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冬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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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冬樱-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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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我刚视的那双桃花眼里闪过一道冷厉的寒光,桃花眼的主人声色俱厉地吼回来:“协议里的
第三条怎么说的?”

  我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复述道:“甲方不得对乙方进行各种意义上的性骚……”

  说完了整句话,我方恍然大悟,不由得面红耳赤道:“难不成你以为我刚才是故意占你便宜?”

  对方没回应,但他那满是戒备的神情充分说明了一切。

  我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除了喘粗气,半天无言以对。 

  方才跳下车子的司机回了座,扭过脸来想向对丁书琪报告,却被我们两个眼刚眼的气势所慑,
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丁书琪告诫意味颇浓地挖了我一眼,接着便将一直悬空充当二人隔离带的手臂挪到前方,拉开
了驾驶位后面的玻璃窗,开口询问司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身制服的司机用白手套擦擦额上的汗,轻声道:“前面发生了交通意外,道路都被堵死了,恐怕我们不能按时到达机场了。”

  丁书琪莫测高深地点了点头,淡然道:“那就绕路行驶吧。车速减慢,路上还是以安全为重。”
  司机接受了指示,找准机会在车流内穿行而过,寻到一个最近的出口便直接下了高速,另择小路行驶。

  过了半晌,坐在一片黑暗中,我实在忍不住,悲愫莫名地开了口:“乙方,你不是赶飞机么?
怎么现在又不着急了?”

  如果不是那件浅色的短外套,身着黑背心、黑裤、黑马靴的丁书琪整个人几乎都融进了苍茫的
夜色里。

  慵懒地靠着座椅,翘着二郎腿,射部支在另一侧的车窗底部,他悠然道:“不晚也晚了,着急
有什么用?直接坐下一个航班呗!”

  我被某人那漫不经意的模样气得几乎呕血  既然想得这么开,那我说回苍霞时,他干什么发
那么大火?他不能跟睢多利亚在一起又不是我的错,凭什么把一腔离愁别绪发泄到我身上?有钱
了不起啊?如果不是那二十五万三千五百八十四元三角六分…….

  白某人下狠手地攥着泰迪小熊。如果小熊是活的,现在就算不被捏得肠穿肚裂一命呜呼,至少
也像某人似的——是个脾破裂。

  又转了三个多小时,轿车才在一片霓虹灯火中平稳地开进了夜深人不静的省城机场。

  把车子泊到离机场入口最近的收费停车场,司机一路小跑地下车,为丁书琪拉开车门,再从后
备箱里拎出一只黑色的小行李箱,一路走在丁书琪的斜前方,毕恭毕敬地为这位有钱人家的少爷领路。而我这个唯一的女性居然就像个透明人似的没人理睬!这就是差别对待么?

  看着某男修长挺拨的背影,我咬牙切齿地撇过去数个眼刀,丁书琪却像背后生了眼睛似的,
回头斜瞄了我一瞬,我连忙眨眨眼睛看向别处,生怕他看出我不可告人的仇富心理。

  不看则已,一看,我被省城机场的气势给吓了一大跳。

  无数闪亮的六角型照明灯点缀在拱形的天栅上,看来极像璀璨的恒星闪耀在夜空中,整体布局
看起来浩瀚高远,设计得非常大气。机场正中央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一列列接待台,由于此时旅客不多,很多接待台都已关闭,大厅略显寂寥,但我还是想象得到这个机场在白天时会有多么热闹。

  “喂!”

  空旷的大厅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回过神来,一路小跑跟上了那两个男人向接待台前进的脚步


  这么一跑,我才蓦然想起一件事——

  冲上去一把将丁书琪拉到离接待台稍远的地方,我抬起头,心虚地看向他,小声道:“乙方,
我现在要告诉你一件事,但是英明神武的你——请一定要保持镇”

  看见我异常严肃的表情,丁书琪眨眨眼睛、唇角翘起、大感有趣地双臂环胸:“说吧!我倒是
要看看精彩纷呈的你——究竟还有多少事能让我方寸大乱!” 

  顾不上讲正他那神鬼莫测的成语运用,我无奈地摊摊手:“乙方,你看,我是个没出过远门的
乡下丫头!所以——我理所当然地忘记带上身份证了!”

  说罢,闭上眼睛,我等待着他跳起来冲我怒吼:“白眼狼,合同里的第二条是什么?不可以打
扰我的私生活!你先是回苍霞,现在又不带身份证,你就是故意跟我作对吧?”

  谁知我等了半天,什么声响也没有。

  胆怯地睁开一只眼睛,他站在柜台前的颀长背影正落进我因为近视而变得焦点模糊的视野。

  某女满头雾水地耷拉着鞋子磨磨蹭蹭地靠近他们,隐隐约约听见他们在向工作人员询问航班的
详情。

  仪态万方地站在接待台后,画着怡人淡妆的小美女红着面颊、眼睛闪亮地对着丁书琪笑语盈盈
:“今晚因为航空管制,导致您所乘坐的那次航班起飞时间有所延迟,所以您现在刚好还赶得上登机!”

