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栏了辆车,赶回家,门大开着,子清靠在窗口抽烟,看着特别憔悴。我站在门口,手脚不知道怎么放,怯怯的唤了一声“子清”。
子清看着我,目光很陌生,仿佛不认识我一样,半晌,开口“小薇,你去哪儿了?”
我看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等了几分钟,又问“你已经两个多月没去上班了,是吗?”我点点头。
他狠狠吸了一口烟,手微微颤抖,像在挣扎什么,半天,说“你做了冯子越的情人,是吗?”
我的身子一晃,头皮刷的就麻了,是还是不是,我的确和冯子越住在一起了,可我没有花他的钱,算是还是不是。我回答不出来,痛楚的看着子清。
他盯了我很久,问“为什么?”看我还是张口结舌,他步步紧逼,“寂寞了?空虚了?还是贪他的钱?”
我拼命摇头,哭着喊“不是,不是啊。”
子清使劲晃着我,眼睛血红“赵小薇,那是为什么啊”我哭着拉着他的胳膊“子清,原谅我,是我错了,再也不会了。”为什么,我能说的清为什么吗,从表弟的事,到后来,一件件一桩桩,我说的清吗,我能说他一次次的要了我吗?
“啊”子清疯狂的低吼,用力捶着自己的头,像一头困兽。我跌坐在地上,看着他,眼泪不停地流,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久,子清颤抖着说“我在T市定了套房子,终于够了首付,准备加你的名字,我急着回来找你说这事,却——哈哈”他又哭又笑,我心像刀割一样疼。捂着脸放声大哭。
“滚,你滚”子清一把把我从地上扯起来推出门,用力的关上了门。这扇门,我已经两次被推出来了,一次是他妈妈,一次是子清,子清,你家的门,说容易也容易进,说难,怎么就那么难进?
第一卷 人生如初见,难解前缘孽 第二十章 门外一夜难别离
我跌跌撞撞的走出去,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很久,看着子清家的窗帘拉上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不知多久,天黑了,灯始终没亮。我的心痛的像被什么在揉捏挤压一样,疼的喘不了气,每呼吸一口都会疼。终于,我站起来,走上马路,打了车回到子越那里,下了车,我怎么也迈不了步进去,这个时候,我不想看见子越。是他,毁了我的清白,毁了子清对我的爱,毁了我的一切。可是,我能去哪,哪儿能让我歇一歇呢?原来的出租屋已经退掉了,我该去哪儿?
犹豫了很久,我给保姆打电话“冯总回去了吗?”那边是子越的冷声“你在哪?”我慌忙挂了电话。身体微微颤抖着,说不出的凄凉。都问我在哪,我却哪儿也去不了,哈哈,我沿着马路走到河边,河边大桥上车来车往,开的飞快,都市的霓虹和倒映在河面上,难以摹状的绚烂。我的心煎熬着,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在桥上来回的走着,自己是那么的渺小,仿佛要被这个都市淹没了一般,我不止一次有想跳进去的冲动。如果我死了,会有人把我埋在这春天里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栏了辆车,回到了子清那里。我没有敲门,在子清家门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只要他出来,会心软的吧,我的眼泪又出来了。
四月的天还是有点凉,到了后半夜,我撑不住了。直打哆嗦。好几次走到子清门口,举起手,最后还是没能敲门。我没脸去敲。我只希望他能看到我在乎他。抱着胳膊来回搓着,这是我最难熬的一个夜晚。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明明相爱的人,却被门隔着,无法在一起。而这扇门,是我自找的。
第二天清晨,楼上楼下的人来来往往,都惊讶的看着我。我站起身来,腰酸背痛,几乎都要站不稳,踉跄的扶着墙缓缓的活动者身体。有个大爷好奇的问“姑娘你在这干啥呢。”我只好笑笑“忘记带钥匙了,等人。”大爷好心“到我那等着呗,外头多受罪啊。”我实在熬不住了,笑笑“我再敲门试试。”说着站起来去敲门,大爷居然仍然好心等着,似乎屋里如果没人就会招呼我去他家。我鼓起勇气,敲了两分钟,子清头发乱蓬蓬的开门了,见是我,一愣,把门打开。
屋里的热气和外面的清冷的大反差让我有点受不住,踉跄了一下,就软软的倒在了地上。子清跑过来晃着我,我醒转过来,拉着子清的胳膊,哭着说“子清,我等了你一夜,你为什么不出去看看我?”子清一下把我楼在怀里,吻着我的头发“小薇,我想了一天,我离不开你。我们一起去T市,我们结婚”我哭着答应了。我当时单纯的相信,我爱着他,他也爱着我的,只要有爱,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问题,都将随着时光过去的。只是那时的自己,太年轻,太简单,不知道人的情感除了爱情,还有挣扎,还有无奈,纵然一颗心,也会被很多种情愫掺杂着,使得爱情这种感情,往往没有那么的纯粹。
