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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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 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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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又是一番看外星人的眼神,姚海棠已经很习惯于接收这样的眼神了。等于诚答应了她后,再说了些话姚海棠就告辞了,退出门外时忽然听得街上一阵嘈杂声,接着就是官兵们齐整整的跑步前进声,一步一步整整齐齐……顺着窗户往外边看去,姚海棠看到的是一队甲胄鲜明的士兵从客栈外过,甲胄之下似乎是玄色衣裳。仔细一想,青蓝紫玄,玄应该是皇宫的卫队,怎么忽然齐整整在街上出现了?

难道皇帝老爷子那啥掉了,姚海棠有些不厚道的这么想道。

这时太平院里的人竟然也退到了厅堂里,姚海棠沿着窗边的楼梯下去,就问了一声:“秦八,外面出什么事了,好像是廷卫啊”

“确实是廷卫,奉了皇上的旨意去六王爷的京邸里。”秦八和一众八组的人都在那儿看着,脸上似乎都有些兴奋,或者说幸灾乐祸。

去杜敬玠那儿做什么,姚海棠首先能想到的就是杜敬玠和慧思公主那点儿破事被皇上知道了,然后皇上怒起大刀要斩了杜敬玠:“为什么,不是过段儿六王爷就能回去了吗,这时候做什么啊”

其实秦八倒挺想跟姚海棠细细地八一八,可是乔致安的口风是不让他们太过多话:“不过是些乱纲常、违天理的事儿,倒没什么好说的,姑娘家也最好别听,够倒灶的”

倒灶和狗血天雷应该是差不多一个意思吧,姚海棠这么揣测着,再想到乱纲常,那就十成十是杜敬玠和慧思公主之间的关系被揭破了:“可是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皇上这么英明,总不可能不知道吧现在才发作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于是秦八就明白姚海棠知道这里边儿的事了,一时兴起说:“那还能为什么,说句不当的话,皇上岁数越来越长,见不得的事儿就越来越多,以后皇上见不得的事儿只会越来越多。”

这句话秦八压低声音说来时,带着几分神神叨叨的感觉,姚海棠听了忽然“噗嗤”一笑说:“这就好比一个战场,谁有弱点谁多情谁就先输了”

话一说出来姚海棠就自己先愣神怔住了,看了眼门外湿且滑的街道,长叹了一声。或许她又开始能理解杜敬璋了,只是理解归理解,不能接受终究是不能接受。这时才始觉得自己当时说的没错,他们是不一样的人,从根儿上就不一样,此时此刻能不痛不伤而终,也算是种圆满。

只是真的不伤也不痛吗?

“姚姑娘倒是说得贴切,六王爷其人有谋擅断,能力也不亏,只是亏在这个情字儿上了。就像姑娘说的,狭路相逢谁有弱点谁就先输了一半儿。”秦八一边看着外边儿,一边跟姚海棠这么说着。

静静地听着,姚海棠心说:“得,合着不是咱甩了皇子,而是皇子身边儿容不得咱。算了,算了……其实这样儿也挺好,以后我还能跟别人说道说道,关于我和皇子不得不说的往事,还是皇长子,倍儿有面子”

其实那一天太后的寿辰,也就姚海棠跟没事儿人一样,她的周围所见所闻所遇,杜敬璋都会安顿好。也不因为是姚海棠才这样,但凡是他的属下或亲近之人,他大多愿意这样安排关照,只是很多人压根不需要他这亲的关照罢了。

这夜里依旧是雨,彻夜不眠的人总容易胡思乱想,起身推开窗看着窗外的雨线遮了视线,姚海棠觉得自己惆怅得跟这时候的河一样,再多一点就会满溢出来。

上天大概不愿意看到她像现在这么好过,窗外不远处,有一人在昏昏的灯火中一袭长袍立在雨中,身后有人打了伞,雨打在伞面上时瞬间溅起了一圈儿白茫茫的水花儿。远远的隔着雨帘并看不清楚是什么模样,而姚海棠却冥冥中知道那是杜敬璋,不会是别人,也不可能是别人……静静地站在窗口,长长地叹了一声,她忍不住喊了一句:“杜和……”

她还是执拗地只喜欢杜和,对于杜敬璋的这一面,她能理解,也试着去接受,却始终也无法把这杜和与杜敬璋当成一个人来对待。

移步下了楼,小二揉着眼睛给她开了门,太平院的人一见她出来就上前两步问道:“姚姑娘,雨大天儿晚不宜出门?”

