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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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流觞-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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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苏子墨一个人待在一旁。
来参加订婚典礼的大多是洛邵阳生意上的伙伴,要么就是和公司有过合作的明星,亲戚里面也只是父母的兄弟姐妹,典礼已经失去了它的初衷,生生的变成了名流的盛宴。苏子墨和卓一凡坐在园子里的秋千上,晃着看里面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卓一凡道:“墨墨,你觉得这还叫订婚宴吗?”
“哼,狗屁,这和普通的商业应酬有什么区别。要是我订婚,我就只叫家里人,还有林淼。”
卓一凡抱着她道:“嗯,我也是。”片刻后又问:“邵阳哥有没有带你参加过什么酒会之类的?”
“亏他没有,那种场合又要喝酒又要陪他和那些不认识的人说话,没劲。他有一个秘书,专门用来出席酒会的。不过,浩博哥和云良哥组织的小聚会我倒是去过。”
卓一凡点点头,“和我想的一样,他是在保护你,他是个好哥哥。”
等宴会结束已经接近凌晨,洛邵阳把来宾们安排好却怎么也找不到苏子墨了,心里就有些着急,拉过吴家慧问道:“妈,墨墨呢?回客房了?”
“刚刚我去看了,没有,一凡也不在。”
找了一圈才发现两个人坐在秋千上,苏子墨窝在卓一凡的怀里已经睡熟了,身上搭着卓一凡的外套,他则圈着苏子墨正打着盹。洛邵阳忽然就生气了,他在气自己,怎么可以忽视苏子墨的存在,他伸手拍拍卓一凡的脑袋,轻声道:“一凡,回房睡吧。”
一凡被他一碰就醒了,下意识的看一眼苏子墨,睡得正香,轻轻的晃了晃,苏子墨不耐烦的嘟囔了一句,动了动却没醒。洛邵阳把苏子墨抱起来对卓一凡使个眼色,“走吧,你走我前面,拿房卡开门。”
“嗯。”
付若林此刻就好像是一件华美的摆设,撑过这场订婚宴就完成了她的使命,孤零零的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
如果洛邵阳爱一个人,他必定是一个细心的情人,他把苏子墨放在床上,从柜子里找出她的睡衣交给吴家慧道:“妈,你帮墨墨换一下衣服,轻一点,弄醒了又要恼了。”
“嗯,你们都去睡吧。”
洛邵阳把付若林送到房间门口不咸不淡的说了句,“今天一天很累了,早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嗯,晚安。”
“晚安。”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清淡,没有丝毫未婚夫妻之间的热络,更别说是甜蜜,看着他离开,付若林自言自语道:“不管你爱的是谁,你最终只能是我的。”
回到北京,该上学的上学,该上班的上班,海南的那一夜就好像是海市蜃楼,迷幻而不真实,只有京城各大财经报纸杂志头版头条的报道在证明这件事真的发生过。苏子墨保存了一本这样的杂志,因为封面上洛邵阳如芝兰玉树,付若林娇婉可人,那一刻她想到的是“般配”。
苏子墨在美院的风头一直都很盛,即便是在后来的两年不断有新生进来,但是没有人可以超出她的风华,她依旧是唯一一个,成绩优异,在新秀赛中勇夺冠军,又在学生阶段被学校推选参加国际比赛的第一人。而洛邵阳在盛大的订婚典礼之后偃旗息鼓,结婚的事半点没有提上议程。无论付若林明里暗里如何提醒,他自有四两拨千斤的本事扯过去。