第一卷 人生如初见,难解前缘孽 第二十一章 再见决绝心凄凉
子清帮我去办理辞职,跑了好几趟,冯总不在,签不了字,单位就没法转档案。那我以后就没办法工作。因为所有的单位,哪怕是代理,都会要求转档案的,除非是临时工。已经拖了快两周了,T市那边的项目又一直在催,子清只好先走。我答应他等冯总回来签了字,就去找他。他还是不放心,说要找个朋友帮着办,我和他先过去,我心里明白我如果不给子越一个交代,他是不会放我的。我和子清说还是自己办细致些,省的遗漏了什么又得跑回来重新弄。他虽然不放心,但也无奈,只好同意了。
子清走的当天,我给子越打电话,他没有接。又等了两天,他才给我短信:来我家。我心里一沉,直到最后,还不肯放我吗?但是为了以后,我只能去找他。
看到我,他嘴角抽了抽,让我坐下。拿来一瓶红酒,倒了两杯。他只是抿着喝酒,并不吭声。等了一会,我只好先开口“冯总,我要辞职。”他眉头皱了皱,抬头盯着我,还是没说话。我觉得挺窘,喝了一大口酒,反而呛了,咳个不停。他才幽幽开了口“准备去哪儿?”我咬咬牙“结婚”。
他身子一震,走到我面前,捏起我下巴,直看着我“再说一遍。”
我梗着脖子,“结婚”。他看似痛苦的闭上眼,猛地一把扯开我的衣服。该来的总会来的,我对自己说:最后一次。
他的动作前所未有的狂风暴雨,粗重不堪。他低吼着问我“你能忘了我吗?小薇,你忘得了?”
我忘得了吗?梦回千转,叫我如何忘记这一段耻辱?如何忘记给了我耻辱烙印的他?我的前半生,虽无繁花似锦,却也一片坦途。在父母的骄傲和师长的关爱中成长着。只是出了象牙塔,便开始重重的遭遇生活的磨难。开始体会世态的炎凉。从找工作难,到租房难,到官司难。他似解决了我的问题,却带给了我终身难灭的耻辱。
被他侮辱已经出离了我的承受,而更不堪的是我越来越发现自己竟然渐渐卸下了抵抗,甚至有些接受这样的感觉,而他的偶尔温柔竟让我对他有了丝丝渴望,这才是更大的耻辱。
我的教育,我的灵魂,都无法容忍我如此的蜕变。一如他此刻的原始粗暴,却能挑起我本能的回应。
我无颜面对自己。我哭着喊“子清,子清”,心里在哀号,子清,子清。希望这个名字可以挥走我心里对他的那一丝丝的难以抗拒。而这个名字让他兽性大发,更加粗暴,我的身体像撕裂了般的痛,头被他一下下的磕在地上,眼冒金星意识恍惚,晕在了地上。
当我感觉到夜风吹拂过来的时候,全身火辣辣的痛,子越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我摇晃着站起来,穿好衣服,他面无表情的说:“你走吧。”我心里一喜:“我可以辞职了?”
他站起来:“但凡你心里有我一点儿位置,我不会放你。”说完转身回屋,再没有看我。出门我翻包包想给子清打电话告诉他我可以辞职了,发现包里有一张银行卡,我毫不犹豫的从门底下塞了进去。已经够脏了,我不想更脏。
子越给我的辞职报告签了字,我却再没有见到他。离开北京,我没有想象的那么高兴。爱过恨过的城市,我呆了7年。这里埋葬了我的青春,也绽放了我的青春,我有过象牙塔里安宁的自习,快乐的春游,盎然的课堂,也有过懵懂的感情,激烈的爱情,和不堪回首的往事。
如果这就是故事的结局,算不算很美好?像童话里的王子公主终于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呵呵。
第一卷 人生如初见,难解前缘孽 第二十二章 同居檐下心难系
到了T市,子清买得二手房已经拿了钥匙。买得时候着急过户,我又在北京办理辞职的事儿,就先办了子清的名字。等我到了,准备抽个时间办共有。
我们定好的周五去办,谁知周三的时候,子清的妈妈来了。我那时终于想明白一件事,子清曾经答应我的不和他妈妈同住根本就不可能。他是家里的独子,从前没买房子,他妈妈都要来,现在有了自己的房子,肯定要来。而且我们也没能力买两套房子。看到他妈妈,我头皮就是一阵麻,但是也安慰自己,只要时间长了,他妈妈肯定会接纳我的。
周四晚上吃饭的时候,子清妈妈说“听说你们明天要去办共有?”子清回应是。他妈妈笑着说“小薇出了多少钱啊?”我的脸一下子红了。我家收入少,这次子清也没说缺钱,自己就付上了,所以我也没和家里张口。我自己是没什么存款的。子清笑着说“一人一半啊”子清妈妈说“我看还是写个借条吧,把小薇出的钱写上,将来结了婚再办共有。你们年轻人不知道这事儿,万一出个岔子有多麻烦。”子清不吭声了。我知道那句“万一出了岔子”戳中了他的心窝,何况我并没有出钱,于是我笑笑“阿姨说的是,还是结婚以后再说吧”子清感激的看我一眼。
晚上躺在床上,子清吻我的头发,“小薇,你真懂事。”我笑笑,没吭声,我本来也不是那爱占便宜的人,之前是子清提议的,我觉得既然要结婚了,就没想那么多。既然人家家人不放心,我又有什么资格非得坚持呢。
子清动情的吻我,我因为想着他妈妈的事儿,有些心不在焉。子清停住了动作,犹豫了一下,问我:“是不是不够用力?”
