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佳女(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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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佳女(女尊)-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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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如今他的病已然痊愈,虽然瘦了些,可热毒散尽,正气已复,只要注
意不受凉,便和常人无二。
“未卿……”
他面上忽然一阵慌乱,急急打断我道:“朝廷的考核就在眼前,你这两日温书温得迟,还是再睡会的好!”说完又为我盖上披风,慌不择路地跑出门去。
我知道你在怕什么,只是,我们这样下去就能绑在一起吗?
 第二十八章 伤 神
我和未卿像这样捉迷藏似的你藏我追,最近不知上演了多少幕。
每次我只要起个话头,便被他装聋作哑地搪塞过去,我心知他和我一样,苦不堪言。
但是,有些事注定不是逃避便可相安无事的。
“颜世女,你可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苏梅氏坐在堂上手里捧着茶碗问我。
他垂着眼看着茶碗之总,手上用茶盖在面上轻撇,低头抿了一口茶水,抬起眼,目光犀利地瞟了我一眼。
我不语只是看了一看他身后雕工精美的花梨木屏风。我会看它却不是因为它巧夺天工的镂刻,而是因为隐隐约约能在缝隙之中看到有个人藏在里面。
“难不成你想反悔?”他面上不悦,眼睛又偷瞟了一眼屏风,大声道:“你不是和我说好了,等未卿病好了便与他一刀两断,我便让家主给你谋个好前程!”
我心里一阵冷笑,我们是什么时候说好的?怎么连我都不知道?煞费苦心地安排了这么一出,不就是想让听到的人死心么?何必弯弯绕绕,用怎么曲折地方式?
“主君不如让未卿出来吧,他躲在屏风后面多少有些气闷,”我扯起嘴角对他道,“三个人一起,咱们好把话说个清楚。”
苏梅氏手上一顿,面上一阵尴尬,侧脸向屏风看了看。未卿面色发白地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埋怨地看了一眼苏梅氏,转而又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
他垂下眼,面无表情道:“父亲,我不想听,我要回房……”
“不许走,既然喊你来了就把话听完再走,”苏梅氏瞥了他一眼,几分薄怒道,“你就不想知道她为什么对你好?”
“我不想知道,只要她愿意和我在一起就行,”他依旧不看我,对苏梅氏行了个礼道:“未卿告退了!”
“真是个不争气的!”苏梅氏怒喝道,转头恨恨地看了我一眼。
我没有理会他,跟着未卿走出了大堂,我开口喊了他几声,他都没有理我,脚下却越走越快,一直跑到了院子里。我的腿还未好透便在除夕那日受了冻,现在只要走多了路便会隐隐作痛,今天在后面已经追赶出了一身汗。
“未卿!停下!”
他一惊,脚下终于顿住了,僵直地站在回廊里,我快步走了上去,将他拉到一边坐下,他却只是失魂落魄地任我动作。
“我今天终究是逃不过了?”他只是垂首,咬牙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已经走了,你还有我,我就不能让你忘了他吗?”
我叹了口气,摇头对他道:“到底行不行得通,我不能在你身上做尝试。”
“可是我愿意,”他扬起脸,眼眶通红地看着我,哑声道,“你看,我母亲是吏部尚书,你今年还要考试,如果你娶了我……”
“不可以,”我无奈地笑着摇头,将怀里的帕子掏出来,为他抹去眼泪,认真地道,“这样的事我不能做,如果这样娶了你,以后我们都不会快活。”
“你就铁了心要等他?”
“对,我会等他回来……”
他双眼通红,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我:“那你让我陪在你身边,只要他回来,我立刻就走,绝对不会打搅你们!”
“你真傻!”我眼角微湿地看着地上飘零满地的梨花花瓣,清冽绝艳微带雨露,又让我忆起,去岁三春那夜的那场偶遇,和他一身挥之不去的梨花香。
“那我还有什么资格等他?”
泪水从他的脸庞滑下,一滴滴跌落下来,透湿了衣襟……
对不起,现在我的眼里再也看不到,顾不了其他人,未卿,对不起……
乍暖还寒时候,春风料峭,扬起梨花片片,狼藉满地,雾雨如丝,为枝叶点上了翠意。
回了府,我便去了父亲那里,告诉他不用再筹备聘礼了。
父亲先前便因为容锦远赴边疆而觉得可惜,现在又听我说与未卿分开了,气得差点昏过去。
“混账!”他早已暴跳如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气冲冲地走到我面前,一记耳光狠狠地落到了我脸上,“你这是自毁前程!”
脸上火辣辣地一阵疼,片刻脸颊便肿了起来。
陈叔见了惊得叫了起来:“主君息怒,后日便要考试了,打坏了世女,她可怎么去考试?”
父亲本还不解气,见式却受了手,怒道:“你自己去把他哄回来!”
