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佳女(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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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佳女(女尊)-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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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邀这才笑眯眯地从床内翻身下地,不紧不慢地坐到桌子边,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两口才挑起眉毛,笑着对我道:“我这次来,是向颜小姐请罪来的,还望颜小姐高抬贵手,饶了在下吧!”
这到底唱得是哪出啊?
一来,这难道就是求人的态度吗?二来,我又是什么时候没放过他了?去年年初他扬言要采我,却未曾得手,我养伤养了半个多月便把这事给忘了,所以事后也未曾追究他什么。
 第五十六章 佳 境
告别了程大娘,我心里空落落的。(本站更换新域名
是的,她依旧是程大娘,而不是我的小姨。
母亲走了,哥哥走了,整个颜家,除了我,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姓颜的了。
脚下每一步都像是打着飘,斜风细雨,扬起红绢笼纱的衣裙,彷徨无助,就像黑暗中的一抹无主孤魂。
“阿玉!”
容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我唤了回来。
我抬起头,他正打着伞向我走来,城门的灯火映照着他已透湿的半边发丝,鸦色漆漆,恋恋倦缱地贴着如玉的面颊。一颗水滴自他的眉间滚落下来,一路蜿蜒曲折,却忍不住他嘴角流连,我刚想伸手为他抹去,谁知一眨眼,那水滴便飞快地吻在了他唇间,不复了踪影。
他像是无所知,清澈如水的眸子印着我苍白迷茫的面容,生出了一脸的疼惜。他却依旧没有问起,只是为我遮挡风雨,末了,轻轻对我道:“我们回家去。”
我身心俱疲,却被他一句话充盈得满满,依顺地投入他的怀中。
归去,两人亲似一体。
隐没在漫漫雨雾之前,我默默回首,看了一眼城门外,那里似乎还有一只灯笼正在依依不舍地流连。
今日受了寒,淋了雨,遵医嘱,必须用药浴暖身。
我坐在浴桶里,看着升腾的水气,中间加夹着酒香和药香,阵阵熏人,叫人昏昏欲睡。
用葡萄酿和药材煎汤沐浴,是安迟给的那张笺方上记载的平日调理,日日浸上小半个时辰,对于治我的病,可以说是事半功倍。
薛大夫曾说,若是我的病好不了,怕是连子嗣都难出,被她这么一说,容锦更是万分紧张,心心念念都想将我调养好。
“可暖和些了?”
容锦换了一件淡粉色的常服,略带湿气的墨发盘起,后领微低,一勾头便露出一节粉藕般新嫩的后颈,伴着两缕发丝,流露出一番别样的风情。
他将袖子高高卷起,拿起凳子上的浴勺,舀了一勺水,从我的后颈浇下去,谁知他浇得太急,立刻水花四溅,溅了他一脸还不算,前襟上也留下了一大片深色的水迹。
一个身娇肉贵的郡君从来都是由别人伺候着的,现在却要伺候人,总是勉强了些。
看他一付狼狈的模样,我不由笑了起来,他见我笑他便恼了,一连舀了好几勺水泼到了我脸上。
岂有其理!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难道光身的还怕穿衣的吗?
我气不服,捧起水往他身上泼,他见我还击,贵公子的脾气上来了,拿着浴勺一阵狂浇乱泼,泼完便匆匆躲进屏风后头。
我抹去脸上的水滴,硬是忍住了笑意,高声喝道:“刚才那么凶悍,现在躲什么呀!”
 第五十七章 喜 宴
九月十八那日,秦州飘起了初雪,虽是不成什么气候,只在地上积了薄薄一层,可天气却是一夜之间入了冬。
青纱湖面上已结了冰,湖上栖息的鸟儿多数已经南飞越冬,湖面只余下一片萧条,却依旧有不少游人不畏严寒,前来观赏雪景。
雾淞皑皑,碎玉琼芳。
放眼整个青纱湖都是一片阴郁的青白冷色,只有一处透着一抹暖洋洋的喜气。
那处就是已经易主的榴园。
我前两日一再思付,若我与容锦两人回了京,怕是程家依旧没个依托,便出钱跟衙门把榴园买了下来。我又怕他们若是平白得了个园子惹来是非,便还是归在我的名下。我人在府衙,没人看顾园子,便以此为由,让他们搬了进去,当成自个家一样地住着。
今日,榴园的大门新刷了红漆,远远看去便知是张灯结彩,喜艳夺目,全因今日程家招亲大喜。
虽不是大操大办,但该有的我都让官媒去准备了,算来宾客也不多,不过是两家的亲眷和乡邻,而我这个保媒的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今日恰好是沐休,我和容锦两人带着韩括前去赴宴,时辰尚早,我们便沿着湖岸一路看看风景一路漫步过去。
日头在云中穿梭,或浓或淡地照射着在向阳的积雪,雪慢慢消融,露出金黄的草色,雾淞凝于长长的柳枝上,犹如三千丈的白发,在阳光下更显纤尘不染,玉骨冰心。
我和容锦牵着手走在堤岸,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立刻觉得清冽醒神,真是很久没这般惬意过了。
我一偏头便看见容锦那张若有所思的脸,自那日收了容信派人送来的密函,我俩便盘算至今,桩桩件件都梳理了一遍,却总觉的有不少地方参悟不透。
今日难得出来走走,他却依然想着公事,半点不把我这妻主放在心上。
我不声不响地折了一小截凝霜的青枝,回头看他还在出神,便悄悄地往他脸上一靠。
突如其来的凉意让他一惊,抬眼看了看我,皱眉道:“又戏弄我?”
