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总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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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的总和-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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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勒总统:

这里是奈莫诺夫跟你联络。

苏联并未对美国采取侵略性行动。一点也没有。我们没兴趣伤害你的国家。我们只希望不受干挠,并生活在和平的世界上。

我从未授权攻击任何美国部队及公民的任何行动,然而你却威协我们。如果你攻击我们,那么我们一定也要攻击你,那就会有上百万的人因此而丧生。难道这是一场意外吗?现在选择在你手上。我无法阻止你疯狂的行为。我希望你能够恢复对自己的控制。有众多人的生命不容许我们作出不理性的决定。

“至少我们还收到这种理性的电文。”古德烈说道。

“是啊,这样实在使事情好太多了。这只会让福勒火冒三丈,”雷恩说道。“福勒是真的想发动攻击了。你无法告诉一个失去理智的人,他已经失去理智……”

“雷恩,我是杜林。”雷恩马上跑去接电话。

“是的,副总统先生。”

“他不肯——他不肯听我的,然后新的电文又进来,他对这封电文相当生气。”

“长官,你能联络战略空军司令部吗?”

“不,恐怕不行。他们跟北美防空司令部及大卫营已经接成会议线路。雷恩部分的问题是,总统知道他在那里不安全,而且他害怕——就是———”

“是啊,每个人都害怕,不是吗?”

杜林沉默了一阵子,雷恩不知道杜林是不是因为自己能待在比较安全的地方,感到有点内疚。

在洛矶平场内,炸弹的残留物样本装入一个伽玛射线的分光计里。这个作业程序花的时间比平常多了一点,因为设备有点小问题。操作员站在保护玻璃后,用铅亲衫里的塑料手套以及一码长的机械臂把箱内的样本取了来。然后等技术人员启动机器。

“好的——这玩意儿的辐射线还真高。”

这些机器有两种显示方式,一种是用阴极射线管的荧幕,此外可以用纸印出。它足以测量仪器内佃玛射线所产生的光电子能量。从这些精确的电子能量状态,可以识别出辐射来源的元素及其同位素。在图形显示幕上,这些皆以曲线或尖峰曲线表示。各种能量曲线的相对强度——可由能量波峰的大小来判别——可决定各元素所占的比例。更精确的测量将需要把这些样本塞入一个小型的核反应炉里,以进行重新活化的反应,但此时这套系统就已经够用了。

这位技术人员转到贝塔射线的频道。“哇,看看氚的那条曲线!你说这颗炸的威力有多大?”

“低于一万五千吨。”

“博士,它的氚含量真高——看看这儿!”这位技术人员——他是一个准硕士——在一张纸条上记录了一下,然后又转回伽玛射线频道。“好……钚元素方面,我们发现一些钚239,240,钆,锯,镨,铀——其中有些是铀235,一些铀236……我——这颗炸弹还真是精密,诸位。”

“是颗半哑弹,”一名放射性物质搜查小组的人员看着这些数据说道。“这些都是半哑弹的残留物。这枚炸弹可不是外行人做得出来的。有那么多的氚……天哪,这枚炸弹原本应该是二级反应设计,氚的量太高,不可能是强化的核分裂武器——这是一枚氢弹啊!”

这位技术人员调清楚他的显示幕。“看看钚239,240的比例……”

“快快翻书!”

就在分光计对面的一个书架上有一本三寸厚的红色活页夹。

“塞芬拿河厂的产品,”技术人员说道。“那里的反应炉一向有许多的问题……韩福德厂的问题刚好相反过来……他们总是生产太多的错。”

“你在开玩笑吗?”

“相信我,”这位技术人员说道。“我的硕士论文就是讨论钚元素反应炉的污染问题。这里是详细的数据!”他把这些数据念出来。

一名放射性特质搜查小组的人员翻到索引,然后再翻回正确的页数。“相当接近!实在太接近了!你现说一次钆元素的成分!”

“零点零五八乘以十的负七次方,误差是正负零点零零二。”

“老天啊!”那个人将书传阅给在场的所有人。

“塞芬拿河厂……这不可能。”

“那是1968年产生的。那一年的成分相当好。这枚炸弹里头的钚元素是我们的东西。是我们自己生产的钚。”

在场的放射性物质搜查小组的负责人员抛开自己的怀疑说道:“好的,让我打电话给华府。”

“打不通的,”这位技术人员在调整他的读数时说道。“所有的长途电话都不通。”

“派森在哪?”

