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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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了-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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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她听错了。
……………………
把程亚南托付给陈家宝,条件是请她吃一顿她亲手包的饺子,这个容易。肉绞的不够细,加入葱花姜和酱油,重新剁一遍,买的面皮太厚,不筋道,她需要重新擀几下。难得自己动手,索性多准备一荤一素,猪肉芹菜,韭菜鸡蛋……
程锦把自己弄的跟个陀螺一样,忙的晕头转向,忙得没有一点点的空闲去忆往昔。回忆是老去的象征,她还年轻,不需要!
“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打开门就听见尚太太肆无忌惮的歌声,嗓音沙沙的,很是动听。
窗台上的大盆栽绿意悠悠,小盆的吊草抽出新芽,蜿蜒爬下了盆沿。习惯性的开着一线窗。他们以前都是跟人合住,人多杂乱,屋子里经常是各种味道,所以养成了开窗强迫症,随时保持室内的空气流通。清凉的风吹来,将淡淡的青草香带到了屋子的每个角落。
沙发上多出了四个抱枕,印着素净格子花纹。落地灯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层暖色调的灯罩,拖着几寸长的流苏,随风而舞。
没有太过热烈的颜色,没有太过繁琐的装饰,一切都简简单单,朴素淡雅到极致。
从前回来都是一室冰冷,寂寞蚀骨,而此刻,处处是温馨。
“没有风雨躲得过,没有坎坷不必走,所以安心的牵你手,不去想该不该回头……”歌声愈发深情高昂,赶走了世间所有的寂寞。
关上门,锁住一室温暖,这份温暖,他定要好好的珍藏。
换上鞋放下包挪步到厨房门口,程锦还沉浸在自己的歌声里,手里也没停下,抹馅、捏皮,动作麻利。手上、脸上都是面粉,像只小花猫。
此情此景不由得想起妈妈,每次回家的第一顿饭一定是热乎乎的水饺,那是她认为的迎接儿子的最好方式。妈妈一个人忙活的时候也爱唱着歌,包水饺的时候脸上也会沾上白白的面粉而不自知,神情也是这么的柔和专注,他在一边看着都觉得自己是被爱着的,是幸福的。
“老婆,我回来了。”声线拉长扬高,是孩子撒娇的口吻。回家了,可以永远都长不大。妈妈换成了老婆,幸福依旧,因为都是家人。
歌声戛然而止,程锦近乎惊悚的盯着尚嘉年,眼睛乌溜溜的转,按理说老婆和尚太太是同义词,但听起来怎么那么的肉麻呢,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程锦一副没见过世面的诧异表情让尚嘉年很受打击,不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勇气才喊出老婆这样平民化的称呼?
“妹妹还没回来?”走上前闻了闻馅子,很香,黏黏的芹菜肉泥,绿绿的韭菜末加薄薄的鸡蛋皮,看着都想流口水,忍不住挑了一筷子素馅先解解馋,顺手给了还在发呆的程锦一记脑瓜崩,“傻样儿,问你话呢。”
“哦…”程锦摸着被弹过的额头傻笑,“你回来啦。”
这反应,尚嘉年笑着摇头,挽起袖子洗手,“我来炒菜,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你会?”程锦不相信。
“尚太太,早餐都是谁做的?”尚嘉年回眸,抛来一个我很受伤的眼神,别提有多么的诱惑。
