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极品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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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极品无赖-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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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弩得自鹤翁所赠,已不需敲打,只要将小臂微转向内,把臂肘一弯即可击发。只听“咔”的一声,弩箭正自悟尘大张的双腿中间会阴处打入。
悟尘如受电击,立时僵在那里,四肢伸展,手脚震颤不停,口中呜呜叫着,似穿在钎上的蛤蟆。
童牛儿恐他不死,立身后右手抬起指向他后脑,将臂肘一弯,弩箭窜出,从悟尘和尚的前额透出尖来,将他钉在榻上。
童牛儿一边叫着“凤凰不怕,我来救你。”一边跳上木榻,将悟尘和尚的肥大身躯掀到一边,把被吓到半死的女子拉起。
女子脸上溅满鲜血,口中仍旧叫着,似魂魄离体了一般。
童牛儿先就觉得不对,林凤凰若遇此际必也惊慌,但决不至如此。伸手在她脸上将鲜血擦过一把,却抹得凌乱,仍看不清楚眉眼。
索性跳下榻去,端了瓷盆,将其中清水径向女子头脸泼去,“哗”地一声,把她面上血水洗个干净。
童牛儿借灯火之光打量,见她约十八、九岁年纪,看五官确实美丽无方,不过比起林凤凰还差三分。
童牛儿立时觉得泄气,把青花瓷盆向地上一丢,摔个粉碎。转身欲走,想想又觉不妥,转头看榻上少女。
少女惊魂稍定,泪随之落,正咧着小嘴呜咽。
童牛儿知若把她留在这里明日必要送命;可若救出,又向哪里去藏?犹豫片刻,叹了一声,拔出腿侧的短刀上前。
少女见了吓得又叫。童牛儿听着烦躁,瞪目喝道:“再叫割了你的舌头。”少女倒听话,立时噤声,只剩下哆嗦。
童牛儿挥刀割断她手脚上的绳索,拉她下榻,低声道:“若不想死,便随我去。且不要出声。”
少女也明目下形势,不住点头。
童牛儿将她推过后窗去。少女手足被捆了半天,不通血脉,正软弱无力,“噗通”一声摔在外面。倒把童牛儿吓了一跳,低声怨道:“怎地笨?”跳过窗来,扶她站起。
少女本就胆怯,双腿打颤,地面又不平坦,走的磕磕绊绊,十分地慢。童牛儿看着心急,索性将她负在背上,趁黑摸回自己房中。
第三十八章 百善谁为先
路上仔细思量后,已有计较。进房后先将床下收拾干净,铺上两层团垫,叫少女躺身其上,把帷幔一放,倒也遮掩得严实。想着先如此藏她一半日,待得机会再送下山去。
童牛儿倒在床上,一句一句慢慢套问少女来历。
才知她家住在离此一百五十里左右一个叫魏县的县城之中,其父便是这县的县令,名叫唐叔德。
童牛儿听着熟悉,问道:“有个人被称作‘唐清官’的可是你父?”少女应诺。童牛儿才知她是好人家子女,想着救下倒也值得。道:“唐小姐闺名何字?”
少女道:“小女贱名婉莲。”童牛儿道:“你怎地会被劫掠到这里?”
一语问起唐婉莲的伤心,忍不住哽咽起来。
童牛儿最听不得女人哭,拍床道:“不说算了,哭什么?”
