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佳女(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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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佳女(女尊)-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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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卿闻言,被一口甜汤呛住咳了起来。
我笑道:“姐姐也是美如冠玉的佳人!”
她的仆从走上前来,将怀里抱的一个木匣摆在圆桌上,她上前打开,里面是一只雕花描金的桐木瑶琴。
苏未修眉飞色舞道:“今日女帝赏赐的瑶琴,名叫颐真,是把难得的好琴。”
未卿见了欢喜,跃跃欲试,便焚香净手,弹了一曲《阳关三叠》。
曲调悠扬婉转,切切错错,带着淡淡哀怨,带着惜别的绵绵情意。
我忙乱了一天,这一刻才得以喘息。
垂着脸,我想着刚才苏尚书对我说的一番话来,继而想起昨夜的梦,眼前不禁出现了一抹艳红。
我那时与容锦走得很近,表姐们却是不知道的,而我也只是将容锦当成哥哥一样的人。
后来,我将做好的胭脂送了一些给了表姐们,表姐们觉得颜色极好,用的十分舒心,一拍大腿,决定带我去京城最有名的小倌馆绕情丝,去见识见识真正的俏胭脂。
我觉得人生在世总要什么都试试,于是就欣然同意了,带了些银子屁颠屁颠跟在她们身后去了。
事实证明,少年人还是规规矩矩的好,那些寻花问柳、窃玉偷香的风流之事还是等到该风流的年纪再做。我没在意看什么美人,倒是第一次喝醉了酒。
因为年纪小,大表姐做主为我点了酿石榴,酿石榴是用葡萄酿的酒加了冰糖,泡入石榴做出来的,喝起来酸甜可口,十分好喝。
我不知它的厉害,只当糖水似的喝了两壶,喝完没多久便不醒人事了。
我那三个表姐难得出来疯玩,自然也是喝得东倒西歪,喝得差不多了,便半梦半醒地相互搀扶着回了家,将我一个人忘在了绕情丝。
当我第二天酒醒了,已是日上三竿。我火急火燎地冲出了绕情丝,在门口,十分命黑地碰到了容锦。
他那时手里拿着几个空的胭脂盒从对面的胭脂铺出来,一抬眼,便看到我衣冠不整的从绕情丝出来。
他凤目一挑,怒不可遏地将手里的胭脂盒摔在了地上,瓷质的胭脂盒顷刻之间碎了一地。
然后便转身上了马,扬起马鞭,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当时觉得有些羞愧,毕竟这么小的年岁便去逛小倌馆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心想明天他气要是消了,解释给他听了就好。
第二天,我爬上墙头等他,一直等到天黑,他也没来。
第三天,第四天,……我天天趴在墙头等他,他却再也没从那条路走过。
等到木槿花开的时候,我便从外祖家回了荣睿公府。
后来,我在一次宫宴上见到了他,我才知道他便是嘉岳郡君。
他依旧艳若桃李,只是脸上的神情变冷,对我更是像不认识一般,让我满口的解释都烂在了肚里。
后来,我们的关系便像现在这般,如同冤家对头。
“我弹得可好?”我一抬头便看到未卿笑吟吟的脸。
“自然是好,袅袅余音,三日不绝。”我笑着答道。
未卿挑眉道:“可你出什么神?”
“自然是你弹得好,让我沉醉其中了!”
苏未央和苏未修在一边看着我们满意地浅笑。
回了府,父亲那边就催人来请,我知道是要问我苏家的态度,我心里不由觉得一阵烦闷,推说中午喝了些酒,身子不适,晚些再回。
我和衣躺上了床,闭上眼睛耳边却响起了苏尚书下午对我说的一番话。
颜玉,你是不是真心喜欢苏未卿?
“颜玉,你问问你自己……”
 第十二章 枷 锁
到了晚上,翻涌的心思才算平静了下来。想着父亲不得消息,心里定是不安稳,便起身去了父亲的院子。
父亲果然还没睡,穿身素衣坐在案边喝着菊花茶,陈叔则在一边为他松着肩。
他见了我来了便起身,有些担忧地摸着我的脸,问道:“还不舒服么?我听墨砚回禀说你睡了便没去瞧你,我让厨房做的醒酒汤可喝过了?”
我笑了笑道:“女儿已经无碍了,汤也喝过了。”
父亲接着便问道:“今日去苏家,苏家可说什么了?”
我便把苏尚书对我说的一番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了父亲。
陈叔听了笑道:“我们家小姐,谁看了不喜欢?”
父亲也面露喜色道:“好!我这就开始着手准备聘礼!”
我闻言一愣,便道:“可我还没想清楚,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父亲脸上的笑容立刻僵在了面上,转脸死死地盯着我,犀利的眼神直直的戳到了我的面上,半饷才恨恨道:“阿玉,父亲今天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我连忙道:“真的没有,父亲。”
父亲闻言像是松了口气,端起青花瓷的茶杯,用盖子撇了撇浮沫道:“阿玉,明年你就是府里真正的一家之主了,身上背着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做事前多想想颜家!
