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妻夜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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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妻夜行-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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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我们就不是再提了。”捏着下颌想了一下:“锦弗可以是吴大哥在路上遇到的。而这封信是因为吴大哥曾经是东宫臣属,不需要过多解释。”

“你呢?”扬起眉头看了她一眼:“见到锦弗,谁都知道她是你贴身的丫鬟,难道还能有错?”

“就说难产死了呗。”沈菱凤轻描淡写地说道:“他们都是知道的,这么说谁都能撇清楚了。我只是担心堵得了悠悠之口,却不能让一人相信。他见了庄王必然是要问的。这就棘手了。只要他听到只言片语,便不会相信任何一件事。此人的心机甚是深沉,不得不防。”

“有我,放心。”宜王将信装好后,复又用蜡油封了口:“我不会真如咱们说的那样。就是一日也是好的。经历了这么多,我们才能在一起,我若给不了你一生的相守,其余的就全是虚的。”

笑意盈盈的人,眼前起了一层轻雾:“好好的,又说这些。度日如年有时候不是一句坏话,比如说这时候就是啊。我们都是把事儿往最坏的一条路上推,说不准他们根本就不记得还有我跟你两个人,做天下最有趣的漏网之鱼岂不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给他束紧绦子:“快把这东西给人,我好去跟锦弗说进京的事情。这丫头痴得很,说是一辈子跟着我,必然是存了这个心思的。我如今要是把她交给人,只怕不答应。”

“是,我这就去。省得我娘子叨叨不停,等会儿该说为夫无用了。”宜王笑着拉开门出去,沈菱凤掠了掠散乱的额发。束紧腰间的绦子,到了后院。

锦弗听说外头的事情,有些走神。可能就是小姐说的,日后这种事情多得很,小姐只要跟宜王在一处,赴汤蹈火也算不得什么了。

“又在发呆?”沈菱凤轻笑着推了她一下:“方才那当口,不过要你自己说句实话,怎么就是不说呢?我都替你着急。”

“人家都没说,我说了岂不是难堪至极。再说谁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小姐说过强扭的瓜不甜的。难道小姐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滋味?”锦弗低着头,拧着手里的帕子,一会儿就成了一团。

“我是比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滋味,所以我才替你着急。”沈菱凤挨着她坐下:“我跟亮哥以后还要面对很多事情,或者比今日艰险千万倍也是有的。不想你跟着我过这种日子,亮哥已经去问吴大哥了,你该有自己的日子,锦弗。”

“小姐是要赶我走,还是说我不贴心,不能跟着小姐?”锦弗泪水夺眶而出:“我跟澜惠两个,要不是小姐,早就成了一滩烂泥。没有老爷和小姐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如今小姐要我走,我不能在小姐最为难的时候走。小姐不说我也知道,小姐跟公子好容易在一起,自然是满心欢喜。将来如何都不值紧要,只要小姐跟公子在一处就行。小姐,你到哪里都带着我一起去,我不怕事的。”

☆、第三卷 边塞 第四十九章 银子

沈菱凤从袖袋里抽出帕子给她,蹲下身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忍不住略略她散乱的头发:“傻丫头,我是为你好。我们主仆一场,岂不是比寻常人家亲姐妹还要好?只是我不忍心你这样跟着我颠沛流离。你跟吴大哥进京也好,远走高飞也好,总比在我身边好得多。我舍不得你,却也不能让你一生都跟在我身后,毕竟你也要有自己的家,还有夫婿孩儿,这是说什么都改不了的。”

锦弗用手背擦去眼泪,鼻子不住吸着。不是不懂她说的什么,只是这么多年早已习惯跟在她身边,凡是只要有她就安心了。陡然跟自己说,以后都不用跟在身后,只要她去找自己的日子,跟一个欢喜的男人,比什么都好。这时她从前说什么都不敢去想的事情。梦一直都是遥不可及的,即使小姐许诺过,总比不上真的就在眼前来得真实。

“好了,不哭了。亮哥替你去问去了,吴家虽然败落了,总是清白人家。吴大哥为人光明磊落,你与他成婚之后必然不会让你受委屈。何况这次他羁押庄王入京,说不定还有恩典下来,只要与她吴家平反昭雪,日后总是有好日子的。”给她搽干净泪水:“你瞧,我也不知道这一生跟亮哥还有今日的,不是也等到了。难道你就笃定咱们日后没有重逢的时候?好容易瞧我有个自由自在的时候,还不让我去快活些时候?”

