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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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零剑-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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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穆及云飞烟也是李鹰的手下大将。萧穆三十多岁,面目严肃,平日不苟言笑,即使说话也很简短。

他在李鹰的手下中武功最高,办案一丝不苟,只讲王法不讲人情,故此有个外号叫做“铁面金剑”,因为他用一口金剑,也行事颇有李鹰之风。

李鹰视他如子侄。

云飞烟现年只二十,投在李鹰门下只三年,她是“变幻大师”云千首的女儿。

云千首临死前,不但把武功全部传授与她,而且把他独步宇内的易容术倾囊相授。

云飞烟擅长轻功,李鹰的手下都称她是“云上飞”。她素以须眉面孔装扮出现,即使是李鹰的手下亦鲜有人知她是女儿身。

其实云飞烟不但能云上飞,而且能水下游,有这许多特别本领,因此李鹰很多时亦少不了她,是故只三年她便晋升为四大悍将。

当下萧穆见李鹰不作声便也不问。

李鹰吃饱后,装了袋烟,长长吸了一口,神态极之愉快,如躺在云端上的神仙。“小萧先休息一下,待思南回来后再行决定行动。”言罢走向厢房找楚英南。

李鹰刚离开,席上众人立即活跃起来。

一个手下叫陶松的道:“应阳天‘及时雨’之名绝非幸致,照我看他未必是杀人凶手,且闻说此公颇好提携后进,岂会杀秦雪岭这种人?”

另一个名郎的接口道:“这又未必,去年我们不是查出‘中州三雄’是挂羊头卖狗肉的么?”

陶松道:“中州三雄岂能够与及时雨比?”

萧穆道:“不必争,现时还未证实,何必胡猜!”他平素在这干人中颇有威信,众人立即住口。顾思南没有回来,但他的消息在第七天便由信鸽带来了。

信上只有简单的几行字,“已查到应阳天在商丘,小弟赶去商丘相候。情况若有变化,信鸽联络。”

李鹰看了信道:“小萧,你带人去一趟,非万不得已不可动武。见到应阳天就说我请他来一趟,协助调查一件案件。嗯,人不必带太多。”

“是,属下只带陶松及郎四两人去。”萧穆恭敬地道。

“把葛根生也带去吧,预防万一。你与思南都不是他的敌手。”

萧穆立即换了一套黑色劲服,携剑带了三名手下出去。

北国十月虽未下雪,却也非常寒凉,北风一吹,脸上颇有裂肤之痛。

萧穆一行四骑餐风宿露,一路上马不停蹄赶去商丘。

捕快生涯原是苦,要是别人此刻怕是在家抱小孩了。

不过四人一想起此次可能会擒下一条前所未有的大鱼时,血立即沸腾,几天奔波,精神丝毫不倦。

到商丘依着暗记找到了顾思南,那是在一家客栈中。

一入房门,葛根生立即问:“鱼儿还在此地?”

“不,根据各地传来的消息,他现在,在此西北百里外之程家寨!”顾思南立即回答:“他还是三天前离开的。”

萧穆沉吟道:“程家寨是小地方,他去那里做什么?”

顾思南脱口道:“金刀大侠’程万里老家在那里啊!他俩气味相投,闻说早年程万里曾经救过应阳天一命,应阳天既来商丘,便得再北上程家寨去拜访他。”

萧穆毅然道:“我们就连夜赶去!”

顾思南道:“你不休息一下?”

