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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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玉碎-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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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脑子渐渐清醒时,“呜呜”的声音从墙后传来,是小墨。
我披件衣服,去了小墨房里。
“吱啦”木制的大门一推就开,我看向床,没人,我走过去,拉开床单,在床底下,蜷缩着一个小身影,发着抖,咬着手,那呜呜声还是传了出来。
“小墨”我轻唤,没反应,我又叫了几声,同时拉开他咬着的手,都烂了。
“姐,姐姐?”睁开迷蒙的大眼,声音带些颤抖“姐姐,你别不要我,我不怕的,真的,我是小墨,你别不要我。”说完就颤抖的往外爬。
一出来,我就搂着他,坐到床上,轻轻拍着怀里的男孩“小墨,不怕啊,姐姐要你,你是姐姐的弟弟,是姐姐的李墨,不怕啊,你看,打雷闪电没什么的,它们只是在天上有些闷,所以大叫几声而已,你看,它们伤害不到我们的。”
小墨在我的安稳下,渐渐的不在发抖,也不在哭泣,只是张着有些湿的眼睛看着我,“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没走,你还要小墨,它们不会打到我吗?”
“对,你是姐姐的乖小墨,姐姐怎么会不要你?”
在我的一再保证下,小墨在我怀里睡着了。
今天天气好啊,我们决定去本地第一楼吃顿好的,小墨在我的调养下,胖多了。
“姐姐,你看,好多人啊,我以前就在门口闻过味,还从来没进去过呢。”一到门口,小墨就开始兴奋。
“今天让你吃个够。”
“主子,快进去,快没地方了。”初荷伸着脖子往里面看。
果然是第一楼,生意就是好,就在我们说话的这片刻,已经进去了几堆人了,眼看就要坐满,初荷拉着我急急往里走。
“玉儿,我说你怎么没和萧老板一起出来啊?”
刚刚我们遇到了钱聚她们一伙人,就被她拉着坐到了包厢里,短短一会功夫,她对我的称呼就变成了玉儿。
“他忙”
钱聚却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叹口气。
有什麽问题吗?我疑惑。
钱聚旁边那个活泼的女孩感慨的说“看来男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姐姐,我们还是靠自己好。”
“小多,你现在知道就好,人只能靠自己,男人那种生物,哼,最靠不住。”钱聚一拍桌子,恨恨的说。
“就是,就是”另外一个穿嫩黄色衣服的女孩接话。
我和初荷对看一眼,这是什么情况。
我就当作没听到好了,忙给小墨碗里夹菜,但是却有种怪怪的感觉挥不去。
“小莱,以后咱们相依为命就好。”钱聚走过去拍拍她,女孩一脸感动,不停点头。
咚一声,店小二急急端了菜,放到桌上,打断她们叙情。
“先吃饭吧,钱姑娘。”
“哎呀,什么钱姑娘,多生疏,叫我钱聚就好,这是我二妹三妹钱多钱莱。”热情的介绍。
这名字,真是有意思,看到初荷嘴角的笑意,我每个人唤一次。
“玉儿啊,我怎么看了你就喜欢呢?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钱聚摇着头,一脸疑惑“我就是想和你亲近。”
“姐姐,你莫不是想把玉儿拐回府吧?听说萧老板可是宠她的紧,你没机会啦。”钱多打击她。
“什么啊,”钱聚撇撇嘴“宠她,她还能被那些女人欺负?都说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真不知道她们怎么想的。”说完猛的拉住我“玉儿,要是有人欺负你,别怕,来找我,姐姐罩着你。”钱聚拍拍胸脯保证。
“呵呵,那还是谢谢了。”说这话的时候,我还真没想过有这么一天。
初荷有些不满,刚想说话就被我拉住了。
这一顿饭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只是我对钱聚更加好奇了。能和萧唐对抗,应该有不俗的本事吧。
17。祈雨节
“主子主子,不好啦……”
初荷的声音把我从午睡中吵醒,“怎么了?”
使劲的拉着我,初荷急得不得了“快,主子,快,小墨他……”
“小墨?不是睡着呢吗?”
“主子,快去啊,玲姬,她,她……”
小姑娘上气不接下气的,但是我大概有些眉头了,跟着她就出去。
在花园里,远远就听见玲姬的声音“哼,一个野孩子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以为你能一直呆在这吗?要是她知道你是妓女的孩子,你以为她还会要你,让你呆在这里吗?”
“你,你胡说,姐姐不会不要我的,她答应过我的……”小墨的声音拉高,被两个丫环拉住的身子有些发抖。
“哼,我是……”玲姬还想说什么,但是被我的出现打断。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的弟弟怎么了吗?玲姐姐。”我拉起小墨,检查他的身上。
“姐姐”小墨怯怯的叫我。
“没什么,就是你这个弟弟太不懂规矩,也是,像这种小孩,怎么会知道礼貌,”恶毒的扫一眼小墨“我劝你啊,还是趁早把这个脏孩子仍出去吧。”
小墨拉紧我的袖子,低着头,身体抖的更厉害了,我似乎都能看到他眼里隐含的泪水。
“谢谢姐姐,但是我希望姐姐记住,小墨姓李,是我的弟弟,今天是,以后也是,要是小墨不懂事惹姐姐你不高兴,我替他向你道歉,但是脏孩子这种话,我以后不希望听见。”我冷冷的看着她,真想抽她一巴掌。
小墨听到我的话,抱住了我的胳膊,抬头看着我,眼睛不停闪烁。
“哼,真是不知好歹,你以为他能在这里呆的长久?”说完瞪我一眼,转身走了。
她是什么意思?