  爽直的司机先生一拳砸在柜台边缘,激动地叫了声:“真是好运气!”接着立刻抱拳弯腰,看
起来真是痛到不行。

  刚刚因为这个消息而省了一大笔银子的丁书琪却毫无喜色,他表情淡然地从怀里掏出了两本护
照和机票,交给了那个看他看得睫毛颤抖的美女。

  怎么,司机先生也跟着一起走么?那车子停在这里要交多少停车费啊?我拽着书包带思索着。

  “女士,能不能请您走近点?”看完护照,小美女毫不殷切地对我招了招手。 

  我一指自己的鼻尖,在看到对方点头的动作后,我满腹狐疑地凑上前,接受对方如镭射光般的
目测。

  小美女低头看看护照上的照片,又从头到脚地审视了我好几秒,然后故作不经意地询问丁书琪
:“这位女士是您的妹妹吧?”

  看着那个小美女一见钟情春心大动的模样,我真心诚意地为我们“乙方”的生存环境感到担
忱。像他这个身体素质,被陌生人迷奸是迟早的事情。

  丁书琪桃挑眉梢,睁着一双看来十分纯良无辜的桃花眼,撇谎道:“她是我太太,我们今天蜜月旅行!”

  说着,他就伸出坚实的长臂,一把将我从身侧拽进他怀里——

  低头看着我,他眯着眼睛问:“是不是啊,哈尼?”

  我恶寒。

  身体还没抖完,我们“乙方”就用蚊子般的声音在我耳边提醒道:“协议第一条”

  他温热的气息吹在我的耳垂上,我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kao!每分每秒都把协议挂在嘴
边,你怎么不去做律师?

  我苦着脸,向脸色变得煞白的美女扔出最后一棵稻草,彻底压弯了她娇弱的小腰条:“没错,
我就是被我家哈尼爱得死去活来、爱到脾破裂的新婚老婆!”

  如果我的感官功能没有发生任何变异,那么如果不是地在抖,就是我们“乙方”在抖。

  看着小美女精神恍惚地为我们办好了登机牌、还回证件,然后摆出一副“君生我未生”的黯然
模样,我叹息着摇摇头,跟上了我“新婚夫君”的流星大步。

  站在安检口,司机恭恭敬敬地向丁书琪行了个礼:“那我就回去了,祝您一路平安!”

  丁书琪礼貌地道了谢,接过行李箱,转身向里面行去。

  听见黑色的小行李箱滚轮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的细微滑动声,我心情忐忑地亦步亦趋。

  等到终于完成了一切手续,顺利来到登机口,刚想开口问丁书琪一些堆在心里很久了的问题,
却看见他的眉头紧紧地拢到了一起。

  在登机口服务人员充满惊艳意味的目光中,他握紧行李箱的扶手,深吸一口气,露出一副从容
就义的架势走进缓坡向上的封闭式通道。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跟在后面的我好像看见他的两条腿都在微微打晃儿。

  站在通道顶端的两位身材火爆、容貌妖艳的白人空姐异常热情地操着英语嘘寒问暖为丁书琪领
路、安置行李,却没人搭理我。

  调调书包肩带的位置,我像个隐形人似的跟在三人身后。将丁书琪引到位于头等舱中部的座位
上,她们两个这才一回头发现了我的存在。皮笑肉不笑地对我摆出个空姐的职业面孔,两个人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丁书琪,最终还是退了回去。

  胆战心惊地坐进了面积异常宽大的座位,我抬起头刚想问丁书琪护照和签证的事情,却惊讶地
发现他脸色惨白,额头上也在渗出层层细汗。

  对他这副病歪歪的模样,白某人并不感到陌生,上次我曾在家门口见过一次。如果那次不是孔
达做出了正确的判断,他早已死在我的单人床上,此时的我应该是清白不保绯闻满天飞地对着媒体们的话筒哭哭啼啼地在做现场直播。

  一想到13。13%医师那让人觉得十分可疑的医术,我大骇——

  难道他在医院不是装病泡妞,而是真的身体不舒服?难道他的病根本就没好?

  一想及此,我不由得惊慌发问:“乙方,你的脾是不是又破了?” 