“不必,到程家寨再说。”

于是一行五人连夜赶去。

北风渐紧,在晚上格外寒冷。但他们五位都有一身不错的内功,而且加上赶路,反而他们额上见汗。

到达程家寨时,天尚未破晓。顾思南独自一人去与守在“金刀大侠”程万里家附近的手下联络。

天亮时,顾思南回到寨外的小树林,手上还提着一袋干粮及清水。萧穆等赶了一夜,真的是又饥又渴,都不由分说把干粮吃净,清水喝光。

萧穆听了顾思南的报告,沉吟了一会,说道:“我就在此候他,叫他们一有消息立即发信号!”一看葛根生。“注意行藏不要泄露出来,根生你把马牵走藏起来,其他的都把身体藏好。思南你去通知他们一声,顺便再买一些吃的回来。”

顾思南再回来时双手提满一包包,每人还分了一斤酒。

郎四喜道:“有这个才能御寒,妈的,坐在树枝上一动也不敢动,手足都快僵啦!”

一直到入黑,尚不见有新的消息,谅必应阳天尚未离开。

天却下起雪来,虽然不大,但晚风渐紧,各人都有几分寒意。

郎四嘀咕道:“他妈的,应老贼在程万里家里大鱼大肉,我们却坐在这里喝西北风!”

萧穆轻轻咳了一声,慌得陶松把要搭腔的话咽了下去。

起更后雪犹未停,寒意更浓,萧穆忙叫各人练功以暖身子,否则一旦需要厮杀,手脚僵硬未免要吃亏。

寒风渐缓,天地间万籁无声,远处传来二更的梆子声。

再隔一会,天上忽然出现一朵绿色的烟花。这是表示应阳天已离开了程家,而且还是往这边来。

众人目光一亮,迅即屏息静待,虽然腰已坐得有点硬,但都能把力量集中在双手上。

远处传来一阵踏雪之声,若非众人都有一身功夫,更兼在此静夜中,否则根本听不到,声音来的很快,眨眼间已能见到一个黑影迅速接近。

萧穆缓缓吸了一口气,仿似引弓待发之箭。

刹那黑影已至林外,冷淡的月光,依稀认出来者正是“及时雨”应阳天。

萧穆如豹子般扑下,带起一片风声。

应阳天一惊,急退后八尺。“谁?”

顾思南在萧穆扑下时,亦跟着自树上跃下。他跃下的位置刚好拦在应阳天的退路。“在下顾思南。”

应阳天猛一回首。

此刻陶松、郎四及葛根生亦围了上来。

应阳天神色大变,涩声说道:“你是‘神眼秃鹰’李鹰的手下顾思南?”

“正是!”顾思南缓缓抽出乌金刀来,刀握在手,整个人立即变得肃穆不少。

“你们都知道了?”应阳天脸上神色再一变。

萧穆说道:“请应前辈跟在下等走一趟。”

“去找李鹰?”应阳天身子无风自动,突地自腰上抽出剑来,喝道:“先露两手给我瞧瞧吧!”剑一引刺向顾思南胸前,中途一偏改刺陶松腰际,临至招老,霍地一转身,长剑已指向郎四咽喉,他一剑分袭三人,使得流畅无比,绝无阻滞,果然名不虚传。

郎四见他剑改刺陶松时,便飞身扑上,长刀自后向应阳天劈来。

刹那,眼一花,应阳天已转过身来,他的刀已经落空,但应阳天的剑却如毒蛇出洞般的飞刺而来。

萧穆及时喝道: “小心!”一声龙吟,金剑已出鞘,他怕郎四有失,臂一直,剑尖直刺应阳小腹。

好个应阳天一吸气,小腹霍地凹入四寸,左手剑走势绝不稍歇。

郎四叫声不好,幸而他的轻功造诣颇高,半空中一折腰,凌空一个“鹞子翻身”避过,“嗤”一声,衣袖还是被剑削下一截。

应阳天脱口道:“‘飞鹞’郎四?原来你亦是李鹰的手下。”

