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登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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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登高- 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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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捏着水杯子,张枫看着面前有些局促的李观鱼,目光淡淡的,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节前那天晚上说的事情,终究是没有办成,不管是李观鱼还是雪雁,都没有见到徐元,而雪雁也没有胆子拒付承诺的所谓福利,短短的三天节日,药材公司居然支付了两百多万的费用。

两百多万,跟雪雁之前汇报给张枫的数字天差地别,那天晚上在锦绣苑,张枫曾经问过雪雁,当时雪雁说是三十万左右,虽然这个数字已经非常恐怖了,但张枫还真没有怎么往心里去,但一下子变成两百多万,问题可就有些严重了,张枫让制药厂预支给药材公司的底垫资金,也不过才一百八十多万而已。

没有了这笔钱,对于药材公司来说,并不会耽误下一年度的种植推广,因为徐元已经承诺,由信用社给药材公司放贷,额度从最初的一百万到现在的三百万,但推广区域却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几乎将县里的几十个乡镇一网打尽,这样一来,三百万的资金就有些紧张了,而且这还需要制药厂方面配合。

雪雁本来是要忍下这件事的,虽然吃点亏,但却交好了县委书记徐元,还有县里大多数的中层官员,对于药材公司未来的发展是非常有利的,这两百多万也算花得值了,因此,在徐元答应可以让信用社给予更多的贷款之后,她就没有把此事儿告诉李观鱼,更不要说给张枫汇报了。

李观鱼是什么人?自然不会像雪雁一般见识,何况这么大的事情,也根本就遮掩不过去,迟早都会被张枫知道,与其等到那时候,还不如早点儿汇报呢,所以,李观鱼知道详情之后,没怎么犹豫便跟张枫汇报了,本来张枫还想在省城再呆几天的,也只能先回来了。

心里暗自叹了口气,张枫摇了摇头,道:“张梅还在城管派出所么?”

张梅是李观鱼的妻子,虽然李观鱼在张枫身边工作将近两年了,但张枫却还没有见过张梅,而且也没有过问过李观鱼的家事儿,今天突然问起张梅,李观鱼微微一怔,不知道是个什么状况,不过还是想都没想便回道:“没有在城关所,现在是县局指挥中心的副主任。”

张枫闻言“哦”了一声,别看他几乎没怎么过问过李观鱼的家事儿,但并不是说就没关注,反而了解的很清楚,张梅的情况他自然也只心知肚明,先后给原城关所的所长余彬和黄膺当情妇,还因为她的缘故,刘彪与黄膺反目成仇,最终投到了谭振江麾下,还被谭浚给调到省城去了。

张梅从城关所调动到县局指挥中心,应该是刘彪走了之后的事情了,至于她是不是还与黄膺暧昧不清,张枫就不知道了,李观鱼虽然始终与雪雁不清不楚的,但却没有与张梅离婚,也没有与雪雁结婚的打算,这里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张枫心里虽然疑惑,却不曾多问。

今天之所以提起这个话题,自然是有他的用意的。目光在李观鱼身上一转,张枫道:“嗯,知道了。”

李观鱼微微愣了片刻,没有等到张枫有别的吩咐,便悄悄的退了出去,他不知道雪雁做的事情究竟有多严重,张枫会如何处置,只是他一时之间琢磨不透张枫的心思,也看不出张枫的表情有什么变化,只能心怀忐忑的回到外面的秘书室,心里琢磨张枫为何忽然问起妻子张梅的用意。

张梅的私生活,李观鱼以前是装聋作哑,后来虽然心知肚明,却是无力改变什么,反而还觉得对不住张梅,自从担任张枫的秘书之后,原来的城关所长余彬也完蛋了,他自然区了一块心病,但随后张梅又跟黄膺搞到了一起,这让他非常的不舒服,只是长久以来养成的性子,让他既无可奈何又无动于衷。

等到黄膺完全投到张枫的麾下了,李观鱼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对于张梅跟黄膺的事情居然能做到不闻不问,仿佛默认了他们的关系一般,一直等到张枫偶然问及,才开始琢磨应对之策,那时候,他已经跟雪雁同居在一起了,后来见张枫似乎对他与雪雁的关系不反对,也就慢慢放下这宗心事儿。

实际上,如今他们夫妻双方虽不至于形同陌路,但也仅仅只是维持一个挂名夫妻,若非不是因为还有一个孩子,这个家庭基本上算是解散了,他跟雪雁的事情张梅也是了然于胸,但张梅是否还与黄膺维持情人关系,他可就不大明白了,也没有心思继续关注,连张梅是如何调动去了县局,他都不清楚。

点了一支烟,坐在办公桌后面,李观鱼心思烦乱的翻动着手里的文件夹,琢磨着张枫会如何处置今天的事情,心里却也在不时的暗骂雪雁,好好的一件事情,办成了一锅粥,好不容易得到张枫的支持,从制药厂拿到一百八十万的预付款,还有制药厂的全力配合,她却拿这笔钱去巴结徐元,这不是挖自己的路么。

