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之冬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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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冬樱-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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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爱的司机先生恍然大悟,当即拍拍胸脯一再表示自己今晚绝对不辱使命。

  看着天边那一抹嫣红的晚霞,我为自己成功地误导了这个心思单纯的家伙而长吐一口气。

  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今晚,我无论如何也要终止和丁书琪之间的协议,给他多一分钟考虑,对我就多一分不利,那样的蠢事,我白某人不会做。

  闭上眼睛,我暗暗祈祷他还和维多利亚在一起。

  这世上,没什么猛兽比一个因为醋意大发而失去理智的女人更可怕,如果一个男人还深爱着这样的一个女人,那他什么糊涂事都有可能干出来——譬如说在情人的哀求下,撕毁某张契约!

  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今晚,我打算借着玛丽夫人吹出来的东风,好好地干它一票。

  司机接连送我去了十几个丁书琪常去的娱乐场所,却还是不见他老人家伟岸的身影。

  看看时间已晚,我很适时地向司机表达了自己的愧疚感,司机却越发自怨自艾,思考的眼神越来越犀利,斗志愈发昂扬起来。

  此情此景,看得我欣慰异常。

  俗话说——失败来了,那么成功还远吗?

  时值晚上九点,站在一个颇有品位的音乐沙龙门口,视线越过一个双人座沙发的靠背,我辨认出那两个熟悉的后脑勺。

  低头抬手,我将右手指背掩在了唇角,生怕自己忍不住的得意笑容会被司机先生不小心瞄到而起了疑心。

  “哼!”

  站在我身边,跑遍了东城和西城的司机先生极正直地喷出一口冷气,接着便用英文自言自语:

“未婚妻饿着肚子奔波了一晚上,nicholas先生怎么能搂着别的女人坐在这里听歌?”

  低头看看我,他用中文宽慰道:“白小姐,nicholas先生的朋友很多,她只是其中一个,你不要担心。”

  我故意做出一个夸张的弃妇表情:“这么说来,nicky有很多红颜知己了?那他不就是个花花公子?”

  自感不小心捅了马蜂窝的司机先生尴尬地摆摆手:“我只懂最基本的中文,你刚才说的我听不懂,但是你不用担心,我听厨房的gay说玛丽夫人很喜欢你,nicholas先生又很听玛丽夫人的话……”

  看向那个高大的、毫不懂得掩饰自己的男人,我诚挚地道谢:“今晚真的谢谢了,你早些回去休息。放心吧,我会和nicky一起回去。”

  点头答应了,他慢慢向门外走去,在临出门前却又有些迟疑地回头看了看我,又望向丁书琪和维多利亚的方向。

  我笑着挥挥手示意他回去,他终于下定决心走了出去。

  观众席的灯光在大门关上时骤暗,一个年轻性感的女歌手穿着很突出身段的晚礼服走上了台,表情甜蜜的他向来宾致谢,弯腰时,深深的乳沟一览无余。

  咂咂嘴,我对在座的男人们超强的定力赞叹不已,当然,这个范围里也包括了此时还是坐得稳如泰山的丁书琪。

  步伐稳定地靠近依偎着彼此的两个人,我清清嗓子道:“打扰一下两位,有时间和我谈谈吗?

  闻声,沙发中的两个人吃惊地抬起头看向我。

  丁书琪最先反应过来:“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我笑笑:“你不回去,我只好来找了。”

  附近的观众对我们的声浪有些意见,其中一个红头发的女人更是用眼睛狠狠地剜了我一下。瞧见我身上的T恤和牛仔裤,她有些不满地用英文向同伴抱怨:“这里怎么允许这样的人进来?现在素质低下的外国人真是越来越多了,难怪最近的路面都变脏了很多!”

  她的男性同伴顺着美女的意轻声附和着,还就势将嘴凑近美女的香腮亲了几下,亲着亲着就偏离了方向。没一会儿功夫,两个人就在沙发上滚成了相片。跟他们比起来,丁书琪和维多利亚两个根本就是不通人事的幼儿园小朋友。

  看着免费的限制级画面,我暗暗赞叹,这果然是个高尚的地方,也只配这么高尚的人进入。

  丁书琪很没眼色地站起身,用他修长的身材遮住了我投向那两个人形禽兽的视线:“什么事情这么急?”

  我连连拍了几下自己的脑门,为自己贪看动物世界差点忘了正事而懊悔不已。抬起头,看向丁书琪的那双桃花眼,我坦然道:“丁先生,你想不想和维多利亚分手?”

  没等丁书琪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忠贞,维多利亚已经霍地一声站起了身,挡在了丁书琪的身前,就好像我是颗炸弹般危险:“泥是什么意思?”

  丁书琪顺势搂上她的腰,把下巴也搁在了她的肩膀上,然后慵懒地半眯起眼睛看着我。

  我摊摊手,表情略带无奈:“意思很简单,维多利亚,如果继续让我做你男朋友的未婚妻,我只怕你将来会后悔!”

