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杨家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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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杨家将-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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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二人挑灯夜话。王世仁道:“辽邦内地对来往客商、行人的管理与中原不同。中原是,在官府开个路引就可以畅通无阻;辽邦则只是发个腰牌,各地关卡认牌不认人。没有腰牌寸步难行!我知道你会杀人夺牌,但很快就会暴露,要去红羊洞必须有合法的身份才行!出陈家谷往北百十里,有一道琉璃河渡口,从渡口沿河上行二、三里有一个河湾,湾内只住一户人家,家中有两口人,老的名叫张曾,五十多岁,是个渔夫。小的二十余岁是个失去记忆的孩子。这个张曾原是中原怀州人,太祖时流落在此,他经常去驸马府送鱼鲜,与贫道是故交知己。他的腰牌与一般人的不同,是萧太后专发的,不仅可以在辽邦各地畅通无阻,还可以凭牌进出内宫,一般官兵不敢找持牌人的麻烦。你可以打着贫道的旗号去借他的牌用,至于如何进入红羊洞,那就靠你自己咾!你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进里间屋、拿出一个能装五斤酒的大葫芦交与孟良道:“这个小玩意贫道已用不着!将军可带在身上,急难时或能用上”。孟良接过一看觉得挺重,用指一弹才知是铁做的,就问有何用处。王世仁道:“先父在火塘砦人称‘赛鲁班’喜欢摆弄西洋人用弾簧、螺丝做成的小玩意。因我经常外出探消息,就特地给我做了这么个玩意防身。这个葫芦看着大,实际只能装一斤酒,其他地方装的全是弾簧、硫磺弹珠。你看这个嘴是活动的,往左一旋能倒出酒,往右一旋就变成能发火的兵器,只要把葫芦口对着敌人,在底部暗钮上一拍,就可打出一颗火弹子,此弹见物就燃,水浇不灭。此葫芦内目前还有三百多颗弹珠,足够将军用几年,至于弹珠的炼制,装填不是个简单的事,以后有机会再传你吧!”道罢对着院外的大铁香炉一拍,只见一溜绿火打到香炉壁上熊熊燃烧,经久不息。喜得孟良给世仁磕了个头道:“多谢师父厚赐!”王世仁道:“此火有毒,轻伤痛苦难忍,重伤必死无疑!贫道与将军有缘!所以传你,将军要牢记: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要烂杀无辜!”孟良道:“谨记!谨记!”
第二天,孟良拜别王道长,一路小心向幽州行去。在琉璃河渡口附近果然找到一座茅草房。远看墙上挂有网叉之类渔具,屋傍河汊里有不少鸭子,嘎嘎乱叫,还没走到房前,不知从哪里窜出两只黄犬,围着孟良狂吠,孟良一边躲着,一边高喊:“主人在家吗?有故人来访!”只见从房后过来一个鹤发童颜,半赤着眼的老者一边喊:“大番、小番,过来!”一边迎过来道:“何方贵客来找老汉!”孟良见礼道:“敢问老丈可是贵姓张吗?陈家谷王道长让我找你!”那老者呵呵一笑道:“这个老杂毛就会给老汉找事做!来吧!有话屋里说去!”进了屋,张老者对躺在床上的一个瘦弱年轻人道:“水生,带着小番去路口看着,有买鱼的人就说我不在家”
等年轻人出去后,孟良说了自己的来意。张曾道:“我的腰牌借给你用没有问题!只要你说是我的侄儿就可以在辽地通行无阻,不过,仅凭我的腰牌你是进不了红羊洞的!”孟良道:“为什么?”张曾道:“辽国的红羊洞同大宋的皇陵一样,在那里埋的都是契丹人的王公贵族,起码也是有功之臣的尸体。萧太后为了防止有人盗墓,破坏风水,派有御林军看守。到那里走动必须有护军专用的通行腰牌,否则根本进不去墓区。就算你能混进墓区也找不到杨令公的骨殖!你想啊!肖太后把杨令公的遗骨葬在红羊洞,目的就是不想让别人盗走!因此,杨令公的葬骨处必然没有竖碑,且设有机关陷阱!我听人说过,全墓地的总机关只有在公祭时才关闭,机关操纵室在那里亦一无所知。因此,你仅凭我的一个腰牌是办不成事的!必须另想他法,否则,去也白搭!”
