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蛇传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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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白蛇传开始-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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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大学生,一个抛弃法理,而改为动手的法学生。今天,在这世界,竟然养出了浩然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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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探花
    “好!好字!”老者摇头晃脑,夸赞不已。
    宁采臣作为法学生,他能拿得出的也就是这一手字了。
    字是一个人的脸面,作为步上社会便很可能是律法工作者的他们,一手漂亮的字体会给他们今后的工作增色不少。所以只要想在这一行做下去,就没有练字的。
    宁采臣读书不成,对字却还有天赋。
    一手漂亮的瘦金体。单这字,都跟得上书法家的手笔。
    只是不知这世还有没有宋徽宗。有的话,却不免有媚上之嫌。
    面对这《正气歌》,老者是读了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
    “老先生,听你诵读也是文人,怎落得如此境地。”
    古时读书四声有入声,平仄之下,很容易便能听出一个人是否是书生。
    宁采臣一首《正气歌》折服了老者,他这才以平辈论交,不再以监狱老资格自居。“读书人?老夫三岁启蒙,八岁童生,十二岁中秀才,再往上考,却一无所得。于是退而著书。可我写历史,说我以古讽今;写诗,说我借诗讥讽朝政;写鬼怪故事,说我妖言惑众。最后我改写人物传记,却没想到那人竟起兵造反。”
    老者虽没讲他为什么进来,但是也能猜到。
    宋,不以言论罪人,进入士大夫阶层,便可以自由言论。但是这不等于造反也同样无罪。
    他笔下的人物造反了,他不受牵连,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宁采臣说:“老先生,等我出去,一定为你平反。”
    “平反?”老者斜眼看他,说,“你能不能出去都还不一定呢?平反,不用了。在外面我写什么都得罪人。这儿挺好,至少它真实。”
    作为法学生是有打官司的兴致,一时兴起,却也忘了他自己现在还在牢中。
    脸步匆匆,官服官靴,圆脸八字眉。不像是县官,倒像是包子铺的老板。
    “宁公子受苦了!”
    这圆脸胖官便是这杭州城的县官。这家伙人称钱义,就是说他只与钱讲义气。可是自己没给钱啊!他这是唱得哪一出?还有,他为什么长得这么像王晶?
    “你这混帐!怎可樊污相公,真真是歼滑不堪。”
    “老爷,这是公子的珠子,以及小店赔付的二百两赔礼。”在县官右脚正跪着那金店老板。珠子与银子全都捧于头顶。
    这是怎么回事?
    宁采臣愈发不解了。
    “恭喜宁老爷,高中院试一甲第二名,探花老爷。”
    院试,也就是考秀才,一二等称一甲,前三名也称(小)状元、(小)探花、(小)解元。是对考而优者的奖励。
    这下就明白了。
    一成为秀才便是士大夫统治阶级了,虽然只是最低的统治阶级,也是士大夫。宋虽不禁商贾,但这不等于商贾可以爬到士大夫们的头上。
    以前,宁采臣只是个童生,这没什么,但是现在他不仅成为了秀才,更高中探花。
    喜报传到县里,却找不到人,一打听。这宁采臣家贫,考完院试便动手回家,不敢多住一晚,以节省开支。
    县太爷顺着这线追查下去,才发现这人现在竟在自己的牢中。
    夜里,他也不敢进牢房,这天刚放明,他便带齐衙役牢子,齐齐来见宁采臣。
    这江南本就文风鼎盛,一个探花受商贾樊污,入了牢狱,别说他这六品知县(上县为六品),就是府尹也承受不起。所以他这次不仅亲自来了这闹妖魔的牢狱,更是对金店老板的二百两赔礼分文未取。这对钱义来说,可比剜他的肉还要难受。
    不过这探花受樊污入狱,一旦闹腾起来,他今后连想剜肉都很可能剜不起,乌纱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这样商贾骑到士人头上的案例,不出事则无事,一旦出事,没人会保他。
    知道了这前因后果,宁采臣立即急匆匆往家赶去。
    一夜未归,还不知老母担心成什么样子。
    匆匆到了村口。村口的顽童们便大叫大嚷着。“探花老爷回来了,探花老爷回来了!”
    进了村子,七大姑八大姨的四方乡邻全都聚上来说话。
    宁采臣一边应着,一边脚步不减地往家中而去。乡邻知他中了,没人敢阻他的路,能凑到跟前说话,已是很满足了。
    “母亲,母亲!”入了房子,喜报全丢在一边,便直奔其母。“母亲,你怎么了?”