眨着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姚海棠感觉自己有些颤抖:“杜敬璋。”

“啊……”太平院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杜敬璋就是他们那位前任院长的名字,所以一时间有些疑惑。等反应过来时,就退了开去,只给了柄伞让姚海棠撑着过去。

从街上慢慢走过,转到右侧的巷角上,远远的她看到杜敬璋见了她便是一怔,接着就挥退了身后打伞的人。姚海棠迎着他的视线走上前去,隔着一段时停了下来,她觉得这时候自己非常文青。因为她环顾四周时,觉得这场景该死的浪漫,该死的诗意……“海棠……”见姚海棠洗去了脸上的伪装,这时在雨里看来,昏昏灯火之下似站着一个山花一样灿烂明媚的小姑娘。当她仰面看来时,杜敬璋似乎觉得自己的心顿时间温柔起来。

这两天他一直在做一些很不温柔的事,甚至凌厉而狠绝,所以杜敬璋很珍惜这一刻自胸臆间弥漫出来的温柔。

笑了笑,姚海棠又走近了两步,然后站定了,在雨里在伞下她仔细地看着杜敬璋的眉眼。那双眼睛依然清澈,杜和说过这世上再好的易容手法,也无法将眼神改变,这场景真他X的适合破境重圆啊但是这恰恰是她现在最不会做的一件事:“杜敬璋。”

“嗯,海棠。”

“我不想成为你的弱点,而多情你也不需要,所以以后不要再来了,我是个太容易被说服的人。但我要是真被说服了,对于你来说是祸不是福。京城太拥挤,容不下任何多余的情感,一个内心充满了柔情的人只会成为别人的垫脚石。”这算是从杜敬璋的立场来考虑,但接下来姚海棠就要为自己考虑了。

不待杜敬璋说什么,姚海棠又接着说道:“其实成为你弱点的人,通常会很危险,你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当成人质来威胁你。不管你受不受威胁,但旁人总会愿意揪住你的弱点不放开的。说得好听点我这人惜命知福,说得难听点儿就是贪生怕死,你的周围太过危险了,我玩不起”

认真地听着她说每一个字,杜敬璋以为自己会很难受,但更多的却是因为她这一番话,心生怜惜:“好,海棠要的我蔫能不允。”

“杜敬璋……”

“嗯,海棠。”

“杜敬璋”

“嗯,海棠。”

一应一答,不管姚海棠叫杜敬璋多少回,杜敬璋都会极有耐心应了再叫她一声。

直到最后雨的势越来越大,两人都淋了一声湿时,姚海棠还在叫着,只是这时已是满脸的泪:“我走了,你不许输,不管谁最后高高在上,你都不许输,要做最大的赢家。”

“好。”

乔致安站在拐角的楼上,竟从雨中清晰地辩听出完整的语句来,听罢之后他心中唯一想到的是:“倘若如魔似仙的四公子没了温柔之气,整个天下又有谁能让他输”

86.四仪八方台

次日仍是漫天的雨,只是雨小了些,一夜没有睡着的姚海棠早早起了,蹲在门口看了很久后,终于确信一件事儿——昨天晚上她真的没有做梦,杜敬璋真的来过了做梦梦不到这么详细的街道和雨景,甚至她的衣服还湿了,捂着脸不敢相信昨天自己说了那么酸溜溜的话,甚至回来还把枕头都哭得湿了,她半梦半醒的时候总是要做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儿。

在她蹲门口捂脸的时候,于诚领着四方堂诸人起身走了来,于诚见姚海棠蹲在门边就喊了她一声:“姚姑娘,我们这就要去四仪八方台了,你去是不去?”

连忙起身点头,姚海棠说:“当然去,省得以后大家一听我不知道四仪八方台长什么样儿,就齐齐横了眼儿一块儿鄙视我”

斜眼睨着姚海棠,于诚摇头说:“姚姑娘这可是在打我的脸了。”

嘿嘿一乐,姚海棠摊平了两掌,笑得有几分无赖地说道:“我没伸手”

“马车来了,走吧,姚姑娘。”于诚指着外边将将停好的马车对姚海棠说道。

应声上前,太平院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秦八指了两个人随行,上头没说限制进出和行动,他们就只得随行了。

上了马车后姚海棠才知道,四仪八方台就在南隅不远处的天幕山顶,到了天幕山脚下就必需步行了,好在山不是很高,爬了约是一个小时就到了山顶。到山顶后穿过密密的树林,树林中设了哨卡,亮明了身份后哨卡里的士兵说:“那我这就先去把正在四仪八方台上的百姓清下山,然后把哨卡关了,等诸位出来了再开。”

“行,那我们先在这里等。”四方堂的人说着就到了哨卡旁边的小 亭里坐着,随行而来的还有礼部的几位官员。

而这时候姚海棠跟于诚说了句,就自己跑到四仪八方台那边儿去了……第一眼看到四仪八方台时,姚海棠着实被震惊了,从图纸上看,四仪八方台只是一个星象图,但在四仪八方台上却似乎有神秘莫测的力量。

一圈儿一圈儿的台阶围着最顶端的平台,拾阶而上,到最顶上时往下看,整个星象图是立体的,甚至是非常奇异曼妙的。她围着四仪八方台转了好几圈儿,然后蹲坐下来:“除了星象图,还要八卦,最外边一圈儿是山河地理图,而且和地理位置是完全相符的。”

“既然四仪八方台年代久远了,地理总会有变化的,但刚才看来,至少云泾河、河梁一带是没有错的。难道这个莫明其妙的地方,山川河流竟然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化?”姚海棠疑惑地从顶端又爬下去,围着最外边一圈细细看了一遍。

“姚姑娘你在看什么,这里你不都看过好几遍了?”跟随而来的太平院里人都快跟着姚海棠转晕了,他就不明白这四仪八方台有什么好转的,姚海棠不但看得仔细,甚至还每一处都非要细细琢磨上好一会儿。

太平院的人一说主知,姚海棠就眼睛一睁,迅速转身看着身后的人说:“你可熟知东朝各地的地势以及各地郡县洲府设置?”

