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由衷 (君生我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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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由衷 (君生我未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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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柔嗤一声笑道:“感激不尽。”

杜哲衍依旧送她到河坊街口,笑柔跳下车正准备和他告别,没想到杜哲衍也从另一边下来,他说:“夜深了,我送你进去。”

笑柔难当,不好意思至极:“不用,这路的灯都敞亮着呢。”

杜哲衍笑道:“走吧,夜深了,你放心我还不放心你自己走。”

笑柔怔了怔,尴尬不已,只得跟上他。其实家里离街口不远,只隔一道宽敞的街道,只是那些巷角里偶尔乍然响起的猫叫声也怪吓人的。

俩人并肩走着,安静的街道上只有脚步摩擦着石板路轻微的声响,明黄色路灯将两人的身影拖得斜长,迤逦而行,寂寂的爬到墙上又回到地上。

晚春的空气有些闷,到了晚上又变得湿凉湿凉的,微风沿着街道拂过身体,钻进衣衫里就觉得还有些寒意,而笑柔恨不得走快些,这样的气氛令她局促不已。

不一会儿便到了家门口,杜哲衍停下来对她说:“我知道过两日宁老回去景山。”

“嗯?桥山。”笑柔还没反应,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你可以去试试。”

“可是……景山不是度假区吗?”

杜哲衍冲她笑,笑容里透着她看不明白的意思。他说:“会有机会的。”

她还是不明白,杜哲衍好像话里有话,意犹未尽。这时从他们后面走过来一个人,是周婶,她看见笑柔和一个男人站在家门口,好奇打量,才认出是杜哲衍。

她笑着说:“杜先生,原来笑柔今晚和你出去呐?”

怎知杜哲衍也没说他和笑柔是半路遇见的,而是说:“我看夜深了,送她到这里,我先走了。”

笑柔说了谢谢,目送他离开后也转身进门。

周婶问:“你怎么也认识他了?”

笑柔解释说:“您别误会,我本来约了宵宵,可是她没来,我和杜先生是碰巧遇上的。”

周婶冲她笑:“我没说什么,你紧张个啥?”

“我……”她才明白周婶和她开玩笑,一时被呛住在那,尴尬得不知说些什么。

Chapter 9

笑柔陪妈妈去医院做超声波检查,在无痛流产室门口竟看见一名似曾相识的女子,仔细一看就想起来了。她的脸色蜡黄,透着不健康的苍白,消瘦的身子裹在一条肥大的连衣裙里。她坐在那边的长凳上,手上拧着一张单子,流产室的门打开一下她就抬头去看一下,神情隐隐带着惶恐和不安。

笑柔还以为她是在等人,这时护士出来叫号:“周子雅。”她就站起来,并跟着护士走进去。

笑柔吃了一惊,脑子嗡的一下就懵了。她赶紧掏出手机给宵宵打电话,那边一通她就迫不及待的问:“宵宵,你还记得周子雅吗?”

宵宵被她问得始料不及,听清楚后竟不出声了。

“宵宵?”笑柔催促她。

半晌,宵宵才幽幽的应了一句:“记得。”

笑柔怔了怔,她听出宵宵的不对劲,她声音冷漠,并不像平日那个活力四射的人,笑柔忽然想起自看电影宵宵放了她鸽子两人再也没见过面,那晚她还带着哽咽的声调说话。

或许这个周子雅这个人,这三个字正好戳到她心头上的刺,笑柔也不好再说下去:“算了,没事,我就突然看见她了。”

宵宵又是不说话,那边久久的沉默,也没挂断电话,笑柔不知说什么好,正左右为难,忽然宵宵幽幽的话传过来:“笑柔,你说我是不是个死心眼,严殊石是不是个混蛋,我竟看见他和周子雅在一起,我火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撕了那女人。”

宵宵忽然“哇”的哭起来:“严殊石就骂多管闲事,叫我滚,笑柔,可我喜欢他啊,我本来打算离开市二建了,爸爸怎么逼我我也不要进去,我要和他一起,逼他和我一起。笑柔,我有什么不好,那女人就是身材比我好,胸还没我大,他到底喜欢她什么,喜欢她什么?”

笑柔一愣,对啊,她怎么忘了严殊石,她要和宵宵说的并不是严殊石,而是那晚和宵宵在餐厅吃饭,看见言方和一名女子进入对面的商务会所,她忽然想起,就是周子雅。

可她忘了,严殊石是宵宵心里的一颗苍天的榕树,而周子雅,就是依附在严殊石身上的蝉,更像是水蛭,静静的,无痛的,一点点吸掉他的精髓。

笑柔挂了电话,还有些愣怔,她脑里重重复复重放着言方和周子雅亲昵的样子,她有些难以置信,他为什么会交到这样的女伴,而且周子雅怀孕了,那该不会是……言方最近去了上海还没回来。笑柔赶紧甩了甩脑袋,她怎么会把言方想成这样的人,只是一切都那么巧合,能不让人乱想吗?