“你今日还是将公事放一放吧,”我立刻扔了手上的“凶器”,正色道,“我俩还在新婚,难得出来走在,公事还是留在衙门吧!”
我一边对他小声说着,一边为他将照在外面的黑狐斗篷重新系好,堆在颈间的毛领乌黑油亮,丝丝分明,险险盖住他半个下巴,衬得他的脸庞比雾淞更加玲珑剔透。
身边路过的游人忍不住偷偷打量我们这对夫妇,有些人认识得我和容锦,便在背后小声议论。我默默地支起耳朵听,也只听见了“伉俪情深”“佳偶”之类的滥美之词,却也让我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
一路走到榴园门口已经不早了,却看见有个女子在门口徘徊,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时不时地往园子里张望。
我心怀疑惑,走上前去对她道:“这位小姐,来了怎么不进去?”
她闻声一惊,转身我才发现她眉眼间与李双华有七八分的相像,只是五官再柔和。她眼眶微红,冷不防有人来吓得退了半步。
她认不得我,只是谦和地笑了笑,轻轻抚着肚子道:“我不能进去的,喜气相冲。”
我这才发现她肚子微鼓,原来已是身怀六甲,自是赴不得红白喜事。
原来是李双华的姐姐,程然的前任未婚妻。
她笑得清浅,却掩不住眼中的凄楚,默默地向我行了个礼,转身便离去了,因为身子沉重,脚步略显蹒跚,渐渐消失在萧杀的冷风。
若我当初也像她这般人了命,我大概也会和她一样,在不能回头的将来,偷偷跑去看心上人的婚宴,看他美满了,我也可以安心了。
“快走吧,怕是都在等着了。”容锦站在门口冲我道。
我回头冲他笑了笑,快步跟了上去。
我们进门的时候,李家的父母正在迎客,面上的表情恹恹,十足的逼婚模样。同在一旁迎客的程大娘倒是穿了身新衣,看起来红光满面,像是年轻了好几岁。
“恭喜!恭喜!”我笑着朝程大娘拱了拱手,一旁的李家双亲见了疑惑,大约是在想,程家什么时候遇上了贵人。
“颜大人,容大人来了!”程大娘笑吟吟地弯了弯腰,做了个请的姿势,“里面坐!”
李家二人听了均是一脸讶色,不想保媒的大人还亲自来了。
“当初就说要来讨杯喜酒吃的,我这便带着内子来了,”这时容锦从袖中掏出一个红帛包递到了我手上,“这两日公务繁忙,来不及准备,里面是些礼金,还有一对并蒂莲花玉簪,送给新人的。”
程大娘有些惶恐地推辞,我自然不答应,这时却见李家父亲插了进来,一把将红帛包按到了程大娘的怀中。
“大人一番心意,亲家还不收起来!”他面上不耐,像是觉得程大娘不识抬举,手却不自觉地捏了捏红帛包,发现里面包的不是铜钱银两,而是几张纸,想想也知银票,不由轻轻地咂舌,连眼睛也红了几分。
他立刻将一边木愣愣的妻主拉了过来,涎笑着向我行了个礼,我浅浅一笑,等看他到底使什么花招。
“小民两口子是李双华的父母,虽说这是天赐的姻缘,也大人巧手牵了红线,”他先是谄媚地给我戴了等高帽子,先前的不满只字未提,接着话锋一转,哀愁道,“大人福厚,自是恩泽两个小的,只可怜我们这双老的,少了个女儿承欢膝下,这日又过得清苦……唉……”
原来是问我要钱,这般明目张胆地要,还真是头回见,怪不得连自家的女儿都嫌他“粗俗”,他果然是撒得开。
程大娘一脸尴尬地看着李父,面上已是挂不住了。
容锦轻笑了一声,从袖口抽出一张百两的银票,轻飘飘地递到他手里,略带嘲讽道:“李家这个女儿就算是程家买下了,过了今日,便桥归桥,路归路,各过各的。”
“那是当然,以后就是李家出了天大的事,也与她无关,”他听了没有半分不虞,手上更是没有犹豫,欢欢喜喜地回答道,小康之家,多半没见过百两面额的银票,他乍见自是双眼亮得发光,口中喃喃道,“百两银子,天下哪里去找这么值钱的女儿……”
一旁的李母也带着喜色,砸着嘴道:“我看看,我看看!”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能这样买断了李双华,也是件可喜可贺的事,好过以后还要与这样不成话的亲家纠缠不清。
我凝了凝眉,看了一眼这对美滋滋的夫妻,一边的程大娘也是汗颜至极,讪笑着领了我们三人先行进了喜堂。
酒席一共摆了三桌,正中间的一桌是主桌,我与容锦便在主桌观礼。
门口劈劈啪啪一阵鞭炮声,吉时到了。
看着那对喜气洋洋的新人,我不由紧扣住容锦的手,不多久前,我们也是这样喜不自禁,转眼看着别人的婚礼,心里便自然而然地忆起了当时。
他看着堂上行礼的新人,嘴边漾起一抹笑容,眉目嫣然,姿容如画。
忽然,咚地一声响,大门被人砸了开来,一伙人气势汹汹地进门来,一进门便将门口的那桌酒席掀翻在地,吓得桌边的孩子大声哭了起来。
“程然!你好大的胆子,”走在前面的女子四十多岁,因为保养得当,眼角只是微带细纹,一进门便冲到了堂上,对着程然怒火滔天地道,“我见你思念家中孤苦的娘亲,才特许你回家探望,没想到你居然背着我偷偷成亲!我还没死呐,你这就改嫁啦!”
