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又见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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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刀,又见飞刀-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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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最后洒醒后会多么消沉颓废情绪低落。在喝酒的时候总是快乐的,尤其
是在琥珀樽前美人肩上。
    所以李坏喝酒。铁银衣也喝,喝得居然不比李坏少。
    这个在三十年前就已经纵横天下,杀人如麻。脸上从来没有露出丝毫情感的
老人心里难道也有什么解不开的结?一定要用酒才能解得开。
    酒已将醉,夜已深。在夜色最黑最深最暗处,忽然传出一阵奇异而诡秘的声
音,就好像蚊虫飞鸣时那种声音一样。又轻又尖又细,可是从那么远那么远的地
方传来听起来还是非常清楚就像是近在身边样。
    铁银衣那两道宛如用银丝编织起来的浓眉,忽然皱了皱。李坏立刻问他。“
什么事?”
    “没事,喝酒。”
    这一大杯酒刚从咽喉喝下去的时候,就看见一个人从帐外走了进来。
    这个人就好像一面跳舞一面走进来的一样。
                                        五
    这个人的腰就像是蛇一样,甚至比蛇更灵动柔软,更善于转折扭曲。随随便
便的就可以从一个任何入都想象不到的角度钮转过来。忽然间又从一个任何人都
想象不到的地方扭转出去。
    扭转的姿势又怪异又诡秘又优美而且还带着种极原始的诱惑。
    这个人的皮肤就像是缎子一样,却没有缎子那种刺眼的光泽。
    它的光泽柔美面温和,可是也同样带着种原始的诱惑力。
    这个人的腿笔直而修长,在肌肉的跃动中,又带着种野性的弹力和韵律。
    一种可以让每个男人都心跳不已的韵律。
    就随着这种韵律,这个人用那种不可思议的姿态定进了这个帐篷。大家的心
跳都加快了,呼吸却似已停止。
    就连李坏都不例外。
    后来每当他在酒后碰到一个好友的时候,他都会对这个人赞美不已““那个
人真是个绝世无双的美人,我保证你看见他也会心动的。”
李坏说:“我保证只要还是个男人的男人看见他都会心动的。”
“你呢?你的心没有动7”
    “我没有。”
“难道你不是男人?”
    “我当然是个男人,而且是个标准的男人。”
    “那么你的心为什么没有动?”
    “因为那个人也是个男人。”于是听的人大家都绝倒。
                                     六
    这个远比世界上大多数女人都有魅力的男人,扭舞着走到铁银衣和李坏面前,
先给了李坏一个简直可以把人都迷死的媚眼。
    然后就用一双十指尖尖,如春笋般的玉手把一个铁锦缎的盆子放在他们的桌
子上。
    然后他又给了李坏一个媚眼,当然也没有忘记给铁银衣一个。
    他的腰肢直不停地在扭舞。
    他的腰真软。
    李坏居然觉得自已的嘴有点发干。
    铁银衣却只是冷冷地看着,神色连动都没有动。
    这个人用最妖媚的态度对他嫣然一笑,旋风般的一轮转舞,人已在帐篷外。
    他的笑,他的舞已足以使在座的名妓美人失去颜色,只有铁银衣仍然声色不
变。
    “你真行。”李坏说:“看见了这样的女人,居然能无动于衷。”
“他如果是女人,我一定会把他留下来的,只可惜他不是。”
“他不是女人?”
    “他根本就不是人,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他是什么?”
    “他只不过是个人妖。”铁银衣说“昆州六妖中的一妖。”
    李坏不笨。
“我明白了,只不过还是有点不懂,这个人妖来找你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先看看这个盆子里有什么?”打开盒子,李坏愣住。无论谁打
开这个盒子都会楞住。
在这个铺满了红缎的盒子里装着的,赫然只不过是一颗豆子。一颗小小的豆
子。
一颗豆子有什么稀奇?
    一颗豆子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为什么要一个那么怪异的人用那么怪异的方法送到这里来?
李坏想不到,所以才楞住。
“你郑重其事要我看的就是这样东西。”李坏问铁银衣。
“是的。”
“这样东西看起来好像只不过是颗豆子而已。”
“是的。”铁银衣的表情仍然很凝重,“这样东西看起来本来就只不过是一
颗豆子而已。”
“一颗豆子有什么了不起?”
    “一颗豆子当然没有什么了中起。”铁银衣说“如果它真的是一颗豆子,当
然没有什么了不起。”
“难道这颗豆子并不是颗真正的豆子?”“它不是。”
“那么它是什么?它不是豆子是什么?它是个什么玩意几?”