“不就是热热粥煎个蛋嘛,那怎么能算。还有,谁让你总是起的比我早的。”
“尚太太,你会后悔的。”尚嘉年把砧板放到面案板对面,跟程锦头碰头,率先拿起削好的土豆,手法娴熟的切起来,又细又均匀,比程锦切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傻妞儿,目瞪了吧口呆了吧?”尚嘉年帅气的吹了吹眼前的刘海,“来,再给哥哥唱首小曲儿听听。”
“美得你。”程锦白了尚嘉年一眼,解下自己身上的围裙套到他的脖子上,防止弄脏了他的衬衫,“我才不傻呢,要不能找到你这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男人,我这叫大智若愚。”
说到最后眉飞色舞,一脸的骄傲。因为回忆不够美好,所以我现在拥有的点点滴滴都觉幸福。认真的捏着手里的面皮,把馅儿完完全全的包好。
一个水饺如同一颗心,容量有限,不能贪心,不能超载,该握紧的握紧,该放手的放手。
“是吗,我看看。”尚嘉年低下头从上往下盯着程锦,一副嬉皮笑脸赖皮相。
这人越来越会欺负人了,程锦瞪眼,半嗔半怒,“讨厌……”话还没说完就被尚嘉年堵住了嘴。
两个人一人手里捧着捏了一半的水饺,一人手里还提着菜刀,以最生活的姿态的唇齿相依。
相濡以沫,随时随地。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19 旧时光

“姐~~~”
“半拍~~~”
楼底下鬼哭狼嚎,一呼百应,在下面玩耍的小孩子跟着一起哇啦哇啦的喊,前后两座楼道的感应灯应声而亮,好不壮观。
“尚嘉年,这里交个你了,我下去接她们。”这俩人要不要这么丢人哪,这么扰民一会儿该把物业招来了,程锦将手里的勺子一扔,拔腿就跑。
“阿姨,半拍是什么意思?”脆生生的声音隔空而来。
“你见过有这么年轻这么漂亮这么可爱的阿姨,乖,请叫我姐姐,真正的阿姨一会儿就下来了。”
尚嘉年噗嗤一笑,应该是程锦的朋友了,够幼稚,怪不得能成为朋友。
“半拍就是反应比较慢啊,比较慢就是反应迟钝,那就是笨喽。”小孩子继续不耻下问,融会贯通。
“那我们以后也可以把李可盈叫做半拍,她也很笨。”
“李可盈…半拍,半拍…李可盈。”几个小孩子欢欣鼓舞的拍掌,然后一个小女孩开始哇哇大哭。
大人的呵斥,调皮的小男孩笑着乱跑,可爱的小姑娘一边抽泣一边强调着自己不笨,不是半拍,程亚南坐在石凳上休息,脚边堆着好几个包装盒,罪魁祸首陈家宝拿着巧克力跟着家长柔声的哄着哭泣的小女孩……程锦看见的就是这副闹哄哄的温情场景。
小孩子都好哄,给块糖多夸奖她几句立刻破涕为笑。很少到下面坐坐,不免被拉住小聊了一会儿,感觉都很好相处。不是城市里的邻里关系太淡薄,而是你不想走出去。都过着柴米油盐酱粗茶的日子,都背了大半辈子的债,都为了孩子掏心掏肺,共同的话题那么多,用微笑换微笑。
夏末汩汩上涌的喷泉已干涸,池壁的白炽灯还在忠实的守护,光芒依然;风过,煽动了一树一树的金黄,沙沙唱着歌,灿烂、明艳,毫不逊色于夏的炙热。不胜秋风的银杏叶随风轻飘,如同一把把小小的降落伞,把一切都交给天意,然后,随遇而安。
决定了,以后要拉着尚嘉年下来走走,这么美的季节窝在家里岂不浪费?唇齿间还残留着清冽的温暖以及淡淡的怜惜,忍不住又笑起来,怎么办,笑的太多易生鱼尾纹,可是真的管不住自己。
“看你那傻样儿,这么笨还能长这么大,不容易啊。”陈家宝黏在程锦身上老气横秋的感叹,
“亚南,你和你姐真是一个爹妈养的吗,差距怎么这么大嫩?”
“我一直都这么怀疑,我饿啊,电梯就不能快点?”程亚南一边嫌弃电梯慢一边按亮了所有的数字。
要知道这是陈家宝的爱好,她妹妹不是一直走熟女路线吗,怎么也能这么无聊,“宝宝,是不是又瘦了啊,下巴好像比我上次见你尖了许多。”灯光下,陈家宝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比往常多了一些化不开的愁绪,程锦颇为担心,“你家长安呢,又出差了?”