  风之冬樱_Autumn 50情敌遍地开





  在看见丁书琪之前,我从没想到一个安安静静坐着的人居然也会流这么多的汗——飞机里的温
度,说实话,还蛮低的,实在不足以成为被人指责的罪魁祸首。

  瞧着他额上越滚越大的汗珠,我很负责任地建议大家立刻跳下飞机前去就医,没想到这一提议
却被他闭着眼睛予以否定,这让我很是有些忿忿不平,总觉得自己是一颗好心被人当成了驴肝肺。要不是适时地想起他曾英勇无畏地救过我三次,而且还是水陆两栖,我压根就没打算再理他让他自己在一边儿挣扎去。

  当然,在飞机滑行时,既没坐过波音也没坐过UFO的我,全部注意力都被那种初飞的新鲜感
给吸引过去,直到老外空姐身姿矫健地推来双层饮料车,笑语嫣然地询问我们需要何种饮品。

  瞧瞧车上放着的各种瓶瓶罐罐,我很失望地发现那上面并没有白某人昨晚刚刚迷恋上的香槟,
于是用中文里的一个字深切地表达了我对她们的服务不甚满意的遗憾。

  老外空姐表情迷感地弯下腰请我重述一遍,她身上的香水味刺激得我只想打喷嚏。

  我琢磨着中文博大精深,就算白某人重复几百次,这位洋人小姐也不大可能领会此字的意气风
发,于是沉默着胡乱指点了一番江山,要了两听德国啤酒,扭头给了丁书琪一听。

  飞机平飞后,病人的状态略好,脸颊上现了几分颜色,眼睛勉强也能睁开了,汗水少了很多。

  听见我和空姐的夹缠不清,他没答话,只是伸出手来将我摆在座椅小桌板上的啤酒给抢了过去


  我大奇:“你自己有,干什么抢我的?”

  他沉默着用还有些颤巍巍的手指拉开啤酒罐上的拉环,然后将冒着白烟的啤酒放回到我的桌扳
上,自己这才开始与另一只进行搏斗。 

  战斗胜利时,他用虚弱的气声开了口:“女生不是都怕指甲被磨坏吗?”

  举起双手,看看那些短得不能再短的指甲,我暗道:那是你家十指纤纤保养有术的维多利亚小、姐,像我这种手,就是一辈子泡在碱水里刷铁扳的命,怎么可能会顾虑那种有的没的?

  不过,最难得的是,我们乙方居然在自己精神如此不济的情形下也还是心细如发体贴入微,那
个叫维多利亚的姑娘可真幸福!

  可是,爱得好好的两个娃,居然因为家长的横加阻拦而不得不劳燕分飞一年,想想就怪可怜!

  沉吟着,我分析在这种局势下于情于理咱都应该好好拍拍这位新东家的马屁。用了半分钟打好
一篇感人肺脐的腹稿,刚想开口演讲,一扭脸却正看见他仰脖喝酒的俊朗侧面。

  只见我们病色满面的乙方冷汗涔涔、喉结滚动,须臾之间,泛着泡沫的金黄色液体就从小罐里
转移到了他老人家的五脏庙。

  人家这副速战速决的英姿看得我不禁暗暗抚掌叫好——听说飞机上提供的食品和饮料的费用都是包含在机票票价里的,这种“不吃白不吃,撑死也要吃”的精神才是永恒的王道!

  对此,落后于人的某女大感羞愧,立剔以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誓死追随新东家的忠贞——

  还是那句老话,人比人气死人!新东家喝酒如有神,什么副作用都没有,我却被急速灌到肚子
里的液体给顶出来个很响的酒嗝。

  尽管飞机中的噪音不少,那怪模怪样拖得很长的腔调还是惹来过道两边乘客好奇的目光。

  看见独自坐在通道一侧的稚龄金发姑娘满脸皆是青山遮不住的鄙夷表情,我大感尴尬,恨不能
把自己整个塞进空空如也的啤酒罐里,丁书琪却在此时“噗”地一下笑出了声,眼睛也明显活泛起来。

  面色凝重地打开飞机上提供的薄毯,我动作迅猛地把全身都严严实实地藏到了毯下。没一会儿
功夫,酒精上脑,我的神智陷入模糊状态。

  上下眼皮刚粘到一起,丁书琪就在毯子外面推了下我的肩膀:“喂,才喝了这么点儿,你怎么
就醉了?”

  我在毯下支吾道:“困,睡觉。”

  他一把将毯子掀开,露出我的头:“不行,你不许睡!”

  我被冷得打了一个哆嗦,勉强睁开焦点模糊的眼睛看向他。

  他凑近我的脸,柔声道:“别忘了契约第一条!要是不服从我的指令,立刻还钱!”

  闻到他呼吸中的啤酒味道,听见那赤果果的威胁,我立刻清醒过来,接着满脸堆笑地看着他谄
媚道:“别啊!提钱多伤感情!”

  他转转灵活的黑瞳,桃花眼里旋即放出异样的光芒:“你给我讲个古时候的故事吧!说不定我
听着听着就能睡着了。”

  我纳闷地瞄了他几眼。 

  这是什么习惯?难道他睡觉之前都要听故事?想到跟他同寝室的孔达给他讲睡前故事的模样,
我身上一阵恶寒,情不自胁拉高了毛毯,自脖子以下把自己又埋了进去,“你到底怎么了?为
什么突然想听故事?”

  他却对我的问话置之不理,命令道:“要等我睡着了,你才能停!”

  我闭着眼睛打哈欠,口齿不清地抚议:“那你干脆多喝点酒多好,一会儿就睡着了。我这辈子
压根就没听过什么故事,怎么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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