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世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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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世妖妃-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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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巨子大人知晓,又何须你担待?”
月长老轻叹一声:“既然你一意孤行,老夫也不好说什么了!不过,你暂时不能为她疗伤!她的身子消受不起……太孱弱了!需得好好静养一段时间!”
“要多久?”
月长老神情若有所思:“殿下没看出来吗?她现在受惊过度,加上‘逢生浆’的药性尚未全退……神智还不是很清醒!”
是的!清释很害怕,连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的害怕!刚刚听到他们对话时,她就以为自己在梦里,直至此刻都没意识过来!
不知是被窝里闷太久了,还是他们说的什么药性未散——清释只觉得脑海里一片昏昏沉沉……
直至外面寂静许久,她才探出头来——然而瞬间颤栗,因为她又对上那分外平静的紫瞳!他身后的墨者,恰在此时端进一碗药……
这样的对视,让清释的目光从惊恐变得呆滞……为何这个梦久久不散?!东陵久渊,又怎会如此温和呢?不,不可能的!
“来,喝药。”久渊接过药碗,屏退了所有墨者——除了纱幔动荡,所有外人都离开了房门!
见她仍是愣愣看自己,久渊打破宁静,以尽量温柔的声音开口:“喝完药就好了。”
“你,你是大哥……”清释心一阵窒息,脑海的意识和视线都有些模糊——半侧首的喃喃自语。
久渊端着药碗的手,紧了一下:原来不管是她的心里,还是眼里,除了卫风,还是卫风!?不过,他还是忍着情绪——这种莫名的嫉妒,让他暂时看不见清释的异样!只顾继续温柔道:“嗯,喝药好么?”
清释双眸雾霭沉沉,抓住被褥的手忽的抖动起来:“不,大哥……我不喝药!我不能喝药的……”
久渊微怔的看她,不解她为何又害怕了?倾身靠近,将药碗移到她唇边——竭力以卫风的身份劝慰她:“清儿听大哥的话,你病了,把药吃了才能好好养病。”
“不,大哥……我没病,我没……”清释忽然泪眼迷离,她似乎越来越恐慌——近乎乞求的声音!当然,她的眼神也有些涣散,只是不住的呢喃着……
面对这样的她,久渊觉得自己的耐力频临崩溃——可奇怪的,他发现自己并不厌恶这种折磨!他内心,甚至还暗想着:原来卫风的作用,也不过如此!
“好,你没病,那把药吃了才能好好休息,睡一觉就好了。”久渊一手捧住她的脸,一手倾斜药碗——
‘哐当’一声,清释胡乱挥手,汤药霎时洒了一床!久渊自然没防着,只是定定看她——将她的异样收入眼底!
然而,她的坚强只是一瞬间,随即便颓倒不支!晶莹的细汗,在她摇头喃念时滴落下来:“不要……大哥骗我,大哥骗我……”
她紧闭的眼眸,唇早已失去血色!
久渊剑眉微拧,疑惑不解:“你不是说,大哥是好人吗?怎会骗你?”
“大哥生气了……你生气了……”一行珠泪,滑过她苍白绝望的脸颊:“大夫说三个月了!大哥……我答应你,我会忘记千逝,我发誓再不喜欢他了……”
久渊撑在她身旁的手臂,倏然一僵!紫瞳难以相信——她,她说什么?发誓不喜欢千逝?
横生出来的阴郁气息,让久渊深邃的紫瞳闪着恼怒的光芒——他一把扣住她的肩头,尚未开口,便听她哭泣出声!
“大哥,这是我的孩子,不是他的……大哥,我什么都没有了,这是我的孩子……是东陵久渊的错,不是孩子的错!东陵久渊不会知道的,不会的……”

第一百章 风雪一夜姻缘一分

屋内烛火通明,庭外雨声一片。
久渊神情有些恍惚,烦燥的又转了个圈子,忽然唤道:“夷烈!”
夷烈连忙应了一声,几步行至房门口静候!可里面的人,却没了下文!
这样的反常,让长年跟随久渊的夷烈也觉得不对劲,他透过纱幔看一眼,只见清释正曲着双腿,双臂伏在膝头,肩头颤栗,那样子倒似在哭……
夷烈不禁自忖:她来此已有五日,前些日子一直不见醒,殿下更是亲力亲为!悉心照料下,总算好了许多……这是?
烛火映照下,却见久渊的脸色雪白,夷烈从未见过他这样子,心中惊了一下:殿下守她五日,离阳关最近的城池,便被卫风夺走五座!虽说这些城池和墨家也没大的关联,可争端一起,大小诸侯国之间便失去了平衡,这可是几十年来难得的宁静!如今各国却是援助的援助,侵略的侵略……以至于墨家巨子都身赴险境!
夷烈心中定了一下:先不说最近发生这么多事,就是前几年遭受追杀,他差点伤重不治——也不见他有过这般骇异的脸色!
正当夷烈默默等候命令时,久渊忽然神色复杂,朝他走过来!
久渊紫瞳深邃,仿佛藏了极大的心事!他伸手按在夷烈肩头,在他耳边低语:“你去替我办件事……”
夷烈听完后,眸光微怔,忙称‘诺’。
久渊又道:“亲自去,不要假手他人!”