“姐姐”小墨拉拉陷在沉思里的我。
“你怕什么?”我蹲下来。“我说了你是我弟弟,你就一辈子都是,你是谁的孩子我不管,你从那天起就是我的弟弟,李墨,这点不会改变,难道你不想认我了?”我很受伤的问。
“不是的”小墨又是摇头又是挥手,满脸紧张和释然,“你永远都是我的姐姐。”
“好啦,既然这样,咱们就回去吧。”
自此,我似乎完全收服了小墨,把他最担心的刺拔除之后,小墨放开的多了,也有了些小孩子应有的任性,但是玲姬的话却不停的在我的脑子里转。
时间不会因为我的烦恼就停止。
吃完晚饭,我舒舒服服的在小院的躺椅上吹风,天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我的眼睛有点模糊,似乎那些星星组成了一张脸,我猛的一回神,坐起了身体,那张脸又变了,换成了我的妈妈,随即,我又躺了下去,长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睡着了吗?猫儿”声音从头顶响起。
“有事?”眼睛懒得睁,只是随意问问,希望他看在我不想搭理他的份上赶紧走。
“没有事就不能来找你吗?我的猫儿”有些轻扬的语气在我耳朵附近响起,看来他躺在了我的旁边。
我微翘嘴角,没有说话。
“好伤心,我可是一刻都不想离开我的猫儿啊,怎么你都不想我吗?”手抚上了我的脸,微微一侧,手顿在了半空中“啧啧,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你今天特别冷淡,是……”
“我的弟弟,你觉得意外吗。”我打断他的话,烦,真烦。他和小墨也算接触一段时间了,该问的一定要问,我不想我的小墨老被那些人欺负。
“我都不知道你需要同伴,怎么,寂寞了吗?”声音退去了轻快。
“只是想而已,不好吗?”我反问他,有了这个孩子,最开心的应该是他了吧。
“好,当然好,只是你为什么要养他,至今我还是想不明白,不要告诉我是你的同情心发作,一个连自己都能狠心的人,我不会相信你有多少同情心,”语气一转“如果是为了对我挑战,似乎也不对,你啊,老是让我意外。”最后居然是宠溺的一顿。
我猛的一睁眼,“你想多了。”他还真是了解我啊。
“算了,我想你也不会把原因告诉我,过两天是祈雨节,我带你和你弟弟去看赛龙舟,记得准备一下。”说完,他起身走了。
我微笑,小墨,这下你就可以大胆的在府里走了。
……
一大早,我还在睡梦中,就被吵了起来,抬眼一看,外面还是灰蒙蒙一片,面前却是兴奋的一大一小,一个手里拿着衣服,一个怀里端着脸盆。
“主子,你醒了”
“姐姐”
两双闪闪发亮的眼睛将我的睡意射没了。
“还早啊”我挣扎着。
“不早了,主子,恒河边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初荷信誓旦旦的说。
“你又知道了?”我好笑的看着她,她平时没什么机会去看赛龙舟,因为要干活,所以今天才会这么兴奋。
“厄,是,是小墨说的啦。”拿胳膊顶顶小墨。
小墨随即加入阵营“是啊是啊,天还没亮的时候,那些小摊贩已经都到了,因为要占地方。他们还会卖些平时不卖的小玩意,更别说那些杂耍啦,竞赛啦,什么都有,河边的饭馆,这个时候的位子早都被定下了,现在想进都进不去,我每次都只能在河边看,但是看的不清楚,因为只有在船上和高处才是最好的。”说到最后,声音竟然暗了下来,“而且,就算是河边,每次我都要和被人打架,赢了才能得到呢。”
哎,暗自叹口气,真是给自己找罪受啊。
“行了,小墨,我这就起来。”
他掩不住雀跃的放下脸盆就出去了。
“主子,这件衣服不错吧?”
我看看衣服再看看初荷,再把视线移到衣服上,至于吗,又不是过年,整的这么艳的红色干什么?算了,看在她那闪闪发光的眼神,忍了。
在萧唐惊艳的目光中,我们上路了。
到了恒河,我才真正确定,这个祈雨节真不是个小节,估计全城的人来了百分之七八十,剩下的只可能是打工的人。河岸上挤满了人,感觉不到一丝风,但是周围的人脸上都兴奋莫名,似乎只有我感到闷热,哎,是我老了吗?自嘲的笑笑,我还未成年不是吗。
“姐姐”小墨拉拉我的袖子。
收起脸上的笑,看向他“怎么了?”