剑一沉,改刺顾思南。

郎四怪叫一声好险,顾不得答话,连忙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

应阳天手腕一抖,剑尖一横又改刺葛根生胸腹,同时右手手指一弹,弹开陶松的钢刀。

顾思南轻啸一声,一沉腰,乌金刀疾削应阳天下盘。

萧穆那一剑刺不及应阳天,立即退后一步,此时倏地腾身而起,手臂一抡,洒下万点金花向对方头上罩下。

应阳天足尖一顿,平地后窜一丈五六,顾思南的刀及萧穆的剑顿时落空。

郎四人虽瘦削但十分勇悍,即时扑上,刀光如电疾刺应阳天后背去。

应阳天眼看四方八面,背后生风,刹那沉身,跟着一偏,刀自右胁下穿过。他迅即右肘后撞去,“啪”地一声,撞在郎四的右上臂。

郎四立即觉得右手酸麻,钢刀脱手飞出。他一惊之下,总算见过不少大风浪,急切间伏地滚开,劲风一响,应阳天的剑刚在他头上飞过。

应阳天长啸一声,疾扑上去,猛听萧穆喝道:“休伤我兄弟!”金剑一引,把刺向郎四的剑接下。

“叮叮叮”,连串剑击声响,刹那两人以快制快,双剑竟然互碰了二十一下。

应阳天尚未及变招,顾思南的刀已从侧攻上,猛地听他喝声来得好,剑尖一挑,格开顾思南的刀。

顾思南是有名的闪电刀,刀法一展开只见刀光霍霍不见人影。

应阳天吸了一口气,心忖:若不设法速战速决,今夜实难讨好,胁下兵刃之风又响,应阳天手略一缩,剑锷撞在萧穆的剑尖,“叮”一声金剑被击退,他却借刀疾刺,剑如离弦之矢,疾点顾思南咽喉。

顾思南退后一步,刀一抡把剑格开,手臂一阵的酸麻。应阳天见顾思南刀未被击飞,亦暗暗叫苦。

在刹那间,背后葛根生的长棍已击至。

应阳天心念一动,向天打了个筋斗,落来时刚刚好双足点在长棍之上。

葛根生长棍一沉,他天生神力,嘿了一声,长棍打了个圈,意图甩掉应阳天,不料应阳天却借力再一个凌空筋斗翻出。

人在半空如大鸟投林,身子向一棵大树射去。

右手轻舒,勾着树枝,腰一摆一荡,又再凌空窜出二丈。

眼看就快能得以脱身,猛见郎四喊了一声打,无数暗器迅即向他射到。

应阳天怒哼一声,舞起长剑护身。

剑身碰着暗器却丝毫不发出声音,原来郎四怕他逃脱,抓起地上积雪,捏成一团不断的向他身去。

应阳天果然被他阻了一阻,只这一霎,顾思南凌空跃起,在半空中拦着他。

紧接着萧穆亦御剑飞至,剑气如毒蛇吐信,嘶嘶乱响。

应阳天猛使千斤坠,降身落地。

顾思南跟着扑下,乌金刀一扬,自高劈下。

应阳天一偏身让过,不料,顾思南这一招竟是虚招,刀一横,改直劈为横削,削向他的颈部了。

应阳天力沉手腕,运剑一架,“当”一声巨响,顾思南被撞飞一丈。应阳天身子亦是一阵摇晃。

刹那萧穆已自半空沉身追至,剑势凌人,应阳天来不及招架,附身在地上一滚,他这一滚就是丈五。

当他直起身时,顾思南、陶松、郎四及葛根生已团团把他围住。

应阳天长叹一声,知道脱围已经没望,希望之火已经熄灭,应阳天再一声叹息,问道:“且慢!”声如霹雳,震得各人俱是一怔,手上立时一慢。

应阳天声音沙哑地低低的说道:“萍,我先去一步。”左臂一回,长剑抹向颈际。

此举大出从人意料之外,再也来不及阻挡,只见应阳天颈血溅出,滴落在雪地上,显得格外鲜红夺目。

萧穆扶起应阳天,沉声说道:“前辈何必如此?李神捕只是求你去一趟,以便协助查一件案子而已,如今真相未明,前辈……”

应阳天微睁双眼,神色显得安祥无比,“李鹰不愧是神捕,想不到片刻间的事他亦能即刻派人找上我……你不知道的了,我能一死,心灵反而得到解脱……所谓杀人者死……”

众人都默不作声,但此刻对应阳天却生了一股钦佩之情。

“应阳天果然不愧是及时雨,一生光明磊落,杀了人也能以死谢罪!”