夷烈再度允诺,见他不再有下文,才回身退了出去!阖上门扉,替他们将夜中的雨声格挡的轻了些!
久渊返回床榻边,只见清释仍伏在膝头一动不动,那模样倒似睡着了一般!
他怔了怔,血液像被郁结已久的一股力量扯动着!他伸出手去,慢慢抚过她的青丝……
清释本能的向后一缩,可久渊如何会让她躲闪开去?何况她大病初愈,本就没有太多的力气……
他轻轻去扶,清释却下意识的挣扎着——如此这般,他终是用力将她揽入怀中!不由分说地,将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
他修长的指尖,抬起她的下颔,紫瞳对上她含有泪光的双眸——
她只是推着,终究是挣扎不开——可一旦直视他,那种无处可逃的无助与绝望,便会不断的充溢着她的身心:“你想知晓的,我都说了……还想怎样?”
清释一开口,便如一只受了伤的小鹿,美丽而清婉,却不复当年的戚戚如泣,她的眼神有着冷酷的意味!
看着这样的她,他心一阵抽窒!三年来压抑的情愫,以及这五日来的复苏……让他情不自禁的,伸手覆上她的脸庞,轻轻抹去她的泪水,低道:“如果你喜欢孩子,等你养好身子,我们可以要一个,两个……”
清释乌黑的眸子一怔!就向他游弋在自己唇边的手,狠狠咬下去——
久渊吃痛,却也不松手,任由她狠狠的咬住!然而她,却似拼尽了全身的力气……
窗外雨声沥沥,夹杂着风雪呼呼拍打着窗棂,忽地吹入,烛火忽忽闪了几下!
灯烛陡然熄灭了几根,寝居便暗了许多!
这突如其来的变幻,让气氛归于一室昏黄,又似在突然间,掺杂了几分爱欲情恨?
一如她与他之间的情愫纠缠,似暗似明,有血腥,有风暴,有寂静,还有疼痛!
久渊一动不动,任凭鲜红的血,顺着手背流淌下来——而他,只是皱眉忍着。
过了好一会儿,清释才终止了唇齿间的血腥,却换来了巨烈的咳嗽!咳嗽中,她泪如泉涌,直至将久渊的胸襟哭得湿透了!
尽管手背鲜血淋漓,可久渊丝毫不以为意!他还是那样霸道的抱紧了她,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在她耳边轻轻道:“别怕,我不会再强迫你……”
清释背脊僵了一下,久渊又轻抚着她的背,犹如照拂着易碎的玉瓷娃娃——她没抬头,也没说话,只是执拗的抵着他的胸口,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可低声的抽泣,从未停歇……
久渊这才知道,原来有人可以用这样的方式恸哭!轻轻的,柔柔的,让自己哭得筋疲力竭,也让听的人痛彻心扉——痛到,恍如心被绞碎了无数片!
不知过了多久,这寝居才安静下来,清释不知,久渊更不知……
只是这一夜,窗棂外的风雪声一直不曾停歇过!或许吹折了树枝,亦或许刮裂了瓦檐,直到天明……
仅剩的一个烛台,还在滴答着烛泪!清释缓缓睁开眼睛,却维持着侧躺的动作,一动不敢动!
她很累,因为她像弓一般的睡姿,已经一个晚上了!一切,都源于身后的人!这一晚上,他随着她的造型,像蛇一样的圈紧了她!
她能感觉得到,这时辰他是真睡着了!企图推开他,可他的右手正紧紧握着她的左手——她尝试着稍作挣扎,便被他整个人扳了过去!
清释吓了一跳,以为他醒了!情急之下紧闭双眸,直到确定四周一片寂静——才小心的睁开眼眸!
两人虽不是赤裸裸的面对,可毕竟都是衣衫不整的!这种正面相贴,仍让她禁不住颤抖!慢慢的,她在心里自嘲:都已沦落到这地步了,为何还要怕他呢?
清释空着的手攥紧!长长的睫毛下,是深深的痛楚与恨意——
久渊似在睡梦之中,那百般难描的眉头亦是轻颦,如笼着一层轻烟!又宛若一个无辜的婴儿……
看着看着,樱唇被她自己咬得没有一丝血色!忽有敲门声传来,清释忙闭了双眼,竭力平静的呼吸着……
久渊过了一会儿,才睁开灿烂的紫瞳,神情沉稳之极,没有丝毫惺忪之感——让人知道,他方才的睡态只是佯装!这其中缘由,想来是不希望身旁的人儿难安!
看着她微颤的眼睫,他唇角绽出一丝慵懒温柔的笑!略一动弹,却皱起眉——原来,他的半边身子早已麻痹到失去知觉了!
忍着酸麻,轻轻将清释的颈放到软枕上,方才站起身来!而这时候,外面敲门的墨者有些急了,禀道:“巨子在回役州途中,遭暗袭……亟需见殿下!”

第一百章 你就这么贱?

清释刚迈出门槛,便有个声音适时道:“你去哪里?”