  有着亚麻色头发的女孩好像有些没听懂我的话,一扭脸,她看向身后的男人:“nicky,她在说什么?”

  丁书琪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半晌,叹口气,他偏脸凑近维多利亚的耳朵说:“那个丫头就是爱胡思乱想,你别放在心上!”

  说完,松开维多利亚的腰,他似笑非笑地对我勾了勾手:“你跟我出去!”

  我双臂交叉胸前,站定脚步,淡然道:“事无不可对人言!我们之间没什么事情需要避开维多利亚,不过,如果你是对我有了私情,那就另当别论!”

  丁书琪的眼里闪过一丝愠怒,绕过维多利亚,来到我身边,他低声道:“今天因为玛丽,维多利亚已经受了一肚子委屈,我好不容易才让她高兴起来,你现在是演的哪出戏?乖乖的,别闹了。”

  维多利亚从后面凑过来,好奇地看看他又看看我:“你们到底在讲什么?”

  看着她那纯真的笑脸,我咬咬下唇,然后刷嘴乐道:“我们在讲结婚以后,,我们,的卧室到底该如何布置!”

  听出我话中的含义,鬈发女孩的脸色蓦地变得惨白,笑容也不见了。

  我认真地看向她:“维多利亚,你认为契约婚姻就只是结婚典礼和离婚手续那么简单吗?你就那么放心自己的男朋友和另外一个女人朝夕相处?人都是有感情的,你能保证一年后他还是能对你始终如一?他的家人不喜欢你却喜欢名义上的削媳妇,难道你就一点危机感也没有?”

  嘴唇颤抖着看向丁书琪,维多利亚深邃的眼睛里蓦地汪出两颗大大的泪,让我一下子想起那个被我不小心踩到尾巴的小狗。心一抖,我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还没等我站稳脚步,右臂早被再次冲到我身侧的丁书琪死死地攥住,他的声音低沉却惯怒:“白眼狼,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不把维多利亚吓得睡不着觉,你就不高兴?她跟你不同,她为人简单,没有你那么多鬼心眼!”

  右射被他扭得一阵抽痛,我疼得侧吸冷气,不禁开口道:“你、你快点松手!”

  盛怒中的男人冷笑一下:“白小姐,我早就觉得你很会演戏,没想到你的演技已经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么轻轻捏一下,你都能把脸色调整得恰到好处,如果不是我太了解你,我几乎以为你的胳膊已经脱臼了!”

  低垂下眼睫,我弯起唇角:“丁书琪,既然你这么了解我,那当初干什么要几次三番地救我?让我自生自灭多好?啊!我知道了!”看着他愠满风暴的眼睛,我讥讽道:“救了我,才能表现出您人格的伟大,对吧?”

  对方脸色铁青地看着我,手下越发使力:“当时,我不过是看你可恰!玛丽的一本书上说可恰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我现在才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白芷,你这辈子得不到自己所爱的人,你也怪不得别人,要怪就怪自己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要怪就怪自己满脑子的阴暗想法!在你眼里,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值得信任的人!不管谁对你稍好一点,你总会怀疑对方居心叵测!我早就知道,如果我告诉你这份契约其实是同时在帮你也是在帮我,你绝对不会相信!不给你摆出一副债主的面孔来,你一定会怀疑我有什么阴谋!像你这样的人,难怪孔达会…….

  咬着牙齿,我一直在脸上僵着笑容,表现出一副随你评论的样子,可那笑容却在听到某个名字时失了控:“你别跟我捉那个名字!nicholas,你到底懂什么?你又知道什么?像你这样身世的人,几时尝过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的滋味?这个世界对你来说可能是灿烂的,因为摆在你面前的一直是条金光大道!你的人生里最大的痛苦不过是失恋罢了,而我呢?饭都吃不饱的时候,失恋算个晰?一堆又一堆的借据从天而降,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男人算个晰?站在冬樱
树下,站在染枫湖边,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他整整一夜?可是……”

  嘴巴里尝到一丝鲜血的味道,我咽下突然涌出的哽咽:“可是,他没来!我当时怕得要死,我以为他出了意外!那夜,我对着月亮祈求——只要他平安,要我怎么样都好!”

  定定地瞧着那个因为一层薄雾而变得模糊不清的面容,我又努力地弯起唇角:“你知道后来如何了?对,财能通神的你当然知道,否则你也不会来找我……他说他爱的是别人,呵呵,他说自己真正爱的——是别人!我算什么?在他眼里我到底算什么?”

  抬起手来,用伤痕累累的指背狠狠地抹去脸上奔流的湿意,我又咬了咬早就破掉的唇:“你们一个两个全觉得我可恰,就自以为是的以救世主自居,可你们到底问没问过,我究竟稀罕不稀罕你们那种廉价的同情?你让我去信赖别人?谁?孔达吗?那个转身就说爱上别人的孔达吗?还有谁?你吗?你这个抖着一纸契约威胁我来到这个陌生国度的人?我呸!也不撇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们,也配让我白芷信赖吗?”

