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 派国家:美国为什么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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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 派国家:美国为什么独一无二-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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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獗是度肓说每巳蛊锞═exas Rangers)棒球队。'13'他在阿灵顿市新建了一个一流棒球场,得到了该市增加销售税的补贴。'14'

这种类型的伙伴资本主义,很难成为哈佛大学商学院的研究案例。然而,小布什还是把自己看作商人,而他的根基也总是工商阶级。得克萨斯州的竞选资金法对捐赠几乎没有任何限制,对于小布什这样一个政治家来说,真可谓如鱼得水。他在1994年和1998年的州长竞选中得到的捐赠有超过一半来自公司高级主管,其中包括安然公司创始人肯·莱(Ken Lay)捐赠的重金。最后,他利用与工商界的联系,在美国总统竞选史上推出了最成功的资金募集机器。在2000年的选举期里,小布什募集了1。91亿美元。相较之下,在位的副总统只募集到1。33亿美元。由于214位“先锋”——帮他为选举募集至少10万美元的人——的慷慨大方,竞选一开局就像旋风一样。'15'令人吃惊的是,最后,他从个人捐赠者(大部分是商人)那里募集到1。01亿美元。众多事实表明,安然公司的政治行动委员会是小布什总统竞选的最大捐赠者。到2000年,小布什和卡尔·罗夫对阳光地带工商界精英的政治影响如此之大,以至于如果不是得克萨斯州那家增长最快的安然公司掏出了大把钞票,他们在捐赠上的表现会大大引起人们的注意。向小布什的总统竞选捐赠最多的三个州是得克萨斯州、加利福尼亚州和佛罗里达州。小布什在几乎所有的州和产业部门的商人中的表现都超过了阿尔·戈尔。即使在工商界最具社会自由主义色彩的高科技产业部门,小布什募集到的钱也是戈尔的两倍。小布什是美国商人的选择。

抚育克林顿政府的是大学,抚育小布什政府的则是公司。自艾森豪威尔以来,历任总统的内阁中,前公司总裁的人数不超过两人,艾森豪威尔的内阁中也只有两位。小布什的内阁中则有四位前总裁:哈利伯顿公司(Halliburton)的迪克·切尼,西尔公司(G.D.Searle)、美国通用仪器公司(General Instruments)的唐纳德·拉姆斯菲尔德、以丹佛为基地的汤姆·布朗油气公司(Tom Brown)的唐·埃文斯,以及美铝公司(Alcoa)的保罗·奥尼尔(Paul O'Neill)。小布什的白宫办公厅主任安德鲁·卡德(Andrew Card)是通用汽车公司的前高级主管,他也是汽车业的主要说客。2000年汽车业捐赠钱款的主要接收人、参议员斯潘塞·亚伯拉罕(Spencer Abraham),当上了小布什政府的能源部长。就连较不引人注目的农业部长安·维尼曼(Ann Veneman),也是卡吉尔公司(Calgene)的董事会成员,该公司是转基因食品的先驱,它的食品后来被孟山都公司(Monsanto)(8)购买,而密苏里州的这家孟山都公司则与该州的前参议员、司法部长约翰·阿什克罗夫特关系紧密。小布什政府最具象牙塔色彩的成员康多莉扎·赖斯(Condoleezza Rice),也身兼数家大公司的董事——包括雪佛龙公司(Chevron Corporation),该公司有一艘超大油轮就是以赖斯命名的。科林·鲍威尔则是第一位拥有工商管理硕士学位的国务卿。

小布什政府系统地保护那些对工商界有利的政策,如减税、推翻对公司的管制、全面努力使工商界的日子更好过。能源产业成了大赢家。迪克·切尼采纳的能源政策建议几乎都来自能源企业的高级主管,其中许多还是安然公司的主管。小布什政府还无情地推动在阿拉斯加未开垦的野地进行钻探,这一主张招致环保主义者和民主党人的愤怒。

在美国政治中,迎合商人并不稀奇。但引人注目的是,小布什总统任职上的许多不稳定期,要么是由于迎合商人所致,要么是由于有迎合的迹象所致。他允许饮用水中的砷含量升高,引发了他任职初期的一轮诉讼控告。安然公司倒闭后,他的最初反应尤为失误:试图争辩说那只是几颗老鼠屎的问题而已;他支持通过自己不断妥协而选择的哈维·皮特(Harvey Pitt)担任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urities Exchange mission)主席,尽管皮特本人就是一个总得设法从被卷入的客户案件中脱身的公司律师;他对迪克·切尼以前工作过的哈利伯顿公司的会计问题视而不见;他抵制旨在改善公司管理和提高会计透明度的《萨班斯-奥克斯利法案》(SarbanesOxley Act)。