大四后半年,基本上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奔忙着,苏子墨却很轻松的接到了学校要他留校的邀请。毕业的那年暑假,她的老师“卫帅”约她一起吃饭,这名字是从女生宿舍流传出来的,只因为他姓卫,只因为他是一个帅到不行的老男人。到了地方才发现还有两个人,“卫帅”站起来道:“苏子墨快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的老同学顾长峰,这是他的儿子顾家瑞,老顾,这就是我的高徒苏子墨。”
顾长峰别有深意的看看苏子墨伸出手道:“小苏老师好。”
“您好。”
“卫帅”道:“苏子墨,顾家瑞开学高三,一直在学画画,偏爱油画,想找个好老师系统一点学,我就推荐你了,你看有没有兴趣。”
苏子墨以提高直摆手,“不行不行,老师,我只是刚毕业,哪有资格给别人当老师。”
“怎么就没资格了,你的那些奖状是白拿的。”
顾家瑞很有眼力劲儿,端了桌上的茶杯冲着苏子墨一弯腰道:“苏老师请喝茶。”苏子墨没接他就不起身,“卫帅”笑了,“看这孩子多懂事。”顾长峰也笑道:“小苏老师您就别谦虚了,你们卫老师一直把你挂在最边上,可以说是久仰大名,能做你的学生,我是很放心的。”
苏子墨纵有千般万般不愿,当下也无法反对,更何况顾家瑞还弯着腰呢,这样诚心诚意的学生,她也不好意思不收,只得答应了。卓一凡初听这个消息的时候颇觉好笑,在他心里苏子墨还只是个小女孩,一眨眼却也可以做别人的老师了。
洛邵阳买了别墅,装潢一新,带着父母和苏子墨搬了进去,还特意的给苏子墨做了一间小画室,给家里配了司机保姆,越来越有资本家的派头,每天苏子墨去上班的时候司机总是恭恭敬敬的等在一旁,每当这个时侯她就想在那司机的腰里边插一块板,让他的脊梁骨直一点。
出院后没多久,苏长河和章之涵就回了奥地利,苏子墨又搬回了洛家。那场车祸给洛邵阳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所以开始每天接送她上下学,即使是和卓一凡去约会,也一定会等在地方把两个人分别送回家才去忙自己的事。卓一凡多少有些不痛快,可同时又可怜洛邵阳的隐忍。
春节,苏长河夫妻没有回国,苏子墨还像以前每一个春节和洛家人一起过,年三十,洛邵阳给公司放假,家里的人都在餐厅,洛和平擀皮,吴家慧和苏子墨包饺子。洛邵阳边脱外套边凑过去看看说:“墨墨,你包的那是抽象派吧。”
苏子墨本来就嫌自己包的差劲,听洛邵阳一说哀叫道:“干妈,你看哥哥笑话我,我不干啦!”
吴家慧和洛和平哈哈一笑,洛和平道:“墨墨别理他,他这个懒汉回家吃现成,没有发言权。”苏子墨眼珠一转,鬼主意上来了,偷偷的往洛邵阳身后走去,然后一伸手,满手的面粉全抹在了他的脖子里,然后带着得逞后的得意咯咯咯笑着跑了。
洛邵阳伸手一摸,返身就追了过去,“臭丫头,敢对我下黑手,别让我抓住。”
“老胳膊老腿,追的上我吗!”
下一秒,苏子墨就被洛邵阳隔着茶几揪住了后衣领,“我老胳膊老腿,你呢?十香软筋散后遗症。”按在沙发上挠她的痒痒肉。苏子墨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她浑身上下的命门实在是太多了,瘫在沙发上不停地求饶,“哈哈哈……我……我错了……哥……我错了,饶了……饶了我吧。”
“饶了你,太便宜你了。”他松开苏子墨,瞬间把她的两只脚抱在怀里,脱了袜子挠脚心,苏子墨想缩缩不回来,想打又坐不起来,只好装病,抱着肚子惨兮兮的叫,“哥,伤口痛,好痛。”
这一招太灵了,洛邵阳的命门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苏子墨自己,她总是抓得很准,所以洛邵阳被吓着了,松开手把她腿放好隔着衣服轻抚着她的伤口,声音温柔的像柳絮飘过,让人心里痒痒的,“哥给你揉揉,放松一点,一定是笑的太用劲了。”
苏子墨是装的,她不敢让洛邵阳知道,怕挨骂,只能装出一幅惨兮兮的样子,撅着嘴,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洛邵阳,“都是你不好,欺负我。”
“对,是我不好,向你道歉。晚上做你爱吃的菜好不好?”
