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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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垒吧-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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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做投球练习的黄隆沙手抖了一下,对面的梁夏冲他露出一笑:“别紧张”,看了一眼满天星的方向,“就按我刚才说的投,没问题的。”
满天星的第一棒叫王声籁,25岁,身高腿长,是个典型的长打型击球员,擅长外角球,却对内角球很没辙。
黄隆沙默默在心里把梁夏告诉他的资料回忆了一遍,那边梁夏果然打了个投内角球的暗号。
黄隆沙深吸了口气,合手,投球。
球速不快,但是角度显然不是王声籁所擅长的,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挥棒。
“好球!”站在梁夏身后的主审裁判出声了。
梁夏站起来把球回传给黄隆沙,也跟着笑着说句:“好球,继续保持就行了。”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句话,黄隆沙却有种吃了安心剂的踏实感。
肖静林那句“有他守在我对面,我就觉得很安心”,是这样的意思?黄隆沙抛着滑石粉包,余光却落在了重新摆好姿势的梁夏身上。
下一球,会是什么球?
梁夏很快给了暗号,全速的指叉球。
黄隆沙有些意外,看了一眼王声籁,对方还是一样的姿势,准备打长打的姿势。
挥臂,投球——
王声籁的球棒往下前挥动了短短的一小段距离,迅速地收了回去。
球在本垒板前急速下坠,离开好球区,变成了一个坏球。
主审裁判迟疑了一下,开口:“坏……”
梁夏的手套才刚刚接住球,另一只已经飞快地举了起来:“裁判,他挥棒了!”王声籁的表情很是精彩,黄隆沙也屏息等待。
王声籁那个挥棒的动作确实很明显,几名裁判交流了一下,认定他的挥棒轨迹和球路相切,梁夏的申诉算是成立了。
两好球一坏球,梁夏呵呵直笑:“好样的老黄,再来一个!”
黄隆沙干咳了一声,整整帽子装作没听到。
孟小运因为跑得够快,这次担当的是游击手的位置,隔得老远就见明明已经被判坏球了,结果梁夏举手巴拉巴拉几句,就改回来了,瞬间觉得赚到了,拿出吆喝卖东西的嗓门:“太好了,三振他,三振他!”
王声籁无语地握紧球棍,早知道就不观察了,这个投手的球压根不快,第一个球只是意外,第二个球是指叉球所以才没敢打,这一球……
王声籁突然怔了一下,这一球会是什么球?
他不由自主地瞥了身侧的梁夏一眼,她会配什么球?
今年遇到的黑镰的那几场比赛里,他都猜测过,每次都输得无言以对……这一次,投手丘上已经换成了一个水平近乎垃圾的老男人,他居然又要猜了。
妈的妈的妈的,罗柏和队长简直吃饱了撑得慌!人都退出职业圈了,还打个屁的交流赛!
王声籁不自觉地就又把自己放到了和黑镰对阵时的沮丧状态,甚至都有点忘了对面的是黄隆沙而不是肖静林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carol妹子的地雷~


、第二十七局、故意四坏保送

“哪儿找来的垃圾投手,居然连王声籁都三振不了。”陆还拿着望眼镜,口中噼噼啪啪吹着口香糖。
柯诗新斜了他一眼,说得他们蓝色帆多厉害似的。
“你们队的那个谷阳光,三振过几个王声籁?”
陆还干咳了一声:“那不是魏……咳,梁夏带的队伍嘛……啧啧,球速125公里,这种速度高中生也能投出啊!”
袁森却沉默着没有吭声,心有余而力不足,这种感觉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他今年已经三十八岁了,论经验确实丰富,可是面对那些气势汹汹的跑垒员,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强硬的撞开甚至踢翻了。
投手往往被当做一个棒球队的核心,捕手的领导能力再好,也是需要投手来执行的。一场棒球赛一共有九局,短的一两小时,长的三小时甚至五六个小时,想要压制住对方车轮战一般轮换着上场的击球员,投手的消耗是非常大的。
相对于其他守备位置来说,投手的职业生涯也短暂很多。
春天的这位投手年纪显然不轻了,显然也没多少适应这种高强度比赛的经验,不过才第一局,投球质量就开始飘忽了。
不过,袁森暗暗摇头,大约还是太紧张了,垒上没人时候还能勉强镇定着,现在垒上已经有一个人了,马上又到满天星的第四棒打击了,压力肯定很大吧……148公里!
这个球倒是投得不错,球路也够刁钻,可惜还是被打出去了,对方毕竟是职业球队的第三棒。
幸运的是,本垒到一垒的距离毕竟够远,第三棒虽然是左打击球员,跑步速度却不是很快,野手够机灵的话还是有可能接杀的。
梁夏扔了面罩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在指导接球。
游击手和一垒手同时朝着球奔去,但是才跑了两步就停下了,显然是被喝止了,投手倒是挺机灵的,一见他们动了,马上补上了一垒手的位置。
球还没落地,原本站在一垒垒包上的王声籁已经开始冲着二垒滑垒,满天星的第三棒还在奔跑。
春天准备接球的外野手跑得十分卖命,另外的防守队员慌乱了一阵后也终于按着梁夏的指示站到了指定位置。
观众席那边的嘲笑声却更大了,这一次,梁夏不再是被炮轰的主力,春天棒球队队长张小春成了全场的焦点。
他又一次犯了十分低能的错误,惶恐之下再一次试图以血肉之躯抵挡跑垒员,没有持球却站到了王声籁的跑垒动线上!