顾思南踏前一步,蹲下问道:“前辈有否未了之心事要交代?晚辈等若力所能及,必尽力替前辈完成未尽之志。”

应阳天苦笑一下,欲言又止,片刻声音低弱地道:“告诉李老鹰,说我绝不怪他,也希望他能够助正义……收,收费……不要过……不要过昂……”头一歪,登时气绝身亡。

良久,萧穆才放下应阳天的尸体,缓缓站了起来。

顾思南喃喃道:“真想不到,也许我们做得过份了点。”

郎四道:“不会,应前辈无怪我们之意!”回顾萧穆,目光露出询问之色,“萧大哥,应前辈的遗体怎样处理?”

萧穆略一沉吟,道:“此际天气已寒,尸体不易变坏,葛根生,你去打架双马套车在前头等候,我们快马运回襄阳待头儿处理。”

陶松接口道:“何必如此麻烦,趁现在还未天亮,就在此地把他火化掉吧!”

萧穆沉声道:“不可。此人不是别人,不能草率从事,小南,你去撤掉埋伏在程家寨附近的兄弟。”

葛根生连忙上马去购买车。

顾思南却说道:“此事已告一段落,小弟尚有点事要在商丘逗留几点,烦大哥回去对头儿说一声。”

“无妨。”萧穆抱起应阳天的尸体入林密处找寻马匹。

事情之太过顺利,反而使本来满怀兴奋的心情,变得有点索然没味,郎四等默默跟在萧穆身后。

四更已过了,北风突紧,呼啸怒吼,卷起漫天雪。呜呜的风声是在诅咒应阳天,还是在为他发出同情之叹息?又抑或为他鸣不平?

雪下得更密,只半晌,已把地上凌乱的足迹掩盖。萧穆等来去匆匆,十一月初已经回到襄阳。到了襄阳李神捕的老窝,李鹰却去了芜湖办案,连公孙良也带走。

楚英南及宋玉箫尚在,他们闻讯赶了出去。

宋玉箫脱口道:“果然是他!”

楚英南亦道:“去姨丈家偷窃的正是他,萧兄果然好本领,连鼎鼎大名的‘及时雨’应阳天亦败在你手中。一抱拳。“得到几位拔出正义之刀,诛了凶徒,使小弟的杀弟之仇,能以得报,我兄弟十分感激!”

宋玉箫接口道:“大哥说得好,小弟也感激不尽。忙从身上取出三万五千两银票。

萧穆忙道:“两位客气,这钱么,待李神捕回来后,你才交与他。”

楚英南问道:“未知萧兄如何制服应老贼?他是否承认了罪行?”

顾思南喟然道:“说来惭愧,应阳天果然是条好汉,他在被我们包围之后便承认了杀人,不久便自杀了。”言语间甚有赞叹之意。

宋玉箫脱口吁道:“应老贼他是自杀的?”

萧穆缓缓点点头。

宋玉箫及楚英南互视一眼,心中颇不是味儿,到底为什么,他俩亦说不上。

楚英南指一指应阳天的遗体,,道:“萧兄,这如何处理?”

“在下立即通知神捕,由他决定。”

楚英南叹了一声,“应阳天临死知罪自刎,小弟倒也不宜把这件事宣扬出去,免得损了他的名头。”

宋玉箫垂泪道:“但,二哥及三哥,他们在天之灵……”

楚英南双眼望天,喃喃地道:“武林中人死在刀剑之下算得什么?凶手既已死,二弟、三弟之仇已偿,即使他们在天之灵自亦不会太过苛求。”眼光转注视萧穆。“人谁没犯过错,只要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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