“在救护中心里,跟联邦调查局的人一起工作。我把那边的号码贴在角落那支电话的旁边。我想他是透过联邦调查局才接通华府的电话。”

“我是摩瑞。”

“这里是霍金斯——我刚刚从落矶平场那儿听到消息。摩瑞,这听起来很疯狂:放射性物质搜查小组的人员说,这颗武器使用的是美国生产的钚元素。我要他重覆自己所说过的,而他又说了一遍——他说他自己也问了同样的问题。这些钚元素是产自塞芬拿河厂的反应炉,是1968年2月K号反应炉的产品。他们有一切的数据,他说他们甚至能告诉你是K号反应炉里的哪一部分——听起来真是荒唐,但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霍金斯,我怎么能要求其他人相信这些话呢?”

“摩瑞,他的确是这样告诉我的。”

“我需要跟他谈一谈。”

“你还记得吗,电话现在都不通?我可以在几分钟内把他接来这里。”

“马上去办。”

“是的,摩瑞吗?”

“雷恩,放射性质搜查小组的人员才刚到我们的丹佛分局里。炸弹内的分裂材料是美国制的。”

“什么?”

“听着,雷恩,我们也不知道事情怎会变成这样。放射性物质搜查小组采集到落尘的样本,然后加以分析,他们说铀——不,钚——是1968年塞芬拿河厂的产品。我现在已经请放射性物质搜查小组的组长到我们丹佛分局来。长途电话现在都不通,但我能透过我们的系统把线路接过去,你可以直接跟他谈话。”

雷恩看着那名科技处的官员。“告诉我你有何看法。”

“塞芬拿河,那边的反应炉曾经发生问题过,好像是失踪了一千磅的未列册物质。”

“什么是未列册物质?”

“未列册物质,便是指失踪的核物质。”

“是恐怖分子干的。”雷恩肯定地说道。

“一切开始明朗化了。”科技处的人员同意道。

“哦,天啊,而总统现在根本听不进我的话!”还好他还可以找副总统。

“这实在令人难以相信。”这位副总统说道。

“长官,这是确实的资料,这是由落矶平场的放射性物质搜查小组化验分析的。这是有凭有据的科学证据。也许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这是客观的事实。”我希望,哦天啊,我希望。杜林可以感觉到雷恩的这种想法。“报告长官,这绝对不是一枚苏联的弹头——这是最重要的事情。我们可以确定这不是苏联的武器。请现在马上告诉总统!”

“我会这么做的。”杜林作手势请空军的通讯士官拨电话给总统。

的,杜林。”福勒总统说道。

“阁下,我们刚刚收到一些重要的情报。”

“现在又有什么新资料呢?”这位总统的语调听起来好像是疲倦至极。

“这份资料是中情局给我的,但他们是从联邦调查局那里获得消息的。放射性物质搜查小组已经识别出炸弹的材料绝不是苏联的。他们认为炸弹的材料是美国的产品。”

“这实在太疯狂了!”波斯坦说道。“我们从未没有失踪任何核弹头。我们对这些武器小心得很呢!”

“杜林,你这个消息是雷恩发给你的,对不对?”

“是的,福勒,是雷恩给我的。”

杜林听到电话里有一声很长的叹息。“谢谢你。”

这位副总统在拿起另外一支电话时,手不禁在颤抖,喃喃自语道:“他不相信我。”

“他一定要相信,长官,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现在已经没什么主意了。你说得对,雷恩,现在他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新的热线电文,长官。”

雷恩读到:

奈莫诺夫总统

你指控我失去理性。我国有二十万的平民死亡,我国在柏林的部队遭受攻击,同时在地中海及太平洋,我们的海军也遭受攻击……

“他很快就要发动攻击了。妈的!我们已经获有他需要的情报,足以阻止事态继续恶化下去——”

“我已经没主意了,”杜林在麦克风上说道。“这些在热线上传送的电文,不但没有使事情转好,反而使事态更为恶化,而且————”

“这似乎是主要的问题,对不对?”雷恩抬起头。“古德烈,你在雪地里驾车的技巧好不好?”

“还不错,但是——”

“来吧!”雷恩跑出会议室。他们两人坐电梯到一楼,然后雷恩跑到警卫室里。“汽车的钥匙!”

“在这儿,长官!”一名非常害怕的年轻人只能给他钥匙。中情局的警卫把单位里的车辆停在贵宾专用停车场里。那辆蓝色的GMC四轮传动车并没有上锁。

“我们要去哪儿呢?”古德烈坐上驾驶席时问道。

“五角大厦,河岸入口——而且动作要快一点。”

“那是怎么了?”那枚鱼雷绕了几个圈,但未爆炸,最后燃料用完沉到海底。

“没有足够的信息引爆磁性引信——体积太小无法直接命中……一定是个诱饵弹。”杜布林说道。“我们原先截收的电讯在哪?”一名水兵递给他。“‘螺旋浆因撞击受损,’他妈的!我们一直在追踪一个主机受损的目标,而非螺旋浆受损的目标。”这位舰长握紧拳头重重地敲在海图桌上,手差一点流血。“往北走,用主动声纳!”

