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关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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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关算尽-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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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如此慌张!”周方眉头一皱,知道可能枫城出来什么岔子,因为眼前这个传令兵,身上还分明穿着枫城夜间巡逻的制服。

“报告将军,昨夜,枫城遇袭,是一支黑甲军,打着‘依’字大旗,兄弟们就快受不住了!”传令兵焦急的回答者,完全顾不得脸上的血污。

“知道了!”周方眉头皱的更紧,他没想到依鸣居然会翻身杀回来。看来,子书寻让依鸣做的,并不是攻克枫城,而是牵制枫城的援军。

不过,不管依鸣的目的如何,周方都必须回头……

枫城的援军,虽然陆地上的一半都被牵制住了,可水陆方面,枫城来的何明川,还有从炎国、丽国本土开来的水军,却是一马平川,畅通无阻的出现在子书的面前。最要命的就是,子书手里连一名水兵都没有。看着从泊城得来的百十来艘战船,居然只能当木柴囤积在码头,着实让人心焦。

俗话说,兵半渡而击之,子书也想趁着敌人没靠岸,就杀过去,只是太难了,陆军拉到水面上和敌人的正规水军硬拼,估计还没吐完,脑袋就先搬家了。何况他手里只有三万来人,不能lang费一点战斗力。

眼下,唯一阻止敌人靠近的办法,只能紧闭水寨的大门,然后凭借固有的城池,用弓箭招呼敌军,可敌人登陆,似乎是早晚的事儿。

一场惨烈的巷战,即将开始……

就在子书因为敌军水路凶猛的进攻而焦头烂额的时候,一名罗浮城的信使,让整个事态变得不可逆转。

“子书:

我是汪鹏!

废话不多说了,董海仓成事,罗浮城没了。我带着你、我、晓昭、依鸣的家人已经离开罗浮,此时应该已经到了瓦伦地界。只是,你母亲落在了董海仓手上,生死未卜。先安内,才得以攘外。子书,我劝你最好还是先放弃泊城,清理内乱再做打算!

汪鹏手书。”

看完了汪鹏的短信,子书奋力的拍了一下桌子,脸上挂着极为复杂的表情。愤怒、不解、焦虑、迷惑……也许,这正是他内心的真实写照。

“为什么!每个人都劝我不要打泊城,为什么每个人都劝我要放弃泊城!”子书显得有些狂暴,身旁的海涛,被子书的表情和言语弄得有点莫名其妙。

“子书大哥,你怎么了!”海涛关切的问道。

“罗浮丢了!可这又和泊城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个一个都劝我放弃泊城!我就是不明白,不明白泊城和罗浮城到底有什么关系!”子书一下一下,重重的砸着桌子。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深吸一口气,然后长长的吐出,尽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旋即走出了自己的营帐,去关注他摇摇欲坠的水寨,准备迎接一场阻敌登陆战,准备一场巷战,准备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去想别人放弃泊城的意见。

有的时候,子书执拗的要死,固执到连别人的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更别说他一直提倡的广开言路了。不过,有时候,这样做也许是对的,想要说服别人,就要先坚定自己。只是,不知道结果会向一个什么样的方向发展下去。

凭借着三万人中不到五分之一的弓箭手,子书足足抗了数以万计的三国水军三天三夜,最后,泊城的水寨大门,终于在楼船的撞击中,轰然倒塌。自此,半个泊城也算是重新回到了他上一任主人的怀抱。

子书毫不犹豫的撤出了水寨中的全部队伍,把所有的部队,都安排到泊城中的几条重要街道上,准备凭借自己的优势,一举击溃敌军。

大战一触即发,不过又一封劝子书放弃泊城的信,随着南飞的鸿雁,一起落在了泊城。

“寻儿:

你在哪?能不能回罗浮城一趟,娘想见见你。

娘有一件事搞不明白,当初你不是董海仓大人的手下么?为什么却独揽大权,架空了董大人呢?现在董大人重新接手罗浮城,怎么汪鹏就走了?还带走了问雪?娘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也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娘想知道,你们是不是错怪的董大人。

上次你回来的时候,娘不是说,跟了张大户么?张大户可好了,有钱,随便娘花,也不让娘干活。有的是使唤丫头。而且啊,这张大户还是董大人的舅舅呢!现在我就是董大人的舅母了!你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回来吧,我的儿,有什么误会娘帮你跟董大人解释。

真的!这些日子里,董大人一点都没为难娘,还左一个舅母,又一个舅母的,围着娘转。他还说了,说我的寻儿是个难得的人才,只是和他之间有点过节,希望能当面和你澄清下。娘也希望你回来,娘想你了!而且你也该见见张大户,好歹他现在是你的继父,对吧!这张大户也比你爹强多了。

寻儿,回来吧!怎么说董大人也是天明王国名正言顺的正扶使,人又这么好,有点小误会,说清楚就完了。有个好上司多不容易啊!

