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上昂贵的艺术品,梅若草眼里毫不掩饰出和沉醉在香气里众人一样的迷恋。
这是宴会主人赠送给宾客们的纪念品,铭刻着顶级奢侈品集团LVHM集团标志的香精。
“迷人的钻石传说是毒蛇的眼,诱惑无辜的灵魂。”男人宛如上世纪八十代译制片里的贵族腔调不但不显得做作,并凸显出那种古老传统的绅士气息。
梅若草盯着手里的东西,心不在焉:“海德里希先生,介意把你手里的毒蛇之眼赠送给我么?”
海德里希顿了顿,看着面前满脸和四周沉迷在香气里的人表情一模一样的人,微笑:“愿意为小姐效劳。”
男人绣金鹰的白手套映衬着水晶瓶子钻绿的液体,愈发显得璀璨,梅若草毫不客气地正要一把拿过,那瓶子却纹丝不动。
她眼巴巴地看着男人成熟的俊脸:“先生?”
“我的堂弟——隆美尔是负责家族化妆品事业部分的首席调香师,从他执掌这个部分开始,每年推出的香调,都是当年的风向标,被调香界,嗯,通俗点或许也叫香水界,被称为调香界的魔香师。”
“能让人痴迷的魔鬼才能调制出的香气?”梅若草挑眉,这可真是个做作的词句。
海德里希垂眸,淡淡叹息:“虽然这是对我亲爱的堂弟的赞誉,但并不是什么好名字,只是他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点,教师小姐,以后还请您多加照顾。”
果真是忧心小弟弟名声的绅士么,可惜你亲爱的小堂弟似乎把你当成最大绊脚石,梅若草想了想,收好瓶子,也叹气:“说来惭愧,我还要靠少爷照顾呢。”
“嗯?”
“这个东西能值不少钱吧?”梅同学很满意:“跟着少爷果然有肉吃。”
听着身后不知哪里来的玻璃杯被捏碎的声音,她笑得见眉不见眼。
瞧,她梅若草偶尔亦是有节之人,不会随便被帅哥三言两语迷魂头收买地三好员工。
她虚伪贪财好色不假,但卷进这种家族斗争就只有当枪使的分,何况群外国佬一看就没安好心。
介于‘霉神’最近被她美色所迷,一直死皮赖脸地纠缠她的状况之下,梅同学虽然有点混水魔域的想法,但还是决定老实点。
××××
一个月后
缭绕的香气,在黑暗中宛如有形之手,缓缓地抚摩过人每一寸裸露的肌肤,缠绕着破碎低吟,缓缓地蒸腾在迷离的空间,覆盖着华丽暗红丝绒帘帐下那光滑纠结的肢体。
裸露出优美柔韧却充满力量的线条属于男子,白皙的皮肤因为运动蒸腾出的薄雾散发着情欲的麝香,幽幽诡诡地笼罩着身下几乎在快。感中没顶的纯美少女,纤细的肢体死死地在男子身上纠缠,红唇几乎被咬得出血。
“唔唔……嗯……少爷,塔拉要死了,你要弄死我了,上帝啊。”
满室都是肢体撞击摩擦带出的滑腻水声。
看着洋娃娃般的少女清纯的面容带着痛苦,娇嫩的唇吐出浪荡娇媚得不能自已的声音,一只精致的十字架在她不停晃动的雪腻乳波间来回晃荡,愈发让人兽血沸腾。
“要死了?”男子停下穿刺的动作,俯下脸,比少女还要嫣红却过分单薄的唇轻笑:“你愿意死在我身下么?”单手勾住她胸口的十字架在她雪白左乳的嫣红上慢慢勾绕。
长腿早已不满地地夹住他的修腰,不停蠕动的赤。裸身体的塔拉睁开没有满是情欲而焦灼水眸,低吟:“我愿意……我愿意,弄死我吧……啊……上帝啊。”
话音未落,身体又被深深甚至粗暴地贯穿,塔拉发出垂死般的尖叫。、
“上帝会喜欢你这样的天使。”男子挺腰微笑,左手一个狠狠用力捏住她的左乳。
在巅峰般瞬间止住的尖叫,与之同时,塔拉的眼睛蓦地张大,视线下移,那只纯白金的十字架深深陷入雪白耸挺,几乎孤伶伶只剩一个头,宛如坟墓上的墓刻十字架。
血腥的气味混合着原本弥漫开的香气,与那种情欲的麝香般的味道掺杂成诡异到极致的战栗之香。
俯在少女温热尸体上,仰起雪白优美的脖子深深的吸了口空气中的味道,男子的脸在幽暗诡魅的灯光下显示出奇异享受般的表情,那是张仍带着稚气的脸,一双炫美的异色妖瞳里波诡流,仿佛凤仙花般艳丽的唇对着淌满温热鲜血大床上方的监视器露出个诡谲的残忍微笑。
镜头定格成惊悚片结束的那一刻。
站在监视器面前的人,死死盯着那个画面,然后,汗流浃背。
片刻后,她低头看着手上的精致卡片,上面空无一物,而之前分明有黑色的钢笔水痕迹写着一句命令式英文:少爷吩咐教师小姐在夜宵时间后,把遗留在房间的书带走。
一夜而已,她本来打算明日就……不辞而别的。
她一直以为霉神只是对她恋恋不舍,却不晓得,原来霉神正敲锣打鼓地从地府前来强抢她这个无辜纯洁的少女……呃……女子。