你要记得,你哥哥入宫不只是先帝的旨意,也是为了给你将来铺路,他早早去了,现在留下三公主孤苦无依地在宫里,你就不想帮帮她吗?什么情啊,爱啊,若是帮不到颜家,你最好想都不要想!可别脑子一糊涂做了你小姨颜成知那般的蠢事!”
我低着头听着父亲的话,心便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委屈与不甘一阵阵涌了上来,像被关在牢笼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刺骨的海水灭顶而来,水一寸寸漫起,任我再多挣扎也只是徒劳,最终只能在水中窒息而死。
父亲敲打完便喝了口水,见我低头不语,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觉得委屈,可你生在颜家承了荣睿公的位子。你母亲去的早,好不容易你哥哥在宫里站住了脚,却不想也早早去了,留下我们鳏夫孤女两个人,怎么都得把这个府像模像样地撑下去,否则你让我百年之后怎么去见你的母亲?”边说着两行清泪便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我原本愤恨的心一遇到父亲的眼泪,便立刻软化了下来。从小我就见不得父亲落泪,他一落泪,我便揪心地难过。
我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哀叹,硬着头皮劝道:“女儿不懂事,都是胡说的话,父亲别往心里去!”
一边的陈叔也连忙拿了帕子,劝道:“小姐知道了,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我接了帕子给父亲抹泪,父亲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接着对我道:“宫里传来了太皇太后的懿旨,许了三公主七夕节能到府里过节,你到时多带着你这侄女四处瞧瞧,看到她也是给你提个醒。”
我闻言只得苦笑着点了点头。
从父亲那里出来已是子时,府里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一弯月牙镶嵌在幽深的天幕当中,清辉如水一般倾泻而下。池塘的睡莲早已合上花瓣,偶尔有花瓣上的露水滴落进池塘,发出滴答一声,激起一片涟漪,搅碎了池里的那轮明月。
和着池塘的蛙声的是草丛里悠扬的虫鸣,将夏夜衬托得越发静谧。
我站在池塘边深深叹了口气,凝望着天空的月牙,心神却不知飞到了哪里。
自出了在集宝斋调包的事后,我便一直没有看到容锦,我估计,他是在躲我。
后来,容信告诉我,她那宝贝弟弟最近诡异地开始学射箭了。
她边喝着小酒,边摇头晃脑地呵呵笑着道:“你可不知道啊,我当时看了他那十足十认真的样子,就想,是不是有妖怪把容锦给吃了,然后变成了他的样子。”
她一边说,一边用筷子敲着酒壶,和着包间里小曲的调子,那懒洋洋的样子,惬意地叫人嫉妒。
在我眼里,她从来就是个无忧无虑的人。
今天难得三表姐有空,请了我和容信在荷香酒楼吃饭。三表姐吃着还犹嫌不足,请了在酒楼里卖唱的粉面小子唱曲。
唱曲的小子大约十四五岁,长得粉粉嫩嫩,一双忽闪忽闪的鹿眼,嫣红的小嘴,一笑起来还有两个深深的梨涡,用夜莺般清脆婉转的声音地唱着小调《桂枝儿》:
宿夕不梳头,
墨发披两肩,
翻窗见伊入秋园,
金桂簌簌落满头,
留得香满面,
婉转伊人膝上怜,
……
一曲下来,唱得旖旎缠绵,我们三人一致叫好,唤他上前领赏。
他姗姗而来,步步生莲,略略低头,双眼微抬,一双水灵灵的眼儿更是楚楚动人,柔声道:“小奴叫皎月,承蒙各位小姐错爱。”
三表姐拿出钱袋取了一锭银子给他,他欢喜地接过,行了个礼,正要推出去,忽然顿了顿,走到容信面前,像是鼓起勇气对她道:“小奴叫皎月,请小姐记着。”说完便含羞带怯地跑了出去。
容信闻言一愣,手中打拍子用的筷子也惊得掉到了桌上,我和三表姐见状都笑了起来,她却一脸郁闷,幽幽地道:“看来以后荷香酒楼我是不敢来了。”
我嗤笑道:“一个小子怕什么?”
她认真地摇头道:“现在的年轻男子一个比一个大胆,下次还指不定会怎样呢。”
我哈哈一笑,打趣道:“大不了收回家,你房里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么!”话还没说完,三表姐便在桌下踢了我一脚,对我使了个眼色。
我不明所以地瞪了她一眼,转脸却看到容信略带伤感了表情。
我在十二岁去表姐家玩认识容信,掐指算来也有五年多了。从来,容信便是嘻嘻哈哈地笑闹,似乎从来没有见她伤心难过过。
我也是在今天才好好打量她,以前她总是嬉皮笑脸地耍宝,没个正形,所以我从来没细看过她的相貌,印象中只觉得长得不错,今天才发现岂止不错,根本就是个美人。
与容锦相仿,细长妩媚的凤眼,浅蜜色的鹅蛋脸,琼鼻秀挺,朱唇榴齿,是个英姿勃发的美人,也难怪唱曲的小子会对她一见倾心。
只是,就是如此相貌,为何我与她亲近的五年多之中,从没在她身边见过一个男子,而她如今年近三十,也依旧没有娶夫生子。
看她黯然的神情,我猜她大概也是个有过往的人,忍不住轻言问道:“从没见过你身边有人,是不是从前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故事?”