戈彤检查完后离开医院,家里的司机早在外面候着。笑柔送妈妈先走,她自己坐地铁回去。

从地下上来,外面不知几时下起了雨,她等到雨停才回去。进门时看见老李在院子里洗手,她叫了声李叔,又张望屋内:“您今日怎么过来了?”

李叔说:“我刚去机场接先生。”

笑柔诧然:“小叔回来了。”

她走进屋,果然看见放在偏厅里的行李箱,而楼上书房的门正开着,灯光从里面透出来。她到楼上去,慢慢移到书房门口,看见言方正在书架上找什么。她轻轻敲了敲门,言方回头见是她,便笑起来:“进来吧。”

她走进去,言方从书桌上拿起一个长方形,精致的盒子递给她:“我去上海时有人送我这个,我想你比我更适合它。”

“谢谢。”笑柔接过来握在手中,并没打开。

“怎么不打开看看?”言方见她无动于衷,伸手指了指那盒子:“看看喜欢吗?”

笑柔微笑着说:“您一番好意,是石头我也喜欢。”

“小姑娘,就爱好听的话。”

她还站在原地,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言方看出来了,问她:“怎么?找我有事吗?”

笑柔不知道是否该和他说周子雅的事,但这是他的私事,即使她知道了一些事情,当不当和他说?这样自己成了多管闲事反遭他不待见?

她心里一下没了主意,言方还在前面莫名地看着她。

“小叔。”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终是开口问他:“一些事情我说了可能是冒昧了,但是……但是……”她找不到措词,一下慌张起来。

言方好笑地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安慰道:“不急,慢慢来,不用担心,尽管说就是。”

笑柔皱着眉,心里一起一伏的忐忑,手中抓着那盒子一下紧一下松,如果不是铁质的盒子,早被她捏得不成样子:“那日在商务会所我看见你了。”

“哦?”言方挑了挑眉,半坐在书桌上,双手悠闲环抱在胸前:“怎么了?”

“就是那个……和你一起的那个女人,是叫周子雅吗?”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最后一个字像蚊呐。

“是啊。”

“果然,我今天在医院看见她了。”

“嗯?怎样?”他的语气淡淡的,仿佛是漠不关己的事情。

“我在医院的流产室看见她了。”笑柔点出了重点。

“流产室?”言方眉间一拢,探究地看着她,忽然之间好像明白过来她想要表达的意思,霎时间哭笑不得:“我算是明白你要说什么了。”

笑柔诚惶诚恐地看着他,言方哑然失笑,还是相当的震惊和诧异:“笑柔,我就被你想成那样了?”

“不……不。”她慌忙摇头,她忽然想逃,她不该和他说这些事,他不会那么不堪,是她把那些有的没的想太多了。

“小……小叔,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和你扯这些白痴东西,我走了啊。”她窘迫得有些语无伦次,慌里慌张的要走,她怕他突然生气,不知道言方现在还如常的表情底下会不会像上次那样忽然变得可怕,但上次他是喝醉了酒,而且认错人,可他现在清醒得很,她就站在他的面前,无处遁形。

言方在笑,她恍惚之间看见他微微牵起的嘴角,还以为是眼花了,转身就走。

“等下。”他叫住她,她顿了顿,不敢回头又继续往外走。

“笑柔。”他走过去把她抓回来,手触到她的手臂才感觉到她全身绷得紧紧的。

她紧张地看着他,忽然一下就哭丧着脸求饶:“小叔,你别怪我,我就好奇,周子雅不是什么好人,还以为……我就想……”

“你以为她怀孕是因为我?你想提醒我一下?”他把她难以启齿的话都说了,她长长叹了口气,她从来都瞒不过他,他像能洞悉她一样,每次都被他看得死死的。

“赵笑柔,你言情小说看多了吧?”言方哈哈大笑,伸手去揉她的头发:“果真被荼毒了。”

她头发被揉得一团糟,胡乱去挥开他的手,他比她高许多,很轻易就作弄到她。

言方说:“那个人出去应酬不要和一些人逢场作戏,周子雅的为人我相信比你更清楚,反倒变成你来担心我了。”

笑柔尴尬不已,一边把头发弄整齐,一边讪讪的干笑:“那您把今天的事忘了吧,忘了吧。”

她跑开了,他随着她的身影走出来,笑着看她跑回卧室,无奈地摇摇头,正准备回房,忽然周婶在楼下叫:“笑柔,笑柔,你出来一下。”

她听见喊就出来,在走廊上往下看。

周婶举着手中一叠湿了的纸,问:“这是你的东西吗?”