两人相对苦想多时,张曾道:“眼前倒有一个机会,但不知你会不会训马?”孟良道:“在下十三岁被辽兵掠到辽东,在牧马场待了七八年,一般来说还没有在下训不了的野马!”“那就有办法啦!”张老者高兴的拍手道:“契丹人部落在未兴起时,每年都向西夏国王进贡,辽国强大后,就不再给西夏上贡。这几年西夏也强大起来,开始向外扩张,前几天派了一个使团,用铁笼车拉来一头:马身、骆驼头的怪兽,问辽国是否有人识得来历,借此探测萧太后的实力与动向。萧太后正在发愁无人认识此兽,在宫门贴皇榜招贤、、、、、、我祖上曾跑过西域,给我讲过西域的奇闻怪事。说过:西域大山中有一种‘汗血马’,此马身材高大、雄壮无比,可日行千里不累,唯出汗如血。但此马生性淫,发情时与什么大动物都交,与骆驼相交生的就是这个样子,名字该叫‘驼龙汗血马’或叫‘驼龙驹’。这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宝马,你如有胆量,不妨去揭榜试试,或者就是个机会!”孟良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
次日,张曾给孟良换一套渔家衣服,打了一担鱼鲜,叫孟良冒充其侄张红胡,临别道:“你走后老汉即去陈家谷与王道人同居,设法为‘水生’治病,以后这世上就没了张曾其人,将军可以放心大胆行事!无须担心连累我。”
孟良靠着腰牌,顺利来到幽州萧太后的皇宫门前,大胆揭下皇榜。看守皇榜的巴图鲁问道:“你是何人?胆敢妄揭此榜!”孟良道:“小人叫张红胡,是琉璃河渔翁张曾之侄也!替伯父送渔鲜至此,恰知榜上之事,故揭榜求见太后,有错呼?”巴图鲁将信将疑地道:“我可以给您通报,如果你无能应诏,可是自寻死路!弟兄们把他给我看好了!”
萧太后正为西夏怪兽的事心烦无比,听奏有人揭榜,如大旱遇喜雨,一扫满天乌云,屯开笑颜,大喊:“快将揭榜人宣上殿来!”孟良见礼过后太后问道:“朕知张翁有一个病儿子,可从未听说他有侄儿,你是何时到大辽的?”孟良道:“回太后话,小民十岁与伯父分离,随父亲去西域经商,忽忽十余载过去。前几日遵父命来探望伯父,恰他老人家欲去涿州为堂弟求医,令小民代他送渔鲜与太后、、、、、、”“这且不说!先奏皇榜之事!”太后急不可待地道。孟良道:“那怪兽乃西域大漠里的野骆驼,偶与雪山上的汗血宝马杂交而生,名字叫‘驼龙汗血马’,又叫‘驼龙驹’,并非怪兽。小人在西域多年,常听长者讲起,所以知道。”太后大喜道:“你敢当众骑它吗?”孟良道:“此马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神驹宝马,但在未经训伏之前还是非常可怕的兽类,常常伤人!不过小民不怕!不仅敢骑,且能训之!”
萧太后龙颜大悦,即宣西夏使者带怪兽到大校场见驾。太后带孟良移驾校场,先令孟良讲明此马的来历,后令孟良试骑之。那野马见有人进前,顿时咆哮如虎,先是张口猛咬,接着扬蹄乱踢,甚是凶猛。孟良早知它的能耐,让过马头、抓住马鬃、飞身骑上,任它蹦、跳、盘旋多时,那马见甩不下背上之人,引颈长嘶一声,扬蹄狂奔,孟良一手抓紧马鬃,一手握拳猛揍马腚、后跨。须知孟良那一拳足有百十斤力气,数十拳下来,把那野马只揍得不断怒嘶,不仅跑得更快,且有意上窜下跳、蹦达不已,有时竟靠墙、搓树妄图摔掉孟良、、、、、、在看台远望的萧太后等都为孟良攥一把冷汗。孟良却并不紧张,又跑一会,觉得马身已出微汗,及时换手抓马鬃,用拳照着马脖子狠命连击数拳,每击一下喊一声:“吁!”那马悲嘶数声,终于明白遇上了对头,慢慢放慢脚步,孟良略一松马鬃,那马就又欲狂奔,孟良又猛击两拳,它就再也不敢乱动了。孟良喊小番送上笼头,为马戴上,牵着慢慢走到点将台,拴在马桩上。上台向萧太后复命道:“‘驼龙驹’已无需関入铁笼,再训月余太后即可骑用!”太后道:“辛苦啦!下去休息侯旨!”孟良下去后太后对西夏使者道:“回去告诉西夏王,朕无意与贵国起事端,以后不可再用此等小儿科伎量来麻烦朕躬!你已看到,张红胡不过是市井普通渔夫尔,身无半点武功,即可轻松降伏野马!朕麾下强过渔夫的能征惯战之将,奇技异能之士何止千百!朕一旦生气,弾指间百万巴图鲁即可马踏西夏!朕敢将堂堂赵宋玩于掌股,岂在呼小小李夏王耶!跪安回去吧!朕并不为己甚!否则,将尔五马分尸!为不敬者戒!”吓得西夏使者抱头鼠窜。
第二天,萧太后当众对孟良道:“你有功于国,朕要封赏!你是要官、还是要银子?”孟良道:“训伏区区一匹野马乃举手之劳,何须太后重赏!小人有一愿望:有生之年遍游天下,现在,东大海、南夷越、西大漠都已游过,唯这北部辽东之地、白山、黑水尚没有机会游玩,太后如能在小人训好此马以后,允许小人自由游历一番,更强似封官、赏银子多矣!”太后道:“你既然志在朝野青山绿水,也是雅士!朕特赐尔金牌一面,可在辽东地面随意游止。只是,这几日要精心训马,不得有误!为了进出方便,暂封你为‘训马使’!在训马期间,允尔见官大一级可也!”
