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狄仁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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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狄仁杰- 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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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在船上的。那么中间的这一段时间,这三个人在哪里呢?”

李元芳沉思着,忽然道:“平南侯府!”

狄公点了点头道:“不错。葛斌被杀,令这三人感到万分惊惧,对神秘刺客的恐惧,胜过了对薛青麟的提防之心。为了自身的安全,他们最终决定搬进侯府。”

李元芳道:“如此说来,张贤拱和吴顺,应该是从侯府出来,直接来到埠头雇船赶回江州。”

狄公道:“不错。他们也许是想起了什么,也许是发现了什么,也许与薛青麟发生了口角,这才致使二人要连夜返回。”

李元芳道:“这么说,冯万春应该还留在平南侯府中。”

狄公点点头道:“元芳,将船头船尾的两个脚印完整地拓下来,这对我们辨认凶手的身份会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李元芳点了点头,快步向船头走去。狄公站在船尾静静地观察着这只渔船,搜寻着一切蛛丝马迹。忽然他的目光停留在船帮旁的甲板上。他走过去,仔细观察着。甲板上方微微有些凸起,狄公蹲下去,用手在凸起处重重一按,“砰”!甲板竟然掀了起来。狄公发出一声惊呼,船头的李元芳快步走过来:“大人,怎么了?”

狄公一指甲板:“你看!”

李元芳惊讶地道:“是个活舱!我下去看看。”说着,他纵身跳了进去,半蹲着向活舱里望去。

狄公问道:“里面有什么?”

李元芳从下面递上一个渔篓,狄公伸手接过,仔细看了看,放在甲板上。忽然,元芳“咦”了一声,狄公赶忙道:“有什么发现?”

元芳道:“这里有一件衣服。”说着,他将衣服扔了上来。

狄公捡起,抖开,是一件丝质的圆领袍,做工和衣料都非常讲究。狄公望着手中的袍服,陷入了沉思。

李元芳从活舱里跳上来,一看狄公手中的圆领袍不禁叹道:“好讲究的袍服啊!”

狄公点了点头:“难道这就是刺客之物?”

李元芳道:“可,他为什么要将这袍服扔在船上?”

狄公沉吟道:“也许是匆忙之间,忘记带走了。”

李元芳狐疑地看了狄公一眼,欲言又止。埠头上传来温开的喊声:“先生,有什么发现吗?”狄公抬起头来。

平南侯府正堂上,薛青麟坐在榻上喝茶。一名家奴飞奔而来:“侯爷!江州刺史温开、五平县令林永忠,还有那个姓狄的老头子现在府外,说有要事求见侯爷。”

薛青麟一惊:“什么?刺史大人来了?”

家奴道:“正是。”

薛青麟沉吟半晌道:“有请。”他冲张义摆了摆手,张义快步退下。薛青麟站起身,迎出门去。

狄公、温开、林永忠在一名管家的引领下快步向正堂走来;对面,薛青麟快步迎上,拱手道:“刺史大人光降,令寒舍蓬荜生辉!”

温开赶忙还礼道:“数年不见,侯爷身体清健,开实为欣幸之致。”

薛青麟对林永忠和狄公拱手道:“林县令,狄先生,别来无恙。”

林永忠淡淡一笑,还礼道:“承侯爷记挂,永忠安好。”

狄公微笑拱手:“薛侯爷多礼,老朽不敢当。”

薛青麟道:“几位请。”说着,拱手揖客。狄公一行走进正堂,分宾主落座。

薛青麟微笑道:“刺史大人前来五平,怎么不事先通告薛某一声,我也好尽一尽地主之谊呀。”

温开道:“本来是前来探望老师狄先生……”

薛青麟一惊,目光望向狄公:“怎么,这位狄先生是刺史大人的恩师?”

温开道:“正是。”

薛青麟赶忙欠身道:“失敬。”

狄公微笑道:“不敢。”

温开叹了口气:“薛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造访实为有要案相询。”

薛青麟道:“哦?不知是何要案,竟惊动了刺史大人?”

温开道:“数日之前,原五平令黄文越在江州馆驿被杀。”

薛青麟假意吃惊道:“什么,黄县令被杀?”

狄公和林永忠对视一眼,露出了一丝冷笑。温开道:“是呀。本州前赴五平,即是要就此案求教老师狄先生。不想,五平县中竟连发血案,死者都是州衙大吏。”

薛青麟道:“哦?有这等事?”

狄公静静地观察着他脸部的表情。温开轻叹一声道:“前天夜里,江州司马葛斌被杀死在平阳客栈房中。昨夜,江州法曹张贤拱、银曹吴顺又在回江州的夜船上被害……”

薛青麟发出一声惊呼:“什么,这、这三位大人都死在五平?”