唐婉莲出身大家,极有教养。听童牛儿烦,忙敛起哭声,把泪水吞在喉下,半晌才喘匀这口气。道:“那日我陪母亲到城郊散心,不想被他们撞见。他们见我——见我——便上前来劫掠。我母与他们撕扯,被他们——给杀了——”唐婉莲忍悲不住,又哭起来。
童牛儿才知她因何伤心,低叹一声,道:“对不住,你还是——哭吧。”听着唐婉莲一声声低泣在耳,如幺弦悄诉,婉转低回,并不惹烦,倒是好听。
唐婉莲哭了片刻,缓收泪水。
童牛儿想着林凤凰没有找到,又添个堵心的祸事在床底下,不禁心里烦躁。
长吐一口气,道:“老人都说‘男子怀中揣璧,女子貌美如花’皆是杀头之罪,果然不假。你说你何苦生得这般好看?若丑一些哪会惹来这大祸事?把亲娘也给害了。”
唐婉莲这多日来一直自悔不已,今被童牛儿说中心事,悲从中来,又呜呜咽咽地哭。童牛儿才知这女孩子真是惹不得,忙哄慰道:“我不说了,不说了。你必饿得紧,我寻点心来与你吃。”
睡得正香甜时,忽梦有个马蜂窝在头上悬着,千万只蜂儿进进出出,嗡嗡嘤嘤,好不惹烦。
伸手一捅,蜂窝正掉落在头顶,马蜂立时惊炸,皆向他飞来,振翅之声响彻云霄般大。正奇怪时,忽闻鼓响,童牛儿一惊而醒,听外面正有大群的人在吵嚷;同时房门被擂到震天一般响,才明白自己所梦何来。有个声音高叫道:“觉因师侄,你在吗?”正是三师伯悟空和尚的声音。
童牛儿被惊得一跃坐起,暗道不好。其实他早也想过大师伯悟尘和尚的尸首被发现后怕要搜寺,但转念以为不会。试想凶手杀人后必早逃之夭夭,岂肯留在寺中?再有即便是搜,凭师父在山中的威望,任谁也不敢来这里,是以才壮胆将唐婉莲藏在床下。
但他来时日短,却不太知道这山里的情况和他相像的大有出入。
今早悟空和尚听闻大师兄被杀,唐婉莲被救走的消息后确实曾如童牛儿所料一般想着凶手和少女必已乘夜色逃出寺去了。
但转念又觉不对。这梁济寺傍山而建,地势险要,背靠百丈石崖,前只一条九转山路可行。但路上设有明岗暗哨十几道,若有人过,岂能不知觉?忙把昨夜里值更的僧人传唤来一个个询问。众口一词,皆说不曾见有人出入。
悟空和尚心中疑惑,以为若是轻功卓绝之士自后崖攀上逃离倒也可能;但若带个手拙体笨的少女便是神仙怕也逃不出去,必还藏在这寺中无疑。是以下令封锁全山,关闭寺门,挨房挨屋地搜。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后,终于寻到悟明和尚所居院中。
悟空表面虽惧这个五师弟,其实心里也最恨他不过。
悟明和尚因着爱子早亡,伤心过度,致使心性大变。心冷血寒之后,善恶虽然糊涂,但爱憎却极分明。寺中事情不论大小,但凡他看不惯的皆要插手来管,对错先不论,出手便杀人,一分人情也无,是以人人皆惧之,但也皆恨之。
悟空和尚曾数次遭悟明折辱,因忌惮他武功高出自己甚多,在寺中又有一批死党相随,是以一直隐忍,不敢和他冲突。
但悟空性格尖锐,便有一丝缝隙在也要钻入。今见悟明和尚不在寺中,正好借机折腾一下他的徒儿,以泄胸中憋闷已久的怨气,是以将童牛儿的房门擂得山响。
童牛儿慌了片刻,稳住心神,一边答应着一边去摸枕下的短刀。转念又觉不妥,只好硬着头皮跳下床来开门。
悟空和尚毫不客气,将他搡到一边,喝令一声:“搜。”话音未了,立时涌进十几个他座下的弟子。
这屋子不过巴掌大,只片刻之间,唐婉莲已被人从床下揪出。
悟空并不曾想能在这间房中找到她,不禁暗吃一惊,半晌未说出话来。把眼前情景在脑中盘转了几圈后,心中已经有了阴狠的计算。
用眼神令人夹裹住正想往外挤的童牛儿,嘿嘿冷笑着缓步来在唐婉莲的面前。用一双羊眼盯视她片刻,道:“告诉我,谁救你逃到这里?你说实话,佛爷便饶你不死,如何?”