连最后排的观众都听到了梁夏有些声嘶力竭的喊声:“让开,张小春说你呢!”
张小春满脸通红地退开了,差那么几秒钟就和王声籁撞上了。他避开了人,却没有避开王声籁滑垒溅起的泥沙,结结实实地给泼了一裤子沙。
球落地的同时,王声籁边上的裁判出声宣布:“上垒!”
那边第三棒也开始了冲垒,孟小运抓起球,朝着一垒方向投去。
不少球迷开始喊起了自家第三棒的绰号:“华哥!上垒!华哥!上垒!”
“上垒!”
全场欢呼。
一人出局,一、二垒有人。
黄隆沙几乎听到了自己心跳悬停的声音,比赛是有胜负的,但是……他确实没有投好。
甚至比平时投的还要糟糕不少。
欢呼声中,满天星的拉拉队也终于赶到了——职业球队的拉拉队当然不像春天那么寒碜,指挥、领导、鼓手、键盘、吉他、伴舞齐全,一开场就是上一届世界棒球经典赛上被中华队当做加油歌的《逆风飞翔》。
“我相信一切自己掌握,
长满茧的双手,
紧紧握着球,
将命运投向胜利的那头。
十足的把握,燃起澎湃火,
打击出一场完美的一场show!”
歌声中,满天星第四棒罗柏上场打击。
“萝卜”、“二少”等昵称震天响起,“本垒打”、“三分本垒打”等呐喊声也毫不示弱。
毕竟是经常在全明星周末赛场上抢镜头的选手,罗柏气场十足地挥着手站到了击球区,然后冲着梁夏微笑:“这次我就不客气了,三分,呵呵呵呵。”
梁夏回了他一个十分和煦的笑容:“客气,能得的分别人当然拦不住,呵呵。”
罗柏一边撇嘴一边警惕地看着她:“不是想投触身球把我打残废吧,那个速度打中了也没用哦。”
梁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你哥哥出生的时候就没把智商给你留点?”
“裁判!”罗柏喊了一声,无奈梁夏那句话几乎是含在嘴里说的,确实就只有他听见了。
裁判莫名其妙地看他,罗柏只能作罢。
黄隆沙擦了擦汗,然后就见梁夏打了个一切照旧的动作,眼睛余光却十分警惕地看着一垒和二垒。
正犹豫着要不要盗垒的王声籁给她这么一瞥,登时就放弃了,站在跑垒指导员位置的队长张毅也摇了摇头。
这么好的机会梁夏不可能不防盗垒,上场打击的又是罗柏,没必要冒险。
然后,全场人就见黄隆沙扔下滑石粉包,踏板,挥臂……朝着明显不是好球区的方向投了个慢悠悠的球。
梁夏站了起来,接住这个明显的坏球,
“坏球!”主审裁判的语气还是那么淡定,在春天棒球队之外的人听来却有些刺耳。
“故意四坏啊!”柯诗新叫了出声,表情很有些狰狞。
故意四坏保送,在有些国家被称为敬远,顾名思义,就是投手遇强打时一种明显的示弱战术。强打容易出本垒打,与其放任这样危险的得分手随意发挥,不如直接用四个坏球将人白送上垒包,然后再伺机让其出局。
柯诗新作为绯海第一强打,被梁夏保送的经验不可谓不丰富。
这种又骄傲又憋屈的无奈感真是太太熟悉了啊。
满天星的球迷们果然开始嘘声起哄,拉拉队更是把加油歌唱得更炮弹似的字字如刀,恨不得拿乐器捅死隔壁那个搔首弄姿的绿毛怪。
就连场上的罗柏都开口嘲笑了:“我说你这样有意思吗?”
梁夏将球回传,“怎么没意思,你现在得分了?”