狄公望着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轻轻咳嗽了一声道:“是呀。而今,我们已经确认,杀死这几位大人的是同一个凶手。此人身穿黑色斗篷,手执铁椎,杀人的手法非常简单,以掌中铁椎击人后脑。”

薛青麟倒抽一口冷气,缓缓点了点头。狄公的目光落在薛青麟身着的圆领袍上,这是一件丝质袍服,从衣服的质料到做工都非常考究。狄公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薛侯,黄文越大人是薛侯的朋友,这一点为众人所知。”

薛青麟点了点头:“是呀,黄县令为人忠厚,施政公允平和,实为难得的好县令呀!”

林永忠的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冷笑。狄公道:“今日我三人造访侯府,是想问一问,除了黄县令外,另外三位死者,与侯爷相熟吗?”

薛青麟心中一怔,赶忙道:“哦,本侯只是听见过这三位大人的名字,却并不相识。”

狄公点点头:“是这样。薛侯爷,此案错综复杂,涉及十年前黄国公谋逆一案……”

薛青麟一惊,抬起头来。狄公仔细地观察着他脸部的表情,意味深长地道:“薛侯爷可要小心啊!”

薛青麟的脸色变了:“啊,这是当然,不劳先生提醒。”

狄公笑了笑道:“冯万春这个人,薛侯知道吗?”

薛青麟一惊:“啊,先生说的是江州长史冯大人?”

这一点点细微的变化,没能逃过狄公的眼睛,他点了点头道:“正是。”

薛青麟摇摇头:“本侯不认识。”

狄公道:“此次,与葛斌三人同赴江州的,还有这位冯大人。据县中悦来客栈的伙计讲,前天夜里,就是葛斌被杀的当天,侯爷曾与四位朋友在客栈中会面,不知有没有这回事?”

薛青麟的脸色陡变,他怫然起身道:“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本侯说过并不认识这四位大人,难道还会谎言欺骗吗!”

狄公笑了笑:“老朽只是问一问,侯爷是不是曾在悦来客栈中与四位朋友见过面,可并没有说就是这四位大人呀!”

薛青麟愣住了,他这才领教了狄公的厉害。此时,势成骑虎,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他站在当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突然,他哼了一声道:“狄先生,本侯看在你是刺史大人的恩师的面上,这才对你礼敬有加。你身在山野,一无功名,二无出身,竟当着刺史大人和县令大人在座,直言诘责本侯,这有些不太得体吧?请你自重身份。”

狄公笑了:“侯爷何必如此动怒,老朽也不过就是随便问一问,得罪了。”

薛青麟哼了一声,坐在榻上。温开赶忙道:“薛侯,我们也是心急案情,这才直言相询,不周之处,望侯爷恕罪。”

薛青麟勉强笑了笑道:“大人言重了。”

林永忠站起来,拿起身旁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那件在船上发现的圆领袍,一把抖开道:“侯爷,这件丝质的圆领袍在这五平县中除了您,恐怕再无别人敢穿吧?”

薛青麟一愣,抬起头来。林永忠手里擎着袍服:“请侯爷仔细看看,这是不是您的衣物?”

薛青麟走过来仔细地看着。狄公悄悄地观察着他的表情。良久,薛青麟道:“这似乎是本侯之物,只是很多年都没有穿过了。林县令,此物是从何处得来?”

林永忠道:“是在张贤拱、吴顺二位大人死亡的现场发现的。”

此言一出,薛青麟猛地一惊:“什么?”

林永忠道:“正是。”

薛青麟的脸沉了下来:“林县令,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怀疑本侯是杀人凶手?”

林永忠冷冷地道:“物证在此,刚刚侯爷也已承认这确是您的物事,恐怕开堂之时,要请侯爷到府了。”

薛青麟冷笑一声道:“就凭五平县衙一个小小的公堂,恐怕难以盛载我平南侯薛青麟上堂作供吧?”

林永忠义正词严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薛青麟愤然道:“就凭这一件衣物,你就敢说本侯犯法?侯府广大,人役众多,谁都有可能偷盗本侯的衣物前去作奸犯科,林县令怎么就言辞凿凿指认于我?”

林永忠刚想说话,温开起身道:“并不是怀疑侯爷,只是此物为现场证物,林县令不过是询问罢了。”

薛青麟点了点头:“刺史大人之言最为有理。不错,这确是本侯之物。”

温开冲林永忠摆了摆手,林永忠将袍服收了起来。堂中出现了尴尬的寂静。狄公冲温开使了个眼色,温开赶忙起身道:“那就不耽搁薛侯了,本州告辞。”

薛青麟站起来道:“我送大人。”

狄公、温开、林永忠快步走出侯府大门。狄公笑道:“这一番敲山震虎,叫这位侯爷吃不下、睡不着,日子可难过了!”