脚步一顿,她朝来人看去:“我想出去走走,七爷不准吗?”
这些日子,这样的对话,清释已习以为常了!这阿七,她并非初见,当年在墨陵时便有过交集,只是当时的她,没留意他的真实身份而已!
其实,阿七与久渊隶属同门,都是墨家巨子的门徒!墨家规矩,师兄弟间的排序按照入门先后来——而被巨子收入门的人,基本都经过千锤百炼,在墨家脱颖而出的墨者!久渊虽年轻,却是最先被巨子收下的弟子,故而他虽是大弟子,其余的门徒年纪却多比他大!
经过这几日相处,清释心中非常明白,这位和东陵久渊同样年轻的墨家七爷,并不待见她!甚至,他的眼神时有厌恶之色!
“山谷里多野兽,你出去做什么?”阿七冷冷道。
清释看了一眼天色,幽幽道:“难得还有夕阳,难得!”
阿七看了她一眼:“殿下不在,我得负责你的安全!”
阿七和墨家人一样,素来称呼久渊为殿下——在他们眼中,‘殿下’只是一种称呼而已!这种感觉,清释这几日也有觉察!只见她微微一笑:“七爷,不是说除了出谷,我可以自由走动吗?我如此配合,你怎不近人情?”
阿七冷哼道:“你真是一天一个想法,现在我再说一遍——无论如何,出谷绝对不行!你真要在谷里走动,为何白日里不出来,偏要天黑了出去?”
清释倒也不慌不忙:“白日里没有夕阳,更没有星辰啊!七爷难道不知,夜观星象的道理么?”
“夜观星象?”阿七有些戒备,目光死死盯着她的脸,正好看到她右颊上的疤痕:“那你在这园子看,不也一样?”
清释还要说话,便见阿七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的走开了!他这一走,便有一名玄衣墨者出现在园门口!
清释跺了一下脚,心里忿忿暗忖:都伤成这样了,也不会在房里呆着!既有墨者在暗处守着,那还来警告我做什么?不行!再这样下去,东陵久渊说不准就回来了!
清释只要一想起,他在临走之前,将她素来随身的雪鸽活活闷给死了——便气得无以复加!这种人竟是墨家大弟子?那么乖巧机灵的雪鸽,就这样被他给毁了——暴君,野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朝天空看去,心中喃念着:‘没了雪鸽传信,鬼淳,你还找得到我吗?都这么些天了,我竟无法摸清这山谷属于哪个地界?’
忽听,有个细碎的啼叫声传来——似鸟叫,似走兽,隐约有些诡异!清释惊了一下,朝园子边沿的林子看去——
果然,灌木丛有些晃动!她刚走近几步,便有一只猫腾空而起——
“啊!”忽然的一团黑影,让清释惊呼出声——
臂上一紧,那看守她的墨者纵身跃来:“是只野枭!”
清释惊魂未定的看去,果见有只瘦小的东西……呼哧的趴在地上,竟是雏枭?她心中一动:“你别伤害它!”
一月后
风混着青草的味道,萦饶在园林中。
风也拂过清释的长发,掀起她的裙衫,与身后男人的衣摆一起翻飞。
她颈上的白狐狸毛围脖,早已被风吹得乱了……一如她此刻的心绪!
他霸道的拥抱,总是任她推上半天也挣脱不得!最后造成的后果便是:她气喘吁吁,无力的颓靠在他怀中——貌似恩爱缠绵无比!
“阿七说,你想出谷?”久渊自后搂着她的腰,下颔抵在她头顶,轻轻摩挲她的青丝……
清释觉得自己开始缺氧,深深呼吸着——暗想:这就是他的温柔了吧?真是难以想象,以前的自己是如何生存下来的?彼时,他是那么的粗暴……不过,那时的自己,身子倒也没这么虚弱!
“我回来了。”见她的默不作声,他又顾自开口,手仍紧紧揽着她的腰,胸膛贴着她略有些僵硬的背脊!
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血腥气味——她又想:他杀人了吧?
“阿七说,我不在的这些日子,你救了一只雏枭?”久渊的乌发,从来都只用赤金丝束缚,此刻他微侧首便直直垂下,轻触清释的面颊:“可你,不是怕猫么?那东西像猫,不怕?”
他的声音柔情至极,清释却在内心嗤嘲一笑:阿七可真尽责啊!不过是一些小小的举动,都会一五一十相告!
忽然,她心中慌了一下:他会不会洞悉我的意图,将枭也给杀了?
“如果你喜欢,那就养着吧。”久渊的声音契合到离奇,真让清释呆了一下,也松了一口气!他紫眸微闭,嗅着她青丝中的清凛幽香:“只是日后,夜里不许出去。”
清释抿唇:枭喜欢夜间活动,自然也是夜间觅食的……只是她仍旧没开口,心中却是冷嘲不已——东陵久渊,你这是何必,改性了吗?还是,你真对我有了什么?
清释只是想想,便觉得可笑之极!这种隐藏在心底的恨,压抑着她,折磨着她……她伸出指尖,轻轻滑过自己面颊上的伤痕。
很快的,她眼眶便已经含起晶莹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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