一个坚信上帝的人


在2000年总统选举期间,有人向小布什提问,谁是他最喜欢的哲学家,小布什毫不犹豫地回答:“耶稣,因为是耶稣改变了我的灵魂。”事实上,赎罪是小布什生涯的核心问题,而赎罪思想则是其政治的核心。在最近的几位总统里,没有任何人像小布什那样激情地把信仰融入总统职务中去。罗纳德·里根对教会的支持就像是房屋的飞拱,是从外部进行的;而小布什则是一个再生的卫理公会教徒,他对教会的支持就像房屋的中流砥柱,是自内而外的有力支持。小布什总统具有皈依者的激情,皈依之前,他不仅对神大不敬,而且生活也漫无目标。他年轻时饮酒无度,完全笼罩在成就斐然的父亲的阴影里。他生活中的转折点始于1986年比利·葛理翰(Billy Graham)牧师对他家的拜访,正如小布什所说,“是他把我引到那条路上,我才开始往前走”。曾经虚度40载光阴的小布什不再酗酒,成了一台训练有素的政治机器。他曾对一群宗教领袖说:“此刻我本来应该还待在得克萨斯州的某个酒吧里,而不是白宫的椭圆形办公室。我现在之所以会在这儿,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找到了信仰,我找到了上帝以及祈祷的力量。”'16'

小布什的每一天是以跪着做祷告开始的,并且每次内阁会议开始时都要做一次祷告。他每天都要读一段《圣经》。他还阅读在苏格兰出生的奥斯瓦尔德·钱伯斯(Oswald Chambers)之类的神学家的祈祷词。他最早的两份总统政令,一份是要求设立一个全国祈祷日,另一份是号召对贫困进行一场宗教战争。小布什讲话中经常出现宗教术语,这使得他的讲话有时候如此感人,有时候却是灾难性的。他曾说美国要进行一次“十字军东征”以打败敌人——随后他立即收回了这番话。他的首席演讲撰稿人迈克尔·格尔森(Michael Gerson),特别善于把小布什的宗教情绪转变为17世纪激情高昂的散文体风格。

2001年11月,小布什对联合国说:“我们有信心认为,历史是按自己的意愿而成为历史、成为永恒的。我们知道恶是存在的,但善终将战胜恶。”'17'他用同样铿锵有力的话语,证明自己用150亿美元抗击全球艾滋病的计划是正确的:“我们目睹瘟疫肆虐、孤儿遍地,我们必须有所行动。当我们看见通往杰里科(Jericho)(9)路上受伤的旅行者时,我们不会——美国不会——避而不见。”'18'无疑,他把反恐战争看作是“一场善与恶之间具有里程碑意义的斗争”。2001年9月11日,他告诉美国人民:“今天,我们的国家目睹了罪恶。”在2002年1月29日的国情咨文中,他提到存在一个“邪恶轴心”。他总是把恐怖分子称为“邪恶分子。”很难想象其他的西方领导人会以这种方式来表达此事。不过大部分时间,他对宗教的提及是比较隐蔽的。研究《圣经》的学者布鲁斯·林肯(Bruce Lincoln)在小布什宣布对阿富汗采取军事行动的讲话中注意到,虽然在长达970词的讲话中只有3个词明显是宗教词汇,但对于熟读《圣经》的人来说,这一演讲充满了《圣经》中的比喻和《启示录》中的暗喻。'19'

宗教影响也弥漫着整个白宫。演讲撰稿人戴维·弗鲁姆(David Frum)踏进白宫听到的第一句话是,“研读《圣经》的时候想念你”'20'。弗鲁姆是一位世俗犹太知识分子,他所著的有关小布什的《右派分子》(The Right Man)一书不断受到富裕的福音派新教徒出其不意的打击。支持小布什的人造访白宫时,敬畏之心就像是上教堂。在白宫,惯见的打扮是西装领带;在白宫,“该死”是不能说的脏话;在白宫,不可以大声喧嚷;在白宫,你会像忏悔室里的神父那样发誓——永远保持沉默。

小布什的许多亲密顾问都有宗教联系。康多莉扎·赖斯是长老会牧师的女儿。安德鲁·卡德与一位卫理公会牧师结婚。卡伦·休斯是长老会的长者,绰号是“预言者”。唐·埃文斯还在米德兰时就同小布什一道参加《圣经》研读班。有一次,小布什及其随行人员发现他们不得不在空军一号上度过棕枝全日(Palm Sunday)(10)(那时他们正从圣萨尔瓦多返回国内),有些成员提议举行一次即席的宗教礼拜。很快,飞机的会议室里就挤满了40位高官。赖斯是个有天赋的音乐家,她带领大家做礼拜,休斯读经文,整个仪式在充满激情的《奇异恩典》(Amazing Grace)咏叹中,在标志基督徒友谊的拥抱和亲吻中结束。'21'