温开笑道:“先生,我真佩服您,几句话就将薛青麟问得哑口无言,老羞成怒。”

林永忠也笑道:“先生一步步将他圈入彀中,可笑这厮竟丝毫没有察觉。”

狄公道:“林县令的一番巧诈,也令他捉襟见肘呀。”

林永忠笑道:“那还不是按照先生的吩咐。”

温开道:“你们两个唱红脸,我一个唱白脸,把个薛青麟折腾得漏洞百出。”

三人大笑起来。狄公道:“现在看起来,我们的判断完全正确。而且,还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冯万春一定在平南侯府里。”

林永忠道:“先生,您看,薛青鳞会不会就是那个杀死黄文越、葛斌等人的凶手?”

狄公沉吟着道:“这一点现在还不好说,但并不排除这种可能。温开,永忠,看来,我们要行动起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缓缓点了点头。

薛青麟送走了客人,回到正堂上。他深深地吸了口气,静静地思索起来。张义从外面走进来,轻声道:“侯爷,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薛青麟道:“张义,我觉得情形有些不对呀。”

张义一惊:“哦?”

薛青麟道:“他们似乎知道冯万春、张贤拱、吴顺与我的关系。”

张义倒抽了一口凉气。薛青麟接着道:“今日在堂上,这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软硬兼施,计诈并用,令我有些措手不及,恐怕是露出了一些破绽呀。而且,最奇怪的是,我的随身衣物怎么会出现在凶案现场?”

他的目光望向张义。张义轻声道:“难道又是小云?”

薛青麟猛然警醒,缓缓点了点头道:“看来,小云之事不能再拖了,要尽快解决!”

狄府后院,锦娘坐在石凳上静静地思索着。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来。身后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如燕来到她的身后:“锦娘。”

锦娘一惊回过头来:“如燕姐。”

如燕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微笑道:“小美人儿,又想什么呢?”

锦娘赶忙否认:“啊,没、没想什么。”

如燕轻轻叹了口气,坐在她的对面:“锦娘啊,你为什么总是显得心事重重的?”

锦娘一愣:“没、没有啊。”

如燕伸手将她的脸轻轻转了过来,右脸颊的淤青仍在。如燕道:“这淤伤怎么还没好?”

锦娘不自然地笑了笑道:“别管它了,乡下人磕磕碰碰是常事。”

如燕拉住她的手道:“锦娘,有什么事就对姐姐说,千万别憋在心里。最近这几天,我发现你好像有些神情恍惚,到底怎么了?”

锦娘勉强笑了笑道:“没、没有啊。如燕姐,真的,什么事也没有。”

如燕望着她,许久,缓缓点了点头道:“那是最好。你知道,亲人为什么对每个人来说都是最重要的吗?”

锦娘愣住了。如燕道:“那是因为人都需要倾诉,更需要有人倾听。很多年以前,我也曾经像你一样,冷冰冰的只知道为非作歹,做些杀人的勾当。但是,在冰冷的表面背后,我是多么渴望有人能够关心我,爱护我;多么希望有个亲人,能将隐藏在内心的话对他倾诉!”

锦娘的眼圈红了,她轻轻点头。如燕叹了口气:“记住,我就是你的亲人。一个可以舍命保护你的亲人。”

泪水滚过锦娘的面颊:“我、我知道。我知道。”她哭出声来,猛地站起身,向自己的屋子跑去。

如燕望着她的背影,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再说狄公告别了温开回到府邸,快步走进大门,李元芳迎上前来:“大人,怎么样?”

狄公微笑道:“收获甚丰!”

李元芳“哦?”了一声,狄公冲他招招手,元芳过来,狄公附耳低声说了几句。李元芳的脸上露出了微笑:“放心吧。”

狄公道:“记住,不可打草惊蛇。”

李元芳点头:“我去准备一下。”说罢,他快步向后面走去。狄公望着他的背影,脸上露出了微笑。

“叔父!”身后传来如燕的叫声。狄公转过身来,笑呵呵地道:“如燕呀。”

如燕走到他身旁,压低声音道:“叔父,锦娘这孩子越发的不正常了。”

狄公道:“哦?”如燕道:“她每天能在院中呆坐上几个时辰,一动不动,嘴里不时地嘟嘟囔囔,我看情形有些不对头呀。”

狄公道:“这小丫头身上,定然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只是我们目前还无法得知。如燕呀,而今五平连发血案,情势非常紧迫,锦娘的事我恐怕暂且顾不上了。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记住,一定要细心,更要有耐心。”

如燕道:“您放心吧。”

狄公道:“还有,在我没有腾出手来处置此事之前,千万不要惊动她。”如燕点头。

暮色降临,侯府中灯火通明,家奴、仆役往来穿梭,热闹非常。一条人影闪电般从侯府外墙的树顶上疾飞而入,落在了后院正房的屋顶上,正是李元芳。他四下看了看,腾身空翻,双脚钩住屋檐上的梁柱,身体倒垂下来,向屋中望去。

这间正房是小云居住的所在,她正与小丫鬟低声说着什么。李元芳舔破窗纸向里面看去。小云警惕地四下里看了看,然后将手中的一张纸条递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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