诡香绽 第十五章 香尸 下
在通往牛逼的路上,我一路狂奔,结果踩到了……牛屎。
………………………………梅同学
通常电影里撞破坏人做坏事的下场,有两个。
配角:愤怒+惊恐挂掉
主角:愤怒+惊恐让坏人挂掉
梅若草一直都在努力往主角方向上靠,可惜多年来,也就混上个第一女配,所以……
“老师,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呢?”少年慢条斯理地将及腰长发扎起来,穿上白色大褂。
梅若草动了动被迫死死亲吻地面,有点扭曲的脸部:“我去……散……步。”
“散步啊……”少年微微勾起唇,仔细地戴上医用乳胶手套,过分专注目光甚至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老师,按中国的说法是传道授业解惑的人是么?”他忽然用标准的中文换了个话题,开始专注地摆弄面前的东西。
“……。”这死孩子之前不会说中文果然是骗她,梅若草咬牙切齿。
“我现在在学业上,有不明白的地方,很需要老师的帮忙呢。”天霜终于转过脸,优雅地坐在她面前,交叠翘起的长腿正对着她的鼻尖,声音却是颇忧郁。
帮你个大头鬼……
暗自叨念了一百次安全第一后,梅若草挤出怪异的微笑:“少爷这样的天才,哪里需要我这样的人教导。”
“我一直一直在寻找一种香味,啊,对了,老师知道我的主业是什么吧,可是一直没有办法得到那种香味……。”天霜看着自己手套,慢慢地道。
很明显,对于某些人所有的询问意见的话,都等同于修饰性用语,梅若草发现了一条真理。
他们并不需要别人回答。
不过你追寻牛屎的香味还是臭味,和我有什么关系?
很快,她有了答案。
“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部很出色的小说,你知道,对于一名调香师而言,从前人的智慧里汲取养份是必要的,不知道老师有没有看过我国当代最出色的作家Patrick Süskind的书《Perfume》呢?”天霜的笑里,终于带上一丝温暖与迷醉的神色。
而梅若草同学,终于开始面无人色。
“看来,老师看过那本书吧,或者是新近改编的电影?”
她当然看过,不论是书还是电影。
那个变态的,靡丽的、阴郁的故事,她斜眼看着倨傲地坐在她前方的少年,在那张令人惊艳的脸上,看到了和Grenouille一样的迷离和天真,残忍的天真。
“是的,动物源性的香剂永远比那些工业化合成的垃圾,更能保存和诱发香精的独特香气,不论是麝香、香猫腺还是龙郔香,这些动物性的定香剂,都是最昂贵与最珍惜的。”
少年低头,凤仙花般嫣红的薄唇边弯起教人惊艳到冰凉沁骨的弧度,指尖着迷地滑过她的颈项。
“其实,还有一种最具价值,就是从人类身体上提取出来的定香剂,或者说,尸体。”
这真是个牛逼的定香剂,梅若草不无悲哀地想。
……………………
扫盲:《Perfume》——《香水》,关于十九世纪一个在法国下等街区里,腥臭污秽卖鱼摊里出了个调香天才的故事,男主角Grenouille,毕生疯狂以追寻一种香气为志,谋杀了无数少女,荒诞,残忍却悲哀的故事。
关于尸体提炼香精成分……其实,确有其事。
诡香绽 第十六章 子曾经曰过 上
“少爷……千万不要被色情小说影响啊,你还小,小说都是骗人的……毛主席说过,你知道吧,毛泽东,上过美国《时代》杂志的;艺术是高于生活的,高于……。”
“嘭”手指被掰开,干脆利落的门响隔绝一切噪音。
“少爺,你没事吧。”阿尔伯恭敬而惶惑地低头,看着脸色阴郁的小主人,他面色更苍白几分。
那女人,一开始老老实实、一副畏缩模样,谁能想到后来突然撒泼,竟然还敢抓伤小少
“……。”看着手上被挠出来的三道血痕,天霜慢慢垂下眼睫,羽扇般的睫毛并没有给人以温柔绮丽的感觉,却在白炽灯下泛出金属般的精致与冰冷。
“那个女人要不要……。”
“好好照看,那是我重要的原料。”
“……是。”
身后的管家悄无声息地沿着既定轨迹退下,穿着黑色西装的几名男子提着黑色袋子朝天霜微微颔首,走向躺在手术台上,苍白油腻的女子尸体。
许久,一切回归寂静。
天霜站起来,越过各种试验仪器,站定在一副画前,优雅地拂起覆盖在上面的一层轻纱。
“动物源性的香精原料,浓郁、持久、昂贵,每一次提炼,微小因素的影响都会产生不同的香气,蒸馏法、溶媒提炼、油吸法、还是压榨法或者真空提炼,大部分类型的原料都试过,还是没办法做出你要的香气呢,君……怎么办呢?”