笑柔回头看向卧室,猛地看见窗口敞开着,窗下的桌子满满都是水迹。

“天呐。”她蓦然惊叫起来,三步两步奔下楼去拿过周婶手上的纸,翻了两页,都要哭出来了,那些都是她对宁老的采访计划,手拟的,都详细写在上面了,还没来得及存盘就因为自己疏忽了忘记关窗户,被雨水淋化得一片模糊。

想想宁老都可能采访不到,这次任务百分之九十是砸了,还要这采访计划做什么用。她心里憋着气不停地往上窜,狠狠地将计划稿揉成团跑到一边。

言方把纸团拾起来,展开一看,问:“上次你不是要采访宁老吗?到现在还没完成?”

笑柔重重地在沙发上坐下,没好气的说:“那宁老脾气有够古怪,改日叫玉皇大帝请他估计也请不动。”

言方把揉皱的纸展开,走过去摆在矮几上,坐下来,语重心长的说:“是不是你哪方面出现了问题?比如预约的时间?”

“怎么可能,我才说我是某某记者那边就客气的说没空,这个月初下的任务我到一天还一头雾水。”

言方沉吟了一下,说:“既然没有,你应该再努力一些。”

笑柔霍地站起来,心里一急就冲他大声说:“怎么好像都是我出了问题?”

言方见她又开始发脾气,委屈的生气,两条秀眉像在眉间打了个结,刚才还好好的,情绪说变就变。

他这次没打算放过她,反倒和她扛起来,她越气他越要说:“没有工作是轻松的,任务再难也有解决的办法,一个宁老你就乱了阵脚心烦意乱,若以后遇上更棘手的事,你怎样做到见招拆招?记者本来就是一份考验耐心和毅力的工作,做得不好要在自己身上找错误,而不是一味的气馁和发脾气。”

“我没发脾气。”

“那你站起来干什么?”

笑柔知道说不过他,弯腰捡起那张纸又揉成一团,狠狠扔到院外去。

言方沉下眉:“捡回来。”

“你要扔就扔到垃圾桶去,省得麻烦周婶给你清理。”

就算毫不情愿,但她忽然看见周婶从后院走进来,手里拿着刚刚清理完的垃圾篓,她还是过去把纸团捡回来。反正已经成了废物,她越想心里越像是有个气球在拼命的吹涨,鼓起来,顶着肺部极其的难受,转过身又把纸团抛进垃圾桶篓里。

“赵笑柔!”言方被她气到了,他猛地站起身,脸色微微发青,恨恨的瞪着她。笑柔吓了一跳,赶紧躲开他三步并两步跳到楼梯上。

她回头对他说: “我没你厉害,你能说会道,你不用一回来就和我说教。”她冷冷地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言方听了,愣了一下,无奈至极,苦笑着摇摇头走到院子里把她扔掉的那团纸重新捡起来,展开抚平,被水氲开的字还能看见上面娟秀的笔迹。他翻了一下,看见最后一张纸的背面用铅笔写了一句:Care and diligence bring luck。

Chapter 10

有些人像疯子一样耍过脾气后很快就会忘掉,然后厚着脸皮当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笑柔表面装作没心没肺,但看见言方就紧张得要死,怕他旧账重提。

但他没有,可是也不理她了。整整两天,视她而不见,就算她总故意在他眼前晃,又不肯先低头认错,言方当她透明一样。久了笑柔就有些不安,她问周婶:“小叔怎么那么小器?”

周婶说:“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做错事不认错还想让别人先给你低头?”

笑柔撇撇嘴,反正她横竖都是无理在先。

她总归是忍不住了,鼓起勇气向言方道歉,可是又不敢直面说,她怕那样反而什么说不出话来,于是趁着上班,中午歇息时间,她躲到卫生间里拨通了言方的电话。

他很快就接通了电话,喂了一声,笑柔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感□彩,厚着脸皮叫了声小叔。

言方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他听见了。

笑柔沉吟了一下,话到嘴边又不知如何说出口。那日闹脾气,她有理无理都不应当当着他的面子,还说了那样的话,他应该是对她好的才会教训她,可她一下子脑充血,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她后悔过,在家里遇见言方时,他一脸冷漠的神色,叫她难堪不已。

“小叔,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顶撞你。”

她停了停,电话那头更是静得出奇。她不知道他有没在听,又唤了两声,依旧沉默。

她怕言方就接了电话然后搁在那了,没有回音,她比面对着他的时候更加尴尬。

“小叔,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她急起来:“我敢打电话给你不容易,认错那更不容易,说了你也不作声,不会把电话撩起来了吧?是我不对,您老人家宰相肚里能撑船,而我小鸡肚肠,现在连周婶都站在你那边了,还要不要我活啊?”她心里着急就一股脑的吧啦啦啦说一些有的没的。

她听见对面有声音了,很怪异,仔细一听才猛然发现是笑声,像是忍了许久的笑声。她像被当头一棒,如梦初醒,气急败坏的大喊:“好啊,你故意的!”

言方终于朗声笑出来,不管她在那边胡乱的说什么。从她开始焦急他就在笑,怕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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