那人点了点头,说道:“自然知道。”

一听姚海棠就高兴了,指着这一圈儿山河地理图说:“那你看看,这里是不是有地方和现在不一样。”

太平院的人听了直接干脆地就摇头说:“不可能,四仪八方台别的地方很多年没改变,但山河地理图是十年一易的,去年才重新錾过山河地理图,肯定不会有误的。”

“噢……”见不是山河地理图的事,姚海棠又沿着台阶一阶阶往上走,这回留心数了一遍,共是九九八十一阶。每一阶的花纹都有不一样,但都暗合了星象图,只是她看来看去都不明白,就这么个东西能安天下、稳社稷?

不过,星象图确实像她在六王爷那里梦到过的一样,有些地方是有偏差的,甚至好像比她梦到的偏差还要更大一些:“我要不要说呢,还是不要吧,一旦现在说了还不知道走不走得了。”

就像杜敬璋说的那样,天下最终靠的是治理,而不是依赖于这虚无的东西。记得杜敬璋好像说过,太后寿辰后杜敬玱会去治水修堤,那就先看个究竟吧如果人能胜天,又何必以舆论来主导政治,不管是舆论主导政治,还是政治主导舆论都不可取。其实她只是在用若干种理由来说服自己,不要再节外生枝,不要再让自己招人耳目。

她打定了主意时,四方堂的人才由于诚领头一块儿到了四仪八方台下,姚海棠就在上边儿挥了挥手,于诚看着直侧目:“还不快下来,也幸好这没人,最上头那阶,除了启灵师和皇上、太子外,谁也不得随意上去。”

“嗯啊”了两声,姚海棠看了太平院的人一眼:“怪不得你不上来,你也不提醒我一句啊”

太平院的人可委屈了,明明提醒过,可姚海棠当时满脑袋都在想事儿,哪里听得进去半句话:“我说过了,是姑娘你没听见。”

“嘿嘿,不好意思,太着迷了……”蹦了两步溜下来,然后就和众人一块儿到了山河地理图圈儿外。

接着就只见换了一身青蓝色衣裳的于诚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每走一步似乎都念念有词。这时姚海棠想到的是,从前她制的器都是名字代表作用,但四仪八方台没有叫诸如“天下太平台”、“盛世长安台”之类的的名字,那就说明器不仅仅是以名字为主的。

“那以什么为主要?”姚海棠自言自语地问了一声,然后仰面看着已经走到了四仪八方台顶端的于诚。这是她第一回见到启灵师为器启灵的场景,她当然非常好奇,她觉得器之所以有效用,完全是因为启灵这个程序。

这时于诚先是拜倒,向东方拜了九拜,然后起身盘坐在四仪八方台顶上,站在下边的人只能看到一个很小的轮廓,所以具体的动作并不清楚。姚海棠这时只恨自己没能把望远镜给造出来,所以只能干看着不清楚细节。

“杨师傅,于先生在上面念什么?”姚海棠好奇啊,所以只好张嘴问了。

哪知道杨师傅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虽然是启灵师,可也就是能给小物件启灵,如国器一类的超品级器,各有各的方法。”

点了点头后,姚海棠又问道:“启灵成功后的器在我手上其实也感觉不出太多区别来,不知道你们怎么分辨启灵成功还是失败呢?”

这个问题引来了周师傅,他摸着下巴上那几根稀疏的胡须说道:“如国器一类应该是霞光万丈吧,普通的小物件不过是发散一些白芒而已。”

霞光万丈……姚海棠看了眼天空,心说:“玄幻也好啊,最好是给我整个长生不老,永世不灭来,最后还要拥有跳跃空间,穿越古今的能力,这样才算玄幻。”

人一旦难受的时候,最先想起来的总是家,姚海棠这时是嘴上不提,心里也压着不想,但其实她是想家的,非常想。所以不免要嘲讽一般地在心里这么想,虽然知道不可能实现,但幻想总不犯忌讳  “唉,看来还是不成啊”

一听这话,姚海棠就问:“没成功,怎么看出来的?”

“乌云压山,一丝儿光都没有,这就是不成。看来这四仪八方台,真的要等到我们找到大小姐才能启灵成功了。”杨师傅叹了口气,然后才和周师傅一块儿拾阶而上,两人这是去扶于诚的。

等两人把于诚扶下来,姚海棠才知道启灵是一件很损自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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