寻儿,娘希望你回来,跟董大人一起创一番事业。

娘亲手书!”

看了母亲的信,子书,心乱如麻。波城内,震天的喊杀声,也拉不回他的思绪……

第一百零九章 完璧归赵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都是不得已而为之。纵使费劲心机,也是有太多太多的不如意,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

“寻儿,听娘的,投靠董大人吧!……”……

“寻儿,听娘的,投靠董大人吧!……”……

“寻儿,听娘的,投靠董大人吧!……”……

一连数日,子书除了要面对弥散整个泊城的战火,而且,每天都要面对他母亲的来信。劝降,劝降,劝降……

子书不知道董海仓到底给了自己的母亲什么好处,居然能让母亲如此卖命,自从父亲和她离婚之后,连子书都没享受过母亲如此殷切的待遇。到底算什么?似乎董海仓更像是子书寻,更像是子书寻母亲的儿子。

子书知道,母亲只能听得进好话,而这一点,恰恰是自己欠缺的,也正是董海仓所擅长的。

泊城之争,时至今日,已经让无数的泊城百姓卷入其中,这绝不是子书所愿意看到的,他只能凭借手中仅有的力量,尽快解决眼前的一切。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母亲的一封封来信,让他心头焦虑异常,根本无心专心应付眼前的一切。终于,在子书看到母亲的第八封来信时,暴走了……

“你是罗浮的信使?”子书面陈似水,谁也没法从他的脸上阅读出任何信息。

“回子书大人!小人是张大户府上的家丁!”送信的人,尖嘴猴腮,一身平民打扮,看起来低眉顺眼,不过,字里行间,流露着一丝丝骄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会让一个家丁骄傲如斯。

“这样啊!那么说,之前这七封信也都是你们庄上的人送来的了?”子书随手从桌案上拿起了几封信,在那个送信人面前晃了一下。

“哎呦!子书大人见外了,那是我们庄上,应该说是您的庄上才对。您的娘亲现在时小人的主母,您就是小人的少主……”送信人依旧是一副略带骄傲的表情,喋喋不休的在献媚,也再喋喋不休的宣扬着自己和子书之间的“亲密关系”。

“闭嘴!给我拉出去砍了!砍了!”子书突然站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喊着,仿佛平静的湖水突然暴涨一般。

送信人脸色立时变了,傻在原地,浑身如同筛糠一般。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错了,只不过稍微架子大了点,但也没有什么过失,为什么好心来送信,却是一个送命的差事?难道说,军营里都是说砍人就砍人么?

不等子书的亲兵走进营帐,罗亚和布鲁两人已经走到送信人的身边,夹着送信人已经瘫软的两条胳膊,向外走去。而子书,盛怒不休,抓着之前母亲送来的一封封信件,狂暴的撕着,一句话都不说。

中军帐外,罗亚和布鲁粗暴的把信使甩在地上,尖嘴猴腮送信人如同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以为自己已经到了法场准备开刀了。

罗亚没闲心看他筛糠尿裤子,伸手左手抓住送信人的衣领,一把就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又扬起右手,抡圆了照准送信人的左脸,结结实实的来了一个耳光。

“啪……”这一声绝对够响,估计比铁匠打铁的声音也小不到哪去。

挨了一名武将的嘴巴子,送信人的脸立刻肿了了起来,几秒钟的时间,连左眼都睁不开了。他只觉的自己脑袋里有只蜜蜂在“嗡嗡嗡”的来回飞。过了好一会,他才回过神来,勉强挣开了罗亚抓住自己的铁爪,跪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好像小鸡吃米一样,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人再也不敢了,大人别杀我……”

“放屁,老子的刀从来不杀废人,快滚!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罗亚说完,一口浓痰啐在了地上,瞬间便沾满了尘土。他本来想吐到送信人的脸上,最后觉得有点恶心,这才作罢。

“是是是!小人这就滚,在也不来了!”送信人“帮帮帮”的又在地上磕了好几个响头,起身就跑。

没等他跑出几步,就听见身后刚才扇自己耳光的那个将军,又喊了一声。

“回来!”

