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程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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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程爱情-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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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哭,可哭不出来,不仅如此,我像一个失声的病人,连一丁点的声音也发不出。
我从那个梦里惊醒过来,揉了揉眼睛,已经快傍晚了,走廓里除了我一个人也没有,我觉得全身酸软,动了动脖子,想站起来活动一下酸麻的腿。刚站起来,一件衣服从身上滑下来,我愣了一下,俯身捡起它。
是赵君卓的衬衣。
我心里一阵惊喜,抓着衣服走进了他的病房。
护工在一旁打瞌睡,赵君卓也睡着了。
我怔怔地站在他床边,在心里对他说:赵君卓,别闹了,我们回家吧!
我真的那么说了,虽然他听不见。
那是二OO九年的八月二十五日。
那天下午,我原本是想等他醒过来去跟他好好地说几句,可似乎老天并没有给我机会,我从病房出来没多久,便来了好拔来探视他的人,领导,同事,朋友,我只退到最远的地方。
除了他的直属领导和少数的几个同事,没人知道我的身份,大概赵君卓极少在别人面前提起过我。由始至终,我之于他,也只能存在于一个尴尬的不能见光的空间。
晚上九点钟多的时候,仍有一个他的女同事在病房里和他说话,两个人似乎聊到了什么高兴的话题,我听见赵君卓的笑声,虽然不大,但依然让我觉得振奋,足足有一个多月了,我极少在他脸上看到笑意。
十点钟的时候,我离开了医院,回到了医院旁边的旅馆。
才刚刚打开房门,手机便响了,我看了看号码,是林战的,不知为什么,一种不详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接通了电话。
林战的声音空洞而木然,“小舞,茉莉走了!”
“走了?!她去哪里了?”我很诧异地问道。
“茉莉走了,她走了,她和孩子都不要我了……你回来送送她吧!”,电话那头是林战苍白无力的声音。
放下电话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全身冰凉。
茉莉,茉莉,你怎能这么狠心……我蹲在陌生的房间里,痛哭失声。
整整一个晚上,我没有合上眼。一合上眼便是茉莉的脸,她穿着雪白的衣裙抱着孩子在跟我告别。
那么坚强那么美丽的茉莉,你真的走了吗?
清晨的时候,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九点钟的时候,我从混乱的梦里惊醒过来。
先去车站,买了下午回C城的车票。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快十点半了。
赵君卓站在病房里,一个女孩子在帮他收拾东西,看见我出现在门口,他破天荒的没有皱眉头,更没有开口让我离开。
“小舞你来得正好——”,他对我说,表情和声音都那么平静,让我不禁有几分惊喜。
“我今天出院了,以后你就不用来了,赶紧回去吧,卡卡一定等得不耐烦了——”,他继续对我说,我“哦”了一声,张开嘴不知该说什么,这些天以来,我已经习惯他的冷言冷语了,而今他用这么平和的语气对待我反而让我有些不自在。
“对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淇淇,我的女朋友——”,他往那个女孩身边靠了一点,一只手很亲昵地放在她的腰上,两人相视而笑,我听见他用极温柔的声音对她说:“这是许小舞,我的——妹妹!”,那女孩温柔地靠着他,冲我甜甜一笑,“小舞姐——”。
我很傻很愣地站在那里,嘴依然半张着,虽然眼前的女孩很美丽很有礼貌,可我忘记了该怎样去表示我的礼仪!
“小舞姐,君卓,你们先聊一会儿,我去医生那里去拿出院证明……”,女孩继续用甜美的声音跟我说话。
我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本能地应了一声。
房间安静下来。
我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赵君卓,这个男人少了一只胳膊,连曾经说要爱我的心也没了,是这么一回事儿么?!
他也看着我,面无表情。
过了一会儿,我努力地笑了笑,说:“赵君卓,你这么玩儿就过了!”
话刚落音,眼泪便掉了下来,我太没有出息了。
“你凭什么说我在玩儿?你以为你是谁,许小舞?!”他微微扯了扯嘴角,恢复了之前的态度。
“我不是谁啊,我就是许小舞!你不是说你会爱我的吗?难道你忘记了?”我轻轻地说。
“我是爱过你,可你知道我爱你什么吗?”
“你爱我什么?”
“呵,我只是爱你的身体而已,很早以前我就想和你上床,知道吗?你是我第一个意淫的对象,我一直在幻想和你□的滋味,你不要想太多了,这不过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不然的话,你以为我会爱你什么?你有过那么多男人,你以为我真的会那么贱么?!”