白宫有位官员名叫蒂姆·戈格莱因(Tim Goeglein),他负责“基督教服务内容扩大”项目(Christian outreach),就是提醒基督教选民,总统与他们享有相同的价值观。小布什也在政府中任命基督教右派的人担任显职。凯·科尔斯·詹姆斯(Kay Coles James)被任命为管理整个联邦政府雇员的人事管理局局长,此前他是帕特·罗伯逊的瑞金大学政府学院院长,也是在美国最清楚地表明自己反对堕胎的人之一。克劳德·艾伦(Claude Allen)和韦德·霍恩(Wade Horn)则在美国健康福利部扛起了节制教育(11)和改善婚姻的大旗。当然,前司法部长约翰·阿什克罗夫特是基督教右派成员中职务最高的人,进而言之,他所任职的司法部不可避免地要应对堕胎、死刑、民权和裁决选择等问题。阿什克罗夫特的父亲和祖父都是五旬节派教会(12)的牧师(Pentecostal ministers),因此对于宗教和公众生活相结合,持毫无保留的态度,每当有重要的集会,他都会给自己抹上油——他最喜欢克里斯科牌(Crisco)纯植物性烘焙油,并且每天都会在司法部办公室里做祷告。2003年6月,他禁止员工自己庆祝“同志骄傲”节日。

小布什虽然非常注重动员基督教右派,却总是小心翼翼地不被它捆住手脚。宗教当然弥漫着整个白宫,就像圣灵据说占据了人的灵魂一样,但是牵涉到政策制定时,出于政治战略的考虑,信仰可以稍稍让位。在一个高达85%的人声称自己拥有宗教信仰的国家里,信仰上帝具有政治优势。但是如果信仰过于扎眼,那它很快就会变成政治上的负资产了。禁止堕胎吸引不了开着旅行车带着孩子参加体育运动的妈妈们,南方浸礼会宣称妻子应该服从丈夫的说法,也同样吸引不了身为人妻的妇女。对于卡尔·罗夫来说,2000年共和党大会上最让他难挨的时刻是,一位同性恋者正向听众讲话,整个得克萨斯州代表团都低头做祷告。

小布什花了很大的精力来拓宽基督教右派的定义,以使之变得更广泛,而不仅仅局限于南方福音派基督徒(值得强调的是,小布什是一位卫理公会派信徒,这比他父亲信奉的主教制主义宗教意味强烈一些,但比杰里·福尔韦尔和南方浸礼会温和得多)。小布什最大的收获是罗马天主教徒,它是美国最大的单一宗教团体,也是等待采摘的最成熟的果子。2000年,小布什轻而易举地赢得了多数积极从事宗教活动的天主教教徒的支持,成为1984年以来表现最好的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他积极拜访著名的天主教机构,如印第安纳州的圣母大学(the University of Notre Dame)。白宫每周同天主教顾问非正式团体举行一次电话会议,共和党全国委员会则恢复了一支天主教特遣队。小布什试图在讲话中用上时髦的天主教词句,如“文化生活”。而在天主教徒圈内,他使自己政党反制政府的立场得以缓解:相对于南方福音派教徒,天主教选民对政府行动主义持有更高的热情。小布什赢得宾夕法尼亚州和密歇根州(2000年他在这两个州以微弱劣势落败)的最佳机会,可能在于吸引蓝领天主教徒的支持。

小布什也试图去接近督教徒之外的“其他信仰的人”。在接近犹太人方面他尤为成功,尽管这只是他的外交政策所带来的意外结果。较少为人注意的是,他也曾尝试取悦穆斯林。入主白宫之后不久,他邀请一位穆斯林教长来主持他基于宗教的初步行动计划,任命专人负责“阿拉伯-穆斯林服务内容扩大”项目,还经常在自己的宗教机构名单里加上“清真寺”。“9·11”事件以后,这种友好关系自然受到了损害,但小布什依然拒绝了新教极端主义者试图取消穆斯林组织接受政府资助的要求。

那么,小布什的政策又会怎样呢?认为宗教信仰使他的外交政策发生了偏差的想法比较复杂,部分是因为外交政策与有关新保守派的各种阴谋理论纠缠在一起(本书将在第八章对此进行阐述)。如果关注一下小布什的国内政策,人们就会发现,现实政治的影响要比宗教信念大得多。

“充满同情心的保守主义”这个最直接源于小布什宗教情怀的项目迅速瓦解。针对福利国家面临的问题,“基于宗教信仰”的解决方法一度可以吸引天主教徒和黑人加入共和党的阵营,然而终归没有成功。这部分是因为小布什用人不当。约翰·迪伊乌里奥(John DiIulio)(13)——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教授——的例子证明,具备一流学术思想的人不一定能够在《白宫群英》(The West Wing)(14)式的马基雅维利世界中生存。与此同时,国会中的许多人——不仅仅只是自由派——反对任何侵蚀政教分离的做法。迪伊乌里奥为黑人教堂和拉丁裔教堂争取资金,有意使福音派教徒感到不快。'22'小布什和罗夫立即退却,背着迪伊乌里奥达成了一项协定,使新教教堂免受联邦雇佣法律的限制,从而不必被迫雇用同性恋者。迪伊乌里奥于2001年8月辞职,项目也被悄无声息地搁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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