“嗯,我要吃狮子头。”
“行。吃我的头都行。”
“哈哈哈。”
“别笑,一会儿又该疼了。”苏子墨一时忘形,才一张嘴就被喝止了。
春节晚会还是老样子,可又是必吃的年夜饭,好像不看春晚就不算过年一样,苏子墨看的兴趣缺缺,忽然想起了什么坐起身问道:“干妈,我小时候玩的那个鼓还在吗?”
“诶哟,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东西了。应该在储物室吧,怎么了?”
“我去找找,有用。”
翻找了个底朝天,还真被她找到了,兴冲冲的跑出来,“邵阳哥,给我支起来。”
“你要干什么?”
“这节目没意思,我给你们唱京韵大鼓。”
三个人很不相信的互相看看,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会吗?”
“什么叫‘你会吗’,把那个‘吗’字省了。我会,跟同学学的,他奶奶会唱,我还去她家里听过呢,特好。你们捧不捧场嘛。”就这一句话,苏子墨的表情是瞬息万变,娇嗔,撅嘴,瞪眼,扬下巴,看上去倒是比春晚节目还丰富。洛邵阳摞了两个板凳,弯腰伸手戏谑道:“大师,您请。”
“请听京韵大鼓《伯牙摔琴》。古代列国多奇闻,俞伯牙汉阳抚琴遇知音,巧逢钟子期对答把琴问,意气相投又把香焚。他二人分手太急未得细谈论,约会了汉阳相会再等来春……”虽不算动听却胜在动人,苏子墨穿着新衣服,粉妆玉砌像一个冰雪娃娃,笑容娇美,眉眼温暖,洛邵阳看这都有点痴。等她磕磕绊绊的唱完,洛和平夫妇特别给面子的大声鼓掌,洛邵阳回过神来故意哼一声,“嗯,勉勉强强吧。”
“真是的,让你夸一句这么难啊!以后不给你唱,我给干爸干妈唱。”
“行啊,免去我的耳朵遭受荼毒。”
“哼。”苏子墨冲他一掀鼻子。
临近十二点,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响,洛邵阳拉起苏子墨道:“走,去楼下看烟花。”
苏子墨抱着大衣急匆匆的穿鞋,嘴里还叫唤着,“干爸干妈快点走,一起去看。”
洛和平道:“你们去吧,我们在家里看。”
洛邵阳从地下室搬了好几个烟花上来,指着苏子墨道:“你去,往里头站站。”
苏子墨听话的退了两步,捂着耳朵,洛邵阳按了打火机点了引线跑过来,一起抬头看着天上朵朵盛开的璀璨,万家灯火被烟花的灿烂遮去了所有的光明,洛邵阳站在苏子墨身侧,看着身边人的脸上忽明忽暗的光,看着她神色间难掩的愉悦欢欣,还有眼睛里一簇簇激烈跳跃的小火苗,真想轻轻的吻吻她,就在漫天烟花下,让她知道他的爱灿烂过世间最美的烟火。可他终究还是不敢,所以只是搭着她的肩,去感受她身体每一个细胞的幸福。
新年的钟声并不在苏子墨的期待中,她撇撇嘴说:“哼,又老一岁了,邵阳哥,你三十一了。”
洛邵阳只是笑,“嗯,我知道,你也二十一了。”
苏子墨回嘴,“你老了。”
“哼,男人三十一枝花,女人要是三十就是豆腐渣了。”
苏子墨这次没说过他,愤愤不平的把手里的花生壳扔到他身上,花生外壳和红色的花生衣碎碎的粘了一毛衣,有的钻进了他的衣领,脊背上痒痒的,想挠却又抓不准地方,看上去很滑稽。苏子墨在一旁吃吃的笑,洛邵阳看她一眼,三下五除二把上衣脱了个精光,一件一件丢到苏子墨的头上,边丢边说:“把花生皮给我清理干净,不然……你知道的。”
说不怕洛邵阳的威胁是假的,他向来爱干净,从小到大都是一丝不苟的模样,这样的狼狈也就只有在家里才会偶尔出现,更别说被人扔一头的花生皮,能不发火已经是对苏子墨的优待了。
苏子墨也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甘愿的一点一点拣去挂在毛衣上的碎皮,一边捡一边嘟囔,“真是的,当领导当惯了,张嘴就威胁人。”
吴家慧收拾了残局,踢了洛邵阳一脚骂道:“你就是烧的,这么冷的天光着膀子坐这里干嘛,赶紧回去睡觉。”
“妈,不行,我得监工,这小丫头不老实,不捡干净我明天怎么穿啊!”