  看着那个呆怔的男人,我猛地卷起自己的T恤长袖,露出肿得像红烧蹄膀的右肘:“你说我爱演戏?我是爱演戏!该哭的时候我却偏要笑,尽管我也知道自己笑得很难看,可是你告诉我,我哭给谁看?掉几颗眼泪如果可以解决问题,那我的泪水早就把你家的城堡给淹没了!”

  骇然地看着我的胳膊,他伸出长臂想抓过我的胳膊看看伤势,却被我一下给躲了过去。

  “你什么时候伤的?”他固执地靠近我,到底抓住了我。

  我咬住嘴唇扭过脸去,就是不肯答话。

  他突然伏低做小地露出个谄媚的笑,在我耳边轻声道:“喂,白眼狼,你说你不哭,那怎么又当着我的面掉起眼泪来了?真是委屈得不行?”

  见我闭着嘴不吭声,他又柔声道:“喂,别气啦,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拿个契约威胁你!也不该瞒着你、利用你!刚才更不应该不了解情况就胡乱骂人!”

  听到这里,我的气顺了点,眼泪也止住了。

  他见情况有所好转,就开始趁热打铁:“我早就知道我们的白姑娘最最冰雪聪明、最最善解人意、最最救人于水火!”

  噗嗤一声,我破涕为笑:“你这家伙,成语不会用,就不要用!”

  “啊!不容易啊,我们的白姑娘终于笑了!好了,咱们别斗气了!和解了,好不好?”他的眼波里全是笑,看得我心底变得暖洋洋的,自觉方才也实在是有些过份,也就顺着台阶下了:“就原谅你这一次!再有下次,绝不姑息!”

  他连连点头称是,然后看了看我的右射:“走,我送你去医院看看!”

  我刚摇了摇头想拒绝,却一下子被他给抓住了左臂抱出了众目睽睽的沙龙。

  临走出大门时,我突然觉得好像落了什么。

  回头一看

  有着亚麻色鬈发的女孩还脸色阴沉地站在……

  原地。



  风之冬樱_Winter 58 玛丽的连坐法则





  看来家世显赫的人就连运气也比常人来得要好。

  就在丁书琪准备拉契约甲出门然后痛失爱侣的一刻,他突然福至心灵,蓦地想起被自己遗忘在音乐沙龙角落的不是白兰瓜、不是狗尾巴花、而是与自己心心相印的维多利亚。

  正是  风萧萧兮易水寒,忘记老婆的男人迟早要完蛋。

  在他踏上完蛋之旅前的零点零一秒,不知道是月老还是红娘对他老人家垂怜了一把,将这个娃从悬崖的边缘给一脚踹了回来。

  虽然俺不知道维多利亚的出身,但是瞧她那通体的气派,料来定然不是什么寒门小户。

  千金小姐的脾气往往与自家钞票的厚度成正比,这也非常符合情理。

  站在门边捧着自己的红烧蹄膀,我转着眼殊子琢磨,要是维多利亚此时一声怒吼nicky,泥给窝体了她”,丁书琪到底会跪下来求情还是爽快地答应?

  遗憾的是,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韪  维多利亚还没来得及发威,丁书琪已经用自己眉开眼笑的俊脸成功地完成了色诱的任务。

  我们乙方又适时地在对方脑侧耳语几句,本来还嘟着嘴的维多利亚腾地一下红晕满腮喜不自胜。

  看见这喜庆的色彩,我就略有些感慨  白某人大势已去,唯一的盟友已然倒戈折服在了丁书琪的纯黑马靴下,指望这个见色而忘大义的家伙来帮忙撕毁协议还不如指望凤凰生只大鸭梨。

  坐在嚣张依旧的摩托车上,套上他递来的头盔,顶着风,我贼心不死地闭着眼睛嚷:“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的,那个契约还是算了吧!”

  摩托车手见我裁好了护具,闷声不响地拉着我的左臂环上他的腰,然后一扭脸转了回去。发动机响,车子浑身乱颤,还没等我来得及适应,车子已然窜了出去混进了车海。

  在满大街轿车里窜来窜去的车速委实有些快,短短一日就变成独臂侠的我身残,可惜志不坚,也就毫无骨气地连人带头盔趴在了车手背上。

  摩托车稳稳当当停下来的时候,老身的小腿还在忙着抖,这在一定程度上延迟了白某人的行动速度——

  过了良久,身下忽然传来个男人凉凉的声音:“我说,你也该撒手了吧?”

  老身大惭。

  白枫女士曾教育过我,人要三思而后行。

  人一激动就是容易把这些个金玉良言给抛到九霄云外。

  大惭后的我顾不上思考,一个鲤鱼打挺从车后座滚了下来,没想到正撞上身旁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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