他以为这少女孤弱,此时必已吓破肝胆。不曾想唐婉莲外表虽然柔软,但骨子里却十分刚烈,早将生死置于九霄云外。
惧死之心一去,轻生之念便长,唐婉莲瞪目厉声道:“没人救我,那和尚是我杀的,是我自己逃来这里藏在床下的,与那人没有关系。”
悟空听闻她竟为童牛儿开脱,好不气恼。自腰下抽出一柄雪亮短刀塞入她手中,咬牙道:“是你杀的?你再杀一个与我瞧瞧?来呵——”将刀尖对在自己胸口之上。
唐婉莲素日连只蚊蝇都不忍打,哪有胆色杀人?把牙齿咬到欲碎,终是颤颤的下不去手。但仍口硬道:“你我无冤无仇,我杀你做什么?”
悟空和尚哈了一声,反手一掌抽在她脸上。跟着便来撕扯她衣服,恶声道:“我这便奸了你,看你我之间有没有冤仇?”唐婉莲才知面前这人更非善类,拼死哀叫挣扎。
童牛儿在侧冷眼瞧着,见唐婉莲竟为自己开脱抵挡,倒也佩服她有仁有义。知今日形势已定,悟空和尚无论如何必不肯放过自己,何苦牵连这少女跟着受辱?分开两边的人向前大声道:“大师伯是我杀的,你们休为难她。”
悟空正要听这一句。放开唐婉莲,转身来在童牛儿面前,一双羊眼之中闪着森冷光芒上下打量童牛儿。半晌道:“你因何要杀我师兄?”童牛儿此时脑中所想正是他此问,但真正原因自然不能说。
正为难时,忽然灵光一闪,想起自己初上翠屏峰遇见两名猎户时随口编造的谎言今日此时正好可拿来一用。便装出害怕的样子,指了唐婉莲道:“她——她是我自小定下的,未成婚的妻子,我来这里就是为寻她。我们——我们从小伴大,不曾相离,恩爱非常。大师伯要侮辱她,我——我一时冲动,就杀了大师伯,将她救到这里。”
童牛儿出身无赖,最善欺骗,演戏是拿手之能。说到后来,眼中已汪下泪水,连声音都颤抖了,叫人看着可怜。
悟空和尚万不曾想自己这一问竟逗出他这样一段言语,一时怔住,倒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并不是怜惜童牛儿,而是顾忌四围众人和悟明和尚。童牛儿所说理由堂皇,任谁听着都觉堪怜,自己若一力主张惩办,只怕众人不服。再有悟明和尚回来听说后岂肯善罢?必要与自己理论。
犹豫着向唐婉莲道:“他说的可是实情?”
唐婉莲身出官宦之家,自幼好读书卷,于古今之事所知甚多,自然冰雪聪明。听童牛儿如此说,立时明白他用意,点头道:“是。”
悟空问完便即后悔,暗骂自己笨。眼珠转动,又道:“你说他叫什么?”
唐婉莲背上立时见汗。昨夜两人说了那么多言语,自己却不曾问过救命恩人的名姓,暗自后悔。童牛儿在侧听这一问也觉头大,以为谎言怕要被揭穿。
不想唐婉莲反应却快,只稍一疏神便即淡定,答道:“他是我远房表哥,也姓唐,叫唐楚萧。”
童牛儿险些喷出笑来,以为这少女看似纯净,不想骗人的能为比自己还强,竟能无中生有,执黑说白,倒是厉害,暗暗赞叹。
悟空和尚记性虽差,可对童牛儿还有些印象,道:“唐楚萧?不对吧?我记得他叫什么牛儿。”童牛儿在侧接口道:“徒侄ru名牛儿,大号叫唐楚萧。只是我天生粗鲁,嫌这大号太雅,和我不相衬,所以从来不提,只叫这ru名。”
悟空虽觉不对,却挑不出错处。想再考问些什么,才想起余下的自己皆不知,问也多余。可若如此放过童牛儿,又太不甘心。
他本是蛇蝎心性,狠毒非常。想了片刻,将心一横,向童牛儿道:“不论怎样讲,大师兄毕竟是你所杀。以小犯上,其罪当诛,绝不容绕,师侄,你别怪我无情。来人,且将他俩个推到前院斩了,让他们去阴间做夫妻吧。”
第三十九章 陌路成恩爱
四周众人应声虎狼般扑上,把童牛儿和唐婉莲的双手背后绑起,推了径向前院走,悟空和尚在后昂头跟随。
唐婉莲以为自己死不足惜,却连累童牛儿跟着送命,心中不忍,流下泪来。待在木桩上绑实,转头看他。
她却不知童牛儿是生死无忌的脾性,一向不拿自己的性命当回事。舍生赴死倒不叫他害怕,他只牵挂着林凤凰尚未救出;赛天仙从此没了依靠,以后怕又要遭人欺辱;银若雪最可怜,一心恋着自己,如今却忽失爱侣,心中该是何等样的痛?