罗柏原地换了个姿势:“你拖着这群垃圾,还想输得多好看,赶紧的,打完来我们满天星当技术指导。”
“这群垃圾刚刚三振了你们满天星的第二棒吧。”梁夏不紧不慢地说着,眼睛却死盯着王声籁。
王声籁被她看得心头起火,真的恨不得直接盗垒给她看。
“队长!”王声籁没胆跑,只冲张毅诉苦。
张毅“嗯”了一声,然后说:“真是可惜啊。”
“是啊!”王声籁愤愤地点头,“真是太卑鄙了。”
张毅刚要说“可惜是个女人”,被他这么一应和,猛然回神,十分严肃地点了点头:“罗柏被保送太可惜了。”
他是南方人,小时候成天跟着哥哥姐姐在海边撒野,皮肤较常人黑上不少,这时不知想起了什么,脸上意外地有点潮红。
王声籁又被梁夏瞥了两眼,怒火更盛:“看个屁啊,我又不是在裸奔。”
张毅的整张脸蓦的变得通红。
王声籁奇怪:“队长?”然后猛然反应过来:“我去!我去!她还真见过咱们裸奔!”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局、裸奔

“裸奔”这个事情看,还是要从去年棒球协会和垒球协会联合举办的“拾贝联谊”活动说起。
两个协会近年因为搞职业联赛,活动经费也宽裕不少,虽然还不能跟足协这些热门赛事比财力,搞搞内部活动的余力还是有的。大家坐在一起讨论来讨论去,就想到了搞联谊活动——国内没有女子职业棒球队和男子职业垒球队,棒协和垒协一个阳盛阴衰,一个阴盛阳衰,年轻的单身球员更是多如过江之鲫。
主席说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看看队里那些小青年,宿舍里男人贴女明星海报,女人贴帅哥照片,光打球精力怎么发泄,肯定需要一点组织指导的嘛。
再看看协会里那些踏实肯干的选手,像老捕手袁森、魏冬、韩颂,不都已经成家立业了?稳定幸福的婚姻,是球员安心打球的基础嘛。
垒球协会也正担心自家姑娘们,闻言也觉得有道理,夫妻都是运动员,可不就更能够互相促进互相体谅呀。
满天星的队长张毅老家正好靠海,冬天又不冷,两个协会商量来商量去,就把地点定在了张毅老家的海滨度假村。
满天星老板罗松商业头脑十足,立马表示自己愿意适当出资协办,既然都是运动员,相亲,哦不,是联谊之余,打打球考察考察专业素质也是需要的嘛。
球员们对这个倒是没有什么意义,去联谊还能见识见识有魅力的异性,顺便放松放松度个假,留在队里就只能进行枯燥的训练。
于是各队教练大手一挥,队长带队,队医随行,纷纷南下度假联谊。
到了度假村,当天晚上分配房间却出了点问题。度假村的房间是够的,但是房间的档次却各不相同,大家都是职业球员,姑娘们住好房间还可以接受,你一大老爷们凭什么住得比我呢?
于是就决定抽签,并且还是打乱球队归属的抽——不然有的球队人多,有的球队人少,单单一个队长来代表,不公平啊!
黑镰之刃被打得支离破碎,肖静林抽到了飞扬之梦的姚见均,温小榕抽到了满天星的罗柏,顾远嘉抽到了蓝色帆的谷阳光……“魏冬”作为已婚人士,本来是不用参加联谊的,可是既然要打比赛,严杰还是让他也跟上了。
他被和满天星的张毅分配到了一个房间。
当天晚上开篝火晚会,男男女女围坐一地,唱唱歌说说笑话,气氛十分不错。让大家觉得不爽的是,那个已经结婚的“魏冬”怎么和垒球队的女队长庄妍聊得那么开心。
看那两人那个兴致勃勃的模样,还跟人换位置,这就贴一起了啊!就算你们是老同学,就算你妹妹和她是高中室友,你这个禽兽不是有老婆的吗?!
无奈两个当事人就是没自觉,不但越挨越近,到了表演节目环节还一起对唱情歌。
大家都觉得很不开心,满天星的王声籁尤其不开心。
庄妍队长是他喜欢的型啊!虽然年纪比他大一岁,这年头姐弟恋有问题吗?又不影响生孩子!
王声籁于是撺掇队员打击报复一下这位明明锅里有菜却还妄图破坏其他未婚好青年幸福的恶人。
罗柏第一个响应:“让咱们队长来吧,趁他洗澡的时候把所有的衣服、浴巾、床单、枕巾、窗帘都藏起来!”
第三棒华云觉得不妥:“那他再报复回来呢?”
“那就让队长也裸一回呗,都是男人,有什么大不了的。”
最后还是有人智商上线,提醒了其他人:“既然队长裸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也是男人,还是已婚妇男,更没什么大不了的了吧?”
众人一时默然。
他们这边还没想好打击报复的绝招呢,隔天凌晨满天星暗地组织的“裸泳活动”就差点遭到惨无人道的围观。
裸泳活动是罗柏提议的,不少人也跃跃欲试,反正就在没人的浴场里裸一下,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张毅为人比较实在,又和“魏冬”一个房间,顺嘴就把活动给泄露出去了,还非常友好地问:“你们黑镰要不要一起玩?”
魏副队长听完就挺严肃地点了点头:“确实挺有意思的,一听就特别有男人味,我问问我们肖队。”
肖静林听完后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你想参加啊?”
“魏冬”呵呵直笑:“你们没结婚的小青年去就好了嘛。”
肖静林于是客气地和张毅通话:“我们就不去了,你们好好玩。”
张毅隔天起了个大早,出门时候“魏冬”还窝被子里睡觉。怎奈玩到一半呢,浴场边突然就冲进来一大群叽叽喳喳的姑娘们。
“哈哈哈哈哈,魏副队有没有撒谎啊,柯诗新真的喜欢一大早裸泳啊!”
满天星的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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