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夜南安排医院坚守的一人送乐乐回到了沈园小区。
乐乐窝在床上，给李美，王申，陈子航，李理分别打了电话。
最后一个才拨给了丁牧。
这么大的事情，他们都是从大学到现在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应该要知道。
而且，早晚也会知道。
殷小宋一个人承担这些，太辛苦。
我们大家都可以帮忙。
果然，大家都震惊到无法相信，而且殷小宋也没有告诉他们，她在选择自己先消化先承担吗？
乐乐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擅自做主了，可是看到殷小宋的样子，她什么也做不了，她也很难受。。。。。。
而此时在家中的丁牧，温柔的脸几乎扭曲，心疼和后悔还有愤怒一起缠绕着他，站在房间的阴暗处，光影模糊了他的面容，无法窥探到他此时在想什么。
只是下颚在颤抖，捏在手里的手机似乎都变了型。
杜纤纤，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
就这样跟我合作？
计划的改变，可不是由你说了算。
伤害殷小宋换取凌夜南，他不同意。
丁牧走到阳台，双眸怒意横生，提手拨着电话。
夜里忽明忽暗的光线交错在他身上，有一瞬间的阴鸷。
电话很快接通。
丁牧压抑着满腔怒意：“杜小姐，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看来你得到消息了，比我预想中的要慢哦！我以为这么大的事，她会通知你们尽快办丧事，哈哈哈。。。。。。”
疯狂到兴奋的笑从电话里飘了出来，散落在夜里的空气中。
“你别忘记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答应？的确是答应了！只是她该死，她谁不通知要通知夜南？她都不怕死，我怕什么？”
“你。。。。。。”
“我怎么了？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难道你故意告诉我那个消息也不是期望我能有所行动吗？”
“那是你我合作的催化剂，但你别忘记了我们合作的前提——不允许伤害宋儿。”丁牧咬牙再一次强调，放佛杜纤纤就在跟前一样。
“我可没有伤害她！”
“你找的人撞死了她母亲，父亲也受了强大的刺激，这也不叫伤害？杜小姐，要是宋儿因此受到任何伤害，可别怪我撕破脸。”
“撕破脸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哦！消息是你透露给我的，没有你这个引子，哪来我这把火呢？更何况殷小姐现在完好无缺，受了点伤你就这么沉不住气，那你怎么得到殷小姐呢？”杜纤纤语气谦和，轻声反问，此刻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笑意满脸。
丁牧听着这合乎情理的反问，心下一沉，脸上的怒气在一点一点的消退：“听你的意思，你就得到凌夜南了？”
“哼。”杜纤纤冷哼一声：“要不是这贱人通知夜南，我就成功了。”
“注意你的称呼！”
“呵，我倒忘记了，怎么能在你面前直呼殷小姐贱人呢？”
“杜、小、姐！要是你很喜欢这么刺激人你可以再试试！”丁牧音调抬高一度。
“开个玩笑嘛！不过现在我们应该高兴，这一次殷小姐的情绪肯定不好，你就趁这个机会，好好用你的温柔去虏获她的心吧！这段时间，那人已经跑路了，夜南也应该很忙，忙着找他们，哈哈哈。。。。。。你和我分头行动，这样的机会，你不得好好谢谢我吗？”杜纤纤换了个舒服的躺姿，双眸神采奕奕的望着天花板的某一点，目光痴狂的憧憬。
“你就不担心他们很快就被找到？”
“呵。想活命的人都不会那么容易死的。”杜纤纤冷笑。
“真没想到杜小姐也是如此残忍之人啊！”丁牧扬着意味不明的笑弧。
“哪里，我们是同道中人。”
“希望最好是不要有任何意外。”
“你信不过我？”
“凌夜南不简单。”
“那你想怎么样？”
“杀了他们。”
“呵。我觉得和你合作找对了人！”
“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
“不管怎么说，成交。”杜纤纤美丽的双眸熠熠闪着兴奋的光芒。
。。。。。。
挂了电话，丁牧一个人站在阳台，望着苍茫的夜幕，久久没能收回视线。。。。。。
而杜乔，一个人在‘情夜’的秋之夜包房。
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各种红酒，洋酒，一个人在这里喝了一杯一杯，不停不歇。
俊雅的脸迷蒙在‘情夜’中一贯昏暗的灯光下，喜忧参半的尽数显露无疑。
醉眼朦胧的看着手上这张照片：三个漂亮精致的小孩，一个小男孩，两个小女孩，在年轻的夫妻的拥抱下，定格在洒满阳光的庭院中所拍的一家全家福。
因为午后温暖的光线金灿灿一片，小小的照片尽是温馨至极。。。。。。
*
夜，一寸寸深沉下去，明亮却在一寸寸交替。
晨光倾泻洒进了病房里，充满了属于清晨的味道。