转脸见唐婉莲正泪眼朦胧地看着自己,双唇瑟瑟而抖,如雨中桃蕊,虽弱尤娇,不胜美丽。想着她也可怜,努力向她展颜一笑。
唐婉莲见了心中更痛,双唇嗫嚅片刻,泣道:“到阴间——你会不会——娶我?”
她本想说句温婉言语来表达歉意,想了半天,以为这句够情深,应该最好。虽努力摒却少女羞涩,但说完仍怯,叫两颊生红。
童牛儿听了却觉头大,暗想:女人真是麻烦,怎都喜欢问这一句?死都临头,娶不娶又如何?
但也知唐婉莲是一番赤诚心思,不好拒绝,只得摇头道:“等到了阴间再说吧。”
唐婉莲不曾想自己舍去脸皮问的这一句竟换来如此无可奈何的回答,甚觉委屈,将细小眉峰蹙起,把嘴儿高噘,哭得更甚了。
悟空和尚在一旁看得不耐烦,摆手道:“准备行刑。”有两名僧人袒裸上身,手提长刀来在二人身后,将刀高举。悟空和尚眼中闪过一丝冷笑,把手一挥,道:”砍吧。”
童牛儿闭目待死。
等了片刻,却不觉刀落,四周的嘈杂之声似也弱了。
心里奇怪,睁眼看时,惊见师父悟明和尚正在面前负手站立,眼神冷漠地环视四周众人。
执刀二僧见得他到,还哪里敢砍?早把长刀垂地,矮了身形欲躲入人群之中。
四围众人多是悟空和尚的座前弟子,被悟明盯视得各个噤若寒蝉,皆低头不语,生怕惹得他恼,出手杀人。以他快如鬼魅的身手哪个逃得掉?
悟空和尚也暗吃一惊,不曾想悟明回来得如此恰好。知道这对男女是杀不成了,只得干咳两声,赔笑上前道:“师弟,你回来了?一路辛苦。大师兄他——”
悟明和尚将手一摆,止住悟空言语。径直来在童牛儿面前,凝目看他片刻,道:“你上山来只为救她?”手指唐婉莲。
童牛儿想着事已至此,只有死硬到底,点头道:“是呵。”悟明道:“她是你未婚之妻?”童牛儿又应。悟明道:“你爱她不爱?”童牛儿道:“我自然——爱她。”
悟明转头向唐婉莲道:“你呢?爱他不爱?”
唐婉莲不知这个须眉皆白的老和尚是谁,但见他威仪猛恶,似乎人人皆惧;又听他问童牛儿的言语似乎有缓和余地。想着只要能救下童牛儿一命,任什么自己都承担了,当下毫不犹豫地点头道:“爱。”
悟明和尚得此爽脆回答甚觉满意,嗯了一声,道:“好。今夜你二人便成婚吧,教我来年此时能抱上孙儿最好。”
一语将场中众人皆都惊住。童牛儿和唐婉莲更是大瞪起双眼,不知该说什么。
红烛已燃到过半。
童牛儿独在椅里坐着,一脚踩在椅面上,把双翅大红喜帽扣在膝头,一指弹着绣有七色牡丹的花翅,望着翅儿震颤怔怔出神。
唐婉莲身穿大红嫁衣,肩披珍珠霞帔,头戴凤冠,上罩金丝彩绣的盖头,在雕花大床的缘沿结手而坐,心中翻江涌lang,好不是滋味。
自己身出大家,本是闺秀,没有媒礼之聘,换书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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