“他有别的女人了,不要我了,半拍,你收留我吧?”说着竟然泪花闪闪,如同无助的小女孩,更加紧密的偎依在程锦身上。
“少来,要是陈家宝最后不能嫁给沈长安,你们谁还能相信爱情!”程锦学着陈家宝曾经的信誓旦旦,她可没忘记上次搞的乌龙事件。
“我说你们就不能别这么黏糊这么肉麻,电梯里应该有摄像头吧,小心被当成断背的。”
“我们怎么可能是断背,你忘你了你姐骨子里是爷们了?一会儿我倒要看看哪个男人这么大胆,竟敢抢走我的男人。”
话音刚落,电梯的门也开了,陈家宝第一时间冲出去砸门,活脱脱的女土匪,哪还有刚才泪眼朦胧的可怜。
尚嘉年打开门,微微一愣,很快的把视线转向程锦,扯过她手里一对乱七八糟的购物袋,“还知道回来?跟人家聊的挺欢的啊。”语气微凶,表情甚是柔和,“都饿了吧,快进来,饭都做好了。”
程锦冲陈家宝挤挤眼,得意的得意的笑,“怎么样,很帅吧温柔吧体贴吧,丝毫不比你家长安差吧?”
…………………
尚嘉年当主厨做了五六样菜,每道都是色香味俱全,再加热气腾腾的水饺,颇为丰盛的一顿晚餐。但是情形很诡异,活泼到话痨的陈家宝居然破天遭的安静了,有意无意的瞄几眼尚嘉年几眼,然后狠狠的啪啦几口菜。
尚嘉年视而不见,自顾吃着,偶尔让程亚南多吃菜。程亚南格外的乖巧听话,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吃着,跟个饿鬼似的。
程锦的视线在有所思的陈家宝和无所谓的尚嘉年之间徘徊,但是怎么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陈家宝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她要是以前就认识尚嘉年估计早就又喊又叫了。
“她只是最最无辜的第三者,就算她消失此刻告诉我能得回什么呢,责怪她又凭什么呢?她只是无意闯入的第三者,我们之间的困难在她出现之前就有了,虽然我愤怒但是我明白的,把过错让她去背着,那是不对的……”铃声响起,带着无奈的哀伤。
“好听吧,这是我最近迷恋的歌。听听,多圣母,要是女人都能宽容到这程度,世界就和谐了。”陈家宝敲着桌子跟着音乐笑嘻嘻的打着拍子,不去挂断也不去接听。不知怎的,程锦却觉得她是强颜欢笑,一直长不大的小女孩像是一夜长大,识得了寂寞与哀愁。
“不是想吃水饺吗,特意给你包的,必须给我吃光。”程锦恶凶凶的把一盘水饺推到陈家宝的前面,“还有你,不是喊饿,赶紧吃!”顺手又推给程亚南一盘,“一天净逛街了?”
“哪有,先去游乐园玩了一圈,过山车鬼屋什么的太胎儿科了,玩的真不过瘾,是吧,亚南?”
