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 派国家:美国为什么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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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 派国家:美国为什么独一无二-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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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伊拉克问题和经济问题的乐观主义是不可或缺的修辞手法,其实他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可以拿出来。但是就像他心目中的偶像罗纳德·里根一样,他将这种对世界的乐观看法与真正的激进主义结合到了一起。在国内,他集中关注“所有权社会”的思想,共和党大会上,他在这个问题上所花的时间几乎同国家安全问题一样多。他要同时对社会保障和税收制度进行改革,使工商业从讨厌的条条框框中获得自由,并通过改革教育来挽回美国向上流动的传统承诺。在国外,他甚至试图对恐怖主义问题发出乐观的声音,承诺要把民主带到中东地区从而对恐怖主义釜底抽薪。相反,克里看上去似乎是一个害怕未来的人。他毫不留情地集中关注所有美国有问题的事情——从收入缩减到保健费用猛增——但却提不出清楚的解决办法。至于改革方面,他乐于扮演现状捍卫者的角色——甚至是捍卫存在了70年之久的社会保障制度。

这种激进主义有利于小布什既激励自己的基本支持者,又拉住游离选民。许多有自由意志论想法的共和党人完全有理由怀疑小布什的大政府保守主义。然而与克里相比,小布什显然是一个要对大额救济金项目更有作为的人。与此同时,他那乐观的语调似乎同美国新近发展的那些部分更协调。总统那“不顾枪林弹雨勇往直前”(damn the torpedoes)的方法可能会使“外交关系委员会”以及被阿诺德·施瓦辛格(又一位长期乐观主义的人)蔑称为“娘娘腔”的经济学家大皱其眉,但却打动了远郊地区和街边小店的人们,那里是右派美国生活和购物的地方。小布什在美国增长最快的100个县里面赢得了97个县的胜利,且往往优势巨大。小布什在大菲尼克斯地区、大休斯敦地区和大亚特兰大地区的胜利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他在蓝色州增长最快的地区也赢得了胜利,如加利福尼亚州的大内陆地区——它是目前该州增长的大块头地区。

他的乐观信念再次有利于他拉住民主党的另一股选民:移民。小布什赢得了40%拉丁裔选民的支持,并在新墨西哥州获胜,从而在西部内陆地区大获全胜。一位恼怒不已的当地民主党州长注意到,“我们竭尽全力在促使大部分拉丁裔出去投票的时候,却没有意识到由我们吸引到投票站的这些人中间,有如此多的人会投票支持那个不该支持的人”。


重组?


小布什的再次当选,在多大程度上意味着美国政治的重组呢?我们在本书中冒险地认为,类似于1895年由罗夫心目中的英雄马克·汉纳(Mark Hanna)发起的重大变化可能正在进行之中。举个例子来说,阿利斯泰尔·库克(Alistair Cooke)就曾警告我们,在总统选举6个月前就预测结果是危险的。2004年的选举结果加强了重组的情况,虽然如本书第十章所说,共和党可能做得过头了。

民主党的辩护士指出了一个事实,即2004年小布什并没能发起里根在1980年那样的大型政治重组(当时的男性白人工人阶级——“喝一箱六瓶装啤酒的乔”——抛弃了民主党)。他们还将2004年共和党在众议院的小幅斩获——而这还主要得益于得克萨斯州的选区改划——与1994年的纽特·金里奇革命进行了对比。然而,小布什和罗夫用不着重复这样结构性的变化来实现共和党的多数。他们只须巩固现有的成果,并进一步侵蚀民主党的选民即可。例如,“喝一箱六瓶装啤酒的乔安娜”(Joanna Sixpack)(4)就像20年前的乔那样抛弃了民主党。克里在未受过大学教育的女性白人中落后小布什23个百分点。共和党在国会中的领先虽部分归因于选区改划,但是考虑到在任的价值和共和党拥有多数席位(30席)的规模,民主党可能要花多年时间才能够重新夺得国会的多数地位。至于参议院方面,民主党在2006年的选举中需要保住更多的脆弱议席。

共和党迅速成为美国的优势政党,该党涵盖的地理范围比民主党更大。人们发现在2004年的选举中,共和党既加深了对保守主义南方的控制,又拿下了美国一些最具自由主义色彩的州的州长席位,如纽约州和加利福尼亚州。共和党更善于使自己成为庇护所。一项在两党全国代表大会上的调查发现,民主党有14%的代表是从共和党转换立场而来,这一比例在共和党的代表中是28%。共和党还将自己的大营安扎在了更肥沃的土壤上。小布什获胜州的生育率比克里的获胜州高12%。在生育率最高的26个州中,小布什赢得了25个,克里则在生育率最低的16个州中获胜。