我摇了摇头,道:“女儿不回去的,是女儿自己要和他断了的……”
这一句无非是火上浇油,又一记耳光扇到了脸上,陈叔惊呼一声上前拉住了父亲的手。
“不长脑子的蠢货!谁让你这个节骨眼上弄出这样的事来!”父亲气得满脸通红,胸口不停地起
伏,“一个抓不住,一个自己亲手丢了,我看你是……”
“女儿今天任父亲打骂解气,”我垂着脸道,面上虽疼,心里却轻松了许多,“只是,女儿已经18了,以后女儿的事,女儿自己做主!”
“你……”
“世女,您可不能这样气主君,他为了……”
“我明白,女儿最近想了许多,父亲为了颜家操了半辈子的心,”我抬起头,坚定地对他道,
“以后就交给女儿吧,女儿会重振颜家的!”
“你说的轻巧,怎么重振!?”父亲怒驳道。
“女儿不想靠男人,便是光耀了门楣,也不光彩,只会让九泉之下的母亲汗颜,”我一字一句道,“女儿指天为誓,日后便是豁出了性命,也会让颜家重得当年的风光!”
父亲青着脸看着我,半饷才叹了口气,让我退下。
回到屋里,我轻抚着面颊,其实除去父亲所期望我走的那条“捷径”,哪条路都不好走,我这样说不过是为了宽慰父亲。父亲心里何尝又不知呢?只是眼前已是这样的局面,他想管也管不了,补救也补救不得。
我翻开桌上的书,眼下最要紧的便是考试,其他的还是都放一放吧。
在东齐,每年三月初一便是全国科举和官试的日子,由于两场考试都设在三月初一,因此,这两场考试通称为“春试”。
凡是平头百姓,身上无官无爵的官宦子女都会参加科举考试,以期借此能一飞冲天,从此步入仕途。
而官试则不同,它基本上是为皇族子女,或是刚承了爵位在身却无官职的功臣后裔设立的,目的不过是通过一次考核,选出哪些人可以胜任哪些职位。可以说只要参加必定可以谋个一官半职,只是位置的高低一般都由选择考试的项目和成绩决定。
考试那天,下了小半月的雨忽然停了,一大早和煦的日头便酥软地照在人身上。考场朱门殿位于齐河畔,全京城只有这条路上没有种梨树,而是沿湖载了一排柳树。我站在青砖垒砌的石径上,等着朱门殿开,身边有妖娆的柳枝在风中轻拂,婆娑多姿,忍不住伸手去抚。
“颜世女!”
我蓦然抬头,看见大皇子何炎之站在身边,一身湛蓝色暗纹胡服,蹀躞带金玉冠,正浅笑地看着我,我一愣,赶忙行礼。
“大皇子也来参加官试?”我心里疑惑,听闻皇子历来不允许参与官试。
“本王选了武试,”他点了点头,蜜色脸孔在被春|光镀上一层釉色,灿烂一笑,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自容锦的事后,女帝便允了本王参加考试。”
我听了那个名字,心下不由一黯,转而扯出笑脸对他道:“那真是恭喜大皇子心想事成了!”
他看了我一眼,正要开口说什么,殿门口悬挂的钟敲响了,我不想多言,便向他告退,随着人流走了进去。
今年的试题并不算难,几门下来都算简单,还未到日暮时分,我便交了试卷出了门。
暮色渐深,日头已经西下,染红了天边云彩。因为未到收卷的时候,路上几乎没有什么人,我今日未带琴筝和墨砚出门,现在独自一个人牵着马,站在朱门殿前,恍然之间却不知何去何从。
忽然,前面有马蹄声响起,有人骑马而来,那人身在逆光之中,我眯着眼看了过去,没来由地想起一个人来。
我苦笑着叹了口气,颜玉,你果然已经疯魔了。
“阿玉!”容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试题挺简单的,我便提早出来了,”我抬头看了一眼马背上的容信,扯出笑脸道,“你怎么来了!”
“我今日可是特意来找你的,”她笑着唤我上马,对我道,“考完试了,自然要请你吃一顿,自你上次受了伤以后,我们便没有好好聚过,转眼都小半年了!”
我一阵恍惚,原来时光真是似水流,转眼便过了这么久。
地点依旧在舞莺阁,我抬眼看了一眼门楣,胸口又隐隐地痛了起来,跟着容信走进了二楼的包间,将对着楼下的戏台的竹帘拉了起来,心里才慢慢好受些。
“阿玉,你脸色发白,不舒服吗?”容信为我倒了一杯热茶放到我手边,我接过便几口就喝了下去。
“没事,就是有些冷,”我强笑着摇了摇头,岔开话题道,“督察院不是忙得很嘛,今日怎么找我喝酒了?”
她淡淡一笑,打量了我半饷,才道:“我从前便说过,要找个以后挑个有月亮有星星有心情的好日子,告诉你我的事,我想今晚便是时候了。”
 第二十九章 旧 创
看着她笑得云淡风轻的脸,我骤然发觉,她该比我痛过千倍万倍,痛了那么多年,却依然好端端地坐在这里,该有多不容易。
“那次你喝醉了,我看到了你怀里掉出来的龙玉佩,”我从袖中取出与那龙佩成一对的凤佩;“那是我哥的,与我的凤佩一起,都是外祖父留给我们的。”
她一愣,随即又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开了一坛梨花白满上两碗,然后将自己那碗痛快地一饮而尽,然后笑着劝酒道:“莫负梨花白!”