“原来……原来……是这样……”,我闭上眼睛,泪如雨下。
“对,你就是这样,别不要脸,别来缠着我,我想通了,干嘛非要在你这棵树上吊死,天下的女人多了去了,我随便找一个也比你强!至少……都比你干净!许小舞,你知道你有多脏么?!”
我摇头,拼命地摇头,一刹那间我的脑海里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个问题: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一步步地往后退,最后,我的背抵到了冰冷的贴着瓷砖的墙上。
最后,我抬起头,隔着朦胧的泪光,我问他:“赵君卓,她真的是你的女朋友?你……你爱她么?”多么傻,这个时候了,我还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会很快结婚——”,他说,声音居然有些颤抖。
我点点头,转身往门口走去。
终于走到了门口,我再次转身,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赵君卓,我是不是很傻?”
“是,你一直都这么傻——”,眼泪蒙住了我的眼,我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到一个沙哑的声音,那么残忍,那么冷酷。

归尘

茉莉走了。
她带着她的只有八个月的尚未来得及看一眼这人世间美好与丑恶的孩子一起离开了这个世界。
九月的秋天,只有阳光,连一丝微风都没有,太阳照常升起,世界依然喧嚣,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依然麻木。茉莉的离去,连一场像样的葬礼都没有,寥寥的几个出现在她的墓地旁边。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了她的母亲和父亲,他们一脸呆滞地站在女儿的遗像前,表情麻木,他们有多少年没有和女儿联系了,我不知道,茉莉从没有提起过。
林战老了许多,不像是刚满五十岁的男人,我几乎能从他身上闻到死亡的气息,现在,他寂寥地立在那里,仿佛已在那里伫立了千年,我不敢去看他的脸,那上面有太多的绝望。
尘归尘,土归土,再强烈的爱,再拼尽全力的愿望,在生死面前,都不值一提。
爱人曾茉莉之墓。
某个男人的爱人,这便是茉莉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身份,她只在这个世上活了三十五年,她的孩子还没来得及看这个世界一眼便匆匆退场。
葬礼的最后,所有人都叹着气走了,只剩我和林战留在那里。
“这辈子,我没爱过别人,我的妻子是别人介绍的,那时候年纪大了,父母一而再地催促,两个人便见面,觉得条件还合适所以便结婚了,她是个好女人,我很感激她,能给的我都给了……茉莉不一样,第一次在医院遇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孩子,身上还在流血明明痛得要死却不肯哭,我问她家在哪里她不说,我只好把她又送回了医院,那时候,她真的很虚弱,躺在床上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我就是觉得她可怜,托人去找好医生,到处给她买药,她慢慢好了起来,出院以后,我让她回家,她不肯,天天来找我,变着法子逗我开心,四十五岁生日那天,她打电话把我骗出去,给我唱生日歌,拉着我的手切蛋糕……我是个粗人,从来没有像样地过过一次生日,她知道我没女人,也没有勾引我,是我自己没把持住,她说她不会问我要名份,会一辈子呆在我身边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你不知道她有多会哄人,她说怀孕不要紧说自己的身体能承受,她说她不难受,她的腿都肿成那样了还说不难受,我真是蠢啊,她老说她很好我就信了……我怎么那么糊涂,明明知道怀孕会要她的命还让她怀孕……这辈子,我没对女人动过心,只有她……是我作的孽,为什么要惩罚她……”林战的声音低沉而酸楚。
这世界每天都有人在问为什么,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得到像样的答案。
走了也好,这世界不见得真那么值得留恋,我想。
我把卡卡从我妈那里接回家,她和赵君卓的父亲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没有问过我什么便让我带着卡卡离开了。
我的世界再次恢复寂静。
赵君卓和茉莉常常会交替出现在我的梦境里。
不久之后我便提出辞职离开了林战的公司,每每看到他的脸,我便会有凄惶的感觉,那个男人在茉莉死后像灵魂被抽空了一般,他的眼神会让人产生太多的绝望,我害怕那样的绝望。换了一家新的公司,换了新的老板新的同事,人生大抵如此,不断地相遇,不断地错过,然后又不断地遗忘。
偶而也会有从前的同事给我打电话,我问起林战,他们都说他恢复了不少,每天都一心一意地照顾妻子,朝九晚五,再也不要求下属加班加点了。
十月底的时候,我接到漆天南的电话,在电话里他告诉我他要结婚了,结婚的对象是一个比他年轻了将近十岁的□小女孩。
我的感觉居然是麻木。
“好啊,祝你幸福!”我说。
他在电话那头骂我:“妈的,你就只得这一句么?!”