雪雁或许不知道张枫与徐元之间的矛盾,眼界自然也受到局限,看不出此事儿的后果与危害,但作为张枫的秘书,李观鱼却是不会不懂得,对于县里几个领导之间的微妙关系,他心里有着清醒的认识,表面上看,张枫似乎处于中间派,不偏不倚,任由徐元和县长谭靖涵斗法。

实际上,张枫却是与谭靖涵走得更近一些,双方的合作也比其他人多得多,这不光是从书记会和常委会能看得出来,就是日常事务上,也都有着明显的迹象,李观鱼又是经常代替张枫处理一些日常事务,自然对于张枫的意图领会得比其他人要深得多,因此,对于雪雁的做法他就愈发的不能视而不见。

回想起张枫方才听完他汇报后仅仅说的一句话,他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异常的感觉来,这个时候问起张梅,难道……李观鱼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看来,张枫对于雪雁是彻底失望了,估计下一步就要放弃药材公司的这枚棋子,当初选择药材公司做草药种植的项目,无非是看在他李观鱼的面子上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雪雁实际上就是他李观鱼推荐给张枫的人选,雪雁出了问题,他李观鱼恐怕在张枫的心里也要大打折扣了,暗叹了一声,李观鱼慢慢的收拾了桌面上的文件,然后打了一个电话到县公安局给张梅:“今天回家吗?”

电话对面的张梅似乎迟疑了片刻才道:“有什么事儿?”

李观鱼琢磨着道:“嗯,我买点菜,中午咱们在家里吃顿饭吧。”他都有些记不起,两人有多久没有在一起吃饭了,更不要说晚上同床共枕了,不是他不在家住就是张梅不在家住,偶尔碰到了一起,也是各自一个被窝,似乎对房事没有丝毫的兴致一般。

张梅犹豫了片刻才道:“嗯,知道了。”随即便挂了电话,显然,她对于李观鱼的这个电话还没有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儿,不定心里在琢磨啥呢,两人已经很久没有通过电话了。

办公室里面,张枫把烟蒂按捺进烟灰缸,从桌面上抓过电话,拨了一串号码,接通之后便道:“李大哥,中午有没有安排?哦,没有啊,那一起吃顿饭如何?”电话是打给县纪委书记李树林的,两人自从在双龙水库钓鱼之后,便有了极深的私交,虽然很少在一起吃吃喝喝,但电话联系却很频繁。

李树林在电话里面笑着道:“这样啊,我来安排一下吧,等会儿打电话给你。”

张枫笑了笑,道:“安静僻静点儿的地方就好,没必要太麻烦。”

李树林呵呵笑了起来,道:“行,包您满意。”

挂了电话,张枫慢慢的吁了口气,眼角也不由自主的眯了起来,李观鱼猜得不错,对于雪雁,张枫算是彻底失望了,同时,对李观鱼也有了不满之意,整天跟雪雁在一起,居然就让人给钻了空子,能力上如何且不说,这种毛病却是要不得的,看来,不光要换一个中间药材商,还得换一个秘书了。

至于这次徐元搞出来的幺蛾子,张枫自然不会轻松放过,搁在以前,或许还要顾虑徐元被收拾之后带来的后果,新的书记或者县长未必有徐元好相处,但现在张枫却不担忧这个了,那天李丹说的话对他触动极大,同时心里也隐隐想抓住这个机会,或许年后自己会换个位置呢。

 第380~381章商议

第380~381章商议

李树林找的地方不是一般的偏僻,七拐八弯的,张枫步行走了二十多分钟,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才找到这家小菜馆,小菜馆的门脸儿很小,只挂着一条灰不溜秋的布帘子,门额上面也没有牌匾,只在门侧用黄纸片写了“炒菜馆”三个字,再没有别的标识。

这条小巷子在县城其实也是比较有名的,是周安县目前尚未改造的老城区之一,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若非是县里的土著,光凭街道名称的话,绝对找不到路,这里四周几乎全都是老宅子,庭院深深,别看全都是黄不拉几的土墙围子,但里面如何,却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出来的。

掀开布帘,一股热气裹着淡淡的菜香迎面扑来,张枫不由自主的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才四下打量了几眼,这里勉强算是菜馆的前厅堂,面积不小却极为狭窄,仅仅只摆了两张餐桌,留有一条一米多宽的狭窄通道,然后剩下的面积就是厨房了,虽然已经用玻璃橱窗隔开,但里面的菜香却怎么也挡不住。

一溜十几个身穿白大褂头戴白帽子的厨师,正忙碌的在厨房里面操持,锅碗瓢盆叮叮当当的却不显得杂乱,反而还让人觉得极为的悦耳,不时有服务员从最里面的出口端着盘子出来,却是直奔人行通道的尽头,很显然,顾客并不在这里,而是在里面,张枫先是怔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笑容。

这里看起来更像是餐馆的后门,放在后世是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张枫正琢磨着如何才能找到李树林预定的位置,却见一个女服务员迎面过来招呼道:“先生用饭么?几位啊?”