送信人浑身又是一颤,莫非他们反悔了?可这里还是军营,他只能一边求神告菩萨,一边颤巍巍的跪倒罗亚面前,继续磕头。

“回去告诉你主子,以后别给我们家将军写信,就是董海仓来了,老子也一刀砍了他!滚吧!”罗亚说完,和布鲁两个人,转身走了。不再看跪在地上的送信人。

这个尖嘴猴腮的送信人,本以为捡到了一个好差事,不过是给自己的主子送家书而已,却没想到差点连命都丢了。这一趟的赏钱倒是不少,现在看来,连医药费都有可能不够,刚才的一巴掌,大牙至少掉了四颗。这会,麻劲过了,疼得他连自杀的心都有。原来,这一趟,是祸不是福。

就在他满心抱怨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两个挎着腰刀的彪壮兵丁,满脸鄙夷,一人抓住他的一只手,就这么在地上拖着,一路拖出了泊城……

中军帐内,子书久久难以平复,门外,又一名满身是血的战士,冲进来。子书知道,这是刚刚从泊城水寨,死中得脱,回来报信的。只是这会,他的心思,已经不能完全集中了。

恰巧,罗亚和布鲁回来了。布鲁一把拉住浴血的战士,硬生生的拖出了中军帐。

子书感激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即,疲惫的瘫进自己的椅子里。

“子书大哥!你需要酒。”海涛,轻轻的走到子书身边,手里还擎着一壶烈酒。

子书向来滴酒不沾,于是,极为疲惫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喝。可又看了一眼眼神坚决而关切的海涛,一时间,子书犹豫了。也许,这真是他此时此刻需要的东西。

海涛看到子书眼里的游移,也知道他心头的痛和疲惫。于是再一次微笑着、坚定的点了点头。

在子书看来,海涛这一简单的动作,似乎在对自己说,“放心吧!都交给我们好了!”

再三的迟疑,子书终于结果了海涛手里的酒壶,又犹豫了半天,才深吸了一口气,猛的举起酒壶,一顿猛灌。

辛辣、炙热,从子书的口,顺着食道,一直传导进子书的胃里。顿时,犹如一团烈火一样在子书的胃里炸开了一朵绚烂的花。一瞬间,子书觉得自己仿佛吞下了一团火,有一点点灼烧的疼痛,疼痛的同时,却感到异常的畅快。他需要的,正是这一点点辛辣的麻痹,火爆的刺激……

一口气,把壶里酒喝了一个底掉,短暂的停滞之后,子书的气息开始变得粗重,如同被挑逗的公牛一般。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次呼吸,心脏的每一次跳动,每一次他都能感觉到自己强悍有力的心脏,把血液挤压到全身,随之,便是一次遍布全身的膨胀感。每一次膨胀,都让子书感觉自己仿佛要爆掉了一样。

一次……

两次……

三次……

子书不知道自己膨胀了多少次,爆炸了多少次,可一瞬间,这种膨胀的疼痛感,竟让他的大脑短暂的回复了平静。

“传信给戈隆……放弃塔斯城……退守平城……把天明……都……让给董海仓……”说完,子书眼前一花,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知……

子书睡了,自从进驻泊城一来,他第一次正经八百的进入了梦想。

这一次,他睡得很香,睡得很甜,而且还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梦里,子书发现自己还是一个没到别人腰际的孩子,左手边,是他的父亲,右手边是他的母亲。他们都在对自己微笑,爱怜的抚摸着自己的头。

他懒洋洋的享受着父母的爱抚,享受着父亲掌心的粗糙,和母亲掌心的细腻。难道说,这里,就是天堂么?不对,如果说,这里是天堂的话,那么他曾经拥有过,而且还牢牢的抓在自己手心里。

曾几何时,这就是子书的天堂,慈祥的母亲,严厉的父亲,幸福温暖的家,和无数同龄孩子艳羡的童年。可是,曾几何时,他又把天堂丢了呢?或者说,天堂被谁带走了?又带去哪里了呢?

原来,家,就是天堂,可我的天堂,又何时成了我的羁绊……

第一百一十章 柳暗花明

山穷水尽,柳暗花明,这样的说法,永远能给人以希望,不过,与其寄希望于说不清、道不明的未来,还不如去买几张彩票,暗自祈祷成为世界上亿万分之一的幸运儿。

天名历二百二十一年十一月,罗浮城已经飘起了雪花,而同样处在天明北部的塔斯城,却只是一副深秋的景象,还不见隆冬的踪影。

“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塔斯城内,街巷之中,接踵摩肩。提着桶的,牵着牛的,扛着包的,推着车的,拎着鸡鸭鹅狗猫的男女老幼,在塔斯城并不宽广的街道上,缓慢向城外前进,而他们身边,还混在这不少当兵的,在不停的呼喝着,指挥着。

霍格站在塔斯城外,看着缓步前进的人流,眉头紧锁。从百姓的脸上,他看不到一丝想想中的情景,虽说没有留恋的神情,但也是满脸的不情愿。他想不通,塔斯城虽然在他的治理下,不过数月,但百姓们的生活,要远比戈隆统治时安定的多,也要好的多,为什么,他要求百姓随他迁往平城,却没有一个人领情呢?

“霍格,你还认得老夫么?”以为鹤发童颜,拄着手杖的老者,亦步亦趋的走到霍格的面前。

霍格看了一眼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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