    铁银衣的神色更凝望,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它绝不是什么玩意”
    “它不好玩?”
    “绝不好玩,如果有人要把它当做一个好玩的玩意儿,必将在顷刻间死于一
步间。”
李不又楞住了。
李坏绝不是个常常会被别人一句话说得楞住的人,可是现在铁银衣说的话却
使他完全不懂。
“它是一种符咒,一种可以在顷刻之间致人于死的符咒。”
“我想起来了。”李坏叫了起来:“这一定就是紫藤花下的豆子。”
“是的。”
“听说紫藤花如果把这种豆子送到一个人那里去,不管那个人是谁,只要看
见这颗豆子就等于已经是个死人了。”
“是的”,铁银衣道:“所以我才说这颗豆子是一种致命的符咒。”
“接到这种豆子的人真的全都死了?真的没有一个人能例外?”
    “没有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听说她是个女人,什么样的女人有这么厉害?”
    铁银衣又沉默了很久,才一个宇一个宇地说:“你还年轻,有些事你还不懂,
可是你一定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厉害的女人远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
李环忽然也不说话了。
因为他忽然想起了月神,又想起了可可。
她们算不算是厉害的女人。
李坏不愿意再想起这件事,也不愿意再想这个问题,他只问铁银衣“你见过
紫藤花没有?”
    “没有。”
李坏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脸上又露出了那种他特有,也不知道是可恶还是可
爱的笑容。
“那么这颗豆子就一定不是送给你的。”李坏说,“听以它就算真的是一种
致命的符咒,也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铁银衣盯着他看了很久,冷酷的眼睛里仿佛露出了一点温暖之意,可是声音
却更冷酷了。
“难道你认为这颗豆子是给你的?难道你要把这件事承担下来?”李坏默认。
铁银衣冷笑。“喜欢称英雄的年轻人,我看多了。不怕死的年轻人。我也看
得不少。只可惜这颗豆子你是抢不走的。”
“我真的抢不走?”李坏问。
铁银衣还没有开口,李坏已经闪电般出手,从那个织锦缎的盒子里,把那个
致命的豆子抢了过来。豆子从他掌心里面一下子弹起,弹人他的嘴,一下予就被
他吞进了肚子。就好像一个半醉的酒鬼在吃花生米样。然后又笑嘻嘻地问铁银衣

“现在是我抢不走你的豆子,还是你抢不走我的豆子?”
    铁银衣变色。
因为这句话刚说完李坏脸上那顽童般的笑容就已冻结,忽然间就变得说不出
的诡异可怖,就好像是一个被冻死的人一样。
如果你没有看见过被冻死的人,你绝对想象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
    铁银衣的瞳孔在收缩,全身的肌肉都在收缩。
如果你没有看到铁银衣现在的表情,你也绝对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如此冷静冷
酷冷漠的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时候那种蚊鸣般奇异的声音又响起来了,听起来虽然还是很清楚,可是仍
然仿佛在很远。
其实呢,其实已经不远。
七
这种声音居然是从一把胡琴的琴弦上发出来的。
蚊子当然不会拉胡琴,只有人才会拉胡琴。
一个丰满高大美丽、服饰华贵、虽然已经徐娘半老可是她的风韵仍然可以让
大多数男人心跳的女人。扶着一个憔悴枯瘦矮小、衣衫滋楼满头白发苍苍的老人
,忽然出现在帐篷里。
他们明明是一步一步一步馒馒地搀扶着走进来的。
可是别人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这账篷里了。
老人的手里在拉着胡琴。
把破旧的胡琴,弓弦上的马尾已经发黑,琴弦有的也已经断了,发出来的声
音就好像蚊鸣让人觉得说不出的厌烦躁闷。
老人的脸已经完全干瘪一双老眼深深地陷入眼旺里,连一点光果都没有,原
来竟是个瞎子。
他们进来之后就安安静静地站在门边的一个角落里。既不像耍来乞讨也不像
是个卖唱的歌者。
可是每个人都没法子不注意到他们,因为这两个人太不相配了。
更令人惊奇的是,胡琴虽然就近在面前,可是如鸣的琴声仍然是像从很远很
远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只有一个人不注意他们,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就好像他们根本不存在一
样。
这个人就是铁银衣。
这时候李坏不但脸上的笑容冻结僵硬,全身却都好像冻结僵硬。
事实上,任何人都应该能够看得出,就算他现在还没死,离死也已不远了。