说实话,苏子墨真觉得洛邵阳的身材很健美,一块一块的都是肌肉,忍不住偷偷看几眼,没想到被抓住了,洛邵阳故意把手护在胸前大叫,“爸妈,墨墨用眼睛吃我豆腐。”
一秒都不用,苏子墨脸就红了,把衣服一扔骂一句“暴露狂”,奔回了卧室。吴家慧指着洛邵阳的鼻子骂了句“没正行。”洛邵阳很开心,整整一年最开心的就是这个晚上,不用去酒桌上应酬,也不用在付若林面前应付,一切都是真真的,最重要的是这个晚上的快乐只属于他和苏子墨。
年后不久,洛付两家又聚了几次,之后洛邵阳便准备和付若林订婚了,听到消息,苏子墨只是愣了一下,随即想想,这不就是迟早的事情吗,可是心里面为什么总像是有什么抽着,紧绷紧绷的难受,她躲回卧室,不停地深呼吸,不停地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一凡最好,一凡最好,不知道这是提醒还是麻醉。
订婚典礼交给了公司里的宣传策划团队,自家老板的大事情自然是不遗余力,总策划暗自发誓一定要让老板终生难忘,想起来就想给自己涨工资。北京还冷得很,订婚地点便选在了海南三亚,定了三亚希尔顿酒店,付家很满意,觉得自己很有面子,更觉得自己女儿了不起,钓到了这样一个金龟婿。
洛家人和苏子墨提前三天就去了三亚,同去的还有卓一凡,这是洛邵阳的主意,他说卓一凡将来也是自己人,其实他只是不愿意当他订婚的时候苏子墨一个人待在一旁。
来参加订婚典礼的大多是洛邵阳生意上的伙伴,要么就是和公司有过合作的明星,亲戚里面也只是父母的兄弟姐妹,典礼已经失去了它的初衷,生生的变成了名流的盛宴。苏子墨和卓一凡坐在园子里的秋千上,晃着看里面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卓一凡道:“墨墨,你觉得这还叫订婚宴吗?”
“哼,狗屁,这和普通的商业应酬有什么区别。要是我订婚,我就只叫家里人,还有林淼。”
卓一凡抱着她道:“嗯,我也是。”片刻后又问:“邵阳哥有没有带你参加过什么酒会之类的?”
“亏他没有,那种场合又要喝酒又要陪他和那些不认识的人说话,没劲。他有一个秘书,专门用来出席酒会的。不过,浩博哥和云良哥组织的小聚会我倒是去过。”
卓一凡点点头,“和我想的一样,他是在保护你,他是个好哥哥。”
等宴会结束已经接近凌晨,洛邵阳把来宾们安排好却怎么也找不到苏子墨了,心里就有些着急,拉过吴家慧问道:“妈,墨墨呢?回客房了?”
“刚刚我去看了,没有,一凡也不在。”
找了一圈才发现两个人坐在秋千上,苏子墨窝在卓一凡的怀里已经睡熟了,身上搭着卓一凡的外套,他则圈着苏子墨正打着盹。洛邵阳忽然就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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