共和党多数的形成一般是一个过程,既非爆炸式,也非冗长不绝。2000年和2004年的选举结果显示,共和党建起了一架能够在郊区选民中赢取果实的政治机器。(保守派评论家迈克尔·巴龙将它比作郊区的另一股革命性力量——沃尔玛。)现在共和党掌握了美国的政治机器,他们有机会对民主党进行系统的伤害了,一切都将以改革的名义来进行。侵权行为改革会削弱私人执业律师——他们是民主党的一大现金来源;教育改革会削弱教师工会;社会保障改革会扩大社会的所有权,并切断自“新政”以来将美国穷人与国家绑在一起的联系。

这并不是说共和党的霸主地位会自动地出现。本书写作时,我们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共和党的基础并不像小布什的第一任期那样有利。乔纳森·劳赫(Jonathan Rauch)将共和党指向了类似玛格丽特·撒切尔的保守党的发展道路。20世纪80年代,托利党看起来似乎摆出了姿态要成为永久执政党,那时候人们普遍认为,有生之年可能再也看不到一个工党政府出现了。但是,今天的保守党却生活在自己过去的阴影之中,而工党看起来却像是一个永久的执政党。

然而,把共和党与撒切尔夫人相比,实际上正强调了共和党的巨大力量。作为首相(1979—1990),撒切尔掌握了一半的保守党党员,而小布什则使他的政党获得新生。撒切尔从来也不能够指望依靠一场保守主义运动来支持她(除非你把几个智库当作是一场运动),而美国的保守主义在这数十年间力量则在不断地壮大。


保守主义的凯旋?


本书一个反复不断的主题是,选举结果的重要性比不上思想的情调音乐。把话题从共和党2004年的胜利转向美国保守主义,就会发现更多的怀疑派——而这一次这些怀疑派大多数是右派的。选举结束两周后,我们两人中有一人参加了“美国未来基金会”(America's Future Foundation)有关“布什使命”(Bush's Mandate)的一场辩论,人们可能预期其基调会是乐观的。“美国未来基金会”是为华盛顿不断壮大的年轻保守派和自由意志论者大军而设计的一个论坛。(有些自由意志论者最近在小布什的竞选中被雇用。)小布什先生为其第二个任期提出了一项绝对积极进取的议程,其中包括改革社会保障和简化税收代码。

但是小组成员和发问者毫无疑问都是闷闷不乐的。有个头发灰白的老兵大声抱怨小布什领导的政府开支毫无节制地往上增加,而几乎所有发言者都异口同声地回应了这一话题。一位更年轻的记者强调了自由主义制度的反弹,他注意到保守派最出色的杂志之一《人类事务》(Human Affairs),就在“田纳西流域管理局”的楼上,而在他看来,这是一个几十年前就该消失的“新政”组织。大多数人认为,保守派正在输掉文化战。

在这里,起作用的不仅仅是健康的保守派悲观主义。在老大党的胜利与保守主义的进展之间,并不存在自动的联系。政党常常赢得了世界,却失去了灵魂。正如在本书中概述的那样,小布什政府第一任期的规模并没有缩小,反而扩大了。而2004年最成功的战斗口号——从宪法上禁止同性恋婚姻——只不过是一种防护行动而已,目的是捍卫社会最古老的制度,使之不被明目张胆的企图彻底颠覆。

不过悲观主义者把情况说得夸张了。美国已经比其盟国保守得多了,它政府规模更小,宗教生活更富活力,而且很多长远的趋势也表明,美国将朝更保守的方向发展。小布什的大政府保守主义可能有些鲁莽,但是,正如本书第十章所说述,美国依然希望使政府转向保守主义的一端。按其他先进国家的标准来衡量,美国的福利依然明显少得可怜。的确,好莱坞还是像以往那样充满自由主义[选举后被谈论最多的电视节目是《绝望的主妇》(Desparate Housewives)]。但从最敏感文化议题之一的堕胎权问题看,公众舆论正朝右移动。但是,美国人使一个明显赞成保守主义文化的人再次当选,肯定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小布什的一天从祈祷开始,在自己得克萨斯州那并不很愉人的克劳福德农场度假[那里远离玛莎葡萄园(Martha's Vineyard)(5)中克林顿式的煮肉锅],而且用鹰状饰物而非和平鸽来装点白宫的圣诞树。