酒桌上的气氛立刻凝重了起来。
三表姐愤怒了,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踢了脚,使上了十成的力道,她从小力气大,从前练武,曾经将我二表姐的手臂折断过。所以这一脚下去,弄不好是要骨裂的。
只是,她踢错了人。
容信嗷地一声跳了起来,含着热泪,揉着小腿,怨毒地向三表姐控诉道:“金萱宜,你敢不敢弄死我?!”
三表姐不好意思地挠着头,陪笑着笑脸道:“对不住,对不住,我脚忽然抽筋。”然后假惺惺地一边揉着脚,一边叹道:“诶呀,这老毛病啊,得治得治!”
我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她们互动,之前的郁结情绪也一扫而空。
喝了到将醉未醉的时候,容信忽然端着酒杯,眯着眼对我说:“我的事,你现在别问,以后挑个有月亮有星星有心情的好日子慢慢告诉你。”
我闻言笑笑与她碰了碰杯。
到最后,容信喝的最多了,醉得一塌糊涂。三表姐也不逞多让,一样醉眼迷蒙,不辨方向。作为唯一一个尚算清醒的人,我自然担负起了送她们回家的任务是。
幸好她俩是邻里。
等我将三表姐进门已是月上中天,转身搀着容信去敲她家后院的偏门,看门小厮开了门见容信醉得厉害,赶紧喊人来背,容信却撒酒疯,揪着我的领子不肯撒手,两个小厮只得来扯她的手。
容信一边揪着一边哼哼唧唧,小厮一边喊着小姐放手,一边扯着他的手,一时间便闹作了一团的。
“怎么又喝多了,大半夜的发什么酒疯……”容锦狠狠地骂着,从内院走了过来,借着门口灯笼的火光,才发现被拉扯的是我,不由愣在了那里。
“郡君安好!”我苦笑着向他打了声招呼,用力扯了扯胸前不知是谁的手。
容锦见了面带寒霜,秀眉倒蹙地怒道:“三更半夜,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还不快松开!”
小厮们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心惊胆寒地跪到了地上。
容锦这句果然极有威慑力,连容信也被吼得松开了手。
容锦身后的奴仆立刻上前扶了容信回去,我则送了口气,用力整了整衣领,被人搀着容信忽然醒过来,转头嬉笑,大着舌头对我道:“好妹妹,我们找个没有凶男人的地方接着喝!”
我无奈地扶额,容锦则面色不虞地看了看我,转身便要走。我凝望着他的背影,似乎觉得隐隐带着几分落寞。
我心中一紧,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郡君留步。”
他身形一顿,幽幽地半侧过身子。
墙头的蔷薇在浓浓的夜色中,花开得绚烂如同末日,与那些枝枝蔓蔓交缠在一起,恍若厚厚的锦幕盖在墙头。错落的枝桠翘起,在夜风中无声轻颤,抖落了胭脂泪一般涟涟而下的花瓣,留得落英遍地无人拾,任由往来的人无情地践踏。
“我……”我叫住了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望着盛极而衰的花朵,面上一丝凄然之色转瞬即逝,张口便道:“世女也知道本郡君是个朝秦暮楚的浪荡子。世女风流尔雅,本郡君有世女一副画自然不算什么。京城貌美小姐的画像,本郡君院内都有,世女若有兴致也可看来观赏一番。”
说毕抬起那张方桃譬李的艳丽面容,轻佻地勾着嘴角,做了个请的姿势。
我无言以对,只得轻轻摇头,他便自若地告辞了。
我站在门外,低头望着满眼委地的绯红,突然觉得一向甜腻的花香今夜却带了几分苦涩。
 第十三章 无 心
我的侄女三公主何京如是先帝的么女。
先帝一共有两女一子,前贵君所出大皇子,太后所出的当今女帝,还有便是她。
作为先帝老蚌怀珠得来的小女儿,她一出生便是深受先帝宠爱,即便在哥哥去后,养在当时的太后,现在的太皇太后宫中,先帝也对她很是疼爱,赏赐不断。
她是个伶俐的孩子,小小年纪便有心计,懂人眼色,将太皇太后整日哄得开开心心,所以深得欢心。
但到底太皇太后已是年逾古稀的老人,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哥哥当年独宠后宫,当时的凤后就极为恼恨,现在她能栖于太皇太后羽下,若是太皇太后在她开府就去了,她在宫中又该如何?
其实,这些问题已经在我脑里盘旋了多年,唯一的答案便是我自己早日羽翼丰盈。
我站在哥哥入宫前住的院子,看着下人刷漆涂墙,载花种草,屋里的家具重新打扫上蜡,新添了不少摆设,院里还新换上了两盆娇俏含苞的碗莲,只待过几日开放。所做一切力求三公主驾临之时能住得舒心。
父亲人逢喜事精神爽,想着苏家算是允了婚事,唯一的外孙女要回来自是高兴,几日来脸色也红润了不少,无论是为我选聘礼,还是布置公主下榻的院子都分外有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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