“小姐,我担心到了京城必然会见到曾将军,他……”小姐看不出来,他们确实看得很清楚。曾献羽对小姐的一番心思,并不比宜王少了多少。唯一遗憾的是,小姐从未将这份心思放在心上。她要的东西,只有宜王可以给他。

“他如今高官显爵,又岂会将这些不痛快的事情放在心上。何况我一个下堂妇,早就不值一提。”沈菱凤笑笑。跟她一起坐在台阶上,望着不远处的花开得正艳那丛绿菊:“若要问起,就说自作孽不可活,难产而死。”

锦弗被这话狠狠吓了一下。小姐倒是不肯对他轻出怨言,往事不愿再提也好,还是顾念曾经的结发夫妻也罢,她总是猜不透小姐的心思就罢了。

“如何?”话音刚落,抬头看到宜王满面笑容,不由自主她的脸上也是满满的笑意:“可是说准了?”

“我就说这事儿再认真不得,不开口倒还好说。刚一开口,景恒已经不等我说话,只说若是锦弗姑娘不嫌委屈的话,愿意跟她结为夫妇。永不相负。”宜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同样看着沈菱凤,应该说是他心底要说的话,不过是借助于吴景恒说出来:“丫头,听见了?我可是半句假话都没有。你若是不愿意的话,我这就去回绝了他。”

“谁,谁说不愿意来着。”锦弗双颊羞红,说话的时候很有些着急,,明知道是在跟她说笑,却又真的担心宜王真会去回绝了他。

这下可是把宜王跟沈菱凤两人逗得腰都直不起来。笑得直叫哎哟:“真是拿她没法子,说这话都信。景恒,这下你可以放心进来了。”

宜王并不担忧庄王会有逃脱机会,原因很简单:他若是安分守己进京,被申饬一顿或者在宗人府被宗令关上一段日子也就罢了。可是一旦逃脱,那就不是申饬一顿了。很有可能被夺爵。贬为庶人。这是最重的惩罚,任何一个宗室子弟都不想要落到这个结局。即使庄王骄横跋扈,他身边也会有两个识时务的人谋士,洞悉其中厉害之后,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吴大哥。我可是把她交给你了。以后好与不好,我是撩开手不闻不问的。”沈菱凤想都没想,便褪下手腕上那只手镯交到锦弗手里:“我许过你的,只要你遇到你想要嫁的人,这个镯子我必然给你。果然应验了这话,到底是遇到了。”

锦弗再一次泪眼婆娑,她根本就想不到自己会有这天。澜惠跟穆云是两小无猜时就定了的,而她一直都是在沈菱凤身边安分守己,甚至想过说不定某天小姐会让自己被人收了房也未可知。

但是她的小姐真不是寻常女子,先时是因为自己的不如意,便不想身边的人跟着不如意,所以竭力安排一切好的给他们,小姐想得这么周全,为他们考虑得实在太多。

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小姐,要是没有小姐这般待我,我哪有今日。”

“傻丫头,说这些干什么。都要成亲的人了,总该有个样子了。以后再像这样子,会被人笑话,说我都没有教好你。”沈菱凤一把拉起她,携着手到了吴景恒面前,很郑重地将锦弗交给他:“吴大哥,锦弗这么些年跟着我,受了不少委屈。有什么不到的地方,看在我份上多多体谅些。”

“小姐这话,叫我如何担得起。”吴景恒万万想不到沈菱凤会如此说话,现就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想了想,沈菱凤回房片刻即刻出来:“这是一张即刻支取现银一千两的银票,京城几家大的票号都能拿到现银。我如今比不得从前,还能像张罗澜惠婚事那样,事事妥帖。这点子银子,当做是我的一点心意。等日后稍稍方便些,自然会有好的东西与你们。”

锦弗跟吴景恒两人说什么都不肯拿这笔钱,若是以前,莫说是一千两现银,便是一千两黄金对她来说算得了什么?即刻拿出也不在话下,如今她却要一针一线殚精竭虑才有的,宜王也不好当众显山露水说出自己的身份。

看出他们推脱的意思,沈菱凤笑笑:“收下收下,要不日后你会叨叨说我连这点子妆奁都不给你了,况且我们还不至于差到这点散碎银子上头。”

“不拿,莫非嫌少?”宜王接过银票硬塞给吴景恒:“成亲了总是要置办些东西,况且你们进京去,不是还要替我们办事的:凤儿方才秀好的喜相逢花样子,进京以后交给谁都知道了,这可是一百两金子。记得兑成现银银票,到时候我会让人找你去拿。”

☆、第三卷 边塞 第五十章 进京

“是,我记下了。”吴景恒赶紧答应着,那一千两的银票仿佛一块烫手山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锦弗?!”沈菱凤微微一仰头:“非要我塞在你手里才罢?”

