相信很快就回来,您请别急。”刘荆低垂的脸满是讶异,他可从未见过殿下如此的着急的,看来那新夫人果真上了主子的心哪……

君平岳在属下的面前终于冷静了些,寒着脸沉声吩咐着,“你先打盆热水来,再去吩咐店家上些清淡的吃食,对了,要端个小炉来一直温着。”她昨晚就没吃什么,他怕她醒了会觉着饿,先备着也好。

“是,主子。”刘荆领命而去,而后很快就捧着一盆热水进来,他也不敢入内室,只放在屏风外就退了出去。君平岳拧了条温手帕,来到床边,细细的替晴初擦去了额上的汗珠,拭着拭着,手顿了下来,不自觉的抚上她的容颜,温柔的摩挲起来,眼底流露出平日难以见着的温情,露出了浅浅的笑容,这是他的妻啊……

“痛……”晴初还是折腾挣扎着,一直重复低语。

“你到底是哪里痛?”君平岳见不得她难受,那一刻恨不得躺着的是自己,可以代她受这份罪!而且又不知她是哪里不妥,他只能软声安抚着,“大夫很快就来了,你且忍耐着。”

“痛……小七……”晴初凄绝的惨叫出声。

君平岳握着她的手一僵,脸色益发的难堪,倏变铁青,心神一怒,便不管不顾的起身,一拂袖冲出了房门。

小七!小七!凤羽的七皇子,如今的皇帝!好一个谢晴初,你就心心念念着他是不是?自己的关心倒成了笑话了!

他不知,晴初一直做着噩梦,反复的梦到陈天翼与人缠绵的一幕,她想知道那人是谁,可总是在快看见的时候又被拉回黑暗中来,全身疼到骨子里,彻心彻肺,怎么也跳不出这层迷雾。

屋里一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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