殷小宋幽幽睁开眼睛，大脑停顿了一下，缓下眼睑，再次睁开。
185 真难看 怎么这么丑
殷小宋幽幽睁开眼睛，大脑停顿了一下，缓下眼睑，再次睁开。
爬起的瞬间，余光看到沙发上仰躺的凌夜南，一条长腿半滑在地上，额前的碎发凌乱的打下不规则的淡淡阴影，晨光中，完美妖孽的容颜似乎透着淡淡的疲惫。
这个霸道的男人在这里陪了她一夜？
心弦再一次被他拨动。
殷小宋轻轻下床，拿着薄被，悄悄走到沙发旁，准备将薄被盖在他的身上的那一瞬间，手被拉住，倒在了他的身上。
“你醒了，还故意等我过来？”殷小宋试图起来，抱怨的说。
声音好了很多，只是淡淡的嘶哑。
“殷小宋，你越来越了解我了，我的确就是故意的。”凌夜南抱着她坐了起来：“脑袋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好了没？”
也不等殷小宋同意，双手钳住她的腰，顺势将她一个半旋转，面向自己。
四目相对间，凌夜南黑眸瞬间一眯，唇角一扯：“真难看，怎么这么丑？”
殷小宋狠狠一囧。
真难看和丑不是一个意思吗？
需要这么二次强调吗？
亏自己刚刚还为他陪了自己一晚上小小感动呢！
殷小宋不自在的将头扭过一边，愤愤的说：“就是难看，就是丑，我又没说我长得漂亮！”
语气的怨念她自己都不知道！
“呵。”凌夜南双手扳过她的脑袋，抬起一只手轻轻摩挲着她还未痊愈的脸颊，异样温柔的说：“就算难看，就算丑，我也要给你整回来！只是看着你的脸这样，我心疼！”
一大早就说甜言蜜语的男人都这么容易蛊惑女人的心的吗？
殷小宋的心一大早被他塞满感动。
眼眶似乎又开始湿润了。
她真的是越来越爱哭了，昨天到现在，是她这二十一年眼泪流得最多的一天。
是她二十一年来的总和了。
她的眼泪原来也是这么流不尽的。。。。。。
“殷小宋，答应我的话，就尽力做到。你的眼泪永远都是我凌夜南的毒药！”凌夜南伸手将指腹停留在她的眼角处，温柔擦拭。
“嗯~~”殷小宋点头，将脑袋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含着雾气一般：“凌夜南，以后你一定不能不理我，不能离我而去，不能丢下我不管，不能不在我身边，不能。。。。。。我一定会做到答应你的。一定会的。”
凌夜南的心狠狠一滞，这些没有安全感的话，让心底为她而留的那一处柔软有一丝专属于她的疼痛。
黑眸紧紧一缩，大手在她背后拍着。
这一刻的他，也不知道他是可以如此温柔与心疼。。。。。。
“你永远都是我的，你忘记了吗？”凌夜南反问完，又说道：“嗯，我答应你。”
殷小宋将自己更加埋紧在他的颈窝处，蹭着属于他的温暖。
这样晨光熠熠的早上，似乎褪去了昨天的伤痛，十分美好。
凌夜南让人送来了早餐，在医院里陪了殷小宋一会，告诉她他要去公司一趟，很快回来。
殷小宋点头，目送他疾步离去。
片刻，门口就站立了两个黑衣的男人。
殷小宋在病床上，一个人盲目的躺在病床上，反反复复。
忽而，又走下病床打开门，她想去看看爹地。
只是她依稀记不清爹地的病房是在哪里。
“请问你们知道我爹地的病房在哪里吗？”殷小宋询问着门口的黑衣男人。
其中一个黑衣男人作了个请，领着殷小宋往前走去。
殷小宋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心情复杂。
一会，停在了一间病房面前，黑衣男人迅速打开了病房的木质门，殷小宋走了进去。
视线的趋近，爹地的脸也清晰起来。
殷小宋极力稳住自己的情绪，杏眸注视着，晨光中的爹地似乎看起来气色好了一点，干黄枯竭的脸上有一丝血色，只是闭着双眼，没有醒来的意思。
脚步沉重的站定在病床前。
爹地，今天宋儿来看你了，你早点醒来，好不好！妈咪还需要你和宋儿一起送她回家！
我也需要你！
殷小宋双手合掌抵着下巴，轻声的呢喃。。。。。。
忽而，铃声打破了这份安宁。
一旁的黑衣男人接了电话后迅速走了过来：“殷小姐，有您的朋友找您。”
殷小宋微微一愣，看了爹地一眼，往回走去。
乐乐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然，远远的就看到了在病房门口张望的丁牧。
丁牧视线也锁住了迎面而来的殷小宋，疾步走了过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学长？”
“你的脸怎么了？”
丁牧和殷小宋几乎话落在同一瞬间，空气滞停了一会。
“你的脸怎么了，宋儿？”丁牧的目光紧紧锁住她，担心的再次询问，不由自主的伸手轻抚了上去。
殷小宋却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丁牧的手僵在半空，双眼里闪过受伤，极快的掩饰。
手，收了回去：“不要对我这么防备，你知道我没有恶意的，对你，我从来都没有恶意。我很担心你。昨天晚上乐乐打电话告诉我，我震惊到无法相信，当时都想来医院，只是又担心会打扰到你休息。”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想帮你分担，宋儿！”