“不是。”锦弗哽咽了一下,伸手接过宜王手里的银票:“小姐的恩典,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人这一辈子久得很,哪里就说到了?”沈菱凤笑笑:“倒不是我赶着你走,外头那个人不叫我们省心,说不得这会子就要你们进京去。我自然是看不到你们成婚的,等过些日子风头过了,说不定我们进京去见你们也未可知。”

“是。”两人小小声答应了,不经意间一对视,锦弗双颊涨红。沈菱凤看这样子忍不住笑起来,一扭头正好撞上宜王深邃的黑眸,没想到自己会跟锦弗一样。心中也就放心,吴景恒不是为了别事而迁就,真心要跟锦弗一起,这比什么都难得。

闹嚷喧腾的院子忽然只剩下两三个人,除了他们两个好像就只有乳娘抱着沈立男在前院走来走去。

“给我吧。”沈菱凤接过孩子,想了想:“这几日家里或者有些事儿,倘或看到什么觉得不同寻常的事情,莫要声张才好。”

乳娘点点头,复又看向一旁的宜王。只要看到宜王,就好像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乳娘是沈菱凤亲自挑选回来的,是个极其稳重可靠的人。凡事也不多嘴多舌,一心只是放在沈立男身上,很得沈菱凤信任。

沈菱凤这样子郑重其事地叮嘱还是第一次,乳娘有些闹不明白了,平素看起来不爱说笑的大娘子,怎么见了这个自己见了连话都说不清楚的男人,就变得有说有笑起来,这个人也是,见了别人都是冷冰冰的。唯独见了沈娘子,立即就像是换了个人似地,那日沈娘子说这是她表哥,怎么会呢?

这个样子就是两情相悦才有的。乳娘虽不是大家出身,却也是小家碧玉。从小被父亲口传心授好些书本上的玩意儿,若不是父亲早亡家道中落,怎么会给人家做乳娘?即便不知道沈菱凤到底是什么人,看平日做派也知道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了。

她深知两情相悦是什么滋味,她的夫君昔日也是这般对她的。两人既是那般好,为何要中途撇下自己独自走了?要不是为了孩子,又怎么会放下自己的孩子不管,而去哺乳别人家的孩子?

“你若不愿走远,干脆咱们就在这儿住些时候?”看她有些郁郁不欢。宜王到底是忍不住了:“我欠你做一个新娘子的婚礼,一并还给你!”

“有件事,我想该和你说清楚,就好像我们永远都躲不过这世上所有人和事一样,总有一天会到眼前来的。”一个人闷在心里想了好久。不说出来她始终不安。

“这么严重,倒像是很要紧的事儿。”宜王笑笑,这几天他们天天相对,锦弗他们带着宜王进京,还没有消息传来,一直笃信没有消息就是最好消息的人,更加认定自己想的没错。

沈菱凤沏了一壶冻顶乌龙。给他斟了一杯,两人在桂花树下对坐:“上次我和你说了,我或许这一生只会有男儿一个孩子。”声音微微颤抖着,一个人暗地较劲无数次,总是在纠结要不要跟他说,说了以后会是个什么结果。都在心里想过,却又不敢往深处去想,如果他在意,那么他们注定无缘。

“这很要紧?”慢慢品着茶,她烹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所以这些日子总是不高兴。然后自己跟自己较劲儿,想着要不要和我说?”

“难道不要紧?”沈菱凤冰凉的手指触碰到滚烫的杯缘,猛地缩回手看着烫红的指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你非要说进人心里,才罢?”

“我便无子又当如何?”宜王不以为意地笑笑:“难道你还稀罕这个世袭的王爵?就是稀罕,不也还有个男儿?你的儿子跟我的儿子有何分别?”

“跟你说正经的,哪有心思玩笑来着。”沈菱凤没看他的眼睛,他说的是真话也好,假话也罢,总是能够说到人心里。越是这样说,越是不想让此事成真。换个人,她不会这样在乎。而他,她若是真和他一辈子,没有子嗣说得过去?

宜王抓住她的手,握得紧紧的:“有立男就够了,他刚刚开始认人我就在他面前,他不认我是父亲还认谁?有些事不用看得太重,你本来就是心思重。不值紧要的事情,想那么多太累。”

“你总会拿些甜言蜜语哄人。”沈菱凤心底仿佛被什么填得满满的,几乎充溢出来。淡淡说了一句,不让人看出她是欢喜还是不欢喜,眉眼间闪动着一丝光彩,任凭什么都掩饰不住。

“傻丫头,这难道也哄你不成?说的全是真话,况且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若不是为了我,怎么会接二连三发生后头的事情。你总是吃了这个痴心的亏,自己还不自知。”宜王感慨了一下,仿佛是想起一件极要紧的事情:“以后当着孩子或是旁人的面,不许亮哥亮哥的叫,就是要叫也只是咱们两人的时候。不知道的,真以为我是你哥哥呢。”

“那叫什么?”沈菱凤装傻:“王爷么?”

“难道除了这两个就没别的了?”宜王忽然很认真:“或者叫名字也是好的,以前你不是叫得挺好的?”

“大了就忘了。”沈菱凤咯咯直笑,难得看到他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

“嗯,你就是喜欢这样才高兴。”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罢罢罢,不跟你叨叨这个了。”

皇帝拿起摆在最上面的奏本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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