    宁母倒在床上,旁边是邻居帮衬。“你母知你高中,欢喜得狠了。已经喝过姜汤,没有大碍。”
    宁母也支起身子,颤巍巍从床角墙砖上摸索出一个早已褪色的红布,交到宁采臣手中说:“儿啊!这是娘的嫁妆,不可亏待了报喜的门子。”
    “母亲,儿有银子。”这嫁妆,宁采臣是万万不会接的。
    宁采臣出屋付了报喜钱,便进来陪母亲。宁母却推他出去,让他招呼乡邻。
    这样的喜事,是要设宴款待乡邻的。
    宁采臣出去,取出银子央求村人去买菜。
    “噫!买什么菜,地里就有,让婆媳去拔就行了。”
    宁采臣说:“菜蔬可以,但这鱼肉总归要买的。”
    里正这才接过银子,找来三两个汉子,去晚集买鱼肉。
    知道这时代没有保鲜手段,宁采臣特意嘱咐他们买活的。
    不大会功夫,他们便赶着一头猪、一只羊、十几只鸡鸭,以盆装着鱼蛋回来了。
    宁采臣给了他们十两,让他们就奔着这钱花。没想到他们买了这么多东西,竟还有剩。
    这也难怪,古时最贵的也就是马匹了,但是一匹驭马也用不了十两。《红楼梦》里刘姥姥看到贾府上下一餐螃蟹24两银子,感叹说小户人家可以过一年了。要知道刘姥姥家当时也算中产阶级的,有房有地还雇得起工人丫头,第一次上贾府打秋风,得了20两银子,千恩万谢的。
    宋朝以前白银总量太少,价值过高,还没有成为流通货币,只存在于朝廷赏赐与会计结算当中,实际上明朝以前,市场流通均使用铜钱。《宋史食货志》及《续资治通鉴》均提到自真宗朝开始因白银存量偏少不足以赶上经济的发展,银价不断上涨,基本上是2000个以上的铜钱当银一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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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开宴
    豚肉,也就是猪肉。当士大夫们都以吃羊肉为上等人,这猪肉自然也就成了贱肉,只供平民食用,卖不上价。所以这群鱼肉中唯一贵的便是那头羊了。这样一来,十两银子连一半都没用去。
    对这世界的银两有了基本购买力后,宁采臣自己留了五两以做零用,并留下一些他们兑来的铜钱,其他都交付其母收起来。
    突然看到这么多的银子,宁母吓了一跳,问道:“我儿何来这么多的银两?”
    “母亲,这是一甲探花所得。”宁采臣没敢细说原因,他怕宁母担心。不过这也不算撒谎,不是中了探花,不说这银两,就是牢狱之灾能不能免,还是未知。
    “我儿真是大有本事的人,这么多银两,可是一辈子都赚不到。”
    看到她这么高兴,脸上的皱纹都平整不少,光彩夺目之下,更是兴奋道:“有这银两,再置上田地,我儿便有了基业。”
    宁采臣说:“母亲不用购地,儿为探花,当有二十亩廪田。”
    所谓廪田,是朝廷赐于考则优之士的免赋役田。同样是秀才,三甲可赐田,三甲开外只免赋役,却不授田。
    “好好!”听到有田授,宁母简直比得了银子还要高兴。
    银子是会花用尽的,可这田却是无穷无尽,传承下去的。
    宁采臣中了秀才,整村人都来帮忙。正所谓人多力量大,杀猪宰羊的功夫,水早已烧沸。
    饭菜更是一会儿便得。当众人入席,即将开宴时,却有衙役来报,县太爷到了。
    一村老小自然得去迎接。
    宁采臣作为村子唯一的文人排在前面,落下一步的是里长三老。
    “学生拜见县台大人。”宁采臣恭身行礼。作为秀才,他不能称钱义县令,县令是上级或平级的称呼,也不必称“父母”,县令是民之父母,却是士子,在这来说,他们是属于同一阶级的不同层次,称“台”既未出了阶级,也显示出尊敬。
    这样森严的等级,错一个字都有可能是大罪,可难为死宁采臣了。一个现代人哪经历过这么多的讲究,不是还有原宁采臣的记忆,他是肯定抓瞎。
    幸运的是这原宁采臣也争气,临死临死,还成了秀才,没有这见官不拜的秀才身份,他更是要懊恼死了。
    仔细想想,这宁采臣也许都是劳苦的命。聊斋中的宁采臣,身背书筐,讨债为生。路遇大雨,打开雨伞,却只剩碎布几片,根本遮不得风雨。好容易到了店家,这帐簿弄湿,店家不认帐。无钱投宿,只得入住于兰若寺。
    而他附身的这个宁采臣也是身无余财,考完院试,不得不匆匆归家,以节省开支。连夜赶路,夜染风寒,一命呜呼。
    古人考试和坐监差不多,几曰出来,头重脚轻,身体虚得很,所以才会留待公布榜单,这才回家。
    一为拜访同年,二也为休养身体。
    秋风看似舒爽,却已带上寒意。染上了便会得病,更不必说这体虚腹饥之时了。
    不过要没有这原宁采臣,也不会有他的现在。
    取得秀才资格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通过严格的童生入学考试,从低到高,步步艰辛。县试、府试、院试,一步步考上来,哪一步不是满腹心酸。全部合格了,才能当上生员,也就是秀才。