程然吓得魂飞魄散,摊软在轮椅上,半饷才面色苍白地抖着嘴角道:“许……二…二爷……”
许二爷见状眉头一挑,更是得了劲,作势便要抓他,一边的李双华见状赶忙护在了前面。
“哪来了野女人,连老娘的男人也敢动!”这下更是惹恼了她,她立刻揪住李双华的领口,怒喝道着,一旁的家丁也围了过来,“让你拐骗人家侧君,我这就把你送到府衙,让知府大人将你大刑伺候,关进大牢去!”
霎时间全场都静默了,连原先孩子的哭声也止住了,来吃酒席的人全都齐刷刷地望着我,只有堂上的人仍旧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自顾自地恐吓着:“关你个十年八年,然后赶到石矿做苦力,干死干活,缺衣短食……”
“那个,”我不得不清了清嗓子,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打断道,“给这桩婚事做保媒的,正是本官……”
这下,大堂才真的静下来了。
这事好解决得很,都是明摆在桌面上的事。
程然当时入许府一无文定,二无聘书,连官府那里的户籍都没有改,完全是被强抢去的,什么侧君,不过是她自己在府里命人这般称呼的。
所以,若是叫真起来,程然还不能算成过婚,自然是嫁娶各不相干。
这个许二爷我早有耳闻,一个喜欢寻花问柳的浪荡女,家里光侧室便有二十多房,此外,还有数不清的小侍外室,平日里若是看上个把良家子,抢回去几日也是有的,完事便给几个钱打发了,蒙羞的人却不愿声张,弄得府衙也管不了。
我倒是想管,却一时腾不开手,况且要是只惩治了她一个,后面还有整个许家在,若是不能一锅端,就不好轻易出手,可我眼下随时都可能被召回京中,若是不能处理干净,怕我走后她们便死灰复燃,到时只会是变本加厉。
“想什么呢?”容锦将身上的斗篷脱了下来,递给了身后的冷霜。
屋里烧着银炭,暖如三春,燃着月麟香,幽香阵阵。
我正坐在软榻上,靠在扶栏出神,容锦见状便挨着我坐在了身边。
“在想今日的事,”我抬头冲他笑了笑,接着又有些忧心地道,“我若人在秦州还能保她一家,我若回了京,他们该怎么办?”
“你本就护不了一世,”他牵着我的手宽慰道,顿了顿又压低了声音,“若是三公主承了大统,赦免了程大娘,她便可以归京……”
“这我也想过,但不知是多久后的事,”我苦笑着摇了摇头,迟疑片刻道,“如今的办法,只好再去麻烦范将军了。”
容锦听了环着我的腰,默默不语。
“还有,再去看看那位朋友……”
我轻叹一口气,心里浮泛着酸楚。
第二日一早,我便带着墨砚和琴筝去了驻军营。
我本不愿再去麻烦范将军,可为了程家的安危,却不得不再跑一趟。
再见范将军时,她已没了当初的爽辣,面上微带忧色。我有些忐忑地将来意告诉了她,不想她依旧一口应下,事情谈完,便疏离地将我送出了营地。
她终究对我心存芥蒂,对端木的死,对我娶了嫡王的儿子,深感不悦,会答应我看护程家,不过是念在母亲的情面。
站在军营门口,我眼前是萧杀的军营,隐隐还能看到当初我和端木夕比试的射箭场,有人威风八面地搭弓射箭,有人在一边雀跃欢呼,只是从前营地最厉害的射手已不在了,成为一个传奇,流转在军营各处。
“小姐,我们快走吧,还有老远的路要赶呐!”墨砚指了指系在马背上的大堆东西,高声提醒道。
我这才醒过神,立刻翻身了上马。
 第五十八章 黄 沙
秦州西面是一大片戈壁。(本站更换新域名
那里黄沙茫茫,草木枯萎,那里前无尽头,后无来路,只有孤寂的风泼弄了沙海翻浪,发出一阵阵呜咽,肝肠寸断,凄凉入骨。
三人一人一骑,在漫漫天地间飞沙踏浪,留下一排浅浅的马蹄印,不过多时,风沙便又将它们重新掩埋。
这里无边无垠,一片死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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