我喝干了一碗,她便又为我倒上,脸上盛着满满的笑意,眼眶却已红了一圈。
我默默地陪着她干了三碗,看着她的眼泪吧嗒一声落进了酒碗里,转眼消失在清澈的酒水里,然后将它一口饮下。
这是我第一次看她落泪,也是我第一次发现,原来她一直用张狂的外表,掩饰伤痕累累的内心。
我问,那么多年,你就没觉得好一些?
她说,伤痛若是久了,皮肉虽好了,却坏了根骨,只要想起和他有关的一点点一分分,便会痛彻心扉地疼。
我问,那么多年,你就没有对其他人动过心吗?
她说,说没有是骗人的,可是心动过也就算了,你看,我心里早已千帆过尽,眼底留不住再好的风景。
我问,你当年那么勇猛地上了战场,立下赫赫战功,按理说该是个冷面铁血之人,怎么现在却如此儿女柔情?
她说,铁血只是因为我根本不想活,不要命,与其在京城醉生梦死,不如死在战场上。
我定定地看着她嘴边的笑容,眼泪从眼角滑了出来,她为我抹去泪水笑着说:“傻丫头,哭什么?”
谁知眼泪它只是自顾自地更汹涌,她手忙脚乱地为我擦去泪水,叹了一声道:“你可不再是个孩子了,以后都得自己照顾自己了!”
我抽泣着说:“我辜负了容锦和未卿,我伤了他们,弄到现在这幅田地,却无能为力……”
“你和容锦?”她说完便沉默着喝了一口酒,才对我道,“你可知道,你便是放弃了未卿,容锦也不会回来。”
“我知道,我会等,”我低着头,借着酒劲,像个孩子似得哭出声来,“可是未卿呢?我没有任何办法补救……”
“哭什么哭!难看死了!”我抬起头,泪眼朦胧之间,看到了齐霜月,他怒其不争地扔了块帕子给我,横了一眼容信,愤愤道,“谁让他喜欢上你了呢?你仗着他喜欢,自然可以为所欲为!”
容信立刻闪到一边,端着酒碗,对着窗外一抹弯弯的月牙感叹道:“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齐霜月立刻黑了脸,操起桌上的筷筒砸了过去,容信一闪身子,筷筒从窗户掉了下去,楼下立刻传来了惊叫声和叫骂声,容信从容不迫地关上了窗户,齐霜月则吓了一跳,一溜烟地冲了出去。
我看着他们两人不由破涕为笑,心中骤然开朗。
是的,我补救不了,如果我无法给他一个将来,那就安静地退出他的世界,要相信时光会让一切都好起来,世上总有一个人能让他痊愈。
那晚与容信一片惆怅中推杯问盏到夜半,喝得稀里糊涂,等醒过来,发现人已被墨砚架到了荣睿公府门口。
墨砚见我醒了,对我道:“世女啊,小人和琴筝在府里等了半天不见你回来,只好去舞莺阁找,世女和郡主都醉得不成话了……”
我似懂非懂地听着她说话,头却一阵阵眩晕,克己复礼地活了好多年,终于放纵了一把。
忽然,墙角的阴影中走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穿着白色的斗篷。我眯起眼打量着,那人看到我过来,摘下了头上的帽子,原来是未卿。墨砚见了,便和同他一起来的樱草退到了一边去。
未卿走了前上来,直直地看着我,像是要把我刻到脑子里去,好半天才带着笑意开口对我道:
“我明日就要回江南了。”
我一愣,只是傻傻地看着他,发现原来看着他挣脱出这场迷局,也会让我心头一阵刺痛,原来,他终究陪我走了一段路。
“我想回去,南方更适合养病。”他看着我的脸道。
我回望着他的脸,茫然地点了点头。
“有没有一点点舍不得?”他笑着问道,随即却自己回答了,“我知道你不会的,不用回答我。”
他忽然走上前来,搂住我的腰,我不由一战,他靠着我的肩头,悄悄地在我耳边说:“就一会儿,以后我再也不会回来了,就让我最后再抱一会儿。”
既然我们从一个拥抱开始,那就让我们在一个拥抱结束。
其实,我至今都没告诉你,你身上的味道,我一直都贪恋着,只是我们之间情浅,缘更浅。
等我回神,怀里早已没有了温度,夜风吹干了肩头的湿漉,平息了波涛汹涌,平息了蠢蠢欲动。
那晚,梨花似雪,下了一夜。
半个月后,圣旨便到了府里,除了正式成为荣睿公,我考核的成绩虽高,却也只得了一个正五品的礼部郎中,父亲得知,气得将我骂了一通,便意冷心灰以后再也不管事,说是由了我去。
正五品的位置看似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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