“还要怎样?祝你早生贵子妻妾成群?”我不无讽刺地问。
漆天南在电话那头停顿了许久,才问:“小舞,你怎么啦?”
“没怎么,我很好——”,我机械地回答,这几个月来,许多人在问我这样的问题,我已经习以为常了,我很好,好好地活着,正常的呼吸,正常的生活。
“你还爱我吗,小舞?”漆天南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有些怪异。
我笑笑,说:“你都要结婚了却来问我这个问题!”
“我想知道——”,他依然固执。
“不,我谁也不爱!”我咬牙切齿地说。
电话那头安静下来,我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问:“漆天南,你说人死了有没有来生?”
他依旧不说话。
许久之后,我听到他用极轻但又极清晰的声音对我说:“如果有来生,我会第一个来找你——”。
我哭了起来,对着电话歇斯底里地吼道:“我不要你来找我,你以为你是谁啊?下辈子我遇见了你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说完我便挂断了电话。
为了我这个让人不省心的女儿,我妈又开始热心地投身于媒人大军中。我不得不在她的指示下与N个男人见面吃饭喝茶聊天,谈人生谈理想。
我不太爱说话,因为实在找不到可以讨论的话题,所以,无论对方说什么,我一概以茫然的微笑答之。于是,很有那么几个男人对我很感兴趣,其中有一个最直接的,吃完饭就问去哪里开房。
我的回答也很直接:“去跟你妈开房吧!”
如果我妈是婚介所的所长的话,我肯定可能成为头牌,帮她招睐众多的大龄未婚或失婚男士,当然,我是不会提供结果的。我把这话说给我妈听,她非常生气,一副恨不得把我重新塞回她肚子回炉再造的表情。
“哎哟,我怎么生了这么不省心的闺女呢?!”,她常常跟我念叨这句话。
卡卡对于找新爸爸这件事情很好奇,在他看来,这件事就跟去街头捡一只流浪猫一般充满了乐趣,他常常跟我妈一起对男人相片品头论足。
“这个不好,眼睛太长了!”
“这个也不好,鼻子太短了……”
“这个身体好宽啊……”,仁慈的上帝请宽恕这个词汇量奇少的孩子的奇言怪调吧!
当然,这些对话基本上都发生在我上班期间,我妈嘱咐过卡卡不要在我面前提及他们的幼稚对话,但卡卡毕竟是孩子,哪有能在妈妈憋得住话的孩子?
冬天来临的时候,气温骤然下降,我患上了严重的感冒,每天下班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医院报到,我妈再次把卡卡接了过去。同时,她念叨我的内容也发生了变化。
“你得多吃点儿,这么瘦,没有男人会喜欢你的!”,她天天逼着我喝她炮制的老汤。
可我还是没能胖起来,不仅如此,体重就像这个时节的气温一样,一天天地往下掉,我没敢告诉我妈,虽然卡卡不在我身边,但我的睡眠越来越差,甚而至于,我常常会整晚整晚地睡不着。因为这个,我不得不去药店买了助眠的药物。
十二月二十八日的中午我从以前的同事那里得到了一个消息。两天后,我再次去了那个刚刚才埋葬了茉莉的地方。以前公司里的许多同事都在那里。
十二月二十五日的上午,林战送妻子去医院复诊,在一个十字路口,与一辆撞红灯的货车相撞,最后的一刻,他放开方向盘护住了妻子,瘫痪的妻子无恙,他却走了。这个故事不是我从同事那里听来了,它上了本地的晚报,所有居住在A城并喜欢读报的人几乎都知道。一个伟大痴情的男人的光荣故事由此而诞生,他十年如一日地照顾瘫痪的妻子,最后还为了保护她而献出了生命!
还好茉莉不在了,这样的故事之于她会是怎样的感受,我无法料想。
那一天,我第一次看到了林战的妻子,在这之前,林战和茉莉几乎从来没在我面前提起过这个女人,长期的室内生活,让她的皮肤看起来很苍白。与我之前的想象不同,她不算苍老,如果不是先认识茉莉的话,我甚至会觉得她也是一个美丽的女人,至少,曾经的她一定是美丽的。
而现在,这个女人,她面无表情地坐在轮椅里,目光复杂看着那个为她献出了生命的男人的相片。是感动的吗?还是绝望?我不知道。
我跟她说节哀,林总是个好人。
她微微颌首,向我致谢。
道别的时候,她叫住了我,然后推着轮椅进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
我们有了奇怪的对话。
“你叫许小舞?”,她问我。
我点头,说是。
“许小姐,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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