一只手缓缓抚摩过油画上一身黑色十九世纪维多利亚时代装扮戴着神秘白色面具的女子,栗色的曲卷长发波浪般覆盖了她半边妖娆身姿,天霜慢慢地垂下眼眸,看着自己另一只手里的瓶子,浅黄色透明的液体微微摇晃,弥散出清雅中混合着铃兰香气的珍贵液体。
啪地一声水晶瓶子破裂,淡淡的腥味夹杂在浓郁香气间,凶猛迷离。
*****
囚室,很干净。
白墙、白床、白桌、白洗手池、白……马桶。
一片纯白。
就像天堂,或者,疯人院。
有时候,这之间并没有太大区别。
梅若草眯着眼,看着天花板许久,伸了个懒腰,转身,继续睡。
直到天昏地暗。
慢吞吞坐起,她揉了揉眼:“那个,现在是中午还是晚上。”
囚室里,因为睡太久而沙哑的声音,回荡起来,有点寂寞的回声。
“……。”
“几点了,嗯,或者说今天几号了,我饿死了。”
“……。”
“我要上厕所,你不介意吧,大号。”
“……。”
“你介意我也没办法,人有三急,今天不大,明天大,不大会生痔疮。“
“……。”
“我大了……。”
(以下省略厕所马桶内欢快的声音若干字,自行回忆大家上马桶的感觉)
“……。”
“很舒服,那个,你要大的时候麻烦提醒我一下。”
“……。”
“你吃饭了么,不好意思,我昨天吃了大蒜……。”
“现在是晚上十点,周三。”
梅若草笑眯眯,看来她的室友是个安静的人,她喜欢安静的人:“谢谢。”
因为安静的人通常代表两种人:一是不鸣则已的变态,二是胆小鬼,温柔的说法叫内向。
这两种人都很有趣,第二种很好欺负,第一种,在被关起来的前提下,很好欺负。
“那个,我困了,继续睡一下,你想不想睡,你不想睡也要和我说一声,想睡的话这里只有一张床,怎么办,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其实我很羞涩的……”
如果说天霜是那种不屑于听别人回答的人,那么梅若草则是那种很享受呱噪乐趣的人。
自说自话了两个小时,梅若草忽然打了个哈欠,再次爬上白色软床,被阿尔伯的人敲得浑身都不舒服。
“那是我的床。”片刻后,坐在囚室另一张床脚边的男人终于冒出一句冷冰冰的话。
“我不喜欢别人和我一起睡。”她努力掀了掀半边眼皮。
“……。”男子站起来,慢慢走向她,每一步都裹携着冰冷的压迫感。
“尤其是……脏兮兮的外国佬。”
“SO……。”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凌乱油腻的头发下面无表情。
“SO,NO SO。”
男人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女人的高跟鞋,狠狠地吻上他的后脑,而他毫无还手之力地呯然……倒地。
“Bitch!”1
“啧啧……骂人不是好孩子哦,让我来对你进行爱的教育吧,宝宝。”梅若草嘴角抽了一下,笑眯眯靠近冷冰冰的男人。
她是如此一个能在逆境中寻找乐趣的人啊。
注释:1:BITCH——婊子。
诡香绽 第十七章 子曾经曰过 中
子曾经曰过:苦中作乐,不亦乐乎,别人不乐乎,乃自己最大之乐也
……………………………………………………………
数座大屏幕超薄监视器前,众人看着画面里的‘暴行’,缄默不语。
“……。”
“去查一下,我房间里的药剂少了什么。”男子冷淡的声音响起,立即有两名白衣男子恭敬地鞠躬退下。
狭长的双目微微眯起,天霜鄙夷地轻嗤:“这种时候不去忧虑自己的处境,还有心思撒泼,蠢货。”
这种人,这种竟然拥有……君的心。
“未必吧。”另外一道相似的,却略低沉的声音响起:“轻敌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敌人,她也配?你提早回来了一个月,怎么,为了教师小姐?”天霜站起来,走近笔挺站在门边的人,双手撑在边,慢条斯理地把精致的脸孔贴近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却显得沉稳安静的面容,指尖慢慢滑过对方的下巴,狭长的异色妖瞳波诡流转:“亲爱的弟弟,那个女人只是个幸运的投机者而已,她根本不配得到不属于她的东西,收起你泛滥的同情心,还有……。”
他顿了顿,修长的指尖停在D略显淡色的薄唇上,慢慢插进他温热的口腔,轻轻地揉弄,搅弄着里面的汁液和柔嫩的舌,D微微皱起眉,却没有阻止他的动作,天霜轻笑:“君的心,是我的。”
他俯下唇,粗暴咬在D的唇上。
唇瓣间有浓浓的血腥味,D琥珀色的眸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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