以后几天里,孟良每天早出晚归,在校场、军营训马。城内外官民都知他是‘训马使’。又过得几天,孟良上奏太后道:“此马已训的能让人骑用,但要训成能冲锋陷阵、随意驾驭的战马,还须去城外山地、树林、河傍进行野战训练,才能适用!不知太后允否?”太后道:“允你到野外自由择地训练!亦不必每日回来,累时可到当地官府食宿”。孟良奉旨,大摇大摆骑‘驼龙驹’出了幽州北门,向红羊洞山区驰去。
此马果然神骏异常,近三百里路程只跑了两个多时辰。到达红羊洞山口时,天时已是不早,远看果然有不少人马防守,孟良故意在山口卫兵能看到的地方,来回奔驰几趟,天蓖蝗徊β硗烦逑蛏娇凇1叱灞吆埃骸氨β硎芫唬√に廊瞬怀ッ剑】於憧獑K!”在山口哨兵的惊呼声中,已风驰电逝般驰过山口警卫区,进入墓区。原来,所谓‘红羊洞’只不过是一块山中盆地的名字,并不是真的山洞。孟良见远处山脚下,苍松劲柏中,千坟累累,就引马驰去。沿路转了一圈,看到这数百亩大的地方里,到处都是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墓碑、供桌、石人、石马,不由吸了口凉气,暗道:“姥姥的!这里甭说有人看守,就是没人看也找不到杨令公的坟在哪里!”这时已有不少卫兵向他走来,就放慢马速,运气把自己憋出一身汗,回到山口跳下马,把缰绳拴在树杆上,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装出很累的样子。这时一名千夫长走过来,问道:“敢问大人可是新封的训马使?”孟良哼了一声道:“累死我啦!停一会再答你!”休息了一刻时辰,孟良懒洋洋坐起道:“像这样的神驹!你一生见过几回?还用问吗?”那军官道:“大人,末将是红羊洞守军都督,御林军千夫长耶律庄,敢问大人来此有何公干?”孟良道:“本使奉萧太后旨意,野外训马,不想宝马突然受惊狂奔,信马由缰误入山口,现在它的狂劲已过,需要休息,他娘的!看来今晚只能住你的营中啦!不知贵营食宿方便否?”耶律庄先是一愣,马上大声喊道:“方便!方便!哈哈!来人呐,小心将龙驹牵进马厩,好生喂养!马上准备汤水,请贵使大人沐浴更衣,然后用饭!”
痛痛快快地洗过澡,换上一套干净衣服,孟良在耶律庄的陪同下进帐篷用酒饭。酒过三巡、菜上五道,两人一个是,有意巴结‘见官大一级’的训马使;一个是用心探事,故意拉近乎;自然是越喝情越浓,越谈越亲近,彼此称兄道弟在所难免。孟良道:“兄弟,哥真不明白,这么一大片荒坟,有什么必要派这么多人如临大敌似的守着!你这么年轻有为,干这事有点屈才呀!”“嗨!老兄有所不知,且不说那些高碑大墓里埋的都是王公、贵族需要看守,就连东山根歪脖树下那个小碑小墓里埋的骨植,就必须看好!”“那小墓里埋的是谁?如此重要!”耶律庄低声道:“大宋朝的杨家将你知道吧!那里埋的就是赫赫有名的杨无敌、杨继业的骨殖,萧太后说过:看好骨殖就是大功一件!早晚要提拔兄弟的官职哩!”孟良道:“这哥就不明白了!太后既然不想让人把杨继业的骨殖弄走,就不应该给他竖碑!如果没有标记,这千坟累累、万墓云集,偷盗者如何能找到他的坟头?岂不是画蛇添足!”耶律庄喝了一大口酒得意洋洋地道:“竖碑乃是诱敌,其实墓内埋的是一副老山羊骨头,周围是陷井,只要有人接近,必被机关所扣。就算破了机关,得到的也不过是副羊骨头!哈哈!你说高不高!”“嗨!我算明白了,原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杨令公骨殖,只不过是骗宋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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