张枫微微一笑,道:“嗯,已经订好了位置,一位姓李的朋友来预定的。”

女服务员闻言露出笑容:“您姓张吧?李叔叔已经在雅间等着了,请跟我来。”显然,这个女服务员却是认识李树林的,而且还非常熟悉,特地在门口等着张枫了,这倒是颇让张枫好奇,毕竟李树林不是周安县的土著,如何会在这种地方有熟人,张枫不多想都不由人,他现在可比从前要多疑得多了。

通道的尽头却是一个小院落,中间围成一个小花园,这里的现代气氛可就浓郁得多了,四周还有几个不锈钢的楼梯,分别通到楼上,不过那个服务员却领着张枫穿过小花园,进入第二进房子,这里却要比前面的厅堂宽敞得多了,整个大厅有三四百个平方,摆满了方桌,客人也有七八成的样子,但却并不如何嘈杂,而且这些人的气质也不像是普通的贩夫走卒,应该都是一些比较上档次的人了。

与前面的厅堂一样,这里通往后院的通道依旧跟餐厅中间用玻璃隔开,而且还是单向玻璃,餐厅里面吃饭的客人是看不到通道的,张枫暗自诧异不已,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搞的这家炒菜馆,手笔可真不小,看情形,生意似乎一点儿也不比正街上的大饭店差,甚至还有过之。

穿过二进之后,仍旧是一个花园,不过比前面那个小花园可要阔气得多了,而且周围还有四个小月亮门,张枫随着服务员穿过左侧的月亮门,又步行了五十多米,经过一片小菜园子,远远的已经看到站在一间老式民房前的李树林了,张枫不禁暗自感叹,亏得李树林是如何找的这么一个好地方。

这是一栋非常普通的老式民居,土墙泥瓦,实木门窗,还刷着暗红色的油漆,即便是在农村,也已经很少见到这种格局了,一边打量一边对李树林道:“我都怀疑咱俩是不是掉了个个儿,怎么还不及你对县城里面熟悉啦,要不是亲自走上一趟,还不知道北街有这么一个地方呢。”

李树林把张枫让进房子,笑着道:“你那有时间一天吃吃喝喝的?这地方在县里实际上非常有名呢。”

张枫却是一阵苦笑,自己哪一天不是吃吃喝喝的?几乎大多时间都是泡在酒桌上的,不过还真没有太多的讲究,也很少跟人谈论吃喝,平时在县里请客吃饭也非常单调,若不是县委机关食堂就是东河镇的悦宾楼,其他地方就非常少了,哪怕是县委小招,也极少去光顾,更不要说这种地方了。

房子外面是土不拉几的壳子,里面的装修却极为阔绰,铺着漂亮的地板砖,墙面也都是全瓷贴面儿,而且还镶嵌着不少精致的油画,房子分为内外套间,里面还有床铺被褥等生活用品,若是不知道这里是饭馆的话,谁都会当成是进了卧室,最让张枫无语的,是墙面上的瓷砖油画居然全都是光着身子的少女画。

两人盘腿坐在炕上面,一张红木的四方桌子摆在中间,四个凉菜,四个炒菜,一窝三鲜鱼汤摆在中间,将桌子挤得严严实实,也是实在放不下了,否则还会继续往上端,旁边的案几上面还摆着一溜纸盒鲜奶,倒是从不或缺的白酒,今天没有看到,很显然,李树林也不想弄得醉醺醺的出去。

张枫道:“这个地方倒是真不错,就是有些古怪了点儿……”

李树林哈哈一笑,道:“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人家没有违法乱纪就行。”

张枫摇摇头,他可不相信这里仅仅只是经营餐馆这么简单,后面这个房子里面的装饰也太诡异了一些,只是李树林既然不说,他也不想多问,最起码从目前接触到的情形来看,这还是一家比较单纯而又别出心裁的小饭馆,总不能见风就是雨吧,那样的话都不要让人活了。

用筷子指点着桌面上的菜,李树林道:“先尝尝看,这里的手艺绝对是一流,包你下次还想来。”

张枫点头道:“色香味儿,光是看看、闻闻,就知道手艺差不了,若是在正街上,怕是要独占鳌头了。”

李树林却摇了摇头,道:“不见得啊,正街上更合适大路货,真正精致的还要到这种地方来。”

张枫笑了笑,道:“下午有事儿么?没事儿的话,咱们喝几杯。”

李树林道:“事情倒是没啥,不过,晚上打算去看看陈书记,怕耽误事儿。”

张枫闻言微微一凝,吁了口气,道:“那就喝点儿啤酒吧。”李树林的话倒是勾起了他的一宗心事儿来,当初让周瑞影帮着弄余半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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