小墨一脸担忧“姐姐你……”
“要是觉得拥挤的话,到前面去吧,那里能好些,再等一会咱们就去醉仙楼,我定了位子。”萧唐打断他,然后拉住了我的手,我微微一挣,没成功,算了,那就随他吧,这人多,走散了就不好了。对我笑笑,萧唐似乎很也很兴奋的带着我向前走去。我赶紧握住小墨,萧唐似乎皱了皱眉,但一瞬就消失了,我不确定是不是自己花眼了,因为他神色如常,什么也没说。
前面果然空气好多了,转身看看身后,哇,真壮观,要是从上往下看的话,效果一定更好,黑压压一片啊。
放开了小墨“想买什么就去吧。”赛龙舟一会才开始,那些黑压压的人都是在占地方,为了一会看节目有更好的视角,而我们不用。
小墨看向我,有些犹豫,我拍拍他的头“去吧,一会在醉仙楼见。”然后初荷就带着他左钻右窜的玩去了。
萧唐使个眼色,深亚立刻跟上他们。
“不用吧,他们……”
“还是小心点好,他可是你的弟弟。”
“谢谢”他好细心。
“跟我说这些做什么,”玩世不恭的一笑“我可是指望小墨来给我加分。”捏捏我的脸,满是期待。
翻个白眼,躲过他的长着茧子的大手,迈开步子。
18。一直如此
围着恒河转了一会,人实在是太多,我们决定还是早点去醉仙楼为好。
楼里还好些,可能是还不到时间吧,萧唐订的是三楼面朝恒河的包间,看小二谄媚的样子就知道价格不菲。打开门,果然贵的有理,不说里面的装修,光是一股扑面而来的风,就够给它加分不少的了,窗户上挂着纯白色的帘子,仔细一看,上面还绣着淡绿色的叶子,而包间的墙是由淡蓝色的布围裹起来,立刻给房间降温不少,墙角放着一个架子,摆着青花瓷的大瓶子,里面插着娇艳欲滴的不知名的红花。
“过一阵我会去查账,可能还会路过底漆镇,你去吧?”虽然是问句,但是口气却很强硬。
“无所谓”转头看向恒河,那里真是热闹非凡,每个人脸上都是笑容,和旁边的人不停说着,但是真正满足的又有几个呢?
“真是什么都提不起你的兴致啊,恩,这也是我要打破的目标。”点点头,萧唐说的无比认真。
“带上小墨吗?”这次是真真的问句。
我终于转头看向他“可以?”
“你说可以就可以,本来就是打算边走边玩的。还有,那个小屋这么长时间没人收拾,你说会不会住进去一些奇怪的东西?”挑挑眉,他很邪气的看我,带点着些幸灾乐祸。
“我有说要收?”轻声的问,我也来了兴致。
“哦?”微微一笑“真不要?那我就烧了它,省的白白便宜了别人,你的东西,没有人能配的上。”我听出来了,这完全是挑衅。
“我有说不要吗?”学他挑眉。
萧唐一愣,将打算说服我的话收回了肚子里。
“姐姐,”小墨在楼下朝我们慌张的喊着。
“怎么了?”低头一看,“怎么回事?”我也喊了出来。
小墨脸上青青紫紫的,嘴角还有一丝红色。
“爷”进了包间,深亚头低低的,声音阴沉,衣服有些凌乱。
初荷眼睛红红的看着我。
“怎么回事?”我一把将小墨拉到怀里。
他紧咬着嘴唇,似乎很生气。
“说”萧唐吐出一个字。
“爷,是属下无能,让歹人近身,伤害了小墨少爷,请也责罚。”
“五十板”喝口茶,他头也不抬的说。
“谢爷轻罚”跪下磕头。
萧唐随即想到了什么,看看我,再看看小墨,指挥风极“去将玉肌膏拿来。”
“爷……”猛的看向小墨,有些犹豫
微微皱眉“去”
“是”随即出去了。
我摸摸他的脸“疼吗?”我知道我问的是废话,但是就是忍不住。
小墨看着我满满的担忧,遥遥头“不疼”声音重重的。
“那就喝点水。”
“恩”
“初荷,过来。”我挥挥手。
“主子”她有些哽咽,眼睛更红了。楼外的吵杂声有些更甚刚才。
“不哭啊,跟个小兔子一样。”捏捏她的脸,满意的点点头。“什么都别说,今天我们是出来开心的,不是吗?”阻止萧唐打算出口的训斥,指着窗外“看”我大声呼“来龙舟了!”
他俩立刻爬到窗户边上,哇哇的叫着,似乎忘了刚才的事。
“你啊……”萧唐叹口气,对我微微一笑。
我心头一颤,那笑容似乎很温柔,带着些宠溺,带着些怜惜,怜惜?觉得好笑,我也有人怜惜了呢。转身走到窗边,和小墨他们一起看龙舟,真的,很好看呢,看到那些人努力的表演着,跳着,唱着,比赛着,欢呼着,他们扯到嘴角的笑容似乎也把我感染了。
“姐姐,好好看哦。”小墨回头朝我笑着。
“是啊,好看。”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也回他个笑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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