“别跟我提鬼屋,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程亚南象征性的打个哆嗦,敲敲盘子,“吃不言睡不语,吃饭吃饭。”
“怪不得你这么文静了,敢情是吓得啊。”程锦笑,程亚南从小就听不得带鬼字,这次居然进了鬼屋,估计今天晚上都会吓得睡不着了。
陈家宝的手机响了又响终于归于平静,可程锦的手机紧接着响起来,不用想也是沈长安的。
“半拍,你敢把我卖了我就跟你绝交,告诉你,今晚我就赖在你家了。”陈家宝狠狠地威胁,“信不信我把你的糗事全告诉少加盐,外加三围什么的。”
“这个不用劳烦你,我亲自证实比较有说服力。”一直沉默着的尚嘉年突然发话,语调平常的就跟说今天的天气很好一样。
“那你也晚了一步,我们可是一起洗过澡的,她还替我搓过背呢,你有吗?”陈家宝擦擦鼻子,骄傲的把头扬向一边。
这有什么好炫耀,程锦接起电话,远离这是非之地。沈长安依旧彬彬有礼,只是稍显疲惫,他也没有要求陈家宝回去,只是让程锦帮他照顾她。
“沈长安,你有这么忙吗?我都快忘了你长什么样了。”程锦鬼使神差的冒出这么一句,语气有些严厉,察觉又对检察官无礼了,立即掐断电话。
……………
“陈小姐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出了家门,尚嘉年双手抱在胸前,表情冷到极点。
“没想到你就是程锦嘴里的少加盐,世界真是小。”陈家宝冷笑一声,“也怪我粗心,少加盐少加盐,我应该早想到是你的,你想怎么样?”
“陈小姐,你说我想怎么样?”尚嘉年粗鲁的打开门,阔步前行。风有些急,灌近脖子里很凉。
“为什么是程锦,她跟我家一点关系都没有。”陈家宝快步的跟上去,不再绕弯子,“你想报复我二哥恐怕找错人了,再说了我没觉得我二哥有什么错。”
“报复?”尚嘉年咀嚼着这两个字,他的确想,想着有朝一日功成名就理直气壮的走过他们眼前。看来程锦本子里提到的二哥也是那个人了,那又怎样,拳头握紧了又松开,“对于过去,我愿赌服输,至于现在…我的妻子恰好是你的朋友,仅此而已。”语气不容置疑。
“那你爱程锦吗?还有她,你敢说你已经彻底把她放下了?”
尚嘉年最讨厌的咄咄逼人、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偏偏陈家人都是如此。“车呢,去把车开过来。”尚嘉年很不耐烦,径自去了门卫那里登记。
“车库你都买了,挺牛的呀?”
“陈小姐就认定我一生贫贱?”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20 旧时光

“车库你都买了,挺牛的呀!”
“陈小姐就认定我一生贫贱?”
一句话把陈家宝噎的半死,她对天发誓她是发自内心的、由衷的赞美。小肚鸡肠的男人最讨厌了,陈家宝吸气吸气再吸气,努力保持自己乖巧甜美温柔的形象,“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逃避应该不是你的风格。”
尚嘉年从上车就以同一个姿势看着车外,虽然地下停车场里有灯,仍然驱赶不走茫茫黑暗,它们像一团从神灯里逃窜出来的魔鬼,狰狞的笑着,等候在光亮与黑暗的边缘,一线天堂,一线地狱。
他刚刚才从那团黑里逃出来,过程有多艰辛他深有体会,不会再傻到再走一次,尚嘉年回过头,一脸的讽刺,“我就算再没脸没皮也不至于对别人的妻子念念不忘。至于我爱不爱程锦,陈小姐,我想我们并不熟,没必要回答。”
你才是小姐,你们全家都是小姐,陈家宝很想指着尚嘉年的鼻子大骂,但想到程锦已是他家的人了,不得不忍住。除了家人,这世上就两个人让她挂心,沈长安和程锦。
“我们是不熟,但我跟半拍熟,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决不允许有人伤害她。”说话间熄灯熄火,隐藏了旁人很少见到的冷静和狠绝。
“你们再熟也比不过我们,你觉得我会傻到找个人给自己添一辈子的睹?”尚嘉年淡淡的扫了陈家宝一眼,推门下车。小妮子虽然呆了点,但交朋友的眼光不错。
“那那……那要是她还爱着你或者她过得不好又回来找你怎么办?”陈家宝爱较真,眼里更是容不下一粒沙,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她不甘心。
“陈小姐,请收起你丰富的想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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