    原宁采臣也是了得,仿佛是因为知道这县试、府试得了名次,也没有授田似的,把那全副精力全都花在了最后一试上,得了这(小)探花。
    如果是现在的宁采臣,连合格都不能。让他起草个法律合同也还凑和,可写这古文,他实在不是那块材料。
    不过他也不算占了原宁采臣的便宜,因为他是在原宁采臣死后才魂穿的。要知道这功名福利可是奖励给个人的,是没有什么世袭枉顾的说法。
    如果不是他及时穿来,原宁采臣的成缋只会做废,由下递补。
    宁母不仅毫无所得,更会失了唯一的儿子。
    一大帮子人,见了县令全都得跪,只有他,拱手自称“学生”即可。心中免不了一些傲骄。
    秀才都已如此,难怪这古人至死都考。
    “宁探花免礼,你中探花,为我杭州城增色不少。”钱义更是客气。
    在今人看来,他这么客气是因为宁采臣入狱一事。
    其实不是。这文人之间讲究个“君子”。宁采臣不是他弄入狱的,把他放出,又令商家赔了二百两纹银,已是圆了读书人的身份。
    对于这件事,宁采臣是不能抓住不放的,否则就不是“君子”了。这是文人们的潜规则,如果他还想在这文人圈子里混下去,就必须遵守。文人最忌的便是独夫。
    而且这事再追究也无可追究,毕竟这是牢子捕快私下所为,再追究也就只有县令“渎职”之责。这就过了。也搬不倒一个县令。反倒是细究这珠子来历,倒是麻烦事。
    那么县令为什么要这么给一个秀才面子呢?
    一切都是这“探花”惹的祸。
    后来他才知道,这虽叫宋朝,却又和宋朝不太一样。
    比起单一的宋朝,它更像是一个和宋明高度相似的国度。如果历史书没有瞎编乱造的话。
    正因为只是相似,这小探花也就了不得了。
    一个16岁的童生,没人在乎,但是16岁的小探花秀才可不一样。
    有了名次,也就有了授田,有了这免税田,便能更加安心读书。
    可以说,现在的宁采臣已是拥有了一份光明的前途。
    大宋朝有秀才中不了举的,但还没听说过这头三甲有不中举者。
    而再一中举,只要不出五等,便可称“进士”,凡“及第即命以官”,不须经吏部试。
    这一点仍采用的宋制,而不是明制。
    也就是说,这宁采臣只要不是个“仲永”,他的下半辈子已注定为官绅了。
    既然以后同朝为官,自然要多多亲近。读书人虽云:“君子不党”,但却高谊。
    师生关系,同年关系,同乡关系。这是官场中必不可少的三大关系。你在什么地方考,一上来,这身份便注定了。
    它会跟你一辈子,甩都甩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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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家门
    这钱义为杭州城父母官,县试就在他座下进行,倒也算得上师生之谊。只是当时这宁采臣发挥不佳,名次不高,也就不为他所重视。
    而我们这位钱大人,又过于重视金钱。以宁采臣的家境来看,也是登不得他的门的。
    宁采臣未入三魁,钱义也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这么个师生之谊,但这一旦成了头三名,这重视程度也就不同。
    只是这次来他却只能叙叙这师生之谊,却万万认不得了。
    如果一开始便认下,这是你捡漏,士林更会给你个极高的评价:慧眼识才。
    但是等人家中了院试的头三名,你再收人家。这得是多厚脸皮的人,才能做得到的。
    正所谓学无止境,达者为先。你一小小六品县令有何资格做得那探花的座师?
    即使你什么都不顾,硬是收下了。除了名誉有碍外。万一这堂上的大人们也相中了这年青人……
    是,大人们的选择权更多,或许不会和你一小小县令争弟子。但是这得多招人恨。
    “宁相公,这次来,我可是带来了好消息。自即曰起,宁相公就是我杭州廪生了。”
    所谓廪生,就是“廪膳生员”之意,学习期间,由朝廷每月发放禄米,这有些像“公费生”,但却比现代的“公费生”爽多了,不仅管吃管喝,还有零花钱可领。
    这里是江南,文风鼎盛,其县学的待遇自然是别的地方比不了的。
    正因如此,这江南县学也是有名的难进。
    钱义这可给他送了份大礼。
    因为这县学是难进难出型。
    难进都明白,难出是指,除非你为县学除名。否则哪怕你是入朝为官,都仍是其中一分子。
    而县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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