我不知道他说这话是无意还是有意,我听了脸立马红了,脑中像闪电一样掠过子越的动作,想起他的粗暴动情,竟然本能有了反应。子清一把推开我,背着我睡了。我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虽无言,却彼此心知肚明。一刹那,我仿佛跌入了冰窖,难道子越将在我的生活中如影随形吗?不要!我一夜难眠,心里徘徊纠结,暗暗想着一定要努力将这个人从我的世界里抹去。
T市的工作也不好找,在北京是简历丢出去几百分没回应,在T市是没地方可丢。网络招聘信息特别少,不得已还得去跑人才市场。子清的公司我不想去,不想再和那家公司有任何关系了。
子清很忙,通常都是晚上很晚回来,他妈妈中午基本不做饭,晚上如果子清回家就会有好饭好菜,如果只是我们两个,也就是稀饭剩菜,我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说的。但时间久了,难免也不舒服。有次自己想再炒个菜,他妈妈板着脸说“现在咱们家就子清一个人挣钱,还有房贷,得省着点儿。”我心里莫名烦躁,却也无处发泄。
第一卷 人生如初见,难解前缘孽 第二十三章 独自快乐无人享
徘徊了一个多月,终于在一家玩具厂找了份人力资源职员的工作。通知我录用的那天,我兴奋的给子清打电话,却总是通话中。于是我自己转悠了一下午,咬咬牙为自己买了小瓶雅诗兰黛的眼霜作奖励。我平时很少买化妆品,只是最近照镜子发现眼角的鱼尾纹多了好多,这个变化不可逆转,心里还是有点小担心,才买了那么贵的一瓶眼霜。
下午5点多回到家,和他妈妈打过招呼。她抬眼看见我拎着东西,问“买什么了?”我心里咯噔,他妈妈知道了肯定又该不高兴了。我勉强笑笑“阿姨,眼霜,防皱纹的。”“多少钱?”我心里一想,要是说400多,肯定该跳脚了,我就憋出个“100。”他妈妈眼睛瞪得老大“什么东西要100块?”说着拽过我手里的袋子打开端详起来。半天,递给我,冷着脸说“小薇,女孩子家不能大手大脚,子清赚钱不容易,你们还有贷款,他的压力那么大。”车轱辘话又一次开始。我心里很不舒服,再不济我还存了几千块的老本呢,现在也是一直花着自己的钱,我咬咬牙,说“阿姨,我找到工作了。”他妈妈一愣,没说话,扭身回屋了,饭也不做了。
我也不会去哄她,看她不高兴,只好自己下厨简单炒了两个菜。那晚子清回来的还算早,看着桌上的菜开玩笑“老婆今天大显身手了?”因为我的菜和她妈妈的菜风格明显不同。他妈妈很喜欢做乱炖,粉条白菜什么的,我喜欢做小炒。他妈妈冷哼一声“你是有个能干的老婆。”子清过去揉着他妈妈的肩膀,嬉皮笑脸的说“那您老还不高兴,老婆好,老妈更好。”他妈才露了丝笑容。我心里忽然很堵,真想甩碗不吃了,又一想何必,为了几句言语上的交锋伤了感情不值得。
吃过饭后回屋,子清问我他妈怎么了。我没好气的说“你怎么不问你妈?”他脸色一沉,“我上一天班很累了,我妈上了年纪容易烦躁,你忍忍就行了。”我一下爆发了“你们都嫌弃我没赚钱是吗?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子清沉默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凝重。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工作又惹上不该有的麻烦,心里更堵了,别人家找到工作都是欢天喜地的,怎么到了我这里反而像是难缠的事情来了似的。我索性不理他,上床睡觉。过了一会儿,他躺在我身边,抚摸着我,轻声问“我们结婚吧,要个孩子?”我冷笑“然后呢?是不是我就在家做全职太太?”后面的话我没好意思说,要是真的一直做全职太太,他妈非得让我抑郁了不可,又说什么只有子清一个人赚钱,得省着花之类。他叹了口气,搂着我睡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觉得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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