“哦,惨了,呼叫控制室,这里是声纳室,我们在方位一一九一零听到一股低频的主动声纳。”

“准备武器!”

“报告长官,如果我们用船外马达,我们可以增加个二到三节。”克莱格说道。

“这么做太吵了!”瑞在斯马上驳斥这个建议。

“长官,我们现在躲在海面噪音里。船外马达所产生的高频噪音在这个地方没什么关系。它的主动声纳用的是低频,加上不管我们吵不吵,主动声纳都能够找到我们。我们现在需要的是拉长敌我之间的距离,长官,如果它太接近的话,猎户座反潜机也不能够发射武器支援我们。”

“我们必须击沉对方。”

“这是不聪明的作法,长官。现在我们已经在急速倒数的警戒状态下,如果我们要发射导弹,也必须先占优势。此时发射鱼雷只会告诉对方到哪儿能找到我们。舰长,我们需要拉开距离,才能躲避其主动声纳的搜索,我们绝不能冒险射击。”

“不!武器官,设定鱼雷!”

“是的,长官。”

“通讯官,告诉那架猎户座反潜机,我们需要援助!”

“这是最后一枚导弹了,上校。”

“好,你们的动作还算快。”这位团长说道。

“近来弟兄们练习的机会很多,”这位少校站在团长旁边,看着亚力斯克的第十枚,也是最后一枚SS18弹的重返载具被吊起。“小心,中士。”

这是因为结冰的关系。几分钟之前,有些雪吹入了导弹的保护外壳里。士兵们的靴子践踏在雪里,使得一些雪已经融化,但在这种零度的气温下融化的雪水马上就结成一层很薄且看不到的冰;这位中士从一个维修通道退下来时滑了一跤,他手上的扳钳掉了下来。这扳钳在铁架上弹跳了一下,像个飞盘一样转了一下。这位中士试图抓住扳钳,但没抓到,所以扳钳又直掉到地井里。

“快逃!”上校声嘶力竭地大中道。这位中士根本不需要上校提醒。负责操作吊架的那名下士把弹头移开地窖口,自己马上跳下车。他们都懂得往上风处逃跑。

扳钳几乎直直地掉到地窖底,但它撞到一个铁架,然后向旁侧飞去,撞击了第一级火箭外壳的两个地方。这种导弹的外壳同时也当作导弹的燃料臬,所以火箭燃料及氧化剂都漏了出来。这两种化学物质形成了两股小气云——其实它们各自只泄露出向几克而已——但是燃料及氧化剂的活性都极高,两者一触既燃。扳钳掉下去两分钟后,爆炸就开始了。

所发生的爆炸威力相当强。击倒距地窖两百公尺外的那名上校。当随之而来的压倒性的超压波横扫过来前,他直觉地滚到一棵大树后。过一下子后,他便看到地窖上火光四射。他的手下都逃过这一劫——他心想,这是一个奇迹。他接下来的想法就跟大部分逃过一劫后常有的奇妙幽默感一样:好了,这下美国又少一个可指责我们的借口了!

美国的国防支援计划卫星已经把它们所有的感测器对准苏联的导弹发射场。导弹爆炸所引起的现象是逃不过这枚卫星的利眼的。卫星所收的讯号立刻传送到澳洲的艾丽斯斯普林斯,然后再从那儿传送到美国空军的一枚通讯卫星,后者再将讯号转达到北美地区。这一切只花了将近半秒钟的时间。

“可能发射了——亚力斯克可能发射导弹了!”

此刻,波斯坦少将的一切改变了。他的眼睛盯在即时的显示幕上,他第一个想法是,尽管所有的事情,所有的改变,所有的进步,所有的条约,都在防止这个大恶梦发生,但它终于还是发生了,而他正看着这一切发生,在瞄准着夏鞍山的SS10导弹落地前,他也会坐在这里观看。这可不仅是对着敌人的桥梁乱炸弹,或是在德国上的飞机争战。这是一切生命的结束。

波斯坦此时说话话的语调好像砂纸的声音。“我只看到一枚……导弹在哪?”

“没有导弹,没有导弹,没有导弹,”一名女性的上校宣布道。“但是烟实在太大,看来像个爆炸事件。没有导弹,没有导弹。这不是一次导弹发射,我重覆这不是一次导弹发射。”

波斯坦看到自己的双手在颤抖。从被他被击落的时候,他在爱德华空军基地坠机时,或者他在极度恶劣的天气下驾机时,都没发生过这种现象。他看看四周的手下,只见他们脸上的表情都跟他一样,他的胃部好像被穿破了一个洞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在此之前好像在看一部恐怖电影一样,但现在已经不是电影了。他拿起电话打给战略空军司令部,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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