比较小布什和克里的竞选,保守主义取得的可观成就再次显现。毕竟,小布什是在以他的本来面目进行竞选。作为总统候选人,他坚决拥护美国在国外的力量,蔑视欧洲的“鼬鼠轴心”,拥护美国好的老式价值观以对抗好莱坞精英,等等。相反,约翰·克里则几乎以完全相反的方式进行竞选。他掩饰自己根子上是一个马萨诸塞州的自由派,他花上几个月来向参议员约翰·麦凯恩献殷勤,要麦凯恩做他的副总统候选人搭档,失败之后他又试探着要这位亚利桑那州的保守派做他的国防部长。他穿着比恩牌(L.L.Bean)服装去打大雁。他宣称自己是保守主义价值的狂热支持者,说自己尽管支持作为公共政策的堕胎,而个人却反对堕胎。只要想象一下小布什会宣称自己是个“自由主义价值”迷,并且向泰德·肯尼迪献殷勤说要他做自己的竞选搭档,就可以明白美国政治中心的重心现在在哪里——并且它与其他地方的政治相比是多么失衡。虽说小布什将民主党对手涂抹成“美国政治中极左的人”(far left bank of American politics),但是在其他任何发达国家,克里都将是一个极右的人:他是一个手持枪械的百万富翁、上教堂做礼拜的越战老兵,他对平衡预算问题小题大做,他不签署《京都议定书》,并且支持阿里尔·沙龙。

在小布什的第二任期,共和党也会利用其权力来加强这一保守主义趋势。白宫不仅保证这一次一开始就要加紧对公共开支的控制,并且企图通过社会保障私有化来削弱“伟大社会计划”的一大支柱。另外,白宫将能够任命许多保守派法官——其中包括最高法院的大法官——人们可以明白,为什么民主党在2004年要竭力把小布什先生赶出白宫。

而且,2004年选举的主导思想几乎全都来自右派,这或许是最为重要的。2004年左派当然有爆炸性的活动:“迪安的狂热追随者”(Deaniacs)、“527团体”、大把大把投入自由主义事业的金钱。或许在20年的时间里,历史学家将把2004年定位为左派的1964年(那一年巴里·戈德华特虽然遭到压倒性的失败,但却诞生了现代保守主义运动)。但是,约翰·克里却是巴里·戈德华特蹩脚的再生版本。戈德华特代表的是一套新的思想,克里则是在由右派决定的地区战斗;戈德华特植根于一套激进主义的制度之中,而新近的民主党智库和基金会则无疑是一串思想贫瘠的机构。


最终是独一无二的


本书并不认为所有的美国人都是保守派。显然,美国是一个分裂的国家,对本书的反应也说明了这一点。在过去一年中的各种论坛上,有人谴责我们是世俗的自由意志论者、欧洲社会主义者(这要感谢拉什)、新保守派天主教徒、小布什的顶礼膜拜者、克里的代理人、布莱尔的同情者、老派的托利党人、美国的贵宾犬和忘恩负义的英国佬。

对这个故事有过一次有趣的歪曲。在美国,我们发现我们既被归为保守派,又被归为自由派,程度大致相同。在美国之外,只要我们准备严肃地对待美国保守主义,这就意味着我们是保守派(或“新保守派”)的同路人。对大多数欧洲人来说,美国保守主义不仅是个异类,而且背离了真正的美国。欧洲人蜂拥购买迈克尔·穆尔著作的原因之一,就是穆尔的著作就小布什的总统职务给他们提供了一个让人放心的版本——美国本质上是一个自由主义的地方,这一点与令人愉快的自由主义欧洲十分相像,而白宫只是暂时被一个得克萨斯州的傻瓜给偷走了。这一论题使迈克尔·穆尔在欧洲成为一位伟大作家,他的作品在一个又一个国家的畅销书排行榜上高居榜首,并且因执导影片《华氏9·11》而在戛纳摘得金棕榈奖。欧洲人拥抱这一观点,还是因为他们参访的城市、沿海地区,确实代表了具有自由主义特点的美国。外国参观者50人中只有1人会去俄亥俄州,2/3的欧洲访客从没去过加利福尼亚、纽约、新英格兰、佛罗里达(奥兰多和迈阿密)以外的地方,'8'更少有人涉足过小布什赢得选举胜利的近郊地带。红色州里几乎没有欧洲的领馆,而来访的政治家的足迹几乎不会越过城市环形公路和曼哈顿的范围。一位最具世界主义眼光的法国政治家现在承认:“我们没有注意到已经发生了一场革命,你们的右派国家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陌生的国家。”

小布什在11月的彻底胜利,证明了目光狭窄的穆尔式解读的荒诞。事实上,欧洲人纷纷把美国描述为一个福音派基督徒的国家,实际情况也在某种程度上与穆尔的解读正相反。还有哪个发达国家会把这样一个人——他认为“如果没有同上帝建立起一种关系”就不能当总统——再次选为总统?还有哪个国家会担心约翰·克里这样一个人的左派倾向?还有哪个中间偏右的国家,能够催生俄亥俄州的那类组织和“美国未来基金会”?小布什的重新当选再次强有力地证明,右派是美国政治中一股越来越强大的力量,它明白无误地证明,美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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