“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你知道我有多埋怨自己吗？你一个人根本就不应该承受那么多！”丁牧温柔的面容线条僵硬，稍稍失控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能自己。
殷小宋直视着他，有这么一刻，凌夜南妖孽的脸划过眼前。
“没有，昨天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让我怎么告诉你们？我也不想一个人承担，可是这些都是我必须要承担的！你也是我在乎的朋友，我也不希望你们因为我担心那么多。”
殷小宋淡声说道，很平静，经历了爹地妈咪的变故，她现在觉得她沉淀了很多。
“宋儿，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你我心甘情愿。”丁牧显得着急。
殷小宋没有说话，视线之中学长对她越来越激进了，是这样吗？
“殷小姐，请先回病房休息，夜少怪罪下来，小的担当不起。”身后一道没有感情的男声传来。
丁牧微微抬头，视线穿过殷小宋，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后面这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刚才在病房门口也站了一个黑衣男人。
还有上次‘情夜’。
似乎，凌夜南背景不会那么纯粹。。。。。。
丁牧上前一步，牵过殷小宋的胳膊往病房走去。
殷小宋挣脱不掉，被动的任由他这么牵着。。。。。。
刚到病房门口，李美，陈子航，李理，王申都来了。
殷小宋眼眶又湿热起来，原来，身边还有这么多朋友。
“小宋，你的脸。。。。。。”李美走近，呼声而出。
“是啊，怎么这么严重？”李理附声。
王申和陈子航站起来，也是神色意外和担忧。
几个人将她围在门口，殷小宋趁机收回手臂，尽量让自己挂着笑：“你们怎么都过来了！”
“你都没把我们当朋友啊，什么事都闷声闷响的，这么大的事也是，当心你的小身板扛不住，有人会心疼的！”陈子航插话而言。
“是啊，小宋，事情发生了，节哀顺变，一定照顾好自己！”王申说道。
殷小宋就站在他们中间，听到身边熟悉的朋友一句一句的安慰，眼睛涩涩的，咬着唇：“嗯，我会的，本来是打算妈咪出殡那天再通知你们的，你们也很忙，我。。。。。。”
“干嘛跟我们这么见外，要不是乐乐昨天晚上告诉我们，我们都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李美拉着殷小宋，把她按在病床上坐着：“看你这脸，伤的也很严重，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这一问，李理，陈子航，王申，还有丁牧唰唰同时望着殷小宋。
殷小宋敛了敛眼睑，目光似遥远的说：“我也不知道，也许吧！要不然没有理由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无力的倦怠让这一刻有一丝沉重。
几个人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白色的病房格外安静。
李理走到一旁，拿过一个苹果削好递给殷小宋：“你现在要多补点维生素。”
殷小宋笑了笑，接过苹果，丁牧也顺势坐在她的旁边。
“对对对，把漂亮补回来！”李美说道。
“宋儿，还想吃什么，告诉我，我现在就去买。”丁牧温柔的看着她，温柔的询问。
“我就吃苹果吧！”殷小宋看到病房桌上红色的水果篮还有百合花：“谢谢你们！”
“小宋啊，你频繁的说谢谢，是想疏远我们吗？”陈子航幽幽的吐槽。
殷小宋摇头，想了想，轻声说道：“没有，因为我也不希望大家担心我，今天我已经可以面对了，刚刚也去看过爹地了，虽然还没有醒来，但是我已经做好任何可能的准备了。而妈咪，我想是让她回去B市，她肯定很希望回去的。”
“具体的时间，就这个礼拜四。在B市。我知道你们都想帮我分担，但是这次，我想亲力亲为，妈咪的最后一程路，我要一直陪着她，算是我现在能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而且，我也会让自己尽快好起来，我还要给爹地妈咪找出事实。”
殷小宋还未痊愈的小脸满是坚定，略带嘶哑的嗓音淡定的说着。
186 陌生的学长
李美，陈子航，李理，王申，都放下心来，目光欣慰的齐齐望向她。
只有丁牧眼底深深掀起一抹漩涡，无限翻涌。。。。。。
忽而，一股强大的气场空降而来，殷小宋微一抬头，就看到倚在门口的凌夜南，正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视线之中，几个人围站在病床边，只有一个人坐在床边，深情款款的看着他的女人。
从公司匆忙回来，看到就是这样一幕，他很不爽。
尤其是那个男人，喜欢殷小宋。
李美，陈子航，李理，王申，丁牧看到殷小宋停留的目光，顺着望过去。
除了丁牧，剩下四人意外不已。
怎么会是他？
殷小宋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