    奇怪的是,铁银衣现在反而却好像变得一点都不担心,好像李坏的死跟他并
没有什么关系,又好像他自己也有某种神秘的符咒,可以确保李坏绝不会死的。
八
蚊鸣的胡琴声已经听不见了。
帐蓬外忽然响起了一阵节奏强烈明侠而奇秘曲乐声,也不知道是什么乐。
   刚才那个腰胶像蛇般柔软扭动的人,又跳着那种同样逐异的舞步走了进来。
不同的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
这次来的有七个人,每个人看起来都和他同样怪异妖媚,随着乐声,跳着各
式各样怪异妖媚的舞步。穿着各式各样怪异妖媚的舞装,把自己大部分胴体暴露
在舞衫外,看起来甚至比那些由波斯奴隶贩子,从中东那一带买去的舞娘更大胆

这些人当然也全都是男的。
乐声中带着种极狂野性的挑逗,他们舞得更野。
这种乐声和这种舞使人明明知道他们是男的,也不会觉得恶心。
就在这群狂野的舞者的腰和腿扭动间,大家忽然发现他们之中另外还有一个
人。
他们是极动的,这个人却极静。
他们的胸怀大部分都是裸露着的,这个人却穿着一件一直拖长到脚背阴紫色
金花斗篷。
把全身上下都完全遮盖,只露出了一张脸。
一张无论谁只要看过一眼,就永生再也不会忘记的脸。
因为这张脸实在丑得太可怕。
    可是脸上却又偏偏带着种无法形容的媚态,就好像随时随地都可以让每一个
男人都完全满足的样子。
有人说,丑的女人也有媚力的,有时候其至比漂亮的女人更能令男人心动,
因为她的风姿态度,一颦一笑,举一动都能挑逗起男人的欲望。
看到了这个女人,这句话就可以得到证实。听到了她的声音,更没有人会对
这句话怀疑。
她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她对铁银衣笑了笑,就慢慢走到李坏面前,凝视着李坏,看了很“这个人就
是李坏?”
    她问铁银衣。
“他就是。”
“可是我倒觉得他一点都不坏。”
    “哦?”
“他非但一点都不坏,而且还真是条好汉。像他这种男人连我都没见过。”
    “哦?”
    “敢把我的豆子一口吞到肚子里的人,普天之下,他还是第一。”
    铁银衣故意用一种很冷淡的眼色看着这个女人,故意用种很冷淡的声音说。
“豆子好像本来就是给人吃的,普天之下一天也不知通有多少个豆子被人吃下肚
子。”
“可是我的豆子不能吃。”
“为什么?”
    “因为无论谁吃下我的豆子都非死不可,在一个对时间就会化为脓血。”
铁银衣冷笑。
“你不信?”这个女人问他。
铁银衣还是在冷笑。
这种冷笑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说他把她说的话完全当作放屁。
这个女人也笑了,笑得更柔媚。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铁银衣冷冷地说“你就是紫藤花。”
    “你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不相信我的话?”
    “因为我也知道李坏绝不会死。”
“你错了。”紫源花柔声道“我可以保证无论谁吃下我的豆子都会死的,这
位李坏先生也不能例外。”
“这位李坏先生就是例外。”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自信,无论谁都知道铁银衣不是一个愚蠢无知的人,他能
说出这种话绝不是没有理由的,所以紫藤花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奇怪了。
    “为什么?为什么他能例外?”
    “因为公孙太夫人。”
公孙太夫人,听起来最多也只不过是个老太婆的名字而已,最多也只不过是
一个比别的老太婆有名点,有钱一点,活的比较长点的老太婆而已。
可是像紫藤花这样杀人如斩草的角色,听见这个名字,脸上的媚力好像也变
得有点减少了。
铁银衣还是用那种非常玲淡的声音说。
“我想你定也知道公孙太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应该知道她做的是什么事。”
紫源花也故意用一种同样冷淡的声音说。
“我好像听说过这个人,听说她也只不过是个只要有人出钱就肯替人杀人的
凶手而已,只不过价钱比较高一点而巳。”
“只不过如此而已?”
    “除此以外难道这个人还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那么我可以告诉你。”铁银衣说:“一百七十年来,
江湖中最可怕的杀手,就是这位公孙太夫人。当今江湖中资格最老,身价最高的
杀手也就是这位公孙太夫人。”
“我好像听说过还有位月光如刀刀如月光的月神。”紫藤花故意问“江湖中
是不是真的有这么样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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